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顾启恩对着镜子龇牙咧嘴，想要模仿小红帽做出可爱十连拍，嘟嘴拱臀，闭眼吐舌头——还有什么动作来着，顾启恩闭着眼睛苦思冥想。
对了，提爪拱肩缩背扮土拨鼠，顾启恩瞪着眼睛，维持着土拨鼠的造型，呆呆望着出现在镜子里的人。
陆启政抱着双臂，身着背心睡裤，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呆若木鸡的样子，顾启恩的脸轰地一下红得发烫，羞愧得想要钻进地洞里，她闭紧了眼睛双手捂脸。
耳边响起他的轻笑声，顾启恩几乎要哭出来，她僵着身体一动不动的杵着，像被施了定身术。
陆启政张开双臂将她抱入怀里，她的身体微微发抖，软软的耳垂红得滴血，就连脖子都红了，“我的小僵尸害羞了？”他抱着她轻轻摇晃，嘴唇凑到她耳边，带笑的声音轻声道。
顾启恩用力的将脑袋往他怀里拱，恨不能钻进他的身体里藏起来，他的胸膛一阵轻振，明显在笑。
顾启恩握起拳头，软绵绵的捶一下他的后腰。
身体腾空，顾启恩始终紧闭着眼睛，不好意思看他，身体陷入软软的床垫中，啪一声关灯的声音，他温暖的怀抱紧紧地拥着她，半晌之后，顾启恩鼓足勇气睁开了眼睛，房间里一片黑暗。
她习惯开灯睡觉，夜里一个人睡，她怕黑，此刻身边有他，她不再害怕黑暗。
“哥哥，你怎么进来的？”顾启恩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个问题，房门被她反锁了，他怎么进来的？
“爬阳台。”陆启政打了个哈欠说。
他们两个的房间紧挨着，房间带着小阳台，顾启恩心里一松，然后猛地一紧，这里可是二十八层，掉下去怎么办？
“太危险了，下次别——”顾启恩下意识的抓紧了他身上的背心，陆启政低头堵住她的唇。
一吻结束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陆启政抓住她的手探入自己睡裤中，“摸摸。”他哑声道。
手里握住滚烫的肉虫，顾启恩轻柔的虚握住，他轻哼一声抓紧了她的手，上下动着。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宁静。
“哥哥，你回房间吗？”顾启恩压低声音轻声问他。
“早上再回。”陆启政抱紧了她。
顾启恩枕着他的臂弯，将头埋进他胸口，一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身，这种感觉真好，像是待在天底下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顾启恩深深吸一口气，他身上的味道很干净很好闻，淡淡的香皂味还有青草味。
“哥哥——”半睡半醒之间，顾启恩嘴唇动了动，不知道有没有发出声音。
“哥哥，你怎么会喜欢我呢？”她在心里问这个问题，她很笨，总是让人失望，妈妈对她失望，她对自己也很失望。
只要他还喜欢她，她不怕掉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可是哥哥这么聪明，为什么也要往地狱里跳呢？
带着朦朦胧胧的困惑，顾启恩沉睡过去，这一觉睡得很香，没被噩梦惊醒，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就她一个人，顾启恩心里松了口气，幸好哥哥没睡过头。
“妈妈，早上好。”顾启恩第一个去对面的主卧室，跟妈妈说早安。
顾苒坐在垫子上练瑜伽，“早安。”她闭着眼睛淡声道。
顾启恩轻手轻脚的帮她带上房门，王阿姨在厨房准备早餐，“嘟嘟，你哥去公园跑步了，早饭马上就好。”
“好喔！”顾启恩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外面露台，手搭凉棚，遥遥眺望对面的公园，想要搜寻他的身影。
很快在晨跑的队伍中找到他，他一身黑色运动衫，运动衫的帽子罩在头上，“哥哥。”顾启恩垫着脚尖，开心的低呼一声。
顾苒练完瑜伽出来，顾启恩还身着睡衣，披头散发的在阳台上晃悠，“启恩，先换衣服梳头发，你十二岁了，怎么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她微蹙着眉，平静的问。
