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素手捻针
再说香枝拿着楚枫那件撕裂的衣衫来到前院,见花影处立着一条纤影,原来是妙玉,连忙行礼。妙玉转头,一眼认出香枝手中那件青蓝衣衫,奇道:“这是楚公子的衣衫?”
香枝道:“这衣衫撕裂成这样,楚公子还不舍得丢弃。我也缝不来,只能送去蜀绣坊。”
妙玉略一犹豫,道:“你……把衣衫给我吧。”
香枝一愕,当然求之不得,把衣衫递给妙玉,妙玉取过衣衫便返回厢房。香枝自离开,走到一处,忽听得“竽~竽~”几下滑稽声音,走近去,只见有个人靠在树下,双手抱着一支已经碎了一半的长竽“竽竽”吹着,正是南郭吹竽。
香枝想笑,忍住,上前行礼道:“南郭先生,你……”忽的住了口,俏脸一红。原来她本来想说“南郭公子,你的伤好些没有”,因见南郭吹竽双手抱竽,滑稽怪趣,不自觉脱口将“南郭公子”说成了“南郭先生”。
“南郭先生?”南郭吹竽苦笑道,“看来我真该回南山吹竽,不该来这滥竽充数!”
香枝急摆手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是一时急了口。南郭先生……不,南郭公子,你不要见怪!”
南郭吹竽道:“我怎会怪香枝姑娘,我本来就是到处滥竽充数,混吃混喝的!”
“南郭公子,我不是这意思,我……我……”香枝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南郭吹竽笑道:“香枝姑娘,我是跟你说着玩。其实我挺喜欢南郭先生这名字,我师父就叫南郭先生。”
香枝愕然道:“你师父叫南郭先生?”
“对。我竽声就是跟他学的!”
香枝抿嘴道:“原来公子师父是南郭先生,难怪公子的竽声如此……如此……‘动听’”
南郭吹竽喜道:“我也是花了苦功才学得师父些许皮毛!”
香枝笑道:“你师父竽声必是‘天下一绝’!”
南郭吹竽兴奋道:“的确天下一绝。竽声一出,潭鱼出听,六马仰秣,堪比伯牙。”
香枝忍住笑,道:“我觉得不是这样。”
“哦?香枝姑娘觉得是怎样?”
“我觉得竽声一出,潭鱼翻肚,六马掩耳,堪比杀猪!”
“这……”
香枝连忙道:“公子不要见怪,我说着笑。不过公子这竽碎成这样,还能吹吗?”
南郭吹竽叹了口气,道:“抱习惯了,也只能将就着。”
香枝忽想起什么,眼睛一亮,道:“公子稍等!”急步而去,不一会而回,手上却多了一支古色古香的长竽。
“南郭公子,你看这支竽合不合用?”
南郭吹竽早已两眼放光,接过长竽,放在嘴边“竽~”的吹了一下,既惊且喜道,“其声清越,其音纯正,无混浊之气,无靡邪之音,好竽!好竽!多谢香枝姑娘赠竽之情!”
香枝俏脸一红,急摆手道:“这东西是有一年不知谁送给老太君贺寿的,老太君随手给了我,我不会摆弄,便一直放着,都要发霉了。公子不嫌弃就好!”
“千金易得,好竽难求!况且是香枝姑娘相赠之竽,怎会嫌弃!”
香枝“噗哧”笑道:“我也是觉得公子的竽声有趣,所以才送给公子。”
南郭吹竽连忙道:“香枝觉得有趣?那想不想学?我可以教香枝姑娘!”
香枝一怔,支吾道:“只怕……我没有这个天分,学不来。”
“不要紧,你先试试?”
南郭吹竽把竽递给香枝,香枝不好拒绝,便接过,果然放在嘴边“竽~”的吹了一下,竽声一出,几乎笑弯了腰。
南郭吹竽却道:“不错,继续!”香枝又“竽~竽~”吹了两下,南郭吹竽赞道:“香枝姑娘很有天分嘛。比我第一次吹的好听多了。”
“真的?”
“真的!你再缓气吹着看看?”
