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他的性子,索性闭嘴不言,小二子小声叮咛了几声,清脆可爱的声音挠得我心里直痒痒,我倾身过去逗他,“小二子,叫娘——”
华南屏脸色和缓了些,任凭我逗弄他怀里小二子的脸蛋,小二子吮住我的手指吸了两下,然后弯着嘴角傻乎乎地笑。啊吧啊吧喊了两声,粉嫩的嘴唇张张合合,遗传自他父亲的琥珀色眼眸清澈干净。我当下被萌得心肝都软了下来,脚似乎踩在云彩上一样。
“这个年纪的孩子哪里会说话,你这娘当得太不称职了些。”华南屏将他抱给福公公,福公公小心翼翼退出了宣政殿。
我看着小二子渐行渐远,这才窘迫地对华南屏说道,“第一次没经验,下次兴许会好些吧。”
华南屏眸子里迸溅出些柔软的情绪,他弯腰轻快地亲了下我的嘴唇,道,“你说得对,下次就有经验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刚刚说了些什么,支支吾吾起来。
华南屏笑了下,“阿玉,你回去吧,今天晚些时候我去你府中看望安乐。”
这时候福公公走了进来,“陛下,礼部秦尚书大公子秦铭求见。”
我诧异,他来做什么?
华南屏挥袖将我撵走,然后对福公公道,“宣他进来。”
我走到宣政殿门口,正好与秦铭擦肩而过,高洁如青松的圣僧撇头淡淡看我一眼,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我注意到他竟然脱下了僧袍,一副俗家打扮,看样子他果真是有心还俗了。
这天黄昏时候,华南屏果然来了,独身一人连个侍卫和太监都没有带,虽说将军府离皇宫较近,但是他平常来也至少会带两个侍卫的,我有些不放心,小声劝诫他两句。
他却微笑着将附在身后的手伸到我面前,轻轻晃了下,我眼睛唰得一下就亮了。
我的喜好跟我爹很是相似,名剑,宝马,美酒,美人,我样样都喜欢,有时候见到就走不动路。
而他手中拿的,正是一壶上好的竹叶青。
正好他身后没跟随从,我也懒得计较什么守礼不守礼的问题,直接扑上去抢了他手中的酒,打发他自己去房里看女儿。
华南屏只能低声叹息。
过了一阵他来后苑八角亭找我,那半壶竹叶青已经进了我的肚子,他摸了下我的头发,道,“安乐似乎不开心。”
我迷茫地看着他,“安乐平素都是跟着我爹的,寸步不离,我爹生怕我哪点没照顾到伤了他的宝贝外孙女,平常我抱她一下都心惊胆战,这些日子有些忙,说来好久没好好陪过她了。”
“我想说的倒不是这些。”他低头玩弄着我的衣襟,“安乐和安康是双胞胎,两人之间的情绪似乎能传染似的,这样分开他们,真的不好。”
“我也觉得不好,倘若以后你后宫里进几个美人,指不定怎么欺负我的小二子,那孩子看起来又呆又傻的,唉……”我皱了下鼻子。
他手中动作一僵,抬起眼睛看着我,唇角勾起笑容,“阿玉,吃醋了?”
我下意识想否认,却酒劲冲头,混沌地点了头。
他却心情不错的模样,夺去我手中酒壶放在地上,凑上前来要亲我,不急不缓地蹭着我的嘴唇,呼吸之间温热的气息打在我的脸上,我那点酒劲立刻全都被挑了起来,晕乎乎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我突然觉得不对劲,脑袋一侧躲开了他,撑着他的胸口问道,“竹叶青……怎么有这么大的后劲?我……我……”
华南屏脸上风平浪静。
“你又给我下药?!”我压抑住头晕,语气带着薄怒。
“不是药。”他用一只手将我双手束缚在身后,而另一手则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竹叶青和秦铭呈上的相国寺红梅蕊雪掺在一起,有轻微的催情作用。”
我看着他平淡冷静的面容,有气没地撒。
正好我坐在八角亭外侧的栏杆上,干脆双手趁他不被用力一挣,翻身扑通一声跳进了八角亭下的荷花池。
这个季节的池水很冷,荷花皆败落,池水上的荷叶也有着几分萎黄,可我酒劲和欲火尚未灭掉,腰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揽住往上浮。
华南屏浑身湿透地抱着我大步回到我的房间,路上遇到赵可,赵可正想凑上来跟我打招呼,瞄了一眼华南屏,脸色顿时变了,退在一边话都不敢说。
他踹开房门又关上,大步走到床边将我丢在床上,幸亏床上被子厚才没摔疼我,不过还是被咯了下脑袋,我疼得唔了一声。
我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又松开,来来回回好几次,才伸手去解我的衣带。
我翻身躲开。
“你将湿衣服脱下,”他沉声道,“免得明天生病了。”
我这才感觉到身上开始发冷,看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能背对他将湿透的外袍脱下,丢在地上,这时候他突然问我,“为什么?”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但却不想回答,只低声道,“我倒是想问你为什么想出这么个损招?”
