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坏人由我来做,也妥了。 ”穆凌落揉了揉额角,道,“丞相府这样儿的人家,这幼媳就算不要求是出身名门世家,至少也得是良民。碧落的身份从来都是最大的阻碍,我已经想过了,如果傅子成真的是把碧落搁在心上,到时我会替碧落脱了贱籍,认她当义妹。这样,在身份上,她虽说不能跟傅子成对等,但至少她也不会叫人因着身份而看轻了。”
连翘怔愣了下,倒是没想到穆凌落已经把这些都打算好了。“王妃说得极是。”
正在这时,门房那边就有人来传报,说是有人上门来寻穆凌落了,对方自称是许贵的家人,是来给他提亲的。
穆凌落闻言,不由微微地扬了扬眉,“提亲?”她与连翘对视了一眼,“方才许贵怎的一句话都没透露出来?请吧!”
连翘总觉得有些蹊跷,按理说,就算是要提亲,不是应该去穆家提的么?就算穆凌落身份尊贵,但到底不是穆婵娟的长辈啊!
虽然这般说,但是来人还是叫门房给请进来了。
那是一位长相普通,眼睛里总是透着一股子精明的女子,看着年纪倒是不算太大,穿着一身艳丽的衣服,头上还戴着两支俗气的金簪,整个人透着股不安分的气息,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穆凌落见着来人,不由微微的蹙了蹙眉头。
“来者何人?”连翘扬声道。
许喜一进到正厅,就被吸引了目光,宸王府的正厅虽然算不得是金碧辉煌,但是用的家具都是上等的,随便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正题显得雅致又低调。
许喜震慑于王府里的富贵,她的目光落在了上首的穆凌落身上,见得她一身流光溢彩的锦衣华服,头上佩戴着的簪子更是精致华美,映衬着穆凌落那明艳的容貌更加的倾城绝色,咄咄逼人,她光是看一眼,就只觉得扑面而来的都是让人不敢直视的贵气。
邢花好奇地也跟着四下打量,两母女就像是乡巴佬入城,到处都觉得新奇华贵。许家到底是普通的小康家庭,搁在安榆县可能算是极为的出彩的,但是到了京城,只能算是徘徊在温饱线上的脱困家庭。虽然许贵的薪俸还不错,他也经常能得到不错的赏赐,但是哪儿能跟宸王府比。
如今她们只觉得眼花缭乱的,眼冒金光,真是恨不得扑上去摸两把才好。
连翘问了声,却见她们似乎一点都没反应过来,抿了抿红唇,又扬了扬声,“大胆,问你们话为何不回?见到王妃竟不知行礼?”
许喜母女被连翘这一喝,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手忙脚乱地跪下来:“王妃,给王妃磕头。”
连翘看着她们这般的模样,不由有些无言以对。
穆凌落回过神来,有些好奇地道:“起身吧!你们是许贵的家人?这位,莫不是他的妹妹?”她的目光落在了邢花身上,“本王妃记得,许贵似乎是独生子?”
许喜拉过邢花,把她往穆凌落跟前推了推,“王妃是说小女吧?阿贵的确是我们许家的独苗苗,小女是他的表妹。”
“表妹?”穆凌落而今对表妹这个词很是敏感,她可没少吃表妹的亏。“小女?”她的目光落在许喜身上,犀利如刀:“那也就是说,这位夫人不是许贵的娘了?”
“不是,我是阿贵的小姑。他爹是我的亲大哥,我们很亲的。”许喜连忙道。
“亲姑姑啊!”穆凌落颔首,“我明白了。不过,方才门房来通传说起,你是来替许贵提亲的?自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许家小姑,你来提亲?那许贵的父母呢?”
“我大哥大嫂他们很是信任我,我现在也住在许家。阿贵把您的好意说了,说是想把您的姐姐许配给我家阿贵,我大哥大嫂很是欢喜,这可不是,立刻就让我来提亲了。他们这会儿都去买提亲的聘礼了,这等会啊,他们就要去穆家提亲了,只是让我掀来跟王妃道一声,给您磕头道谢。”许喜笑眯眯地回道。
“哦?原来如此啊!”穆凌落点了点头,“不过,许贵怎地不曾跟我提起?”
许喜一愣,旋即急忙赔笑道:“阿贵素来是个腼腆性子,而且,开始的时候,我大哥都没同意。但是,他使了吃奶的劲儿,说什么也要娶,我们都被他那真诚给说服了。我们后来一商量啊,觉得穆姑娘真是个极好的姑娘,我们许家能得她当媳妇儿,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所以,阿贵可能还不知情。不过,今后啊,我们一定会好好儿待她的!王妃,您就放心吧!”
穆凌落望着许喜这急迫的模样,微微地一笑,“我只有这一个姐姐,详细情况既然你们知道了,那自是最好不过的。但是,有句话,我得说清楚。”她拨了拨手上温润的玉镯,声线低缓而冷冽,“但凡谁敢待她有一丝不妥,我有的是手段和能耐,到时就是把许家整个拔起,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许喜对上嘴含微笑的穆凌落的眼眸,发现她眼底都是层层冰凌,差点儿都把她给冻伤了。她不由自主地浑身一抖,心底更是不受控制地涌上了惊惧。
她虽然之前都在插科打诨,但是此刻她才真正的明白过来,这宸王府的人都不是能随便糊弄的。他们站在她们的顶端,能够呼风唤雨,随随便便地一根手指都能要了她们的命!
但是,她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是没有退路了。
大不了,就让许贵把穆婵娟给娶了。
反正,那是只有好处的事情。
这般想着,许喜强制按捺住心底的恐惧,急急忙忙地道:“明,明白。我们怎么敢糊弄您呢!我们,我们真的是很欢喜能够娶到穆姑娘的。今后,我们一定,一定把她供起来,绝对不叫她吃委屈的!您,您就放心吧!”
穆凌落望着惊魂未定的许喜,冷冷地扬了扬唇,“如此,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