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南下,经过荆州最南部的桂阳,进入交州。
交州,今广东,秦始皇时已将此处列入疆土,还修建了湘桂运河,沟通长江和珠江两大水系。但如今东汉末年还是人迹罕至,因为荆州以南就是群山层林,人们却想不到翻过群山就是富饶的珠江平原。
“少主,再向难走就只有一座座山了,我真的要去山中当野人?”在桂阳时胡车儿问我。
我望向东南方向,眼睛充满着渴望,激动的心情抑制不住从眼中释放出来,回头望向众人,用灿烂的目光看着众人,这就是我打天下的本钱啊。“对,我们还要往南走,我们确实要进山,但我们不是去山中,而是穿过群山。那之后,我们会看到一望无际的富饶的平原。”我斩钉截铁地说。
正值而月,众人还包裹在结实的棉衣中,但看着我目光中激动的光,却犹如夏日般感到了炙热的感觉。
然后我让众人备注饮水,带上我们的钱粮,出发了。
因为我知道穿过群山就是富饶的土地,所以我有着矢志不渝的意志,而一百名精兵及赵云他们又是精英中的精英,吃苦的能力足赶得上现代士兵,我们地行军很顺利。
现在才是三月下旬,我与众人又爬上一座六七百米的山峰,在茂密的高大树木和杂草的掩盖下,下山的路依稀可见,但我却隐隐约约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透过树叶间隙模模糊糊看到的不是天空的透彻蓝色抑或漫天的白云,而是晶莹的蓝绿色,那是长满水草的水的颜色。
我决定爬到树上去看看,在一颗大树旁左蹭右蹭,靠,寡人不会爬树啊。深厚的赵云等人已经看出了我的意图,周仓把胡车儿推到我跟前“去啊,帮少主爬到树上。”
“少主,我来帮你爬树吧。”胡车儿腼腆地说。他还记得在离开宛城时,一向十分敬重算无缺漏的贾先生叮嘱他,如今的少主的本领远大于我,你不要因为少主年纪小或者以前韬光养晦就不听少主的命令。贾先生那可是带领我们以多胜少百战百胜的啊,那本领远大于贾先生的少主就应该无所不能吧,嗯,对,就是无所不能。
但是现在却要自己辅导少主爬树,这算不算是那什么,对,大斧门前弄鲁班。
“你来的正好,我长时间没爬过树,生疏了。来,你让我站在你的肩上。”我正愁着上不去,想赵云他们看了几眼。我爬到一个大枝干上,抱着主干,回头对一百多人说,“你们也都找棵树爬上看看吧。累了或者不会爬的人就坐在地上休息休息。”
经过提心吊胆的不懈爬树,我终于拨开了挡住我视线的枝叶,从顶层稀疏的枝叶中冒了出来,脑袋被阳光直接照射。
眼前是一望无垠的由树顶的树叶组成的碧绿而毛茸茸的草地,凹凸有致,一直延伸到山下平原,平原上的树仍很多,但能隐约看见树下的晶莹的青草。在稀疏的丛林中,可以很清楚地看个几处人家,周围的树木都被砍倒做了房屋,几个农夫正带着草帽插秧。一条翠绿的大江霸道地横亘在我的视野中,将间杂着稀疏树木的平原分割成大小两处,大江缓缓向南驶去,静悄悄地,看不出在流动。刚才我听到的潺潺的流水声只怕是幻听了,额。
赵云等人也早已在树顶上冒出了头,我回头看着众人说:
“我们艰辛单调的行军就快结束了,今日大家看着如此浩大的景色,一览众山小(哪看见众山了?),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吧。”
“爬在树上看着看不到边的平原,我的心情大好,有什么想法,就是胸中早已掩埋的豪情渐渐出来了。”周仓说。
“我说不出什么想法,我老胡还是更想带兵打仗。”胡车儿说。
廖化赵云都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廖化说“元俭三生有幸,能结实少主,让我能够较为悠闲地登高远望,俯瞰大地,我的视野思维的方式一下子开阔了起来。”
赵云望着眼前洋溢着生命气息的平原,温馨的目光犹如他头顶上的太阳放射的阳光照耀着大地
,他说:“我少年时跟随恩师童渊学习枪法时,长年累月住在一千多米的山峰上,练枪之余也曾站在悬崖边上遥望,看到的却是一层层浓重的雾气包裹的群山,贫瘠的群山上裸露的岩石清晰可见,只让人感到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但此刻跟着二弟抱着树顶,只从七八百米处往下往前遥望,看到的却远远多于云少时在高山上看到的。只是觉得眼前的景色充满生机,给云一种舒适温暖就想回到了家的感觉。眼前满是能够生长的树木和青草,遮挡了岩石的山体,几处村庄坐落在稀疏的丛林中,村庄前几个农夫正在由丛林开垦出的田地中耕种。交州地广人稀,大概不会有人来找他们收税,他们也算是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
我听了赵云的话点点头,说:“子龙大哥的话说的很好,土地山川啊这些东西都是死物,不要太过重视,我们应该重视的是能够生长的树木青草花卉等,以及更重要的,生活在这块神州大地上的广大人民。不管是士人、商人、农民还是王宫贵族,都是和我们一样的人,我们都应该平等尊敬地看待。胡将军、廖将军、周将军以及子龙大哥,”我眼神扫了一下他们,“承蒙诸位看得起我,跟着我从繁华的中原腹地跋山涉水来到南疆,但我想给诸位一个警示,以后各位会率军四处打仗,但我们每到一处,就要像对待自己领地的子民一样对待当地的人民。”
之后,我们急行军,不久就到达了广袤的平原,我要精兵们就地取材,砍到树木做房屋,想一个人住的自己造自己的,想合伙住的一起建,然后休息一夜。
第二日早上我把所有人聚集起来讲话,我说我们会在这里训练出两万精兵,现在的粮草是不够的,叨扰大家现在要当一季农民了。
于是一百名精兵们就开始开垦田地,只留下我、胡车儿、赵云、周仓、廖化五人,我问他们:
“你们怎么不去开垦荒地啊?”
“小时候种过地,现在早忘了。”胡车儿说出了他们四人共同的想法。他们四人已经从戎多年了,一心专注于战事,忘记如何耕作实属正常,而那些精兵虽然也是精英,但放下锄头拿起兵器不算太久,都还会耕作。
“少主,贾先生说你无所不能,应该会耕作吗?”胡车儿问我。
“胡将军,你说多了,二弟金玉之驱怎么能耕作呢。”赵云斥责了胡车儿,在船上行军时他们四人曾经多次切磋武艺,四人之中,廖化最逊,胡车儿和周仓伯仲之间,但都远远不是赵云的对手。
胡车儿对武艺远超自己的赵云很服,接受了教训,低下了头。
赵云虽然说我身子贵重,但他刚才说话的眼神却说着希望我学会农耕,体会农民的辛劳。
我正想着是不是去向精兵们学习怎么耕作,一个准备去山上打柴的农民大叔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身后正在开荒的一百人走过。
我走上前说:
“你好,大叔,可以教我们种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