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很清楚庞统司马懿笑的原因,但我狂笑的原因却很简单:只是因为,一直想着还要穿越大漠,承载干渴而死的风险,而此刻,却不用踏入沙漠,狂喜啊。
踏入河套地区第四日。
我让士卒们好好整顿行装辎重,特别是水袋,装满。让后一路向北,旁晚时分却才发现一处村落。
赵云统帅着五万大军一哄而上,对方兵马仓促应战,一触即溃。
然后,众多匈奴士卒看着南方而来的黑压压像是没有边际的人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顿时胆怯,跪地投降。
“诶,”赵云不由一时诧异,“没想到竟然有匈奴人投降。”当即大喝一声:
“降者免死!”
此话一出,匈奴士卒纷纷跪地投降,五万长安兵马,也听从赵云的命令,不杀投降的匈奴人。
战后,众武将拱卫着我看着被安置在一起的投降匈奴兵,人数虽然不多,却还不少,有三百人。
赵云开口问道:“世子认为如何处置这些匈奴兵,是充军,还是就地坑杀?”
我若有所思地淡淡回答道:“当然是充军,我们征战草原,兵力损失也不小,以后还要面对更强大的鲜卑,需要及时补充兵力。”
然后我转身对司马懿说道:“仲达可否说一下匈奴语?”
司马懿鞠躬答道:“懿不才,小时候涉猎了各路文书,草原上得话语,大都会一点。”
我说:“好!那孤就在此任命你为将军,自领一军,统帅这些投降的匈奴士卒!”
“谢世子。”司马懿答道。
我点点头说道:“还是那句话,让他们只能说汉语。”
“遵命。”司马懿答道。
第五天,我继续统帅五万大军向北方前进,不时间东西来回逡巡,免得遗漏。
又遇到一处匈奴村落,西凉名将杨秋为先锋,已经冲了过去。司马懿也统帅着他的三百兵马向前冲,不知道是装装样子还是追求战功,我挡下他说道:“仲达你的兵力太少就算了,况且让匈奴人打击匈奴人,也可能出一些动乱。”
这一刻,司马懿再次感受到了来自我的温情(第一次是他离家出走来到长安,我没多说就把他留下了),心生感激,宛如解冻的春天泉水,一点点往上面涌。
当日,又灭掉一个部落,投降二百,变成司马懿麾下。
第六日。
继续北上,灭掉一个村落,俘虏充军一百。
第七日,一边北上一边东西来回逡巡,相继发现两所村落,二话不说五万大军冲锋,大军冲锋过后,村落中帐篷东倒西歪,牧马牧羊四处乱窜,啜泣哀嚎声久久不能停息,只剩下一片狼藉。
俘虏充军四百,司马懿麾下兵马达到一千。
第八日,第九日,一直到第十二日,都进行的很顺利,都是一两千人的村落,青壮年男子五六百,杀了一半,充军一般。而我麾下长安兵马,因为连日来重复以多战少的战斗,战法娴熟起来,战友间的配合也有了默契,以百战一的战斗,已经都控制成零伤亡。
而司马懿,麾下兵马达到了两千,上得了台面了。
至于补给方面,更是没有问题,麾下士卒们在长安时,一日三餐,米饭蔬菜搭配一点点肉食和猪油;而现在征战匈奴,每天都是马肉,今天炖汤,明天油炸,后天熏烤,再想晚点花样就挖个坑把整匹马埋在地里烘烤一夜,第二天起来当早餐。
第十三日,却是没有发生任何战斗。
五万大军一路北上,夕阳西下时才发现一处残破不堪的村落,像是刚刚经历的兵灾。
我统帅大军上前,却发现没有匈奴兵马矗立抵挡在我们前方,众将士不由间诧异,却还是缓缓前进;再近一步,村落已经完整地暴露在眼前,人际寥寥,只看见几个老人在怅望着苍蓝的天际。
“嘿,莫不是匈奴人还会用空城记了?”我上前戏谑着说道,然后就单身独骑地缓缓前行,走向村落。
我也不是托大,觉得毫无危险,只是看见赵云紧跟在我身边,就安下心来,静静地纵马驶向村落中一个踽踽独行的老人。
赵云在身侧,天下便大可去得。
司马懿纵马赶上我说道:“也许匈奴兵马埋伏在了村落后或者大大下下的帐篷里,世子不可不防啊!”
