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对于薛元碧来说拥有特别的含义,因为这代表他需要上学了。其实当地的适学儿童的年龄是六岁,但是那个时候的薛元碧却是一个愣头青,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要读书了,只因为什么读书,他不知道。
他知道他的爸爸将他送到了一个叫做学校的地方,在那个地方他当了一名旁听生。那个时候的他懵懵懂懂,对于外面的一切都没有一个准确的认识,对于身边的一切也没有分辨只能。
薛元碧这个家伙虽然没有什么值得表扬的地方,但是不可否认,他很能的老师们的喜欢,很多时候老师们在晒太阳的时候都将他放到中间,和他们一起晒太阳,这是一项殊荣,只有他一个人拥有。也许是由于他的那份单纯在其他孩子身上找不到,这让他们有了保护之念吧!
他所在的那个学校没有什么学前班,说实话,那个时候那个地方那么穷,根本就不可能拥有学前班,那个时候薛元碧的年纪尚小,不能正式成为一名学生,所以才将他安排为旁听生。
薛元碧小时候不是一个喜欢学习的主儿,那个时候都是小孩子,在一起玩的时间应该很多,但是他和其他孩子一起玩儿时间少的可怜,原因是从小由于要照顾他他的弟弟,没有过多的时间和其他人一起交流,这个时候就显得他有些格格不入。那个时候的薛元碧还不懂这些,只是觉得有些孤单而已。
那个时候,薛元碧是旁听生,是没有教材的,妈妈为薛元碧找来了教材,可是没有想到不是一个版本,这就让薛元碧的学习变得极为有趣了。至今薛元碧还记得当时自己的那种窘态。好在老师好说话,让薛元碧和他的同桌一起看一本书。这样才使得薛元碧能够看清书中的所讲的东西,只是那个时候的情形她已经记不起来了,人都是健忘的动物,每个人都是一样。
可是薛元碧还是有几件事情记得很清楚,这儿说出来供大家一乐。
第一件事情就是在那个时候很多人在下课的时候喜欢将自己的本子和书撕了,跑去叠飞机,下课之后就比试,看谁的飞机飞得远。薛元碧也在干着同样的事情,只是他是回家后悄悄的叠,第二天到学校玩儿。
只是有一天,他的妈妈要去赶集,就和自己儿子一起走,邓怀英可是知道自己儿子的书包中有多少东西的,现在看着自己儿子的书包鼓鼓的就知道不对劲,当场就要检查,薛元碧一听要检查,马上撒丫子跑了,不得不说他的速度真的很快,将邓怀英甩出了不少,到了学校之后,他先将飞机藏了起来,然后才将自己的书包交给邓怀英检查,当时邓怀英没有说什么,就上街了。
很多年后,薛元碧回忆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心中很是明白,当年他的妈妈不是没有发现,只是不愿意揭穿而已,可笑的是当年他还以为已经瞒天过海了呢!
在这个班上,有很多都是他们周围的孩子,他们中有很多都是和他一起来到的学校,他们在那个时候就能表现出强势的地位,让班上每一位同学都对他们很是畏惧,只有薛元碧一个人,他对于这一切根本不曾在意,那个时候的他也不知道强势是什么意思,更有甚者他还被其他人欺负过。
逃学,这是很多孩子都经历过的事情,薛元碧也一样,只是他的逃学不是他自己想要这么干,他是被逼迫的,无奈之下的结果。那一天,他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他唯一一次为了上学挨的打。
那一天,他和往常一样到学校去上课,只是没有想到,在路上遇到了住在他们不远的一个同学,他叫成刚。这个成刚比薛元碧大一岁,小的时候受过伤,所以一直口齿不清,可是他很强势,要是动手的话,吃亏的只会是薛元碧,那一天他将薛元碧拦住了不让他去上学。
薛元碧那个时候也已经受不了学校的约束了,再加上成刚的胁迫,薛元碧就同意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却遇上了一个熟人,正是这个熟人将薛元碧卖给了邓怀英,邓怀英也算是沉得住气,竟然一直等到薛元碧假装从学校回来了才开始审问薛元碧,结果可想而知。
当薛元碧将所有事情招供以后,这位“邓铁匠”终于显示出了她强大的怒火。
薛元碧他们家的院子,在他们的家乡叫做“地坝”。就在薛元碧的地坝下面就是一片竹林,他的妈妈跑到竹林中从上面拽下了三根竹桠,去除上面的枝叶,然后对着薛元碧就是一顿狠抽。薛元碧不断的借着家中的各种器物躲避,只是没有多少效果,很快就会被邓怀英抓出来。
这一次是薛元碧从记事以来第一严重的一回。最终邓怀英拽下来的三根竹枝寸寸而断,这才放过了自己的儿子。那一次过后,薛元碧再也没有逃过学,他妈妈邓怀英功莫大焉。