“喔！”顾启恩一缩脖子，低着头小碎步的离开阳台。
顾苒站在楼梯上，看她驼着背像蜗牛一样走路，无声的轻叹一口气，顾苒移开了视线，不管怎么教，她都是我行我素，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天生少根筋？
顾启恩低着头走得如履薄冰，她似乎听见妈妈叹气了，她的心也跟着长叹一口气，以前她还努力的进取，不管怎么努力总是不如别人，现在她渐渐有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想法，表面上还跟以前一样乖巧，心里已经悄无声息的展开了反抗。
换上校服，顾启恩对着镜子梳理一头又浓又密的长发，笨手笨脚，她不会弄漂亮的发型，只能扎个东倒西歪的马尾辫，后脖颈上还残留着一簇长发，以前妈妈还帮她梳头发，现在她变成大孩子了。
教室里顾启恩靠窗坐着，一手托着下巴神游天外，她已经放弃了听课，老师大概也放弃了她。
她盼望着快点长大，飞出牢笼，跟哥哥一起生活，心里涌上甜蜜，顾启恩轻咬唇瓣，脸上露出羞涩而甜蜜的笑。
课间休息，陆启政径直走进初一五班的教室，跟一群小豆芽比起来，他显得人高马大的，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跟班。
“放学自己回去，我有事。”他走到顾启恩面前，俯下来双臂撑着课桌，吩咐道。
“晚，晚上还回去吗？”顾启恩红着脸轻声问。
“我回大院。”陆启政眼里闪过笑意，大手放到她的脑袋上轻揉一下。
“别，别打架。”顾启恩努努嘴，还是斗胆说出来，他刚转学过来的时候，像斗鸡一样四处跟人打架。
“还管上我了？”陆启政手指经过她的耳垂，轻轻地捏一下，腾地站直了身体扬长而去。
放学之前，陆启政统计着人数，报名的一大半全是女生，他准备教她们溜旱冰，同时代卖旱冰鞋。
旱冰鞋的利润很高，加上教课，粗略一算一个月他能入账十万。
双胞胎也在学校做生意，兜售军用食品。
陆元筠联系以前的小学老师，老师办了一个课外辅导班，专门辅导小学生做家庭作业，陆元筠一个星期过去帮着带几天课，作为报酬她一节课能拿到三百。
寒假陆启政收拾行囊，飞去他最熟悉的南疆，这次没带双胞胎和陆元筠，他拿着DV边走边拍。
顾启恩跟留下来的人一起看店，陆启政用半学期所赚的钱在寸土寸金的步行街租下一个几平米的小店，卖奶茶、炸鸡、贡丸、烤香肠、烤红薯、凉皮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顾启恩负责打下手，清理垃圾，陆元筠和双胞胎忙得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租金虽贵，这里人流量实在太大了，生意好到爆，原先的店主只答应租给她们一个寒假。
寒假结束，小店净赚六十万，陆启政也从南疆安全回来，他联系着几家卫视，打算将这次南疆之旅卖出去。
结果不太顺利，半夜三更陆启政坐在电脑前面，长久的凝视着电脑，想着接下来的出路。
“还不睡？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学生，不是投机倒把的小商贩。”叶超推开门，冷声道，她忍他很久了。
陆启政仰靠在椅背上，两条腿架在电脑桌上不吭声。
“坐没坐相，只会捞偏门耍小聪明，这样的人注定成不了大器。”
“听不见。”陆启政指指自己的耳朵。
“你毁了自己没关系，别连累元筠和齐家两兄弟。”叶超警告道。
“……”陆启政收回双脚，直接关电源。
“你说什么？”叶超提高了声音。
“就是你听见的那个字。”陆启政拖着拖鞋，晃晃悠悠的朝自己的床走去。
“不想睡就别睡。”叶超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擒住他的虎口，反绞着他的胳臂，将他押出房间。
经过客厅拉开通往阳台的门，屋里开着暖气，门一打开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寒意，外面下着雪，叶超手里多了一副手铐，铐住陆启政一只手，将他铐在了防盗窗上，她打开所有的窗户，让他清醒。
陆启政吹着口哨，欣赏楼下的雪景，他身上就穿着睡衣睡裤，叶超摔上门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