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栊子道:“不用紧张,此去实在是凶险难测,我们师兄弟二人去就行了。”杨歌离急道:“前辈,我也出了一份力,你们怎么能把我丢在这里。”
泫清子叹道:“歌离,你与我们师兄弟三人甚是有缘,所以我才放心把这个交给你。”泫清子说罢,摊来手心,一枚血红色的玉扳指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杨歌离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泫清子解释道:“这是我天机门的掌门指环。”杨歌离一惊,问道:“前辈这是……”
泫清子不回答,而是将掌门指环戴在了杨歌离手上,泫清子与松栊子对视一眼,一齐拱手道:“弟子拜见掌门。”
“前辈……”杨歌离本想挣扎起来,却动弹不得。松栊子道:“要是我们两个回不来,天机门就靠你发扬光大了。”
泫清子点住杨歌离哑穴,与松栊子将他搬进了树林间。杨歌离浑身动弹不得,又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睁大两颗直转的眼睛。泫清子与松栊子似乎没有看见,将杨歌离藏好,便一齐向山上走去。
杨歌离心中着急,却又奈何不得,突然想起老祖曾教过自己太玄周天气劲的解穴大法,急忙暗运真气去冲破穴道,只是杨歌离初学太玄周天气劲,解穴大法亦是只知其理,从未用过,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冲破穴道。
杨歌离还没把穴道解开,突然听到有人道:“看,那边有个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杨歌离努力把眼睛转到一边,才看到是两名黑衣人走了过来。
一人道:“是个活人。”
另一人问道:“那他怎么不动?”
那人在杨歌离身上按了几下,见杨歌离只是瞪着自己却没有动静,便道:“应该是被点了穴道。”
另一人问道:“那怎么办,是杀了还是……”
杨歌离听了不由一惊,生怕两人真把自己杀了。”
那人却道:“还是不要草率行事,我们把他带回去给二爷处置。”
两人将杨歌离抬起,向林间走去,杨歌离心道:“二爷?难道是至尊盟的人?”
两人越走越快,杨歌离勉强看出林间都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影,也不知埋伏了多少人。
两人终于听了下来,一名黑衣人恭敬道:“二爷,我们发现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杨歌离急忙望去,却只能看到一张银色的面具,果然是那日的银面人。
银面人看了杨歌离一眼,摆手道:“你们去吧。”
“是。”两人一躬身,放下杨歌离退了出去。
杨歌离这才看到,银面人身旁还有一人,那人五十岁左右的模样,坐在长椅上,面容甚是憔悴。杨歌离心中嘀咕:“这人竟然还有座位,难道地位比这二爷还高?”杨歌离仔细看去,长椅下绑着两根竹条,便如轿子一般,再看那老者的双腿,杨歌离才领悟过来这老者原来双腿已残,要靠人抬着方能行走。
银面人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杨歌离奋力冲开哑穴,道:“反正我不是天行宫的人。”银面人缓缓走近,抬起了杨歌离的手,轻蔑地笑道:“原来是天机门的掌门。”
杨歌离眼中突然精光一闪,一掌向银面人胸口打去,杨歌离这一招虽然仓促而出,但也着实不可小觑。银面人离杨歌离甚是近,根本无处逃开,只能硬受了一击,闷哼一声退了几步。
那老者急忙问道:“万兄,如何?”银面人摇头笑道:“无碍,没想到这少年还有些本事。”
杨歌离也不与他废话,抬掌便打了过去,杨歌离自学太玄周天气劲开始都是自己练习,今日可算得上首战,他更是深谙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丝毫不给银面人先出手的机会。银面人不急不缓,接着杨歌离的攻势,杨歌离也不由懊恼,他过往对敌,都是以守为主,向今日这般毫不留余地的进攻还是第一次。
杨歌离与银面人交手已有数十招,更觉得这银面人武功甚高,虽然或许比不上普陀老祖,但至少也有和无戒大师有一拼。
银面人淡淡道:“你的功夫不错啊。”杨歌离冷声道:“彼此彼此。”说话间,右手已经伸到了背后拔出了归元剑。
“接招!”杨歌离大喝一声,一剑劈了过去,银面人急忙向后暴退,胸口的衣服还是被劈开了一条缝。杨歌离不由气恼,又一剑刺去。
银面人喝住他,道:“或许我们可以谈一谈。”
杨歌离警惕地问道:“我们有什么可谈的?”银面人道:“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天行宫。”杨歌离问道:“你们至尊盟与天行宫有什么深仇大恨?”
银面人冷声道:“不共戴天!”杨歌离道:“你是要我和你联手对付天行宫?”
银面人道:“既然你是天机门的人,就该与我们一样,与天行宫敌对。”杨歌离感觉银面人似乎知道些什么,便道:“但我始终不知道天机门与天行宫有什么恩怨。”
“你当然不知道。”老者沙哑的声音传来,杨歌离奇道:“莫非老前辈你知道?”老者道:“你可知道我是何人?”杨歌离试探道:“难道是……历天衡?”老者点头道:“不错,当年老夫被龙傲天那狗贼打落山崖,摔断了双腿。”
杨歌离问道:“龙傲天为何要这样做?”
历天衡道:“我天行宫创始于唐初,到了安史之乱时期,门内发生分裂,分为了天、地、火三部,到了唐末,又增了雷部,之后在南宋又增了风部,天机门与天行宫的恩怨,便在这风部。你可知天机门创派祖师是谁?”