“没事。”我说道,“倒是多谢仲达关心了。你去叫五万大军先把这个村落围起来吧。”
“喏。”司马懿看我满脸轻松惬意,自己也不好苦谏。
纵马在草原上缓缓行走,却天空万里无云,湛蓝如沧海,虽然远处不时间吹荡出一笼笼昏黄沙尘,近处却是一片葱葱郁郁的青草。
耳畔萦绕着马蹄在草地上踏出的“啪啪”声,左边是已经发育成熟的香香,右边是骁勇善战的赵云,此时此刻,在草原上缓缓前行,却不像是在战场,而是在闲庭散步。
我们进入村落内,在一个老人前停下。
我下马,不言。
老人颤颤巍巍地说道:“想必阁下就是来自中原,这几天来统军屠杀匈奴的将军吧,没想到如此年轻。”
我缓缓说道:“老先生客气了。老先生既然汉语说得地道,应该是汉人吧!”
老人一字一顿缓缓说道:“诶,虽然我说自己是匈奴人,你们马上就要兵戎相见了。但是我却还是地地道道的匈奴人,生在这河套草原上,长在这河套草原上,如今死在这河套草原上,也不为过了。至于我还能说一口汉语,是因为我小的时候,中原汉室强盛,匈奴还臣服于汉室,视为天国,汉语都是当时的可汗激励鼓励我们学的。嘿,虽然这几十年没用,也忘不掉啊。”说之间,望着远方,眼眸中有莫名的憧憬。
跟这老人扯得远了,出兵在外,军情最重要,我问道:
“怎么这个村落被搬空了,就只剩下老人了?”
老人也不回避,直接答道:“看来将军还不知道,将军屠杀匈奴十多天,男的坑杀,女的带回去。总之一个不留,这威名,已经传遍了整个河套草原。匈奴可汗下令,全匈奴都向匈奴皇庭搬迁,坚壁清野。老生也还记得看过的中原的孙子兵法,叫战者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将军已经达到了啊。”
额,汗,三人成虎,以讹传讹。
要真是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就好了。本来是点点击破的格局,现在变成大决战了。
两天前,匈奴皇庭,皇庭就是首都,皇庭中的大小官员将领聚在可汗的帐篷中,上朝议事,匈奴可汗说道:
“如今从中原兵马在我匈奴草原上屠杀,一天坑杀一个村落,残忍不留情面。可是我们现在却仅仅知道有一波汉人在草原上肆意屠杀,连对方到底有多少兵马都不知道,这可如何是好啊!”匈奴可汗代代不说英明神武,却都有一番狠劲,宛如草原上的苍狼。然而世袭到了这一代,也想中原皇帝一般,变得有些孱弱胆小了。
匈奴可汗身边一个谋士说道:“可汗不用担心,我们现在位于河套草原西部。中原军马从东南方向到来,而左贤王刘豹,正在河套草原东部训练兵马准备劫掠并州。不出意外,左贤王会和中原兵马相遇并交战。若是左贤王胜,则此次危急解除;若是左贤王败,嘿嘿,那么中原兵马也是实力大损,不足为惧。”
帐篷中的各路将领,都不是空有蛮力没有头脑的人物,不由感叹:
两虎竞食。妙,实在是妙。
原来匈奴可汗世袭到这一代,早已经不稳。匈奴左贤王刘豹,更是长期不回匈奴王庭,不把可汗放在眼里,另立旗帜,带着三万匈奴骑兵在外游荡,跟匈奴可汗完全是两个势力。
当然刘豹这小子,可不仅仅在河套草原上游荡,越过黄河去内蒙古草原上跟鲜卑人干上几仗,再去并州打一番补给,再趁着董卓之乱南下劫掠长安。
“嘘——”匈奴可汗长吁一口气,“既然这样,就是孤多虑了。”
河套草原东部。
匈奴左贤王刘豹看着在草原上来回驰骋的三万兵马,大声地自言自语道:“嘿,不错,我匈奴男儿不愧是大草原上的王者!虽然跟鲜卑人干了一仗,损失了大半兵马,这才不到一个,三万大军又训练回来了。”
刘豹顿了顿,对一位身边女子说道:“夫人,你说我现在是去打并州呢,还是去打雍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