薛元碧的弟弟大多数时间是和自己的哥哥一起玩儿的,薛元碧上学之后自然没有时间和他一起玩儿了,放学之后,薛元碧也不可能闲着,因为有家庭作业需要他来做。看到哥哥不和自己一起玩儿了,薛元虎自然满心不爽,那一天的下午,他的哥哥又一次做到了桌子前面开始学习,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不痛快。
事实证明,没有注意到他的不痛快的代价是极为巨大的,那个时候的他已经两岁了,也许是从小生活在农村,所以他的力气很大。薛元碧对于那一天的事情记得很清楚,当时邓怀英正在喂猪,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薛元虎的手中正把玩着一截熄灭的火柴头。
这儿的火柴头可不是我们所知道的火柴的火柴头,而是农村在烧火做饭的时候没有烧完的柴火,被当地人称之为火柴头。
两岁的薛元虎,远超同龄孩子的力气导致了薛元碧的倒霉。薛元虎实在是对自己的哥哥气愤不过,抱着这截火柴头对着自己哥哥的后背就是一下。
对此薛元碧毫无防备,这一下就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背上。别以为好笑,这是真事儿,当时他就趴下了,疼得浑身抽搐,连叫都叫不出来,当时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恐惧瞬间布满了他的全身。当时他的弟弟看到哥哥这样早就吓傻了,妈妈喂猪回到屋子之中,看到薛元碧这样,也吓了一大跳。看着抱着火柴头,一脸无辜的薛元虎,邓怀英什么都明白了。
后来在谈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邓怀英苦笑着说:“那一次真的把握吓坏了,直到过了好久,元碧终于哭出声之后,我的心才慢慢放下来。”这一下,薛元碧记得很深,但是他没有一丁点儿想要找自己这个弟弟麻烦的意思,他只是笑笑道:“这样才是我的弟弟嘛!”
至于当旁听生的时候,他们的第一学期有没有考试,说句实话,他真的记不清了,但是他记得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第二学期的时候他们考试了,当时学校的老师很是犹豫,要不要给薛元碧定试卷,毕竟薛元碧不是正式的学生。
他们征求薛正华和邓怀英的意见,他们夫妇的意见很是坚决,既然能为旁听生定试卷,那为什么不定?定。最终薛元碧的班主任力排众议,道:“定,不能因为他的成绩差就不为他定试卷,这不公平。”
只是这一次的考试成绩可以这么说吧!就是一塌糊涂。考试结束之后就是领成绩单的时候,当薛元碧拿着成绩单兴高采烈往回走的时候,正好他的妈妈在对面的地里干活,看到薛元碧高兴的样子,于是就问道:“元碧,成绩怎么样?考了多少分?”
薛元碧一点儿都不认为自己的成绩差,确切的说是他不知道成绩的多少代表的意思,只见他大声而且骄傲的回答道:“数学5分儿,语文18分。”
听到这个成绩,在看着自己兴高采烈的儿子,邓怀英瞬间无语了。
就在薛元碧上学的那一年,他们的村子中也通上了点,只是那个时候的电真的很让人无语,不管多大的灯泡安上去都只能看到一根红丝。而且就是这红丝一样的电还要每天晚间七点钟以后才会有,过了夜间十二点,这点会再一次断了。
可是就是这样的灯光也比煤油灯要强,因为他能照亮整个屋子。只是如果薛元碧如果晚上需要写作业的话,那么就必须要借助没有灯了,毕竟,电灯的灯光也不能将书上的字迹照清楚。
在农村都有杀年猪的习惯,可是在杀年猪之前的这些天,正是猪最能吃的时候,这个时候薛元碧就有了新的任务,那就是添磨。那个时候可没有什么饲料粉碎机,只能依靠石磨将玉米磨成面儿。
那个时候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邓怀英要薛元碧添磨,为了让薛元碧不那么冷就在薛元碧的身边放了一盆火,只是这样这样做的目的是好的,可是不能解决薛元碧的根本问题。
添磨是需要用手将玉米粒抓住,然后在石磨的磨眼转到自己前面的时候飞快的将玉米粒放进去,否则就会被磨把撞到手。
那么冷的天,用手抓玉米粒,可想而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他的手往往会因为如此而冻成爪子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