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头正要回仓库把这个事情告诉张大狗,却发现他们俩已经站在了身后。不用说了,他们也看到了这个杀字了。鲜红的血,鲜红的杀字。让人感觉到的不仅是血腥和恐惧。
张大狗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拍着老孙头的肩膀说:“先去问清楚符的事吧,我今天一天都会在家的。晚上我还过来,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
说完后张大狗背着包走了。
刘立看着张大狗的背影说:“他好像也无奈了,只是在尽力而已。”
老孙头从口袋里摸了一支烟递给刘立,接着自己也点燃了一支。
刘立说:“你赶紧去找老于问问吧,我家旁边正好有石灰,等下我来把这个杀字处理掉。”
老孙头感激地看了刘立一眼,本来之前两人只是熟识,这两天的相处下来,他们已经把彼此当作兄弟朋友了。
老孙头回到家里痛快地洗了个澡,胡乱的吃了几口早饭后来到了老于的家。老于正坐在门口看着报纸。
老于快七十岁了,沧桑的岁月让他脸上已是布满了皱纹。
看到老孙头来了,老于起身在家里拿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
“怎么想到找我这个老头子了?”老于笑眯眯地问道。
老孙头看了看老于的家里说:“家里的人呢?”
“小的上学了,大的没下地估计是打牌去了。”
老于的老伴三年前病逝了。少年夫妻老来伴,没有了伴的老于孤独得让人心酸。
老孙头见没有别人,开山见山地问:“于叔,我们村的那个仓库建的时候有发生过什么怪事么?”
听到老孙头突然问这个问题,老于感到很意外,直起了靠在椅子后背上的身子,凑到老孙头跟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两天夜里仓库有点不大干净。”
“不可能,我那么多年看下来,什么怪事都没有碰到过。”
老孙头有些焦急了:“于叔,你就告诉我建仓库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老于虽然不满意老孙头的态度,但是感觉到他的样子不是像在开玩笑,于是说:“建仓库的时候材料就是我看的,从开工到建成一直很顺利,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那为什么正中央的那根陀梁上会有两道符?”
听到老孙头说陀梁上有符,老于是一脸的问号。显然他并不知道有符这么一回事。不过这也正常,如果不是碰到这事老孙头就算是看了一辈子的仓库可能也不知道。
这时候老于猜到老孙头可能在仓库真是碰到了什么大事。
最终老孙头从老于那边获得了两条有价值的消息:
1、 仓库建的时候一切顺利。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2、 陀梁是邻乡张垸村一个叫张水保的木匠做的。
张垸村老孙头是知道的,离这里大概有将近二十里的路程。老孙头回家骑了辆自行车直奔张垸村而去。去张垸村正好要经过张大狗家后面,老孙头顺便到张大狗家说了这件事情。
张大狗听了后显得很兴奋,要和老孙头一起去找这个张水保,于是两人一同上路。
他们前脚刚走,后面就跑来了满头大汗的刘立。因为刘立怎么刷石灰都掩盖不了那血红的杀字!
其实张大狗现在对于这件事情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不过他始终记得他师父在世时的一句话:学会了就要担负起责任。所以他不能放下,只有面对。
两个人大概骑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张垸村。到村里问了两个人便找到了张水保的家。
停好车子后,老孙头在大门口对着屋里喊道:“张师傅在家吗?”
这时候一个中年妇女出来了,看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老孙头说:“我们找张师傅。”
中年妇女听后说:“你们等一下,他在后面的院里子,我去叫他。”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左右的粗壮汉子走了过来,边走边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老孙头和张大狗知道这个女人是搞误会了,张水保不可能只有这个年纪,村里的仓库建起来都已经三十年了。他们猜想这人应该是张水保的儿子。
老孙头忙递一枝烟给这汉子,说道:“张水保师傅是你什么人?”
这汉子听说是找张水保的,打量了两人一眼,转身向后面的房间大声喊道:“爹,有人找你。”
果然是张水保的儿子。听他儿子的这个音量,看来张水保的耳朵有些问题。
真正见到张水保后,他们发现他耳朵不只是有些问题而是有很大的问题。
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得到了一个毫无价值的消息。原来这张水保只要是做公家房子,都会在主陀梁上刻符的。 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是他师傅教的。再问他为什么私人家的陀梁不刻,他说私人家的刻了符先人就进不了家。
就为了这么个消息,由于交流时声音太大,还遭到了张水保儿媳妇的几次白眼。
老孙头和张大狗出张垸村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天已经晴了起来,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
本来两人蛮以为在张垸村会大有所获的,没想到结果却大失所望。
失望归失望,饭总是要吃的。在路边的一间小餐馆,他们随便吃了两份炒粉。
两人骑车到张大狗家后面的马路上时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这时他们看到刘立在一棵大树下走来走去,还不时地东张西望。显然刘立在等他们。两人心里一沉,难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