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灿烈在保安的帮助下成功撤离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他以为卞白贤肯定回去了,没想到翻手机时翻到卞白贤发来的短信“在二中初中部等你”。朴灿烈喜出望外,立马打了辆车,奔到二中初中部。
七点多,学生都回家了,操场空荡荡的,有点冷清。白贤缩成一小团,蹲在路灯下对自己的影子发呆。
“接住!”
抬头就看一个篮球砸过来,白贤吓得赶紧接住。
“呵呵呵呵,反应挺快的嘛!”朴灿烈笑着走过来。
白贤不爽,把球扔回去:“签名签得没手酸啊?”
朴灿烈知道他一个人等自己这么长时间肯定累了,笑着讨好他“打球吗?”
白贤想,自己等他这么久,现在打道回府实在不值,于是跳起来:“打就打!看我怎么打败巨人怪!”
朴灿烈愣了一下,手中的球便被白贤抢走。想明白“巨人怪”说的是自己后,他反击道:“别得意啊!‘小矮子’!”
白贤:“擦!朴灿烈你想逼我帮你锯腿吗?”
朴灿烈:“哈哈哈哈哈!”
比赛一直打到两人都双双倒地才结束。
不得不说两人的身高太悬殊,朴灿烈每次过来挡他,白贤都幻觉是一座大山在自己眼前飘移。
石板地上,朴灿烈躺成一个“大”字形:“打得真TM爽!比和KAI那小子打得都爽!”
白贤躺在他旁边,胸口不停起伏:“KAI篮球打得很好……吧?”这句话本来是笃定句,但为了不表现出自己对KAI很了解,白贤在最后一秒还是把它改成了疑问句。
朴灿烈大口地喘息:“KAI那混蛋打球真的吊爆了!在美国打学院友谊赛都不输给洋鬼子。”
你看,金钟仁不管在哪儿都会闪闪发光。白贤想。
朴灿烈:“想来我都快和那小子认识有十年了!”
白贤诧异:“十年?”比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时间都要久了呢……
朴灿烈骄傲地说:“我们从刚进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大二那年还一起在中餐馆洗盘子。”
白贤:“你跟他洗盘子?”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朴灿烈:“当时年少轻狂,都不想用家里的钱,就一起去中餐馆打工。可是上班的第一个星期我和他净比赛砸盘子了,一结算,发现一分钱没挣着还赔了二十刀。”
想到做什么都做得好的金钟仁唯独面对洗盘子束手无策的样子,白贤忍不住笑出来:“那怎么办啊?”
朴灿烈笑道:“后来我们两打赌,谁砸的盘子多,就把另一个人砸的钱也给赔了。”
白贤:“最后谁赢了?”
朴灿烈:“当然是我!”看到卞白贤一副怀疑的样子,又补充道,“我承认KAI这家伙电影拍得还不错,但洗盘子这种事他真的没才华”,想到这件事,朴灿烈还一脸傲娇。
“噗……”白贤光想想金钟仁那时的窘样就忍不住要笑滚地了。
见白贤听得开心,朴灿烈讲得更来劲了,滔滔不绝地聊起他和金钟仁在大学里干的蠢事:“我跟KAI赔了一个月的盘子后——不对,确切的说是他赔了一个月的盘子后,因为他每次都比我砸的多!哈哈哈哈哈!总之,在他赔了一个月的盘子后,这混蛋转成服务生了!所以就变成我一个人砸盘子!这回砸了全得自己赔。干了不到一个星期我就砸成穷光蛋滚回家了。而他还继续风骚地当waiter,时不时出卖出卖色相,赚点小费什么的。”
白贤:“你们那时还挺有意思的。”
朴灿烈:“是啊!那时候虽然条件比较艰苦,但现在想来还是喜欢那个时候,大家都是淳朴无知的小青年,日子简简单单,也挺有滋味。”
想到什么,朴灿烈话锋一转:“上次听我助理说,你参演过KAI导演的第一部电影。你认识他理应比我还早,应该跟他更熟吧?”
白贤被问住,结巴了半天才说:“我演完就和他没联系了……”
朴灿烈:“那也就是说你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咯?”
白贤声音有些低落:“对啊,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太好了!”朴灿烈激动地坐起来,“这样就不怕他和我抢了!”
“抢什么啊?”白贤也坐起来。
“抢你啊!”朴灿烈灿烂地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KAI对你有意思。要是他想跟我抢的话,我肯定输惨了。”
白贤顿时又羞又恼:“你胡说什么啊!他才不会跟你抢呢!他的后背军都快有一个师了,哪有空跟你抢我啊!等等……为什么是和‘你’抢我!”
