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雪卧床几日,幸好没有伤筋动骨,小棠和寒冰这几天担忧的不行。这日穆雪坐在软垫上和寒冰对弈,小棠走进来,气呼呼的。“小姐,刚刚黄公公拆小德子送来的药膏。”
穆雪脸上淡淡的,几乎没有一丝波动,“收起来吧。”
寒冰的棋艺很高,穆雪能感觉到她在让她,可就是抓不到,她叹了口气,“不下了,姑姑你老是让我。”
寒冰勾了勾嘴角,“娘娘几日来棋艺渐长。”
穆雪把玩着棋子沉默着。那一天楚轩的震怒似乎还残留在宸宣宫,这些日子宫女和太监们都战战兢兢的。宸宣宫的气氛一直很低沉。
“娘娘,这下棋和做人是一样的,总要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才知道最后的结局。”寒冰轻轻的开口。
穆雪心中微微一动,“姑姑,可是如果明知结局不是自己想要的还要继续往前吗?”
“很多事人都无法控制的,尤其在宫里,朝夕瞬变的也是常事。娘娘在怕什么,奴婢明白。这宫里想要生存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
无奈、痛苦、矛盾的情绪一一在穆雪的心里翻滚,如果注定回不去了,她只想要一份简单的生活,寒冰的话在她心里起了涟漪。今后该怎么走,她必须谨小慎微。
帝王爱最是无情。楚轩对她只是因为她的反抗,他才多了几分兴趣而已。三十大板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清晰的告诉的所有人,皇上可以给你无尽的宠爱,也可以收回,甚至是要了你的命。
“小姐,我刚泡的参茶。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穆雪扯了扯笑,“伤口还有点疼,不过比前几日好了很多。”她故意将语气显得轻松几分,希望小棠不要太担心了。小棠在心里早已把皇上咒骂了一万遍了。
楚轩晚上去了刘贤妃那儿,小公主见着他高兴直叫,“父皇——父皇——”
楚轩现在就这么一个女儿他自然宠了一些,“芯柔好像比前几日又重了。”
“皇上,小孩子长得就是快。”刘贤妃浅笑着,一脸的娇柔。她原本就美,生了孩子之后更增添了几分韵味。
芯柔抓着楚轩的手指不撒手,直往嘴里送,楚轩逗着她,芯柔吃不到,小嘴生气的嘟起来,眉心紧蹙了下,“父皇坏!”
“芯柔,怎么能这么说父皇呢?”刘贤妃亲昵的嗔怪。
“这孩子生气的样子倒是像你。”楚轩开口道。
刘贤妃眉眼一张,微微惊讶,“皇上,臣妾什么时候这样了?”
“那时候,淑妃把你的玉镯子撞碎了。”楚轩轻轻笑了笑。
刘贤妃讶然,“皇上您看到了?”两年前的事了,“那是皇上送臣妾的第一份礼物。”
楚轩默了默,“公主要休息。”嬷嬷进来把芯柔抱了出去。
一夜情动。贤妃热情的向帝王展示着自己,而楚轩似在发泄着什么。
穆雪把女戒抄好,已过了一个多月。宸宣宫的冷清她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当初冷宫比这里要冷寂上多少倍,她都能忍受下来。
转眼到了夏季,白天燥热的很。晚上穆雪带着小棠来到凌波亭。凉风从湖面吹来,带着湿润的气息。夜风吹动着裙衫翩翩起舞,湖光潋滟。她情不自禁的开口: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你这是在怨朕。”小棠惊得身子一僵,也忘了行礼。楚轩大步走进凌波亭,脸色深沉。幽暗夜色中,明月皎皎,楚轩站到她的身旁。
穆雪慢慢的扯了扯嘴角,恭敬的朝他福了福,“臣妾参见皇上。”
楚轩眉心微微一蹙,眉宇间流露出一抹无奈,“芙儿,你太倔了。”
穆雪抬起眼,眸光微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可现在的她哪里是他当初见到的那人呢。
“罢了罢了。”楚轩叹息一声。他伸出手,穆雪垂着的指尖微微一颤,慢慢伸出手,楚轩的掌心很温暖,可是穆雪却始终感到阵阵寒意。
晚风柔和的吹着,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花香。穆雪微微垂着头,走到这一步,她再无退路。
宸宣宫静悄悄的,隔了一个月,楚轩再次踏进来,他微微叹了口气
“伤口怎么样了?”
