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赫敏第一个反应过来,伸手从地上扶起艾莉丝,随后怒气冲冲的看着哈利,“你太过分了,哈利!你怎么能……”
一个黑色身影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冷冰冰的声音中夹杂着很难被忽略的急切,“伟大的哈利波特先生已经学会了对同学动手,真是让人惊叹!”
“……”哈利看着刚刚进来的斯内普教授,紧张的将魔杖举在胸前,摆出一副迎战的样子来。
“你混蛋——”艾莉丝像是刚刚缓过神来,继而暴跳如雷!之前她真的是毫无招架之力,好像有一双非常有力的手强行握住了她的脚踝,整个人即将轻而易举的被倒吊起来,像极了橱窗里挂着的烤乳猪,还好教授及时赶到,还好这样滑稽的情形没有维持太久就被中断了,但,这已经是极大的羞辱!
斯内普一把握住了艾莉丝的胳膊,将她拽到自己身边,控制着不允许她再有任何动作,“看上去像那么回事儿,波特先生,当然,如果你的手能够再平稳一点,还要收起那副惊慌失措的表情来!”斯内普教授极为随意的一挥手,目标是旁边依然没有停下来的克利切和多比,两个可怜的家伙飞速的弹开,一个撞上门框,一个撞翻了伞架,而教授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哈利,“因为波特先生攻击同学,违反校规,将会造成格兰芬多被扣掉100分,啧啧,看来学院杯已经没有你们什么事儿了。”
“现在是假期!”哈利叫道。
“那又怎样?相信有波特先生在,总会让我找到扣分的理由的。”斯内普发出一声冷笑,他的手只是轻轻一抬,那本书已经乖乖的飞到了他的手中。
“那是布莱克家的东西——”哈利再次搬出同样的理由。
可是教授很显然不吃这一套,“但它不是小天狼星的东西,所以我怀疑它和黑魔王有关,要拿回去检查清楚。克利切,马上回霍格沃茨去!至于多比……我想我会去跟邓布利多好好聊聊,霍格沃茨该不该留下一个贼!”他始终紧握着艾莉丝半分也不曾松懈,一路走出了陋居。
“多比不是贼——你休想玩什么阴谋诡计——邓布利多不会赶它走的——”哈利在背后不停地叫着,“黑魔王?你只敢称呼他黑魔王而不敢叫他的名字吗——你个胆小鬼——”
“够了哈利!你的确是过分了点儿……”赫敏和罗恩把他拉了回去。
斯内普和艾莉丝距离陋居越来越远,很快就听不到哈利的声音了。
“放开我。”艾莉丝用力甩开教授的手,站在原地怒视着他。
斯内普教授有片刻的惊讶,但更多的是慌张,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了那双蓝色的眸子里凝聚着泪光,愤怒的泪光,“艾莉丝……”
“为什么不给他一点儿教训!他应该得到教训。”艾莉丝有些发狂,被人怀疑,被人监视,被人羞辱……这些都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尤其对方还是她一直认为是站在一起的朋友。她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但越是平静的声音,听起来越是恐怖,“如果你觉得身为一个教授这样做不合适的话,那么至少不要阻拦我!”
“如果是你的话只会更糟糕,”斯内普教授试图安抚她,“有格兰杰和韦斯莱在,你认为你能占到什么便宜?更别说那是韦斯莱的家里,还有多比那个家伙……”
“我还有克利切——”艾莉丝觉得体内的火苗正在熊熊燃烧,“它总能够拖住多比的!而我……我只需要教训哈利波特!赫敏和罗恩还不至于蠢到像哈利一样对我动手!”
