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丝肯特。”她微笑着先开口。
“莉莉……波特。”艾莉丝同样报以微笑。
她笑着摇了摇头,“不,我是莉莉伊万斯,格兰芬多学院的一员,大家公认非常有天赋的魔药学学生,还有……西弗的朋友,唯一的,好朋友。”
艾莉丝觉得自己的手在不由自主的捏紧,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但还是勉力维持着淡定的笑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定力这么差劲,轻而易举的就被对方带入了她设定的环境,是的,学生时期的莉莉还是伊万斯家的女儿,斯内普教授的好朋友,艾莉丝无从反驳。
“你没有什么话说吗?面对我?”莉莉浅浅笑着,“还是,你不屑与我交谈,因为我是麻瓜出身,是你们所不齿的泥巴种?”
艾莉丝尽可能的保持着平静的心态,冷静地看着她:“不屑或许还谈不上,可是我觉得你没有什么可以骄傲的资本。你的确优秀,许多教授都对你当初的成就记忆犹新以及津津乐道,比如斯拉格霍恩教授,可是这样优秀的成绩我并不输给你,更何况,正如你所说那样,你只是麻瓜家庭出身,而我出自于肯特家族,这其中的天壤之别我想不需要我多做介绍了吧?”
“你在避重就轻,肯特小姐,不得不说你这一招做得并不十分高明。”莉莉偏了偏头,颇为俏皮的一笑:“你不敢承认我是西弗的朋友对吗?而且,是他深爱着的女人,尽管我对他从未有过复杂的想法,尽管我们走上不同的道路,但他依然爱我,呵呵,这是事实。”
艾莉丝瞬间被点燃继而爆炸,因为听到了那个最让她觉得不舒服甚至是恶心的字,那个女人居然说到“爱”!“你不配跟我讨论他的爱——”她直直的举起魔杖对准对面的人,心里同时冒出无数个咒语,粉身碎骨四分五裂昏昏倒地这些根本就不够瞧!也许,也许她应该直接用钻心剜骨,也许……阿瓦达索命是最合适的——只差一点儿,艾莉丝差一点儿就要脱口而出了,但就在手臂举起的一瞬,她看到了那只魔杖,原本属于教授的魔杖,在她手里微微的颤抖。
莉莉笑了。看着这样失控的艾莉丝,她几乎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整齐而洁白的牙齿均匀的分布于轻轻开启的唇间,她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的看着艾莉丝恼羞成怒,绿色的眸子里写满了得意的光芒。
艾莉丝死死的盯着她,不对,一定不对,这样是错的!她需要纠正这个错误,及时纠正,否则,她一定会面临不可预估的严重后果,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时候直觉是个不错的帮手,现在直觉就是这样告诉她的,艾莉丝进行着缓慢而深沉的呼吸,慢慢平复着情绪。她顺利的说服了自己放下了魔杖,一字一句的表达:“你想激怒我?或者说,只要你激怒我,你就成功了,对吗?抱歉,我不会上你的当的。不管你是莉莉伊万斯,还是莉莉波特,对我而言都没有区别,你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女人。”
“我并没有想要怎样,而是你自己无法控制情绪,年轻人,总是会冲动的失去理智的。”莉莉依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至于你说的利用,呵呵,我认为,这不过是你对你自己的安慰而已。”
“是不是安慰,我们都很清楚。在你的学生时代,格兰芬多四人组利用你和西弗勒斯的关系去打击他,当你成年后嫁给了波特先生,又成为他炫耀的工具!而在你死后,再一次充当了被利用的角色,被邓布利多教授作为最有效的把柄去牵制西弗勒斯,让他去说谎去牺牲去做那样危险的事情!啧啧,这样的人生,难道不是可怜的吗?”艾莉丝体内的血液渐渐不再奔腾喧嚣,恢复成以往的样子,平和的在血管里流淌,她可以放松下来,并且扬起嘴角微笑着:“所谓爱情,应该是相互的,如果你爱他,就不会做出这么多伤害他的事情,所以,在你们之间,根本谈不到爱,充其量,是西弗勒斯对你一时的喜欢,而之所以会喜欢你,也恰恰是因为你刚才提到的那个理由,‘唯一’,他别无选择,仅此而已。”
“但你不能否认,他确实喜欢我。”莉莉说道。
