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板年出现的那一刹那，马明杰的眼神有些异样，碰触到那个温柔含笑的眸子，他慌乱的把视线转到了手中的杂志上。
咖啡馆的装潢有些古风古韵，简单却不失风雅，墙壁是用整片的竹子装饰的，在竹片上还刻着一大片的梅花。
坐在竹制的矮几前那藤制的椅子上，刚好对上窗外的竹林，有点文人墨客的气息。
“东西呢？”卓越搅动着眼前刚刚送来的咖啡，半垂着眼帘，淡淡的问。
马明杰从旁边的椅子上递过一个档案袋，眼睛望着窗外的竹林，这样幽静娴雅的地方，似乎不该谈这件事情，侧首看看卓越。将档案袋里面的照片纷纷倒了出来，七零八落的呈现在卓越的面前。
他随手捡起一张，这是一张四人照片，应该是全家福之类的，照片上的男人有四五十岁左右，手亲昵的搂着左边的女人，那女人也四五十岁左右，她满脸带着幸福知足的笑容紧紧的依偎在那个男人的怀里。
卓越冰冷的眸子最终落在那个四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身上，手也因为激动的情绪颤抖了起来。冰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即便是马明杰也觉得浑身一阵冰冷。
蓦地，他的目光集中在照片中男人前面的那个两个女孩身上，他关注的只是右边的那个女孩，淡淡的眉毛下，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这张面孔并不陌生，甚至刚刚才见过。这不就是刚才出现在帝都的那个女孩吗？
他从面前的照片堆里找出了一张女孩的单人照，递到了马明杰的面前：“她是谁？”
“她就是方启明的大女儿，方晴！”马明杰回答。
“方晴？”卓越拿着那张照片，缓缓走到了窗前，望着远处，脸上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明辉似乎对她很重要！”
马明杰愣了一下，似乎已经预见了卓越的打算，随即将一份整理属于方晴的那份档案递了过去：“她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
卓越随手翻阅了一下，冷笑道：“一个愚昧的女人！被人骗了感情不说还被骗了钱财！多麽愚不可及！”
马明杰清浅了一口咖啡，方晴的资料他也看过，对于明辉这件事情，多少还是有些同情方晴，他很鄙视佟辉那种不负责任，虚伪的小人。
“或许她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那一身的债务对于她那样普通的家庭来说已经吃不消了。”马明杰淡淡的说。
“你真的很了解我，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你这样说是希望我放过她？”卓越冷厉的眸子发出阵阵寒光，“你忘记了她是方启明的女儿吗？所以……”
马明杰没有说话，就算说再多的话也改变不了卓越的决定，对方启明的仇恨已经在他的心里已经十年了，早就根深蒂固了。
要怪就怪她是方启明的女儿吧，父债女还也不算是冤枉。
在卓越那碰了一鼻子灰的方晴悻悻的回到她那一室一厅的小住所，一进门，浑身像是被掏空了她无力的斜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的想着，怎么样才可以挽救她和朋友们的心血？
在她的左前方桌子上，摆放着一只鹅蛋大的水晶球，水晶球的里面还有一层，独脚挺立的白天鹅。那天鹅隐隐透着彩虹光芒，那彩虹光芒再透过外面的水晶球流转，形成一只天鹅由静到展翅飞翔的动态画面。
毫无生气的眼神呆呆的看着那只玲珑的水晶球，再看看桌子上堆积的明辉资料。心中忍不住抱怨那个傲慢的邪恶总裁不近人情，一边又责备着那忘恩负义、见利忘义的小人佟辉。那积郁在心中的怒火、悲伤、绝望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愤怒的将桌上那个佟辉送她的水晶球摔在了地上。
看着水晶球碎了满地，天鹅也身首异处时。她知道她跟佟辉的梦彻底的完了，其实她早就该醒过来的。当佟辉和米佳彻夜不归的时候，她就不该以他们是在应酬来安慰自己。当看到米佳有意无意的对佟辉放电时，她就应该明确的表态，而不是相信佟辉自己有分寸。
她忽略了，世界上最经不起诱。惑的动物就是——男人。
恍惚中，那满地的破碎水晶片都呈现出佟辉那张无比单纯的面孔。他的笑容纯洁得就像水晶中那只白天鹅那样纯洁，或许她不该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一个男人，但是这个词是最贴切的。
“啊！”大叫一声，抱着头猛的摇晃，“我不想看见你，混蛋！”
她冲出了门，一口气跑到了大街上。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她迷茫的走在大街上，脑子越是不想记起那个人的面孔，那个人的轮廓就越是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脑海，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为什么他那么狠心呢？就算是可以出卖朋友，为什么连她也要骗？既然他都决定了要卖掉公司，为什么还要拿她的那二十万的贷款？他明明知道那笔钱是她偷偷的拿家里的房子抵押借的贷款，是打算用来帮助公司周转的。
她无力的蹲在一处墙角，双手搂着肩膀，小声的抽泣着，突然眼前呈现出一双四十二码的黑色皮鞋，顺着皮鞋望上一看。
原来是江澄海——他是一个同行，开了一家和明辉差不多大小的公司，他和佟辉也算是朋友，三人也经常的在一起吃饭，但方晴对他也不是很了解。
“江总。”方晴很有礼貌的打着招呼。
江澄海与佟辉年龄差不多，但黝黑的皮肤显得很苍老，个字不高，身上的西装显得有些长，加上那个硕大的啤酒肚，让人看起来十分的别扭。
他呵呵一笑，眯起那双鹰眼，睨着方晴：“方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听说明辉被卓氏集团收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澄海虽然和方晴没有怎么打过交道，但是和佟辉却是好友，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佟辉也从来不在江澄海的面前掩饰，明辉很多的事情都是方晴在背后策划的。
对于方晴的能力他是很佩服，要不是佟辉利用感情牵制方晴的话，他早就将她给挖过来了。
“公司是佟辉私自卖的，我们一点也不知情。”提起这件事情，她的心被揪痛着，鼻子酸酸的，眼眶也红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澄海是个老狐狸，不要看他其貌不扬，但是察言观色却是他人所不及的。见到她这般神情，心中有了底。之前听佟辉在他面前说过，公司的压力太大了，要是能捞一笔离开的话就好了，看样子他是真的这么做了。
他也不点破，免得方晴难过得一发不可收拾。
“船到桥头自然直，天大的事情还是要吃饭的，既然遇到了，那就一起吃个晚餐吧！”江澄海伸出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方晴也了解他的为人，江澄海和佟辉是同一种类型的人，只不过是佟辉比较善于伪装。她本想拒绝，但想到或许可以请他帮忙，于是就答应了。
江澄海很绅士的为她开了前排副驾驶的车门，她毫不犹豫的走到后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江澄海略微有些不满，却不动声色。他特意的选择一家豪华的酒店，点了份牛排套餐，开了一瓶红酒，很是殷勤的给方晴倒了一杯：“红酒养颜，方小姐多喝一点。”
想起上次喝酒的丑态，方晴就暗暗发誓再也不喝酒了，更何况对这个江澄海她也保持着一份警觉，要不是眼下走投无路想要寻求帮助，她也不可能会与他同桌而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