——亲爱,我想为你种棵树。等它长到与天空最接近之时,就让它天天对着你诉说我已无法亲口传达于你的爱意。你可知道,我的爱已比天空更加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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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我每天都在数你的笑 可为什么你连笑时也那么寂寞
台北商学院,八月的天气酷热难耐。死气腾腾的大街被灼人的阳光照的反射出明晃晃的白光,仿佛烤箱中的铁板丝丝冒着热气。参加夏日补习的人数不是很多,除了几个尖子生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想赖在家中享受冷气。
“哒哒~”水色的凉鞋不快也不慢的走在学院的广场上。上面有一朵蝴蝶结,在阳光中跳动着晶莹的光。少女一头长发柔顺,脸容恬静。风似乎开始流动,轻轻吹拂她那条浅蓝色连衣裙,镶了白色蕾丝的裙摆漾起水般的波纹。
她走过的地方,仿佛有一朵又一朵的冰花正缓缓旋开。
“尹莱莱——是尹莱莱啊!”
“嘘!笨蛋!你想被发现吗?!”
一排水杉树后是两个穿着一蓝一白衬衫的少年,他们正弓着背抓住树杆屏息望着那抹美好的身影带着一丝丝清香从面前走过。再次两人对望时,脸上除了汗水还有一行鼻血。于是两个人像印第安人般又跳又叫,兴奋的险些发疯。
“我终于在离尹莱莱一米之内看见她美若天仙的侧脸啦!”
“我这学期一定可以交好运!!”
似乎听到背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尹莱莱侧转过头,白里润红的小脸上那双眸子似水,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澄澈清凉。发现两个在杉树后大喊大叫的身影,嫣红的唇上漾起一丝恬淡的微笑。
“她她她……她朝我们走来了!”白衬衫的少年慌张的抓住另外一个少年的胳膊,语无伦次道。两个人顿时石化,嘴来不及合拢张的大大的,汗水顺着他们脸颊往下滑。那个样子滑稽极了。
尹莱莱从包中掏出一块手帕递到他们的面前,动作优雅:“同学,你们流血了呢。”
接过手帕的白衬衫少年那双手正剧烈的颤抖着,看着那抹浅蓝色背影走远后,他仍一动不动的握着那块手帕。脸刹那转为通红,犹如一只大火球。
推开课室的门,一股凉意拂面而来。课室中的学生顷刻将目光全部投向正从门口走进来的尹莱莱,眼神无一不是闪烁着崇拜的光。
尹莱莱,台北商学院的天才优等生。但学生们都崇拜她的原因却并不是因为她功课优秀也不全是她长相出众。而是她曾救过大家的生命。在去西双版纳考察旅游时坐在旅游车上的师生总数是四十余人。半路时从车外走上来五名本地人拿着刀子进行明目张胆的抢劫。大家全部惊慌成一片时,令谁也没料到的是在班中总是显得那么矜贵如公主的尹莱莱居然站了出来,赤手空拳将五名歹徒打倒在地。众人惊呆了……
“尹同学,这个位置直对空调的哦~你坐吧!”
“你想冻坏我们的莱莱啊?莱莱,还是坐这边吧。”同学们微笑着向尹莱莱表示着他们的友好。
“谢谢大家,可我已经习惯坐这个位置了。”尹莱莱白皙的脸上映出几点感动的晶莹。优雅的抽出那把塞在桌下的椅子,然后坐了下来。这个位置只要一抬头便可以望见对面那幢教学楼同样在三楼的那间课室。在那个与她相邻的靠窗位置坐着一位少年。他有着一头嚣张的浅亚麻色头发,蓬松耷拉在脑袋上。肤色白皙,是象牙色。下巴瘦削有着让人感到心寒的孤傲弧度,那双眼睛当注视着天空时,总透着淡淡的光泽。
尹莱莱不知道这样偷偷注意他已经多久了,反正只记得从偷看他至今为止,他共笑过两次。不对任何人,而是对着窗外的景色露出一抹忧伤的笑容。
“天啊!快看那是什么!!”突然,课室里的寂静被一声尖叫打破了。随即,整间课室中的学生都抽离了座位朝窗户聚拢。仰着脸看天空中的东西——数以百计的心型气球。绯红色的气球与蓝的令人晕眩的天空显得出乎意料的和谐。而在气球间还有一架正浮在半空中的巨大热气球。
“尹莱莱!我喜欢你!莱莱!!你听得见吗?我喜欢你!!!”热气球下的站篮中是个双手正朝尹莱莱这边挥舞的少年,黑发如丝绸遮在他白净的脸颊边,也许是因为刺眼的阳光,他弯成月牙的眼睛晶莹黑亮犹如玛瑙般漂亮。柠檬黄的T-shirt,手腕上还戴着无数糖果色的手环,脸涨的绯红。
于是,课室中的学生包括对面那间假日补习班的学生注意力全部被那个热气球告白少年所吸引住了。也包括他。
他依然宁静的坐在窗边,将目光投向对面正被一群学生簇拥着的尹莱莱。然后别过脸,仿若什么也没看到般低头翻阅着手中那本书。
尹莱莱望着他,似乎这个世界一时间狭小的只剩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为什么被他刚刚那仅有几秒钟的注视,她却体会到了什么叫窒息。尹莱莱的脸颊在连她也未发现的情况下开始发烫。周围的学生却如发现重要证据般喊道:“啊,尹莱莱居然脸红了?!尹莱莱是被感动了吗?”
“莱莱也喜欢那个男孩子吗?好像一直有看到你们一起上下学呢!”