穆雪默了一下,“已经好了。”
“黄忠送来的药膏可用了?”
穆雪想起来,“用的。臣妾多谢皇上。”
楚轩勾了勾嘴角,“你要怎么谢朕?”他眉眼亮亮的望着她。
穆雪微微垂下脸,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她已经一遍一遍告诉过自己,不要怕,反正也是个美男,自己不亏的。她站起身轻轻走到他的身边,然后倾身在他脸颊处亲了一下,轻轻的,柔柔的,像羽毛一般拂过。
楚轩身子一僵,只是一瞬,抬手变拉起她的手把她圈到自己的怀里,“就这样?”
他的目光炽热,穆雪双颊泛着红晕,她暗暗的咬着唇角,楚轩嘴角微微一扬,微微一动,拦腰抱起她走到床边。
穆雪看着飘动的床幔,似梦似幻。衣服一层一层的剥落,炽热的天,她竟然感到一阵阴冷,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眼前的人紧紧的拥着她,两人呼吸相闻,可是她怎么就看不清他。
“别怕——”楚轩吻着她的唇角低沉的说道。
穆雪微微撇了撇头不自然想要避开她的吻,楚轩的手游走在她浑身的肌肤上,穆雪只觉得火热难耐,心里更加的难受。这个时代的女性完全依附着男人生存着,夫为天。
即使心里抵触,可身体还是有感觉了。她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楚轩闷笑一声,“芙儿,不要这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好不好?”他吻着她的眉角,轻轻的,柔柔的,可是接下来的动作却是那么的用力。
“唔,痛!”穆雪无助的撑起了上半身来。他的吻很霸道,穆雪清晰感觉到楚轩的这个人掌控欲不是一般的强。正如那句,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当他得到了或许就有冷却了。
不是第一次,可是这身体确确实实的疼,好像生生的被撕裂了一般。眼角的泪不知不觉滑落下来,心有不甘,到无可奈何,总之都会船到桥头的。
折腾了许久,终于归于平静。楚轩的手依旧揽着她的腰际,似乎彰显着他的所有权。穆雪睁开眼,看着他,长发披散的他透着一股阴柔的绝美。穆雪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走到一边的贵妃榻上。她套着绸缎睡衣闭着眼,回忆着以前的事。靠着这份回忆,她慢慢的入睡。
再次醒来,她是被冷冽的目光冻醒的。一睁眼,就对上了楚轩那双墨黑的眸子,压抑着怒意。
穆雪刚刚醒来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根本来不及掩藏。她的痛,她的苦,她的怨,她的恨,还有她的无辜满满的泄露着。
“早上好。”她的声音沙哑的像在沙漠一般,喉咙烧烧的疼。
楚轩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的脸角还泛着淡淡的泪光,脸色白色没有一丝血色,他的目光被她脖子上的痕迹刺了刺。楚轩什么话都没有说。待两人换好衣裳之后,黄忠进来。
“皇上,留吗?”
穆雪心尖猛地被刺了一下,真是让她遇上了这么荒谬的一面了。目光瞬间追随到他的身上。
楚轩已经走到门口,他的身子微微一顿,“赐药。”
那一刻她已然没有了感觉。小太监端着汤药进来时,她没有一刻的犹豫,端起了就喝了,喝的太急呛到了。
“娘娘,您慢点儿,慢点儿——”黄忠一旁忧心忡忡。
那一天她整整睡了一天,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小棠哭红的双眼,她慢慢坐起来,“哭什么呢?傻丫头,我又没有死?”
“可你这样被死还难受。”小棠哽咽着,“小姐,我宁愿我们在冷宫过一辈子,都不想您受这样的委屈。”
穆雪勾了勾嘴角,抬手擦着小棠脸上的泪,“好了,我可不想呆冷宫,这里住的好,吃的好,没有老鼠,多好。好了,我想洗澡。”
小棠擦了擦脸,她抽了抽鼻子,“小姐,我恨死他了。”小棠是个很天真的女孩子,从五岁开始跟着穆芙兮,穆芙兮待她如小妹一般,教她识字读书,穆家上下都是和气的人,她从那时候起就没有受过罪,对穆芙兮更是全心全意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