香枝便又把竽放在嘴边吹起来,正吹得起劲,忽一人蹦出:“哈哈!我听到有人在花前月下吹竽弄笙了!”正是楚枫。
原来楚枫送兰亭回房后,来到院中,忽听得几下稀奇古怪的竽声,便走了过来。
香枝本来半挨着南郭吹竽,一下弹开,俏脸飞红,急将长竽塞回。南郭吹竽抱着长竽,略显尴尬,道:“楚兄来的……真是时候!”
楚枫咧嘴笑道:“我也是被香枝‘悠扬婉转’的竽声吸引来的。”
香枝俏脸更红,又不敢嗔气,转身欲走,楚枫连忙道:“香枝莫误会,其实我只是来问问我那件衣衫的。”
香枝道:“你衣衫被妙玉姑娘取了去。”
“哦?”楚枫眼睛一转,“那我不打扰两位,你们继续。”倏地消失了身影。
很快,楚枫寻至妙玉房间,窗开着,透过窗,可以见到妙玉正坐桌前,一针一针的缝着衣衫。
楚枫观察片刻,在肯定无尘不在房间之后,乃蹑手蹑脚走近窗前,趴在窗台欣赏起来。
但见妙玉端然而坐,两眉弯弯,秀目清清,素手捻针,静静地绣着,若小荷之微露,若新芽之初发,若流水之涓涓,若小家之碧玉,一针一线自有一段神韵。
妙玉忽有所觉,略一抬眼,便见楚枫趴在窗台定一定看着自己,脸儿一红:“楚公子,你怎么偷看人家!”
“嗖!”
楚枫穿窗而入,一屁股坐在妙玉旁边,双手支着下巴,笑嘿嘿道:“我不偷看,我光明正大的看!”
妙玉微微转开身子,道:“你怎进来了?”楚枫亦跟着转至另一边,答道:“我穿窗进来的。”还是托着下巴直对着妙玉。
妙玉微嗔道:“你正经些!”
楚枫连忙正襟危坐,道:“这样够不够正经?”
妙玉微微咬嘴,没有再理会,自绣着针线。
楚枫道:“妙玉,你针绣真好看,是什么针法?”
妙玉答道:“是蜀绣。”
楚枫一拍脑袋:“峨眉在蜀中,你学得当然是蜀绣,真笨。”又道:“我听慕容提过,姑苏有个苏大家,苏绣天下闻名,我觉得必不及你。”
妙玉道:“你见过她针绣?”
“没有!”
“既然没有,你如何知道不及我?”
“因为我见过你的针绣。你的针绣是最美的,没有更美,如果还有更美的,只能是……妖怪!”
妙玉“哧”笑道:“你才是妖怪呢!”
楚枫嘿嘿笑道:“我是妖怪你不怕么?我听说妖怪最喜欢捉些漂亮女子,尤其是妙玉这般娇美可人的女弟子!”
妙玉咬咬嘴:“你就不能规矩些!”
“妙玉,你也知道,我一见你便规矩不起来,就算口规矩了,舌头也规矩不得,舌头规矩了,眼睛也规矩不得,眼睛规矩了,鼻子也规矩不得。”
边说着鼻子已经凑向妙玉身子嗅了嗅,一缕幽香送入,楚枫登时一醉,比喝下整壶千日醉还见功效。
妙玉娇嗔一声,轻轻挪了挪身子。楚枫鼻子却跟着,妙玉娇腮生红,又挪了挪身子,楚枫鼻子还是紧紧追着,妙玉无奈,道:“你别这样,师父要回来了!”
楚枫一惊,两耳即时竖起,警觉起来。妙玉挪开身子,自弄着针线。楚枫见没什么动静,又挨将过去,道:“妙玉,你居然撒谎,你学坏了!”