“我认得他!他是我们学院一年级学生,将来要继承他父亲江谊华金远集团的江望谙啊!”
手扶热气球下站篮边缘而立的少年虽在烈日下却通体清爽干净,风吹着他的额发那样的轻盈美好。似乎是看见尹莱莱脸上的红晕,唇边慢慢扬起一抹如阳光般闪耀的笑容。
TWO.第三次第四次的微笑 有喜欢上你的预感
九月开学后,尹莱莱依然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可是在对面那间课室内已换了一批学生。那个有着浅亚麻色头发的孤傲少年已不知去向。就好像暑期一个多月那里根本就不存在过那个人般,就算自己很留意每个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学生,也从未见到那个他。
尹莱莱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连话都没说过的人那么铭记在心,也不明白会将他每次微笑的样子都记得那么清楚。就像别人说的那样,当你一天中百分之八十的时间想到同一个人时,证明你已爱上了他。
“咳咳~~”心中一窒,刚喝了一小口汽水的尹莱莱捂住嘴咳起来。当她咳得难以收敛住喉间那阵痛痒时,一只干净的手已捏着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阳光下,那只手连指甲都显得如此美好,被修剪的弧度长度都恰好。
尹莱莱抬起脸,紧皱的眉宇渐渐松开。风穿过半开的窗送进来,吹动少年那头浅亚麻色的头发,一枚被精雕细刻成叶片形状的碧绿色水晶耳钉在他左耳发出细碎的光泽。
“谢…谢谢。”尹莱莱接过他手中的纸巾,无法预料到的见面方式像是一场梦。他现在居然就这么站在离她不到半米的地方。
“我要这个位置。”他低着头凝视着尹莱莱,语气淡薄不带任何商量。就好像这个位置本来就属于他般。坐错人是尹莱莱。
“好的。”尹莱莱怔了怔,马上理干净桌肚抓起书包移至后一张位置时,手腕忽然一紧,他抓住了她的手。在坐各个学生一时将嘴张的大大的,望着少年那个动作。他居然碰了尹莱莱的手?!他难道是今天才来到台北商学院吗?就连一年级新生都知道尹莱莱最讨厌男孩子靠她太近不经过她同意不能随便拿她的东西,否则下场会被华丽的打成内伤。而这个少年却直接拉住了她的手。
“你就坐我前面。”少年用下巴点了点在自己前面的那个空位,开口说道。阳光中他的眼珠淡淡的几近透明,显得很冷漠:“我讨厌别人注视着我。”
尹莱莱的背脊一阵僵硬,她看着已翻开书阅读起来的少年,唇角不自然的挪了挪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转身,放下手中的书本和包在他前一个位置上。然后木衲的抽出椅子坐下来,脸比刚才呛到时更加红了。
老师走进课室开口说话的声音转移了同学们又疑又惊的目光,“我向大家介绍下我们班的新同学——银树。呵呵,金银的银,一棵树的树。唔…银树同学的名字很特别啊。”
台下发出一小片笑声,虽然没有任何恶意。但坐在他前边的尹莱莱还是听见了他吸气的声音。接着,“砰”的一声他将手中的书扣到了桌子上。老师倒也不以为然,马上朝他笑道:“银树同学,能讲述一下这个名字的意义吗?”
身后发出一阵轻微的桌椅声,他轻轻皱起眉,吐出一句话:“树能活的长久些。”
他的声音低沉,有种玉石间滚摩发出的声音。有温柔的气息拂上尹莱莱的发。她慌张的抬手抚直肩上的头发,听见背后那个家伙马上发出一声轻笑。
这个…算是他第三次笑吗?而且,不是对着窗外的景色,是对她——尹莱莱。莫名的,她的心脏颤抖起来,胸口狂涌出一股喜悦。
下课后,教室内恢复一惯的热闹状态。女生们笑语不断,时不时的偷瞥两眼坐在后排那个叫银树的插班生。然后几个脑袋凑拢到一块讨论的面红耳赤。
“救……命啊……尹,尹同学救救我们!”忽然,走廊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教室门被推开,两个少年几乎是跌进来的。接着又急急忙忙的从地上爬起来朝尹莱莱奔去。他们的衬衫被撕破了点,脸上身上满是黑乎乎的脚印。
几个穿着统一类似保安制服的男子追进来,当看见正坐在位置中的尹莱莱时,马上停步恭敬的鞠了鞠躬然后靠墙让开一条路。那抹熟悉的亮眼身影撞入尹莱莱的视线,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揉揉太阳穴。
江望谙手中捧着两桶冰淇淋,灿烂的对尹莱莱笑着:“莱莱,我给你送冰淇淋来了。”
当看到正渐渐走近的少年,两个少年忙躲到角落,浑身颤抖着结巴道:“尹……尹同学,暑期补习有天尹莱莱确实给了我们手帕的……我们没说谎……”
江望谙将冰淇淋放到尹莱莱桌子上,眼底只有纯净的光:“快尝尝,是你最爱的哈根达斯香草味。”随后慵懒的抬抬手,余晖移到角落里那两个身影上淡淡的发出一道命令:“还不把这两个恶心的家伙拉出我的视线?!”
