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君主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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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希望意大利摆脱蛮族的统治

在考虑了上面讨论过的全部事情之后,我考虑到:此时此刻意大利是不是可以给一位新的君主授予荣誉,现在是否可以给一位有能力的贤明君主提供一个机会,让他采取某种使自己得到荣誉的方式,给本国人民带来幸福。我觉得许多迹像综合起来都是对新君主有利的,我不知道对于君主的行动还有什么机遇比现在更合适。而且正如我曾说过的,要表现摩西的能力,只有让以色列人成为埃及人的奴隶;要认识居鲁士精神的伟大,只有让波斯人受米提亚人的压迫;要表现提修斯的优秀,只有让雅典人失去家园。那么现在,要想知道一位意大利豪杰的力量,就只有让意大利沉沦到它现在所处的绝境,必须比希伯来人受更深的奴役,必须比波斯人受更重的压迫,必须比雅典人还要流离失所,既无首领,也无秩序,受打击、遭掠夺、被分裂、遭蹂躏,忍受诸如此类的种种摧残。

虽然在某个人身上最近看到了一线希望,使我们认为他可能是上帝派来解放意大利的,可是在他的事业走向顶峰之后,他又被命运遗弃了,于是意大利仍然死气沉沉,她等待着一位人物来医治她的创伤,制止伦巴底的劫掠以及在那不勒斯王国和托斯卡纳的勒索,并且消除长时期抑郁苦恼的恨事。我们看到她如何向上帝祈求派人把她从蛮族的残忍行为与侮辱中解救出来。我们还发现,一旦有人举起旗帜,她就随时准备并且愿意追随这面旗帜。现在除了在你的显赫的王室之中,她无法再找到一个可以寄托更大希望的人了。这个王室由于它的命运和能力,受到上帝和教会的眷宠,它现在是教会的首脑,因此能够成为救世的领袖。如果你想起我在上面谈到的那些人物的生平与事迹,要达到这个目的并不是很难的事。而且,虽然那些人物是罕见的、充满奇迹的,但是他们同样是人,而且他们当中所有人的条件都不如今天,因为他们的事业与这种事业相比并没有显得更加正当、更加容易,上帝对他们也并没有比对你更加友好。伟大的正义在我们这边,因为,“对于必需战争的人们来说,战争就是正义的;当除了拿起武器以外就别无他望的时候,武器就是神圣的”。在这里,已具有十分伟大的志愿,在具有伟大志愿的条件下,只要你的王室按照我已经作为目标推荐的那些人的方法去做,就不会有巨大的困难。除此之外,现在我们还看到了上帝显示的空前绝后的奇迹:海水分开了,云彩为你指明了道路,岩石上涌出泉水,神赐的粮食自天而降。所有事物都在因你的伟大而联合起来,而此外的事情必须由你自己去做。上帝不会包办一切,这样就不会夺去我们的自由意志以及应该属于我们的一部分光荣。

假如上面提到的那些意大利人中没有一个能够完成我们希望你的显赫王室可能做的事情,假如在意大利发生的多次革命和战役中,意大利的军事力量好像都被消灭了,这就并不是什么怪事,因为旧的制度不好,而且从来没有人懂得怎样制定新的制度。因此,要使一个新当权的人能获得巨大的荣誉,最好就是由他创立新的法律和制度。假如这些东西有良好的依据,而且有其本身伟大的地方,它们就能够使他赢得人们的敬仰和钦佩。而现在意大利充满可以采取各种方式表现的条件,只要头脑不贫乏,四肢就会产生巨大的能力。应该注意,在决斗时或者在只有少数几个人搏斗时,意大利人在力量、机敏和智力上是何等优秀啊,可是一旦他们进了军队就表现平平,这一切都起因于首领的软弱,因为那些高明的人们不愿意服从他们,而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高明,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可以在能力和幸运两方面都出人头地,从而使其他人为之折服。因此,在很长时期内,在过去二十年发生的多次战争中,完全由意大利人组成的军队,在考验面前,总是失败。可举塔罗战役以及亚历山大、卡普亚、热那亚、维拉、波洛尼亚和梅斯特里等战役为证。

因此,假如你的显赫的王室决意仿效像我在前面提到的那些解救国家的优秀人物的话,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组织起自己的军队,这是所有事业的真正基础,因为他们是比任何人都更忠实、更真诚、更优秀的士兵,而且,虽然他们每一个人都已极为优秀,但是当他们看到他们的君主指挥他们并且获得他授勋和礼遇时,他们还会更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并且变得更加优秀。因此,为了彻底依靠意大利的力量来防御外侮,必须组建这样一支军队。虽然有人认为瑞士和西班牙的步兵是恐怖的,但是它们两者都存在缺陷,因此,第三种部队不但能够抵御他们,而且肯定能够打败他们。因为西班牙人抵御不了骑兵,而瑞士人在战斗中一旦遇到同自己一样顽强的步兵的时候,他们就会感到害怕。所以经验已经证明而且将来还要证明,西班牙人抵抗不了法国骑兵,而瑞士人则会被西班牙步兵所消灭。虽然这后一点到目前还看不到整个面目,但是在拉文纳战役中,已经有了证明:当时西班牙步兵同实行与瑞士人相同战术的德国军队交战,西班牙人依仗他们敏捷的身体和盾牌的帮助,潜到德军阵前,在德军长矛失去效力的情况下,突袭德军,德军无法招架。如果当时西班牙人不是受到了骑兵的袭击,他们一定会把德国人全部消灭掉。因此,在借鉴这两种类型骑兵的弱点的基础上,就可以组建一种新型的骑兵,它既能击退骑兵,又不用害怕步兵,只要选择武器和改变战术,就能做到这一点。而它就像建立新制度一样,会给一位新君主带来荣誉和崇高的地位。

所以,一定不要错过这个时机,以使意大利在经历很长一段时期之后,终于能够看到她的救星的出现。我无法描述,在所有备受外国蹂躏的地方,人们将会怀着怎样的热情及对复仇雪耻的渴望,抱着多么顽强的信仰和赤诚,饱含热泪来欢迎他!还有什么门会对他关闭?还有什么人会表示拒绝服从·有什么嫉妒会反对他?哪个意大利人会拒绝对他表示臣服·蛮族的控制对于我们每一个人都无法忍受了。请你的显赫的王室,以那种人们从事正义事业所具有的精神和希望,来担负起这个重任,使我们的祖国在她的旗帜下重现光芒,在她的指引下,我们就可以实现诗人佩脱拉克的诗句:

“反抗暴虐的力量,将举起枪,

战斗不会太长!

因为古人的勇气,

至今没有在意大利人的心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