“你真的认为你能赢得了哈利波特吗?”斯内普皱紧眉头,很快的补充道,“我的意思是……”
显然,艾莉丝并没有兴趣听到后面的补充解释,她已经失去了理智,或许在某种程度上,她开始怒火转移,“你不相信我能够战胜哈利,对吗?那是伟大的波特先生啊!如果在之前我也许有几分把握,只是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他有一个非常出色的帮手,叫做‘混血王子’!对了,‘混血王子’,呵呵,我想我的判断没有错,刚刚那个咒语……混血王子的咒语居然用到了我的身上!让我当众受到羞辱!让我毫无还手之力在那里任人宰割!这一切,都是拜‘混血王子’所赐!哈!这真是个笑话……我所知道的最好笑的笑话……”她一步步后退着,继而转身。
“艾莉丝你要去哪儿!”斯内普跟上她。
“别跟着我——”艾莉丝猛地回过头来,恶狠狠地吼道。
“外面很危险,我们应该回到霍格沃茨去……”斯内普皱眉,这种时期任何人都不应该停留在外面,尤其是当她情绪失控的时候。
“我再说一次!别跟着我!让我自己一个人安静会儿!”艾莉丝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喊着,随后,她幻影移形了。
只剩下斯内普一个人站在那儿。拜混血王子所赐,给她带去了最大的耻辱,同样的耻辱在他的身上也同样发生过,他知道那种滋味儿,所以,无论她如何发脾气,他都不会介意,因为在当初类似的情形之中,他的反应更为激烈。斯内普动了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无论是哪里的夕阳,总是一样的安静,一样的灿烂,像鲜血。而这样的鲜红,总会被黑暗吞没,看着它一点点的黯淡,一点点的消失在天的最尽头,艾莉丝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她冷静下来了,可以有足够的大脑用于思考。她清楚的知道,教授说的没错,在韦斯莱的家里,有赫敏,有罗恩,还有多比,即使她有克利切做帮手,也同样占不到什么便宜,更别说教训哈利波特了。她只是太生气了,才造成了大脑一片空白,她很恐惧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所以她想要做点儿什么,即使做了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她也毫不在乎,也许只是为了发泄。这样的冲动,绝对不应该属于她。但她确实这样做了。
她刚才的言行举止,都是极其恶劣的,尤其是在离开陋居之后,她又任由怨气肆意蔓延到不相干的人身上。这跟斯内普教授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不想局面变得更加混乱,他只是完好的保持了应有的冷静。艾莉丝并不是不理解教授的意思,只是偏执的想要对他发脾气,借用了混血王子的头衔,来抱怨自己的无助。想明白了这些,艾莉丝不由得开始懊恼,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自己深爱着的人?她需要马上找到他,然后认真的说声抱歉……但愿他不会生气,不会觉得她已经无药可救了。
事实证明,教授完全没有跟她计较,因为当艾莉丝转过身来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那熟悉的身影,寒风卷起他的衣摆发出猎猎的响声,而他却毫不介意的站在那儿,甚至面带微笑,向她伸出手来。
“原谅我,教授!我想我刚刚是疯了,巨怪又一次占据了我的大脑,所以我完全不受控制了……对不起,我对我刚刚所做的一切道歉。”艾莉丝快步跑向他,径直扑入他的怀里。
教授的大手轻轻的抚摸过艾莉丝的头顶,用最轻柔缓和的口气说着:“这没什么。你只是做出了最正常的反应,每个人遭遇到那样的惩罚都会作出的反应,我可以理解,因为……我和你做过一样的事情。”
“……您说什么?”艾莉丝抬起头来望着他。
“我说,我也曾经当众受过那样的羞辱,就在……你这个年纪。”斯内普有些犹豫,但很快的他下定了决心,继续说道,“我被人倒挂在半空中,不知道有多久,也许非常短暂,但在我看来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而在那之后,我也同样的做出了一些完全失去理智的事情,比如……”
他停了下来,艾莉丝趁机插嘴:“您可以不说,这应当是您的隐私,我无心过问……”
斯内普教授摇了摇头,“我说了一个词,非常……带有侮辱性的词语——泥巴种,我用它来形容一个女孩儿,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女孩儿。”
“莉莉伊万斯。”艾莉丝替他说出那个名字,这段过往并非第一次听说,但是听他亲口说出来却是非常特别的感觉,“当时您是失去理智了,所以,这应该被原谅。”
斯内普抿了抿唇,“但这毕竟是伤人的,我们都不能否认……”
“如果有足够真挚的感情,那就一定会被原谅,如果她没有这样做,只能说您在她心目中的分量还不够。”艾莉丝伸出手去环住他的脖子,微微笑着,“就像我。我刚刚对您那样无理取闹,乱发脾气,可您还是愿意理解我,原谅我,这就说明,我们的感情已经足够牢固,不会受到破坏,对吗?”
“……我想,是的。”斯内普温和的看着她,“你已经不介意了?她的存在。”
“有很多事情,只要冷静下来,就会想明白,想明白了也就自然不介意了。”艾莉丝淡然一笑,“包括之前你说过的话,我也能够理解。你担心我和哈利之间的战争,并不是怀疑我的能力,而是,您不想我过多的使用黑魔法,例如厉火、弱水,或是别的什么,作为一名教授,您当然不希望您的学生这样做。”
“不仅仅是作为教授。”斯内普轻轻补充了一句,将艾莉丝一缕碎发归顺到她的耳后,他牵起她的手,“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好的,教授。”艾莉丝顺从的点了点头,“可是教授,我有个问题,刚刚我用了幻影移形,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斯内普动了动唇角,极其轻柔的说:“……想找到,总会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