课室内的学生马上一个个噤了语。纷纷朝角落的人露出鄙夷的表情。男子朝所在墙角的两个少年走去,于是,他们便又发出杀猪般的叫喊声。尹莱莱双手撑着课桌站起来,走到那些男子面前,直视着他们眉宇间掠过一丝厌烦:“住手。”
“少爷……尹小姐说住手……”他们为难的回头皱眉像失去遥控的机器一时做不出任何动作。江望谙抿紧唇,看着如冰雕的少女,在她恬静的脸上没有愠色,嘴角的弧度淡然。
“莱莱,他们到处说你喜欢他们。”江望谙看着他们,嘴角划过一丝嘲讽:“可是,莱莱喜欢的人一直是我啊。就在前几天,你也接受了我的告白……”
“谁和你说我喜欢你?又是谁看到我接受你了?喂~小谙,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你的老大好不好?”尹莱莱走过去抬手用食指戳了戳江望谙那张吹弹可破的脸,撇嘴轻笑:“现在长大了知道使坏和我开玩笑对不对?那天的热气球真的是很好笑。”
“我真的喜欢你。”江望谙当着众人面毫不遮掩的说道,他抓住尹莱莱手将它握在温暖的手心。垂下头,长睫毛微颤:“我要我们在一起。”
似阳光般耀眼的美丽少年与纯净似水晶般的少女,如果他们在一起一定是再相配不过的,但只听见尹莱莱不带任何犹豫的说道:“我拒绝。”
江望谙低头盯着桌上那桶冰淇淋外盒已沁出无数水珠,它们最后都似泪般淌下来打湿桌面。他深深吸了口气,眼底有雾气丝丝旋转,好一会唇边才挤出一抹笑:“莱莱,你是只属于我的……是我还不够好我会努力的。我只要你明白,无论如何,你的未来只可以与我有关。”
还未看清他的眼神,他已在一帮男子的簇拥下转身走出了课室。尹莱莱挽了一下刘海将身体靠向墙壁,侧过脸却对上一双忧郁的眸子,银树单手支着下巴对尹莱莱弯了弯唇角:“有没有预感?你会喜欢上我的预感。”
THREE.虽然看不到你的伤口 仍为你渐渐陷入这迷途
加上那一抹短暂到只有半秒的唇角弧度,应该算是他第四次笑吧。
“我喜欢你的笑。为什么不多笑笑呢?”这是开学一个月后的某个午后。窗外雷雨交加,雨丝刮花了窗玻璃,就好像细密的伤口。空气闷热的稀薄,尹莱莱忽然转过脸对后座的银树微笑说的话。
他摇了摇头,淡淡的看着尹莱莱:“笑?我有对你笑过吗?”他的话让尹莱莱的脸一热,她咬了咬嫣红的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笑过。”
银树将视线移向窗外被狂风吹得左摇右摆的树,“那我以后会注意了。不再对你笑……”
“为什么?为什么宁愿对着窗外没有生命的东西微笑也不愿意笑着和大家交谈呢?”尹莱莱的心情就像现在的天气,闷闷的。
“因为别人都看不到我的笑,看不见它们的疼痛……所以当然没资格和我做朋友。”银树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窗玻璃,不知道在他眉宇间的那股忧郁是因为什么,也听不懂他话中的含义。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她虽然看见了他的笑,却看不见它们为何那么寂寞忧伤。所以没有资格靠他太近。
“嗯,那我也会注意,以后不靠你太近。”尹莱莱转过身,窗外的雨带着烈性疯狂往下坠。砸到户外窗台上溅出透明的水花。背后的银树望着窗外灰色天空的眼前掠过一丝失落的伤感。
忽然,头顶的灯开始摇晃。连课桌椅也跟着剧烈的颤抖起来。教室内为数不多的学生警惕的站起来,“怎么……搂在动?”
“嗯!好像是在动啊!不…不会地震了吧?!”
“砰”前放顶壁上的投影仪砸了下来,整幢楼开始摇晃。墙灰在剥落,书本笔散落一地。楼内不再安静一时间叫声不断。学生们惊慌失措的奔向门口。
“喂!快离开这里!”尹莱莱的手在慌乱中被拉住,楼面已裂开一条条缝隙,乱飞的灰尘中只能依稀看见正牵着自己奔跑的白色背影。楼梯上堆积着人,黑压压的一片,他们哭喊着推搡着彼此,有几个弱小的被残忍的踩在了脚下。尹莱莱痛惜的闭上双眼,此刻她几乎站不住,全靠身边的银树挽扶着朝另一边楼梯艰难的走去。
不出几分钟,四周已分辨不清是墙是门。一大团一大团的墙灰扬起。尹莱莱咳着,几乎睁不开眼睛。
“你还好吗?回答我,你还好吗?!”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在她耳边回荡。飞落的墙灰落到他们身上头发上。尹莱莱被呛的难以呼吸,她在一片混沌中紧紧抱住身边的人:“嗯……咳咳,我没事。”
银树忽然弯下腰背起尹莱莱朝楼梯走去。“咔—”的一声他脚下一沉,楼梯已断裂。人们尖叫着往下掉。
“银…银树……”尹莱莱在一片昏暗中摸索,四周空气稀薄。她想哭可眼眶却酸痛的流不出一滴泪。她只有不断的抽泣,膝盖磨掉了一层皮,疼痛让她脸色煞白。
“银树……你在哪里?银树?”
