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清庵莹蟾子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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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門弟子寧庵鄧德成編

維揚作句

師在維揚作他句,令門人續一句。

師曰:若有合轍者,許進一步。

師曰:無形無影亦無名,撐柱乾坤古到今。剛被清庵掀倒了,定庵曰:大千沙界總成金。無庵曰:杳無蹤跡絕迫尋。復庵曰:要知下手定中尋。嘿庵曰:變成大地作黃金。月庵曰:虛無粉碎沒蹤尋。師曰:除無庵外,一狀領過。

帥曰:乾鼎金爐烹日月,天罡斗柄斡璇璣。劈開混沌金丹就,定庵曰:進出圓光遍界輝。無庵曰:抱箇嬰兒謁紫微。昔庵曰:直謁丹霄不用梯。復庵曰:服了乘鸞造太微。嘿庵曰:認得中間一點輝。素庵曰:放出光明太始歸。師曰:諦觀諸子之作,皆且且,獨嘿庵曰較些子。

師曰:舉步踏翻無色,擡頭撞倒大羅天。有人問我安身處,定庵曰:透出金測無礙圈。無庵曰:一顆中納大千。復庵曰:隱在鴻濛沫判前。嘿庫曰:無减無增本自然。月俺曰:只在眉毛眼睫前。師曰:定庵為上,復庵次之。

師曰:歷劫元來一寶珠,硬如生鐵軟如酥。大千沙界無安處,定庵曰:包盡乾坤造化模。無庵曰:道外虛無盡不敷。復庵曰:照徹虛空一也無。普庵曰:看見分明覓後無。嘿庵曰:遍滿虛空總是渠。愛山曰:無限清光照太虛。師曰:都未盡,在其間,獨定庵、嘿庵較些子。

師曰:着無著有總非功,兩下俱捐又落空。無有兼資終不一,定庵曰:無中真有始潛通。嘿庵曰:

非無非有始圓通。無庵曰:非無非有顯神通。復庵曰:太虛同體道方通。師曰:都較些子。予則曰:不如默默守其中。

師曰:圓陀陀地一圍圈產在鴻濛未判前。沒蒂沒根無可把定庵曰:方明此際是真筌。嘿庵曰:現前

應用十分全。無庵曰:要知月落不離天。復庵曰:寂然不動悟真詮。帥曰:嘿庵一句可取。

師曰:上柱天兮下柱地,中間一竅不通氣。視之不見聽無聲,定庵曰:喫飯着衣常不昧。嘿庵曰:應用頭頭皆不離。無庵曰:拍塞虛空神鬼畏。損庵曰:却與虛空有何異。師曰:定庵可取。

師又曰:立鼎燒乾四大海,安爐煉碎五須彌。金丹成象包三界,定庵曰:方顯男兄得志時。無庵曰:道本無為喻有為。嘿庵曰:此是先天先地時。濟庵曰:正是超凡入聖時。師曰:定庵一句為絕。

師在昭陽四聖道院,與諸法眷煉志,今並附于此。

師曰:筆鋒一蘸江湖竭、墨梃纔磨大地穿。拍塞虛空書一畫,嘿庵曰:亘今亘古藹雲烟。息庵曰:毫尖露出本來天。退庵曰:畫開父母未生前。靜庵曰:此玄玄外更無玄。師曰:靜庵、退庵較些子。退庵一句,改作混沌未分前更妙。

師曰:小小庵兄小小蟾,潛藏不許外人瞻,夜來開放吞天口,嘿庵曰:滿腹丹砂火正炎。靜庵曰:嚼碎方知苦與甜。退庵曰:大地山河舌下潛。一庵曰:一味醍醐別樣甜。師曰:都較些子。予則曰:吞盡乾坤尚不厭。

師曰:貧者今年成煞貧,庵中無地可容針。貧來貧去貧無極,嘿庵曰:惟有金丹亘古今。濟庵曰:徹骨全無一點塵。隱庵曰:赤條條地本來心。虛庵曰:脫卻皮膚見本心。息庵曰:煉得乾坤總是金。惟庵曰:唯有通身是紫金。丁宰曰:獨有神丹一粒金。師曰:都未是。答曰:家破人亡死卻心。