他顿了顿,老实交代了,“秦铭道你这是心结,心病还需心药医。”
我尴尬转身看向他,“秦铭?瓶子你怎么想的?你居然把我们俩……这……这种事情告诉秦铭?!”
“我没有对他说。”他淡淡看我一眼,很快移开视线,“是他自己讲的。”
“他说什么?”
华南屏脸色沉了下,但还是如实回答了我,“他问,陛下近来是否欲求不满。”
“瞎说。”我反驳他,“秦铭那么高洁一圣僧,怎么会说出这些话,肯定你胡乱在人家脑袋上扣罪名。”
更何况他看不惯秦铭是早就有的事情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高洁他淡薄他与世无争,那他会觊觎念玥么?”
我接不上话,但是也着实不敢相信秦铭那副形象都是假象。
华南屏似乎也不乐意长久跟我谈论秦铭,叹息一声坐在床沿,将我裹在被子里,心平气和道,“一次两次,你都为了躲我亲近宁愿自己难受,你当真如此厌恶我?”
我冲他傻乐,“你这是什么话,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他闻言立刻开始解我中衣的带子,我连连后退,“瓶……瓶子,你干吗?!”
华南屏无辜的看着我,“阿玉,我知道那几次弄疼了你,但是那都是我在生你的气,这种事,真的不疼。”
他这句话又让我回想起了那些片段,他的粗鲁和莽撞带给我的疼痛简直让我对这种事情望而却步。其实说到底,那点苦痛也不是不能忍受,只是心里存着一丝不满,存心不想让他心甘情愿。
华南屏看着我,“就试一次,倘若你真再疼,那以后就……”
我转头看他,认真等他接下来的话,他却下意识把后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这心结一定要打开。”他严肃看着我,“阿玉,你难道要我守一辈子……活寡?”
华南屏半眯眼睛,看我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模样,冲我展颜一笑,唇角愣是勾出了千种风情,我感觉脑中又有一把火在缓慢烧去我的理智。
“你先洗洗去……”我艰难撇开视线,道,“身上一股池水的腥味,我闻着难受。”
他垂眉犹豫了会儿,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赵可进来,冲我撇撇嘴开始给我准备洗澡。
我只简单在木盆里冲洗了一下,就把她赶出去,脚软着穿好衣服,打开窗户就准备往外溜。
正当我要舒一口气的时候,我的脚却没触到坚实的地面,而是被拥进了一个温暖潮湿带着清新的气息的怀抱。
华南屏声音听起来带着无奈,“我就知道。”
我挣扎无力,不知道他到底在酒里给我下了什么东西,只能把头埋在他脖子里自暴自弃了。
“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天你都得从了我。”他平淡地说道。
我身子有些僵硬。
华南屏抚抚我的后背,“阿玉,相信我,不会疼的。”
我咬牙愤懑,“你就仗着我喜欢你,胡作非为。”
他偏过脸垂眉看我,眼中荡漾起浅浅的笑意,如霜月色扑撒在他的面容上,勾勒出他的轮廓,淡淡月光在他身后悠然洒落,衬得他其人如玉,他眼睫上和脸颊上依旧残留着未擦去的水珠,摇摇欲坠的滑下。
我腹中未散去的酒劲一阵上涌,那混沌的感觉一下子扩散到脑中吞噬了我大半理智,我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拍拍我后背,“催情滋味可不好受,阿玉,你真的不想要吗?”
我狠狠闭上眼睛,咬着后槽牙小声道,“色诱可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华南屏已经不在身边,应该是大早上赶去上早朝了。
我的身子似乎已经被清洗过,感觉干净清爽,可是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起身穿上衣服,竭力自我欺骗忽略脚软腿酸的感觉,简单洗漱一下,就直接到后苑练剑去。
我爹坐在轮椅上抱着安乐看着我练剑,过了一阵,他说道,“如玉呀,这都练了一个时辰了,够了去吃饭吧。”
我手中握着的剑抖了下,挥袖道,“你先去吧,我再等会儿。”
我爹抱着安乐嘟嘟囔囔地被推走了,赵可在一旁对我道,“小姐,平常不都是练一个时辰么?今天你这是怎么了?”
我潦草解释,“没什么,只是突然意识到强身健体的重要罢了。”
赵可奇怪地看着我,不过没有再细问,掏出手帕给我擦擦汗。
然而我的计划终究还是因为昨天晚上的后遗症,腿抖脚软进行不下去了,装作若无其事地去吃饭的时候,我爹抬眼瞟了眼我的脖子,突然开口道,“你居然压不住那文弱小子?”
我自然知道他说的文弱小子是谁,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您老说笑了。”
我爹呵呵诡异一下,突然出手用力在我本来就酸疼的腿上捶了一下,我脸色一变差点嗷唔叫出声来。
老爷子啧啧两声,脸上表情很是复杂。就像看到自个儿子走在街上被别的女人强,暴了一样,既心疼又恨铁不成钢。
我欲哭无泪。
这天早上,我更坚定了我以后的目标,强身健体,下次一定要推到并且全程压倒花瓶那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