“我就知道我的预感是对的……”手被握住,黑暗中少年的那张脸有些苍白,所以显得正从他唇角蜿蜒而下的血丝更加触目惊心。他顾不上擦一下便抱起尹莱莱艰难的在混凝土块中走到左边看上去曾经是窗户现在已面目全非的缺口处。风夹着雨从外面向里面送着潮湿的空气……银树将怀中的尹莱莱放下,低头看着她说道:“听着,这里应该是二楼左边走廊尽头,从这边跳下去是学院的人造湖,会没事的……这幢楼已经撑不久了……”
“嗯,呃呜…我……银树…”尹莱莱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到她布满冷汗的额头上面。
“轰——”又是一声巨响,楼层完全坍塌了。尹莱莱只感到自己耳边有风声,随即世界仿佛安静了,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宁静如恒。她的四肢沉重,刺骨的疼痛显得那么肆无忌惮,黑暗中有人不停不停的叫她名字,可是她的眼皮却疲惫不堪。
……
清澈的阳光洒进她睫毛交错间,眉宇微拧。尹莱莱缓缓睁开眼睛似乎是因为一时适应不了这么耀目的光线,她又马上闭上了双眼。耳边传来窗帘拉上的“嗤啦”声。
“莱莱,你醒了,终于醒了。”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泪涟涟的妈妈还有一脸凝重的爸爸。离她几近咫尺的还有江望谙,他的表情复杂,眼底的那点晶莹不知是伤悲还是欣喜。
尹莱莱乖巧的笑了笑:“放心,我没什么事了。”
尹氏集团的董事长尹群南看着脸色仍然很难看的宝贝女儿,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凛冽:“是台北商学院的学院长侯先生吗?对于这次教学楼因选材劣质造成的忽然倒塌事件……抱歉,因为我的女儿也受了伤所以不管你做出什么道歉或是赔偿我都拒绝再给你们任何资金!”
说完,毫不犹豫的合上手机,隔断了那头正苦苦哀求道歉的声音。然后慈爱的望着病床上的尹莱莱,轻轻叹息:“还好,我的宝贝莱莱没有什么大事。”
“爸爸…那么其他同学呢?他们有没有事?”在尹莱莱仍有些晕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银树那张沾了灰的脸,他在废墟里挣扎着到达她身边的样子;在层层烟雾中背起她艰难行走的样子;还有他最后将她推出窗口的样子……尹莱莱的心被揪紧,分不清那是种痛还是酸。
“救援及时,而且午后学生大多都在寝室餐厅楼内的人不多。所以只是受了伤,并没有人丧命。”尹群南像安慰般轻抚尹莱莱的额发:“你好好休息,爸爸替你办了转学手续。那所学院不配再让你待下去。”
“可是……我看见好多人被踩在地上。我看见了他唇角的血…爸爸,你不要骗我…”眼泪从她眼角滚落,她抬手握紧尹群南的手,连声音都在颤抖。
“该死的学院!”看着哭泣的尹莱莱,江望谙握紧拳忍不住咒骂起来,他轻柔的握住尹莱莱的手贴上他的脸颊:“莱莱……”
“爸爸可以替我查个人吗?他叫银树,在那时是他奋不顾身的救我。拜托你了,爸爸。”尹莱莱用乞求的目光望着尹群南,将床前的江望谙完完全全的忽略了。他的背脊一阵刺痛,眼中还有熬夜留下的疲劳血丝,睫毛半掩着,将尹莱莱的手越握越紧:“银树是谁?”
“我的朋友。”尹莱莱将视线投向窗户,隔着窗帘依稀可以看见晨曦在翠绿的树桠间闪烁。
FOUR.像他那样的长相有很多女朋友是不足为奇的
课桌上放着一杯蜜豆冰,阳光透过被子,在桌面留下一圈华丽的紫红色光晕。尹莱莱伸出手,指腹轻轻滑过杯身,感受到冰凉的水珠滚落到掌心。伸向爬满阳光的窗台上,那颗剔透的水珠中有着窗外蓝天翠树的倒影。
银树,这样看世界好美。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从转校来到高雄的这所私立高中后,没有那个总是出神仰望窗外景色的孤傲少年却多了一个安静独坐在窗边看天空的少女。
喜欢你,所以想变成你。可是想要变成你就要以你的方式生活着。所以,她渐渐爱上了花整个一下午的时间去看窗外的景色。它们就真的曾让你如此着迷着吗?
手机在裤袋中震动起来,水珠在尹莱莱手心碎裂,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莱莱,爸爸帮你查到了。那个叫银树的少年在那次事故中并没有受太重的伤,本应该住一星期便可以出院的,可据我所知,他在台北市医院已住了将近一个月。既然是莱莱的朋友,要不要晚上派司机来接你去医院看看他?”电话中传出尹群南沙哑的声音。
“嗯,谢谢爸爸了。”尹莱莱轻轻说了一句将手机挂断放回口袋。可她的心依旧悬着,为什么要住那么久的医院。握住杯子放嘴边抿了一口蜜豆冰,甜味在舌尖弥漫,滑过喉咙一直凉到了胃。
#台北市医院#
“周叔,你就在门外等我吧。”尹莱莱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司机微笑,然后旋动病房的门把手走进去。她走的很慢,使脚步尽量发出很轻的声响。终于可以再见到他了,为什么心中还是像被什么牵扯着绷得很紧。走过短廊,白织灯映亮了整间病房。
在床头静靠墙壁坐着一位少年,他微扬着头看着床边那直挺挺的挂瓶架出神。脸上依然是让人不好亲近的淡漠。头发还是浅亚麻色,下颔线条也依旧那么优美倨傲。
“银树……”尹莱莱开口,声音却哑了。
他侧过脸,眼中仿佛有浓雾遮蔽,唇角弧度僵硬。没有过多的情绪,淡然的好似看着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好一会儿,他向尹莱莱点了点头:“嗯。”
“我……来是为了答谢你那天救我的事。真的非常感谢……”尹莱莱低头脸颊泛起两朵红晕,紧张的连呼吸也在减慢。
“那时不管是谁在我面前摆着一副可怜木头相,我都会救的。”银树没有多看她一眼。平静的说道。
“那么,那么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听说…”
“我很好。你可以离开这里了吗?”银树抬起头盯住尹莱莱,眉宇间透着一丝忧伤。尹莱莱咬了咬内唇,两只手不安的握紧手中的包,直到发觉掌心已被冷汗濡湿,她凝视着倚着床头瘦削的银树,认真的说道:“银树,我想你。”
“嗯,那是你的事。我的女友快来了,你可以走了吗?不然会给我造成困扰呢。”他随手拿起一本放在枕边的书,修长的手指翻动纸页,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你有女友吗?”尹莱莱的喉间仿佛被什么压着,呼吸有些不通畅。
银树抬头,“嗯,有很多…像我这样的长相有很多女友应该不足为奇吧?你以为呢?以为我是那种老实无聊的绝缘体吗?呵呵。”
看着尹莱莱不知所措的神情,最后转身奔了出去。那抹小小的背影让他唇边的笑定格在了这一刻。那丝弧度苦涩无比。尹莱莱没有看见,当她奔出去以后的病房内是银树揪紧被子将头深埋在臂弯内痛苦的样子。
很快的,医生和护士纷纷跑进病房,在他手臂上注入镇痛剂。银树望着窗外已近暮色的天空,“我还能活多久?”
