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早餐,装上盘,小心翼翼的端至吴嫦的门口。果不其然,屋内啜泣声断断续续传出,生生扯疼了她的每一根神经。
许佑蓉本想在昨晚好好表现,顺了许常德的意,让吴嫦开心。没想到啊……喝酒误事,这话,可算是领教到了!
“妈,我可以进来吗?”小声的喊着,到底也还怕书房内的许常德听见。
吴嫦也是一夜无眠,身为母亲,眼睁睁看着女儿被当做筹码带出门,心如刀绞。
这段时间,公司危机,面临倒闭,大儿子许佑胜还在国外读书,正需要用钱。许常德这些天一直有事没事跟她提起高刚,拍胸脯保证高刚是个实在的好男人,虽然岁数大了点,对女人一向宠的很。前几天,终于把‘卖女儿’的想法告诉了她。
一直不肯答应,还是在接到许佑胜催钱的电话后鬼使神差的让了步,忍着泪,对许佑蓉做了一晚的心理辅导。
内心的挣扎,从父女两出门后便从未停过。最终,她还是抵不过来自心底深处的愧疚,打电话阻止,却只听到许常德兴奋的说给她找了更好的人家!颜氏那出了名的残病少爷。
这会儿,她终于忍不住与他大吵了一架。从电话里,到他回家后。许常德气的搬着被子去书房睡了,这个卧室,只留下她默默流泪。
“妈,我准备了早餐。可以进来吗?”许佑蓉叩叩门,乖巧道。
吴嫦抹干净满脸泪痕,瞧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双眼哭肿的似凸眼金鱼一般,本来不想让她看见她这幅模样,却还是起身开了门。
面对儿女,母亲的心到底还是软的。想起她一出嫁,进入那个大家族里,便很难再回来了,吴嫦实在忍不住去避开她。可真见到她了,流干了的泪还是止不住哗哗流下。眼前是她单纯的亲生女儿,她竟然就这样将她卖了。卖给一个又病又残的废物。
“妈,”房门刚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哭成泪人儿的吴嫦,许佑蓉急的赶紧将早餐搁置一边桌上,拿了一屉面巾纸,拉着吴嫦坐了下来,贴心的给她擦着,“妈,对不起对不起。我昨天,喝醉了。对不起。”
想不起昨晚的事儿,她只好一直道歉,但见着她这般乖顺,吴嫦这心口揪的更紧,哭的更是汹涌。
没有一个母亲愿意对自己的孩子做出这种事儿,但合同已签下,上边的赔偿数目也不是她们能承受的起的……
“蓉蓉,”吴嫦拥着她入怀,一阵阵的流泪,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妈对不起你。”
从来没见过吴嫦伤心成这样,许佑蓉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好默默的拍着她的后背,“没关系的,妈,我都不要紧的。”
一大清早的,母女两抱作一团,哭哭啼啼,扰人清梦。
许常德最烦女人这幅模样,书房内,他拿枕头蒙着头,辗转反侧,睡不安稳,最终,枕头一扔,气恼的坐起了身。
他就想不通了,起先嫌高刚太老的人是她,现在换了个年轻的,她又要死要活的反对。也不看看自己的条件,小门小户的公司,就连基础的征婚条件都不达标,现在能摊上那样的大家族是何等荣幸!竟然还挑拣人家的情况,简直愚蠢!
许常德哼了哼气儿,从一边揣起手机,瞅着一条未知号码的短信,瞪大了瞳眸!
那家族发来的邀请短信!
尊敬的许先生,恭贺令千金上选,晚五时,颜氏家宴,倾情相邀,请携家眷前往,地址:……
“哈,哈哈哈!颜氏的邀请,颜氏的邀请啊!”难掩内心的喜悦,许常德乐得哈哈大笑,嗓门霎时盖过了隔壁哭哭啼啼的吴嫦。
卧房内,吴嫦顿住了哭声,与许佑蓉一道转头,齐刷刷瞧向许常德那边的方向。
“妈,我昨晚没有搞砸吧?”许佑蓉狐疑的转头,一手指着书房那边,“你看,爸这么高兴?!”
吴嫦抽泣了两声,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许常德现在是怎样的情况。
呆滞了半分,哐当的开门声响,许常德已穿好正装立于两母女门口,双手整理着领带,自然道,“晚上有宴会,赶紧打扮打扮。你,擦干眼泪,化妆去!蓉蓉,去买身漂亮衣服,赶紧!”
到底是一家之主,在许常德的坚持下,吴嫦和许佑蓉都乖乖的把自己收拾妥当。
许常德特地提早了两个小时驱车前往,一路上,又是哄着吴嫦收起情绪,又是嘱咐许佑蓉好好表现,这个男人,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显得格外细心。
不到半时辰,几人便已来到了市中心颇为灼眼的复式别墅。
侍者领着几人入内,就着这么一段路,许常德跟那侍者套上了关系,东西打听着这家族中说话最有权力的是哪位,那位的喜好,以及对睿少老婆的要求。等等等等。
吴嫦频频朝许常德抛着白眼,对着他那副狗腿的模样十分瞧不起。
而这时,心不在焉的许佑蓉,在东张西望间,视线却被远处的一袭身影不由的吸引而去。
那是一副颇有意境的画面,梨花树下,男人坐在轮椅上安静的翻阅着书簿,侍者持着把伞立于他身后,微风飒飒,吹拂过梨花树,席卷走片片枝叶,淅淅散散的打落在大伞之上。
听莉莉说过豪门中的少爷小姐不是好当的,因为生来就高人一等,于是长辈的要求也会比寻常人家要高。排除纨绔富二代,剩下的孩子大部分都是才华横溢,书卷气十足的高材生,而另外小部分则是经商奇才,或是在其他领域有所成就,。
此时,从这走廊望去,花园中那唯美的画面,那文文静静的豪门少爷给她带来了难得的清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