“抱歉,我必须纠正你的说法,是‘曾经’,曾经喜欢过。这没什么,每个人都会有一些无法磨灭的往事,更何况是西弗勒斯这样一个……有着颇多经历的成熟男人。他的过去曾经属于过你——当然,你并没有珍惜,因为你不把他当回事儿,你更喜欢那个自大狂妄的家伙——至于他的现在还有将来,都将会属于我并且只属于我一个人,对此,我有十足的把握。”艾莉丝愈发的轻松,她露出俏皮的神色,“你们一起看过日出日落么?一起在禁林里散过步吗?一起漫步于伦敦街头欣赏过圣诞节的雪景么?我想应该是没有的,因为你在刚要产生一切可能的时候就完全的否定了他,你把自己划分到高尚的格兰芬多里,而把你唯一的朋友当成最阴险卑鄙的斯莱特林……哦等等,对不起我说错了,他不是你的唯一,而且我现在开始怀疑……他还算是你的朋友吗?理由是什么呢?是你在被家人耻笑是个妖怪从而受到孤立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和你一样的人对你的安慰?还是在他遭受詹姆波特他们羞辱的时候你所谓的出面劝阻?呵呵,这样的友情,斯莱特林根本不稀罕。”
对面的莉莉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艾莉丝,笑容依然停留在她的脸上,却少了一丝生气,看上去像个木偶人。
“我想我明白了,这个鬼地方,八成是个探究人心理世界的幻境,无论是之前的塞德里克还是眼前的你,都完全出自于我的心理。我对他始终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抱歉,但我并没有懊悔,也不会对过去回头,至于你……大概就是嫉妒吧,只可惜现在我已经做到了释然,因为我已经成功的说服了我自己,你是不是应该恭喜我呢?”艾莉丝再次笔直的伸出魔杖,对着莉莉,“从此刻开始,我对莉莉伊万斯,不再介怀。”
随着魔杖顶端散发出一阵淡淡的白雾,逐渐扩大,涌向对面,莉莉伊万斯逐渐被雾气笼罩,终于,不见了。
沿着那条路一直向前跑,艾莉丝知道出口就在前面了,很快的,她看到了冬青丛的尽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会在那儿看到一个人。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的搞的鬼!玩弄这样令人不齿的手段,可当真与你素日里伪装出来的高贵善良的面具完全不吻合呢,尊贵的……穆勒小姐。”艾莉丝离开了迷宫,重新回到金碧辉煌的屋子里,这儿看上去与之前的房间装饰布置都差不多,但还是能够判断得出这绝对不是之前的地方了。
看到她的出现,凯米尔穆勒摆出了决斗的架势,却在打量过艾莉丝之后很快发出了一声惊呼,“你居然毫发无伤的走出来了?”
“对啊,毫发无伤。”艾莉丝笑着,“很让你失望吗,穆勒小姐?你希望看到什么?我被自己的心魔打击的几近崩溃吗?那样你就可以趁虚而入了,趁机战胜我,然后昂首阔步的走出去告诉你亲爱的校长大人还有斯内普教授,你终于赢了!之后呢?你有没有想过你会遭到怎样的对待?我坚信斯内普教授会代表霍格沃茨学院好好的教训你这个阴险狡猾的布斯巴顿学生,尽管你是个女生,尽管马克西姆夫人也在这儿,但我相信,斯内普教授绝对有能力做到这一点,根本不需要惊动邓布利多校长!”
“别自以为是了!肯特!”凯米尔尖叫道,“我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根本没想要对付你,是的,根本没想过!好吧我承认,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对待敌人要不择手段,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是我设计了你,是我安排的这一切,是我让马克西姆夫人无论如何也要引你来这儿!因为我想证实一下每个人都有弱点,包括你在内,当你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摆在面前的时候,你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狼狈的逃避,可惜……你并没有。”
“你看到了?!”这一次换做艾莉丝尖叫,“你都看到了,刚才,那些……”
“如果我说是的,你会怎样?”凯米尔发出一声冷笑。
“粉身碎骨——”艾莉丝想也不想的丢出咒语,如果内心世界都被凯米尔看到,就如同被脱光了衣服一样的令她难堪!这会儿她总算领会到了当教授知道他的记忆被人翻看过的感觉了!
“盔甲护身——”凯米尔迅速挡过,“你玩儿真的?!好吧!来啊!四分五裂——”
“速速禁锢——”艾莉丝一边躲闪着一边还击。
一场毫无意义的较量,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