医生被他的问题问得怔在原地,很快唇边扬起一抹专业的笑:“没事的,你这么年轻不过是不好好吃饭造成了胃炎,不危及生命的。”
“不是这个!我想知道为什么我每次受伤血液总是无法自行凝固,必须要靠药物使伤口强行愈合!!”
医生沉默了。缓缓的抬头叹了口气:“这种病也……也不会危及生命,只要你注意平时活动安全……”
“全出去,全都出去!”书本“啪啪”的被撒到地上。银树拽紧床单,望着白到单调的天花板对他们淡淡的说道。
FIVE.喜欢他就和他约会 河滨公园上午9:00
高雄私立高中,广场上的钟楼矗立在薄雾里,敲响的钟声如天籁般清澈悠远……这儿的环境很好,初秋风还不带凉意,温煦怡人。
尹莱莱单手托着下巴,透过半开的窗享受着清新的空气。蔚蓝的天空有几丝白云,显得它更加高远。
“莱莱,在想什么?”一抹黑色的身影斜撞进尹莱莱的视线。江望谙穿着黑色的外套白色的真丝衬衫领口系着一条丝带。浑身上下透着不同以往的高贵气质。没有可爱的糖果色手环,也没有穿色彩明亮的衣服。
尹莱莱眯起双眼看着他,他最终会长大的啊。作为以后他父亲金远集团的继承人现在已经有点那种架势了呢。唇角不禁上扬:“没想什么。你真是我的跟屁虫啊,小谙,这么快也转来这边上学了?”
“从现在开始可以叫我谙吗?我也不小了。”江望谙在尹莱莱身边的空位坐下,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长方形精美盒子。朝尹莱莱眨了眨眼睛:“猜猜这次我会送你什么?”
“唉~还说自己不小了,怎么又和我玩猜猜礼物是什么的游戏呢?你花样那么多,我愚昧猜不到。”尹莱莱伸手像姐姐般在江望谙的脸上轻轻掐了一下,说道。江望谙甜甜的笑起来,脸上有着羞涩的红晕,别开头假装不满的撇嘴:“你猜猜啊,莱莱。”
“唔…新款劳力士?”
“不对。”
“又是从哪高价拍来的流星陨石?”
“不对,再猜……”江望谙唇角漾起得意的帅笑。
“那会是什么?不猜了。”尹莱莱对这种游戏显得有些不耐烦,将背往椅背上一靠,长长叹了口气。
江望谙笑的越发明媚,双手并用打开盒子。居然是一顶镶满大大小小钻石的小皇冠。每一颗钻石都似夜空里最美的星辰在阳光发出璀璨的光芒。让尹莱莱一时有些睁不开双眼。
“喜欢吗?在我心中,莱莱是最美的公主。”他将盒子缓缓推近尹莱莱的视线,声音温柔的似风:“是我的公主。”
“啪~啪!”两声。被合上的盒子已落到尹莱莱手中。她拉起江望谙的手摊开然后将盒子归还于他,眼珠淡淡的:“爱情并不是这么华丽的,我心中的爱应该是平凡却又拥有只属于两人不平凡的感动……心有余悸的见面渐渐动心的情节还有一些需要两人在一起化解的挫折……”
“树,你不是说上周就要转学来这的吗。坐我边上嘛!”靠门第一排位置上站着个打扮甜美的少女。她正站着回头冲已走到后排的少年撒娇着。
是银树?!为什么他也会在这所学校。是巧合还是……不,绝不是因为她而专程转来的。因为他正对着前排的少女露出温柔的笑容,他的眼神深切似海寻不见半丝冰凉,“我也很想坐你旁边,可是亲爱的,坐在你旁边我会无法专心上课。”
两人旁若无人的眉目传情,要不是尹莱莱亲眼见到,她真的难以相信总给人一股疏离感的银树会以那样的表情说出如此甜蜜的语句。
“莱莱……”江望谙看着脸色难看的尹莱莱,担心的伸出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她的眼圈渐渐红了。好半天,她才抬起头看着江望谙:“小谙,爱是不是也会让人有踩空阶梯的空落感?”江望谙将尹莱莱拥进怀中,轻轻抚摩着她的长发犹如抱着一件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啪”包掉到地上,银树俯身去捡。一颗泪垂直从眼中滴落,在地上碎的几乎寻不见印迹。重新坐好,他已恢复一惯的淡漠,只是视线久久的留在那两个相拥在一起的身影上。
以后的日子,尹莱莱还是偷偷的侧过脸看坐在自己斜对角那个位置上的银树。那儿没有窗户,所以他不再对窗外的景色着迷。只是一直一直看着前方,眼神深情迷离还有些哀伤。偶尔,前排那个少女也会回头迎合他的目光对他微笑。而他则是皱眉,许久才会付之一笑。
尹莱莱的心痛他并不知道,当然也不会在意。她嘲弄的一笑别过脸发誓再也不会回头去看他。
喧闹的课间,银树所在的位置成了女生们的聚集地。
“银树,放学我们去唱K好不好?”