妙玉耳根一热,咬嘴不语。楚枫凑近她耳根:“妙玉,快从实招来,你跟谁学坏了,居然撒谎!”妙玉只咬嘴不语。她不作声,楚枫便越挨越近,几乎贴着妙玉身子,鼻尖拱着妙玉柔弱的耳垂,下巴都要搭在妙玉香肩上了。妙玉心如鹿撞,既是担心又是羞涩,避又避不开,躲又躲不过,唯有低着头密密穿针引线,心怦然跳动。
楚枫最喜欢看妙玉这种含羞答答的柔弱娇态,欣赏一会,乃略略移开,叹了口气,道:“妙玉,你还是太柔弱,还是不晓得拒绝人!”
“我……”
“你应该学会反抗,你这样迟早要吃亏。我还算半个正人君子,再过分也不会对你怎样,要是换了个坏家伙,你怎办?”
妙玉小声道:“你都很坏了。”
“妙玉,我都端正得不好意思了,我要是再坏些早把你吃了!”
妙玉便不作声,只弄着针线。
楚枫又道:“你不但柔弱,临敌经验也不足。你跟冷木一尊交手,冷木一尊夹住你剑尖反刺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弃剑躲避?”
“我……”
“剑丢了可以要回来,命丢了跟谁要去?你难道不懂?”
“师父说剑不可轻弃……”
楚枫恼道:“哼!就知道是你师父。你师父就是误人子弟!”
“不许你说我师父。”
“我有说错吗!你师父就是教导无方,看,都把你误成这样了!”
“你……”妙玉把衣衫往桌子一丢,“你再这样说,我不给你缝了!”
楚枫忙道:“好好!不说就不说,你以为我想说你师父,一说就来气!”
妙玉又取过衣衫缝着。
楚枫道:“妙玉,你就像一块纯美无暇的璞玉,只需稍经雕琢,简直就是阆苑仙葩。你不如拜我为师,让我雕琢雕琢,总比被你师父误了好!”
妙玉道:“不关师父事。是我资质愚钝,学艺不精……”
“你还学艺不精?你剑尖都把冷木一尊手指刺破了,吓了他半死!”
妙玉道:“是谪仙子的滴水剑刺破的!”
楚枫摇头道:“我看到很清楚,是你的剑尖刺破的,嫡子还不能发出这等清锐的剑气!”
妙玉摇头道:“不是的。当时谪仙子出剑,我是贴着她滴水剑使出‘水木湛清华’,不知为何剑气陡增数倍,才刺穿了冷木一尊手指,应该是谪仙子的剑气所致!”
“有这等事?”楚枫疑惑道,“难道你和嫡子合剑会威力暴增?”
“我也不知道,师父也未提过。”
“她当然不告诉你,她小心眼,怕你武功超了她!”
“你……”妙玉负气又将衣衫一丢。
“不说不说!我认错!你师父最好,是天下第一好师父!行不?”
妙玉咬了咬嘴,又取起衣衫缝将起来。
楚枫道:“无尘有你这样的弟子,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
妙玉道:“是我有福气,师父待我很好,是师父抱我上山……”
“那是对你好么?她是想害你!”
“你……你……”妙玉气得将衣衫一丢,别转身去。
楚枫道:“我有说错么。她自己想入空门,却拉上你,想害你一辈子长伴青灯,她就是不安好心!”
“你……你根本不明白,若非师父,我早被遗弃于世,不复有今日!”妙玉说着,眼泪都要流出来。
楚枫吓了一跳,道:“妙玉,怎么回事?”
妙玉用手指抹了抹眼睛,道:“当年师父抱着我来到峨眉,师尊说我会给峨眉带来劫数,不肯收留,除非师父将我弃于他处。但师父没有丢弃我,她抱着我沿石阶一级一级跪上,从山脚一直跪上金顶。你知道峨眉从山脚到金顶有多少石阶么,我数过,是一万九千七百八十六级,每一级都留着师父的血迹。师父当年才十岁不到。”
楚枫很震惊:“原来无尘这般……”
“师父待我从来都很好,她为了峨眉也舍弃了一切!”妙玉眼睛湿润。
楚枫连忙道:“是我错怪你师父,是我不好!”
妙玉乃止住泪水,重新取起衣衫,继续绣着。
楚枫问:“你师父抱你上峨眉时,你多大?”