杨歌离不知他是什么意思,答道:“我们天机门乃是陆易祖师在南宋时于峨眉山所创。”
历天衡点头道:“不错。而风部祖师,乃是于陆易同时期的人物,在江湖上号称飞天侠盗的公孙慕英女侠。当年公孙慕英上了峨眉山,对陆易一见钟情,可陆易已有爱妻,有如何再能接受她,可公孙慕英并不死心,甚至愿意为妾。陆易忍受不了公孙慕英的纠缠,便与她立下赌约,所是公孙慕英能偷齐天机门的三大秘籍,便娶她为妾。公孙慕英花了三十年的时间,也没有得手,后来陆易竟与妻子离开峨眉山,公孙慕英寻遍天下,也没有寻到陆易,心灰意冷下,便到了试剑峰,并在天行宫创立风部,并传下祖训,风部传人,要取得天机门的三大秘籍以慰她在天之灵。”
杨歌离叹道:“这女人的执念真恐怖,既然如此,为何天行宫与天机门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呢?”历天衡冷声道:“因为当今天行宫的宫主便是风部之主花月风。”杨歌离道:“前辈还没有解释为何龙傲天会向前辈下手。”历天衡道:“自然是为了和我争夺天部之主的位置,可惜,他始终没有当上天行宫宫主。”杨歌离叹惜道:“世人对虚名总是太过执迷。”说罢,又转向银面人。
银面人道:“你是想问天行宫与至尊盟的恩怨?”
杨歌离点头道:“既然我们是盟友,你自然应该让我知道。”
银面人久久不语,缓缓摘下了银面具。杨歌离仔细看去,这银面人比他想像的年轻,不过三十多岁左右,只是他的右脸上却有一个大大的烙印,将他的右脸整个遮住。银面人又将面具戴上,道:“这是天行宫奴隶的烙印。”
杨歌离暗暗心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银面人道:“四十年前至尊盟销声匿迹,便是因为我的爷爷和父母全都被抓来了天行宫,做的就是奴隶。”银面人的声音越来越冷,咬牙道:“后来我父母生了我和大哥,给我大哥起名叫万靖仇,给我取名叫万雪恨。”
杨歌离心道:“原来这人生来就是天行宫的奴隶,难怪如此怨恨天行宫。”杨歌离问道:“那你们是如何逃出来的?”
万雪恨的声音有了些暖意,道:“是花月风的小弟子洛青怜偷偷把我和大哥放了出来,如今她已经贵为天行宫的圣女了。”
杨歌离心道:“看来便是因为如此他和他大哥爱上了洛青怜。”于是道:“好,我答应和你一起攻山,我只要救两位前辈和我朋友,绝对不与风部为敌。”万雪恨看了杨歌离一眼,眼中似乎有些感激之意,但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便冷声道:“我要覆灭天地火雷四部。”
松栊子与泫清子已经快到山顶,松栊子苦笑道:“师兄,这次为了汐儿,要你与我涉险,当真过意不去。”泫清子道:“你我师兄弟三人情同手足,三师弟已经先走一步,我又怎能再让你一个人犯险。”
松栊子突然道:“你看,那里有人。”泫清子看去,山间凉亭中果然端坐着一名白衣女子,两人对视一眼,便走了过去。
女子见两人过来,拨动了眼前的古琴。
“此曲名为红尘炼心曲。”女子声音虽轻,却清楚得传到了两人耳中。琴声传来,两人都觉得不妙,急忙意守丹田,对抗琴声。红尘炼心曲乃是扰人心神,乱人内力所用,若是功力稍浅的人只会走火入魔,即使侥幸不死至少也是内力全废。
松栊子与泫清子都是有几十年的内功修为,而且早有防备,自然不会轻易被这琴声影响。
两人正欲动手,女子却连拨两下琴弦,琴声陡转,变得仓促而急迫。
琴声竟化为实质的气刃向两人袭来,两人不由吃了一惊,一左一右向女子掠去。女子无法同时发出两道气刃,这才给松栊子与泫清子喘息之机。
女子在两人到达五步外便停下了弹琴。对两人行礼道:“晚辈洛青怜,拜见两位前辈,请两位随我来。”说罢,便抱起了古琴。
松栊子与泫清子对视一眼,却不知该不该跟她去。洛青怜道:“家师在等两位。”说罢便向山上走去。松栊子与泫清子只得提高警惕跟了上去。
洛青怜带着两人穿过几条山路,才到了风部所在。洛青怜带着两人到了风部祠堂前,道:“家师就在里面。”说着,便推开门走了进去,松栊子与泫清子提高警惕,并肩走了进去。
门内没有什么埋伏,只有一名********端坐在祠堂内。
洛青怜道:“师父,两位前辈来了。”
眼前这********,赫然便是天行宫宫主风部之主花月风。
花月风缓缓睁开眼,却没有说话。松栊子问道:“汐儿呢?”洛青怜道:“前辈放心,云妹妹她很好。”
花月风问道:“我要的东西呢?”
松栊子闷哼一声,将三本秘籍扔给花月风。花月风却看也没看,而是转头将它们放进了灵位前的黑匣子里,躬身拜了拜,喃喃道:“弟子终于完成了祖师遗愿。”
松栊子道:“东西已经给你,你可以把汐儿放了吧?”花月风转身道:“这番如此将你们请来,其实是另有事相请你相助。”
泫清子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帮你?”
花月风道:“因为云若汐还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