“好。”
“树,这个周末可以和我去听音乐会吗?”
“嗯。”
尹莱莱捂住耳朵,忍到不可以忍住内心翻滚的酸涩之后,她径直的朝他走过去。
“你们可不可以安静些?!”推开那些叽叽喳喳比麻雀还吵的女生,她低头握紧双手,指甲陷进手心印出一片粉红的指甲痕。可真正在隐隐作痛的是她的心。
“尹莱莱!你干嘛啊?!碍着你什么事了!”女生们怒吼着推搡尹莱莱肩膀,她被推到墙角,背磕上冰冷的墙壁发出一声闷响。她微痛的闭了闭眼睛,嗫嚅着:“你们影响到我课间休息了。”
“什么屁话?!我们听不到!”女生们尖叫,伴着嚣张的笑声。
握拳,抬起脸。尹莱莱冲她们喊道:“我说你们都离银树远点!!”
“咚”一个过肩摔,最前方的那个女生已倒在了地上嗷嗷大叫起来。女生们纷纷倒退几步,畏畏的看着尹莱莱。
“你很在意我吗?”修长而单薄的身影从人群外走进来。走到与尹莱莱只剩下半米的地方然后微微俯身,他的手撑上尹莱莱头边的墙,那张脸在尹莱莱面前放大了几倍,清香四溢。她别过脸却四肢一阵麻凉,说道:“没有。”
“也是呢。像我这种人是无法吸引到你的啊。”他的头微侧,暖暖的气息拂上尹莱莱的脸颊。在银树唇边噙着的那丝笑美的惊人,以至于让人轻而易举的忽略了在他眼底的悲伤。
“没有。”尹莱莱吐出两个字,努力抑制住不断涌上鼻子的酸涩。她转过脸,目光与他的放肆纠缠在一起,粉润的唇翕动语气带着几分哭腔:“我不是很在意,而是非常非常在意你!!只是你不知道,在你眼中根本没有我,是啊……我们连朋友都不是呢,呵呵,银树……你真的很伟大,可以不做什么却让我体会到了出生到现在从未尝过的痛苦。”
手背遮住已泛红的双眼,下巴因浓浓的痛楚不住的颤抖着。她难以收敛住汹涌的悲伤,不知不觉中原来自己已经爱上了他,而且这么深。她不知道是在哪天开始爱他,却懂得现在开始已无法不爱他。
“……那就约会吧。这个星期日上午9:00和我约会。”银树站直了,双手插进口袋转身:“河滨公园门口见。”
尹莱莱抽噎着捂住脸,背贴着墙缓缓往下滑。泪水止不住的淌下来,那么滚烫。
SIX.是神的旨意 你在等而我则沿路反方向逃跑
星期日,灰色天空飘着小雨。街上到处弥漫着一团团湿气。远看似白雾将街景朦上一层梦幻的意境。黄灯亮起,车辆缓步……
坐在的士后座的尹莱莱神思恍惚,她望着窗外街边的服装店,从里面发出明亮的灯光。这场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虽然是和他要去约会,可是心像是淋了三天三夜雨般潮湿阴郁。车中放着新加波女歌星张玉华的歌,歌声无比哀伤。
“那些日子你会不会舍不得
思念就像关不紧的门
空气里有幸福的灰尘
否则为何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么痛
谁都别说让我一个人躲一躲
你的承诺我竟没怀疑过
反反复复
要不是当初的温柔
毕竟是我爱的人我能够怪你什么……”
“有没有预感,你会喜欢上我的预感。”脑海中突然想起银树的话。尹莱莱苦笑,那个时候自己不是已经喜欢上他了吗?他现在既然有那么多女朋友,自己为什么要和她们一样去和他约会?就算去了,他的心中也不会有她吧……
“司机,我不去河滨公园了。麻烦您在下个路口停车。”尹莱莱通过的士内的反照镜中看见了自己那双湿润的眼睛。
车中歌依然在放:“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
在突然醒来的黑夜
发现我终于没有再流泪
原谅被你带走的永远
是终究快要走到明天
痛会随着时间好一点……”
“啪嗒”下车关上门。这儿离河滨公园已很近。可是,她却要往回走。不撑伞逆着风雨往反方向走。细密的雨丝飘进尹莱莱因为强忍泪水而酸痛的眼中,她走走停停,终于还是任泪水顺着她脸颊下滑。
#河滨公园#
一棵棵笔直的桉树下独自站着一个身影。银树抬头,雨丝从枝桠中洒下来,似理不开的银丝将他缠绕住,那感觉接近窒息。雨中的桉树还是葱绿如染。高到仿若要撑起此刻乌云密布的天空。银树默默的摘下手腕上的表,将上面的时间定格在此刻3:17PM。然后连同手中的一个礼物盒埋进土中。双手轻掩在盖了土的地方,发丝被雨水打湿凌乱的遮住眉目,轻轻呢喃着:“尹莱莱,为什么你没有来……”
神,是您的旨意吗?我还是不要说出真心话才是最好的结局是不是。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会永远保守这些话,对尹莱莱绝口不提。