“一岁不到。”
“一岁不到?你师父为何要抱你上峨眉?你家人呢?”
妙玉摇摇头:“我不知道,师父从来不许我过问自己身世!”
“为什么?”
妙玉黯然道:“峨眉弟子大部分都是自幼父母双亡,师父不让我问,是不想我伤心之故。”
“那你师父呢?”
“师父也从不提自己身世,大概也是跟我一样。”
楚枫道:“原来你自幼便无父无母,比我还可怜。”
妙玉抬眼道:“听说你父母在你十岁那年……”
楚枫眼神一黯:“我十岁那年,有四个大恶人突然出现,我爹为了救娘亲……”楚枫没有说下去,眼睛同样湿润起来。
妙玉道:“所以你便四处流落?”
“嗯。那四个大恶人害死我父母,还不肯放过我,一路追杀我。我四处流落,乞讨度日,直到老道士将我带上山!”
妙玉道:“原来你身世也这般……”没有说下去。
楚枫道:“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那四个恶人是谁!”
妙玉问:“你会报仇么?”
楚枫道:“我不知道。但老道士让我明白,人与人除了仇恨,更多的还有相互的关切。人应该快乐的活着,不该自悲自怜!”
“老道士待你真好!”
楚枫点头道:“我爹娘不在之后,除了师父,老道士便是唯一待我好的人。不过我倒是常常的捉弄他!”
“哦?”
“老道士跟我一样喜欢吃烧鸡腿。我记得有一次,老道士惹恼了我,我便烤了一块大鸡腿,然后捉了一只山鼠,让它在鸡腿上撒一泡尿,然后拿给老道士吃。老道士一口咬下去便‘哺’的喷出,大骂我卑鄙,然后拼命的用水漱口,我笑得都趴在地上滚来滚去,太解气了!”楚枫说着,嘴角不期然便露出丝丝笑容。
妙玉笑道:“老道士难道就闻不出?”
楚枫道:“他闻得出,他是故意的,他是想让我开心。我捉弄过他很多,每一次都能大获成功,我以前一直觉得老道士很笨,后来才知道,老道士一直在故作糊涂,他待我真好!”说着眼睛又悄然湿润。
“我小时候想起爹娘,常躲在床上偷偷落泪,老道士就会跑来摸着我脑袋说:‘小子,不要哭了,你爹看到不高兴的。’我说:‘爹已经不在了。’老道士说:‘你爹比阎王爷还凶,阎王爷不敢收了去!’我问:‘那我爹在哪?’老道士就说:‘阎王爷虽然不敢收你爹,却敢收你娘。你爹为了救你娘,正在跟阎王爷打架。’我便问:‘我爹能打赢阎王爷吗?’老道士就说:‘你爹比玉皇大帝都要厉害,哪有打不赢的。等你爹打跑了阎王爷,自然会带着你娘见你!’然后我就不哭了。”
妙玉道:“你……相信了?”
楚枫摇摇头,道:“我知道老道士在哄我,但他总带给我希望。我下山时他还对我说,‘小子,你想不想见你爹娘?想的话就去娶十个八个娘子让你老爹羡慕一下’”
妙玉瞪眼道:“这老道士也真有点……有点……”
“为老不尊对吧?”楚枫笑道,“慕容也这样说过,跟你一样的语气。”
妙玉小声问:“那你有没有那个……那个想法?”
“什么想法?”
“就是老道士叫你娶……那个……”
“哦。我这人面皮虽厚,但有自知之明。虽然我长得昂藏,生得帅气,出落大方,行事得体,武功又高,但天生有一个缺点……”
“什么缺点?”
“就是不会哄女孩子!”
妙玉“哧”笑道:“你都哄了好几个了。”
“有么?”
“飞将军、谪仙子、公主不是都给你哄了去?”
楚枫忙道:“不是的。是她们哄了我去!”
妙玉瞪起秀目:“你面皮真是厚!”