師曰:黃婆昨夜養嬰兒,纔出胞胎體太微。混沌之中藏不得,嘿庵曰:還他無極以前時。息庵曰:卻來黍米識玄機。師曰:都是未着。答曰:太虛之外斡璇璣。

師曰:聞經聞法事難全,離法求玄又不然。不離不聞都是錯,嘿庵曰:一切掀倒始功圓。息庵曰:饑來喫飯困來眠。師曰:皆未盡善。答曰:執中不易是真詮。

師曰:竿頭立底功難就,進步如何動腳跟。不動腳跟爭得到,嘿庵曰:上頭一着妙難論。師曰:揭開腦蓋去朝元。

師又曰:坐中開眼道難成,閉眼元來又屬陰。不閉不開真瞎漢,嘿庵曰:通身是眼我知音。濟庵曰:放開一眼觀教親。師曰:頂門具眼見天心。

師曰:若行陸地涉途程,水路來時墮壍坑。不涉兩途爭得道,嘿庵曰:攔腮一掌太無情。息庵曰:元來中道坦然平。師曰:息庵較些子。予則曰:乘風歸去謁三清。

師曰:無門關鎖不難叅,說着無門便沒關。既是無關開箇甚,嘿庵曰:知他窠臼有何難。息庵曰:一拳打破透疑團。虛庵曰:不移一步到長安。師曰:虛庵可取。

師曰:坐中皆濁總為陰,及至惺惺又屬情。不散不昏都是垢,嘿庵曰:鼓琴招鳳自然清。一庵曰:萬緣俱泯大丹成。東庵曰:虛無空寂本乎誠。靜安曰:全身放下自通靈。師曰:都欠些子。答曰:放教自在便光明。

師曰:工夫做到杳冥中,守着些兒費了功。不守又還成茫蕩,嘿庵曰:此身全與太虛同。息庵曰:息中自有大神通。東庵曰:全身隱在太虛中。一庵曰:寂然不動感而通。師曰:拈來物外逞神通。

師又曰:昨夜三更日正午,大蟲吞卻南山虎。清庵定裹逞神通,嘿庵曰:獅子吼時誰敢侮。頤庵曰:撼動乾坤誰敢侮。師曰:你兩箇都不識這箇。答曰:說得驪龍起來舞。

師曰:水中撈月從來妄,火裹栽蓮是脫空。獗地尋天多費力,嘿庵曰:不離當處闡神通。息庵曰:無修無證始成功。師曰:爭如一定守其中。

又曰:天作庵兒地作基,四維八極作藩籬。中間有箇癡呆漢,嘿庵曰:獨玩天心月上時。師曰:索性掀翻不住持。

又曰:乾坤未判從無極,無極之前本太初。未有太初前底事,嘿庵曰:渠今非我我非渠。息庵曰:古今惟我獨如如。師曰:只今見在體元虛。

師曰:昨宵日午與無寥,直上中天旋斗杓。運轉法輸天地震,嘿庵曰:泰珠宮裹正逍遙。又曰:森羅萬象悉來朝。

師曰:莫執無心與有心,兩心到底不通真。有心畢竟心為累,嘿庵曰:會取中間真有因。師曰:無有雙忘證法身。

又曰:我把殺人手段,拈出活人刀子。試問殺活如何?嘿庵曰:活卻從前死底。息庵曰:斬斷一切生死。師曰:你兩箇刀子無刃。答曰:法王法令在此。

師曰:爍爍團團一寶珠,外無邊際裹頭虛。輕輕拈出無安處,嘿庵曰:獨露單提得自如。虛庵曰:遍周沙界現真如。息庵曰:放去收來總在渠。一庵曰:元始於中獨自居。師曰:你每安得不着下着。咦,引我蟾蠩裹面居。

又曰:煉就通紅熱鐵丸,紅如杲日大如天。鉗來送入諸人口,嘿庵曰:嚼出清凉一味禪。息庵曰:嚼碎方知滋味全。師曰:爛盡肝腸性始堅。

師曰:予與諸法眷續詩游戲,予之本意不在詩而在道,苟有以詩會道者,無上至正之妙得矣。今以挽邪歸正為題,押爺遮韻,作一絕句,證不許犯題。

嘿庵曰:堪笑迷徒不認家,喚他假老作親爺。嘿庵伸出無為手,直指長安無障遮。實庵曰:曲徑傍蹊數百家,人人錯認賊為爺。我今喚得回頭了,方信蓬萊路不遮。甲庵曰:三千小法眼前花,切莫迷漫喚作爺。驀鼻拖回歸大道,滿天明月沒雲遮。

師曰:抱賊叫屈實堪嗟,兩眼明明不識爺。莫怪清庵施毒手,打開心孔要無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