SEVEN.那些千言万语终究哽在了喉咙
笔尖在纸上唰唰的划动,留下一道道繁琐的数学运算公式。尹莱莱的脸容恬静,仿佛自己已置身于另外一个宁静的世界里。完全听不见在她斜角那个位置周围女生们和他嘻笑的声音。在校园内也开始和江望谙成双入队的走走出出。
那个位置上的人渐渐被她忽视。或许,那是逃避自己的心。可是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少痛一点。偶尔眼角余晖瞥到,他也依然深情的望着前排那个正牌女友背影出神。每当这时,尹莱莱便会嘲弄的冷笑。——他还真是个花心的萝卜。
傍晚,天边的晚霞似锦。
走在小巷中,从这里穿过就可以走到另一条街,司机会从那里经过刚好可以接她回家,就不用绕一大圈了。风吹着垃圾箱中的塑料袋发出沙沙声。
“老大,听说这所私立高中有的是有钱人!不如……嘿嘿。”
“耶?那个女孩穿的很贵样子,就她吧!”两个高大的黑影刚要路过巷子口,当看见巷子中只单独影的尹莱莱时,眼中马上喷射出贪婪的光。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朝她走去。
尹莱莱的嘴忽然被一只大手捂住,另一把锐利的刀已抵上她的脖子。背后的男子声音粗哑:“嘿!老实点,把值钱的全部交出来…否则…嗷!”
男子话未说完已被尹莱莱向后的手肘撞击胸口疼得倒退几步大叫起来。尹莱莱冷冷的打量着面前的两个流氓,“为什么要交给你们两个又丑又老的垃圾?”
“你找打啊!”男子眼中闪着灼灼逼人的怒火朝尹莱莱冲上去,手中的刀子与空气滑过发出“嗖嗖”的风声。尹莱莱都灵活的躲过了,怎么说她从小到大的空手道课不是白上的。
“嗤嗤~”两声,另一名男子手中已多了一个喷雾瓶对准尹莱莱的双眼喷了几下。她捂住眼睛,药水让她的眼睛火辣辣的仿佛火燎般痛起来。
“哈哈哈……一个女孩子这么嚣张可不好啊。特别是对我们这种什么都做得出大叔嚣张!”男子玩弄着手中的匕首,对着尹莱莱狰狞的笑起来。
“你……你们这些卑鄙的……”头忽然也跟着痛起来,一阵猛烈的昏眩差点将尹莱莱拉扯到地上。她单膝跪着,捂住脸呼吸急促起来。
“尹莱莱?!”一个熟悉却又像陌生了好久的声音在远处传来。尹莱莱的心狠狠一抽痛,她捂住眼睛抽泣。不要走过来……不要再救她一次……
可是,那个声音的主人还是飞快的朝这边跑来了。两名男子发出一声咒骂声,“小子,你别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我们不留情了!”
“尹莱莱,你有没有受伤?不要哭,我来了,会没事的。”他的语气尽管很温和却让尹莱莱的整颗心都在不安的颤抖。
“为什么要来救我!!你这个笨蛋!笨蛋!!”尹莱莱在地上哭喊着,沾了灰的脸上满是泪水。
“喂,让她走,我给你们想要的。”银树朝他们步步走近,边走边从口袋中掏出皮夹手机全部抛给那两名男子。他们将东西收好,然后流气的笑起来,脸上的肥肉微微抖动:“这个女孩看上去也挺有钱的啊。让我们收收~”
“你敢碰她试试。”银树走到尹莱莱面前,眼底闪烁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锋芒。男子愣了一下马上又笑起来:“少吓唬老子了!你根本不是我们兄弟俩的对手!”
说完,持刀的男子首先朝银树冲过去,银树唇边扬起一丝嘲笑,轻而易举的握住他的手腕,右手握拳狠狠的对准男子的脸砸过去。
“嗷嗷~啊……”
浅亚麻色发丝被风吹乱,那枚耳钉在他鬓发间闪闪烁烁。动作不大却将两名男子很快打的鼻青脸肿,他们气喘吁吁的怒视着面前靠墙而立的少年却不敢靠的太近。
银树撇撇嘴:“快滚吧,打你们都让我觉得丢脸。”
“是是是!我们错了!我们马上走……”两名男子反身而逃。银树弯下腰欲打横抱起地上已快晕过去的尹莱莱,眼中有无尽的疼惜。她正闭着又红又肿的双眼,睫毛上还有泪水。
“银…树,你有没有受伤?银树?!”两只手抱住银树的脖子,眉皱的很紧。
“我没……呃唔……”瞳孔猛地一敛。银树的背向下沉了沉。一把刀已插进他的背脊。疼痛如发疯般窜及他的全身,每一根神经都似挑断般痛起来。而那名男子已逃远。
“银树……回答我好不好……你有没有事?”尹莱莱的声音中显然多了丝哭腔。
“我没事。我现在就……呃……就送你去医院。”银树将地上的尹莱莱抱起来,光洁的额上已布满汗珠。每走一步,背上的刀仿佛会扎的更深些般痛的撕心裂肺。
“银树,你真的没事吗?”