楚枫嘿嘿笑道:“那当然比不上妙玉脸蛋吹弹可破的。”
妙玉咬起嘴,不言语,咬断针线,原来衣衫已经缝好。楚枫看去,那针绣确实精巧,完全看不出撕裂痕迹。妙玉准备叠好衣衫,楚枫忙道:“不用,我现在换上!”说着脱下外衣。
妙玉道:“你新的不穿?”
楚枫取起衣衫,道:“它带有妙玉的针绣,还有妙玉的幽香,我当然穿它!”妙玉含羞帮他穿上,楚枫只觉精神一爽,道:“妙玉,这身衣衫又沾上你的灵气了,我一穿上就容光焕发,浑身使劲,简直想到处打老虎!”
妙玉嗔道:“你净捉弄人。你还是离开吧,师父要回来的。”
“怎么,你怕你师父一拂尘把我拂飞?”
妙玉小声道:“师父见到你在这,会生气的。”
“我见她才生气呢!”楚枫走到门边,“哎呀”叫一声,急转身道,“妙玉,我差点忘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问你!”
“什么事?”
“那个贪吃是不是真要坠入饿鬼道的?”
“啊?”妙玉瞪着秀目,她见楚枫紧张兮兮,以为是什么大事,想不到却是问这个,乃答道:“佛经有言‘贪婪、吝啬、嫉妒’要坠入饿鬼道,贪吃会不会,我也不知道,或许不会吧。”
楚枫道:“妙玉,你得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你也知道我这人比较贪吃,万一进了饿鬼道我可饶不了你,我当了饿鬼也要每天夜里钻进你被窝找你算账!”
妙玉粉腮一红,咬嘴道:“你以后不要贪吃就是了。”
“那可不行。万一贪吃不用进饿鬼道,那我岂不亏死了去?”
妙玉失笑。
楚枫道:“你别笑,严肃点,我认真的,你回答我,贪吃究竟会不会坠入鬼道?”
妙玉唯有道:“我佛学尚浅,你问师父吧!”
“你师父?那是白搭,她恨不得我进无间地狱呢!对了,你师父去哪?夜半三更还到处乱跑?”
妙玉道:“她在询问峨眉山情况。”
“啊?她回峨眉了?”
“不用,师父自有办法。”
“哦?你师父有‘千里眼,顺风耳’?”
“才不是呢!”
“我想起在山谷时,你师父一下便发出消息,让各派高手都集中到山谷来。她怎样做到的,真神奇!”
妙玉笑道:“其实很简单。三大派在天下各处都有据点,峨眉也不例外。师父只是向最近的那个据点发出消息,然后由那个据点再向各处发出消息,各据点的弟子便按照消息所示在各处留下暗号,各派高手看到暗号后便知道该如何行动。”
“原来这样!我还以为你师父真能千里传音!”
“你快离开吧,师父随时都会回来!”
楚枫走至门边,忽又顿住,转身道:“我还有一件事要问妙玉。”
“什么事?”
楚枫望了自己衣衫一眼,问:“我这身衣衫明明是香枝拿着的,怎的落到你手上?”
妙玉道:“我……闲着无事便做些针线……”
“没有其他原因?”
妙玉不作声。
楚枫失望道:“我还以为是其他原因,唉~”
妙玉小声道:“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楚枫便道:“所谓男耕女织,夫种田而妇织布。我见妙玉为我缝衣,当然以为妙玉把我当作……”楚枫随即做了个鬼脸。
妙玉粉腮生红,嗔道:“你净是调语人家!人家以后……不给你针绣了!”别转身子,若嗔若羞。
楚枫连忙道:“好妙玉,我说笑嘛。你也知道,我就算有这个心,你师父也会将我人头落地!”
妙玉咬嘴不搭理。
“好啦,我走啦。妙玉,寝安!”楚枫身影一飘,飘出了房间。
过了一会,妙玉不见动静,乃转身,已经不见楚枫的身影,心莫名生出一丝失落,走至门边,向外望了望,到底没有人影,正要掩上房门,楚枫蓦地一头伸出:“妙玉,是不是又想我啦?”
妙玉粉脸大红,羞嗔一声,“砰”的关上房门,心怦然猛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