白贤意识到他们的谈话被朴灿烈引入了一块非常危险的区域,一不小心踩中地雷,就会把自己炸得血肉横飞。
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他要快快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听到朴灿烈在他身后喊“白贤,等等我!”他也不管,还是急速往前冲。
朴灿烈继续大喊:“卞白贤!”
他不耐烦了,回道:“干嘛!”但还是没有放慢脚步。
朴灿烈:“我喜欢你,你知道的吧!”
这回他终于被定住了,恶狠狠地回头:“瞎说什么!”
朴灿烈被他吼得有点可怜:“没瞎说啊……真的喜欢……”
卞白贤抓狂:“不许喜欢!”
朴灿烈委屈地问:“为什么啊……”
白贤继续往前走:“不许喜欢就是不许喜欢!”
朴灿烈:“卞白贤!”
白贤火了:“还有什么事!!!!”
朴灿烈深呼一口气,用他喉咙能发出的最大的嗓音喊:“我喜欢你!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
这句话在空旷的操场回荡了好久,在学校留宿的同学把头探出窗外,想看看又是那个勇猛的学长跟女生表白,可惜外面太黑,看不清人影。
卞白贤被他气着气着就没气了,弱弱地回了句:“知道了……”
“真的吗?”朴灿烈满脸发光,三步两步就追上他,“你同意我追你啦?”
白贤:“我只是说‘我知道了’,没说我同意你追我!!!”
朴灿烈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白贤塞怀里:“我会努力的!一定会加油追到你!”
白贤:“呀!你是傻瓜吗!都说了不许追!”
朴灿烈:“不行了,好开心。白贤,我想给我妈打电话!”
白贤觉得自己好虚弱,他想打电话给他姨。哦对了,忘了说!他姨在两年前就去世了。
回程的时候朴灿烈跟他朋友借了辆车,开车回剧组。
返程的路上两人都有些累,不怎么说话,卞白贤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打量朴灿烈。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男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只可远观不可亵渎;另一种是生活里的男人,你光看着他就可以想象得到他以后结婚生子,做人夫、做人父的样子。
金钟仁属于前者,朴灿烈则属于后者。
光看着朴灿烈,白贤就能想象到他以后成为好人夫、好人父的画面,可盯着金钟仁他好像只能想象到对方站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的模样。
这大概就是他们两者最大的不同——
朴灿烈未来会成为好的丈夫、好的父亲。而金钟仁未来……会成为好的导演。
白贤和朴灿烈回剧组已经是凌晨了,本来以为一个人也碰不到,没想到在休息室遇见了刚检好片的金钟仁。
“呵,还没睡呐?”朴灿烈捶了一拳金钟仁的胸。其实也没使多大的劲,但金钟仁却因疲惫愣是倒退了好几步。
白贤看到,心揪了一下——整个剧组,他才是最幸苦的人啊……
站稳后,金钟仁慢慢看向卞白贤:“你和他一起出去了?”
白贤不知道他是问谁,正琢磨该不该回答的时候,朴灿烈兴高采烈地说:“今天有朋友找我一起出去,就把小白叫上了。”
“那有意思吗?”,金钟仁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朴灿烈:“超级有意思!你不知道小白游戏打得有多好!最后害得我连输三局,真是太丢脸了。”
朴灿烈一路上都在说个不停,好像短短和白贤在一起的几个小时足以让他写一部长篇小说。
朴灿烈:“我今天给小白表白了!”
本来头也不回一直往前冲的金钟仁听到这句停下来。转过身子,他深深地打量卞白贤。
白贤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愤怒地转向朴灿烈:“朴灿烈你到底在乱说些什么啊!!!!”
朴灿烈:“没乱说啊!这不是实话实说了吗?”
白贤气得张牙舞爪,恨不得扑上去跟朴灿烈同归于尽。然而金钟仁的一句话却让他瞬时冷却下来——
金钟仁:“那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他推开门,走进深深的黑暗里。
白贤盯着金钟仁的背影委屈到不行,嘴都瘪下来了。
朴灿烈见状,连忙问道:“小白怎么了?”
白贤终于爆发,狠狠地把他推开:“不准追我!也不准喜欢我!”
说完他红着眼眶跑掉,把朴灿烈一个人傻傻地留在原地——
这回,轮到朴灿烈憋嘴了:“为什么不准追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