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新是个自由撰稿人,平时除了写一些挣稿费的东西,就守在自己的“博客”里。欧阳新文笔优美、思想新潮,他的日志引来无数少男少女好奇的目光。
这天,欧阳新完成了一篇稿件,又习惯性的打开自己的“博客”。他先看留言,再看评论,忽然,他发现一个奇怪的读者。这名叫荆棘鸟的读者,不仅看完了他所有的日志,还篇篇留言。欧阳新看看自己的日志篇数,好家伙,三百多篇日志都评论,少说也得一个星期。也就是说,荆棘鸟这一星期的业余时间,都耗在他的“博客”上了。
欧阳新感到心里一热,他要认识这个没见过面的朋友。
整整一个下午,欧阳新把荆棘鸟的评论看了一遍。这些评论个性鲜明,言简意赅,把欧阳新文章里没说透的事都叙述了一遍。这时,欧阳新又发现了荆棘鸟新的留言,说明荆棘鸟正在看他的日志。于是,欧阳新赶紧在荆棘鸟留言的下面呼叫荆棘鸟,希望她能留下QQ号,好进一步交流。谁知,几分钟后,荆棘鸟的回答令欧阳新大失所望。荆棘鸟说,她不想和欧阳新在QQ上聊天,那样会浪费欧阳新的时间。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在他的“博客”里徜徉,只希望欧阳新能多写好文章。
欧阳新看着屏幕上荆棘鸟的留言,心想在“博客”上交流多慢啊,他有好多疑问要请教呢。没办法,既然人家不愿在QQ上交流,那只有在“博客”上了。欧阳新想,用这样的交流方式,这个网站上可能找不出第二个来。
既然荆棘鸟要在“博客”上交流,那自己只有多写日志了。于是,欧阳新好像灵感被什么东西推着,一个接着一个,平时不起眼的东西,在他笔下如花朵般绽放,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惬意。
这天,欧阳新将一篇有关母爱的文章贴上,然后喝着茶等荆棘鸟的评论。果然,再刷新页面后,荆棘鸟的评论出现了:“真羡慕有一位母亲让你去爱。我不能。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我不知道母爱是什么滋味。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我结婚生子,我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去爱我的宝贝。因为即使我付出了全身心地爱,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母爱。”
欧阳新赶紧在下面写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我不是故意的。”
一会儿,荆棘鸟的留言又出现了:“你看我,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些有什么用?刚才一时冲动,破坏了你的好心情。对不起啦。”
欧阳新又写道:“我们在QQ上聊不行吗?这样太费劲。”荆棘鸟说:“我不喜欢QQ,这样挺好,不用急着回答对方的问题,只当是自言自语吧。对了,你的文笔不错,我喜欢。”
欧阳新上网多年,这样的话听多了,但这次却感到心里一热。直觉告诉他,这个叫荆棘鸟的人一定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而这样的女孩正是欧阳新所喜欢的。欧阳新发现,他爱上了荆棘鸟。
这个想法一出,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现在连对方是男是女都分不清,说爱委实过早。他接着在下面写道:“我猜想你一定是一位多愁善感的女孩子。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对了,你怎么取了这样一个网名?”但信息发出一个小时了,也不见荆棘鸟的回帖。欧阳新想,可能是荆棘鸟下线了。
整整一天,欧阳新什么也没做,只是一遍遍地刷新着那个页面。正当他失望地想关机时,荆棘鸟的留言出现了。欧阳新赶紧擦擦干涩的眼睛,认真地读起来:“你猜对了。见过我的人都这么说。你问我为什么叫荆棘鸟,难道你没读过考琳?麦卡洛的《荆棘鸟》吗?这种鸟儿有着不屈的意志,它将自己的身躯放在荆棘之中,在最艰难的环境中磨砺出最美丽的歌喉……我想,我的境况,和那只在荆棘中婉转啼鸣的鸟儿何其相似,我要在不幸中学会成长,把自己活得更加精彩!”
直到这时,欧阳新才想起,荆棘鸟这么喜欢“博客”,她一定也有自己的“博客”。他刚想问,又改变了主意。他要给她一个惊喜。
于是,欧阳新在搜索引擎中输入“荆棘鸟”三个字,果然找到一个名叫“独自歌唱”的博客主页,“博客”的主人就叫荆棘鸟。虽然欧阳新现在还不敢确定这就是荆棘鸟的主页,但主页名字背后的意蕴和荆棘鸟的心情完全相符。于是,欧阳新开始一篇篇地读那些日志。他并不急于评论,他在等一个好的切入点。
终于,欧阳新读到了他想象中的那篇日志。那是一篇写祖母的散文,文笔细腻、感情真挚。欧阳新立即感到了幸福的眩晕,因为他找到了通向荆棘鸟的桥梁。欧阳新在评论栏里也写了一篇关于祖母的散文,但没有署真名。
荆棘鸟还是猜到了。她在下面写道:“我知道是你。除了你,没有人与我心有灵犀。”因为这,两人的关系呈井喷状发展,终于,俩人决定见面了。
这天,欧阳新早早来到荆棘鸟居住的小城,到公园里第五把连椅上等荆棘鸟。等他到时,椅子上已有一个长发披肩的美丽女孩在看书。也许是女孩太美了,欧阳新不敢想那就是他要等的人。再看女孩,只是专心看书,对他的到来毫无反应。
眼看到了中午,那个女孩还没有走的意思,欧阳新终于鼓足勇气走上前去,说:“对不起,请问你是荆棘鸟吗?”女孩抬起头,笑着说:“不是,我叫菁菁。”欧阳新失望地转身要走,那个女孩又说话了:“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的网名叫荆棘鸟。”
欧阳新惊喜地回转身来。荆棘鸟已经站了起来,微笑着,对他做了一个抱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