“嗯……我很好……”虽然她看不见,他还是低头对着她弯了弯唇角。
“银树,我还是……我还是那么喜欢你……”银树咬紧牙关,脸上的血色已如抽尽。他努力使自己每一步都走得稳些,沉默了一会,他张了张口:“尹莱莱……莱莱…我一直希望可以这样叫你。一直都……”
血液不断的涌出刀口,在他纯白外套上渐渐越晕越开。夕阳中,犹如一朵开盛妖娆的玫瑰。
“砰。”倒地。银树依然紧紧抱着怀中的尹莱莱。
“银树……银树你受伤了对不对?!银树……呜呜……你怎么了!”
“你…这么重…我只是感到有些累……莱莱,我……”他缓缓闭上双眼,那句话终究哽在了喉间。终究还是没有亲口说出来啊,如果这就是命运,我真的不甘心,很不甘心……
EIGHT.树总是向往着有一天可以触碰到高远的天空
当揭开眼睛前的纱布,光线千丝万缕的淌进她的双眼。尹莱莱站起来飞快的冲出病房,只要看见医生便着急的询问有没有个叫银树的少年与她一同送进医院。
“不知道,你去别的科打听下吧。”听到的回答却始终是这一句。尹莱莱依然穿梭在走廊中不知疲倦的问着。
“不知道你找的人是不是他。”忽然,手术室门口的一个医生叫住了尹莱莱。她侧转过涨的通红的脸,顺着医生手指的方向望去,一辆手推床从里面缓缓推出,沾了几点鲜血的白布下是一个瘦削的身形。
“不…不会是他的,医生,你搞错了。我的那个朋友还能抱着我去医院呢……怎么会……”当医生掀开白布一角露出里面人的脸时,尹莱莱捂住嘴一时间哭了出来。可是眼泪却流不出仿佛突然忘了该怎么哭。她的心脏一定是裂开了,否则不会这么痛。
“小姐,是不是他?很抱歉,他患有败血症,失血太多伤口又太大,我们……”医生低下头叹息,“如果不认识,我们只好先将尸体安排在太平间等到家属来认领为止。”
“尸体?呵呵,医生你在说什么?银树怎么会是尸体?他才没有事。刚才,刚才他还告诉我他没有受伤。不信我可以再问他的……”尹莱莱失魂落魄般走到手推床前,伸手轻轻拂上他还温热的脸颊:“银树……你只是累了,快点醒……呃呜……银树,呜呜……你快起来快起来啊!证明你没有死……你没有……”
“莱莱!!”紧追过来的江望谙一把抱住尹莱莱,她两只手拼命抓紧银树垂在白布外的手不松开。
“莱莱…莱莱快放手!他已经不在了!”尹莱莱的妈妈一把拽回女儿的手,对着她大喊。
“你们在说谎!都在……说谎……”尹莱莱在江望谙怀中渐渐失去知觉,她晕了过去,泪终于顺着眼角缓缓流了下来。
#一个月后 河滨公园#
冬日里,雪落满了枝桠,桉树全被染成一片银白。雪花仍在飘,尹莱莱慢慢的踏着雪走在河滨公园内。
突然,她的视线停留在一棵桉树下的高地上。那里插着一棵光秃秃的树苗,上面系着一条银白的丝带。因为是河滨公园的最深处,除了树没有什么。所以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吧。
尹莱莱的心轻轻一颤,走过去拨开积雪。褐色的土壤露出下面彩色的一角。再拨开土,下面正静静的躺着一块表和一只包装可爱的礼物盒。那块表……太熟悉了。是银树一直戴着的那块。把它握在手中,上面的时间是3:17PM。
“啪嗒。”泪不知不觉的滑出眼眶滴在那块已有些脏的表面上。将里面的指针似乎放大了些。原来那天,他真的来过而且等了那么久。而自己却为了逃避内心的痛苦,自私的选择后退。冻得有些发紫的手指抽开礼物盒上的蝴蝶结,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树袋熊玩偶,憨憨的样子很可爱。伸手拿起它,“嘀~”的一声。
一个依然令人心动的声音从玩偶中发出:“莱莱,如果我说我是个生命比别人都脆弱的人你还会喜欢我吗?也许,谁和我在一起只会觉得提心吊胆吧。我从小就患有败血症,从小都是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走来的。知道吗?像树总是向往着有一天可以触碰到天空,自从在假日暑期班开始我就找到了我的天空,可是我还是不够高大,我只能远远的注视她而已……莱莱,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只是怕彼此都在这份不可能的感情里陷得太深,我从来就没有多看别人一眼,因为对于你是我眼中唯一的那个全世界……我爱你。”
像树总是向往着有一天可以触碰到天空……我找到了我的天空,只能远远注视着她……我爱你……
忽然想到什么,尹莱莱磕磕绊绊的在一片白茫中奔跑。冷风夹杂着雪花摩擦着她的衣角,已经哭不出了可是眼圈却灼热疼痛的仿佛一直在流泪。
推开教室的门,在她身上头发上已落满雪花。顾不得拍掉它们便朝银树的座位走去,颓然的跌坐下来 ,直视前方。
泪水就在那一瞬间拼命的掉落,原来他真的不是在看别人。原来他一直一直注视着的人是她……黑板边有一面明亮的墙镜,从这个座位向前直视恰巧可以通过镜子将尹莱莱她的位置看的清清楚楚。这难道就是每次回头看他,他都会忧伤皱眉的原因?因为当深爱的人望着自己时,他明明也在望着她,却要通过另一种默默的方式……
“银树……我爱你……我爱你……”冰冷的空气中尹莱莱流着泪却又微笑着对手中的树袋熊玩偶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那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