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寒和张良走了出去,张良临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姬寒的伤口,出乎意料的是,当初那么深的一个伤口,如今连疤痕都看不见。
“子房,我们要去干什么?”姬寒好奇的问。
张良走的地方很是隐蔽,现在桑海城有重兵把守,而他们一路走来竟然没有碰到任何的秦兵。张良慢悠悠的拉着她走在山路上,仿佛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若不是知道张良真的有正事,姬寒都以为两个人只是饭后出来散步的。
“不急,今晚的月色这么美,我们不妨出来走走。”张良笑的温润,一脸温柔的凝视着姬寒,然后两个人双手相握,向着山顶走去。明明两个人的轻功都不弱,可是却一步一步的迈上台阶。
直到走上山顶的时候,张良才说,“这座山叫做勿忘峰,传说当年桑海城的一个女子的心上人要应征入伍,在临走前,两个人在这里相会。互相发誓说不忘记对方。后来,那个男子经历九死一生终于凯旋而归,而那个女子也没有嫁人。后来,这里就成了桑海城有名的地方:如果有缘人一起登上山峰的话,就可以相约白首,此生不离。”
姬寒眨了眨眼,“你相信?我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那对有情人的红线绵长,自然是可以白头到老的。”
“你不相信吗?”张良笑着反问。看见姬寒点头以后,他自己都觉得松了一口气。他愿意相信,只是因为身边有她的存在。“我们也得快点了呢,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得去找一个人。”
即使是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姬寒都能感觉到双方对峙的紧张气氛:流沙的赤练受了重伤,白凤也有轻伤,卫庄的伤,自从机关城一战以后就从来没好过,而墨家那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基本上都失去了内力。而那三个孩子也不知所踪。
张良刚迈出一步,双方的目光就都聚集了过来。卫庄更是开口,“你来迟了,子房。”然后他看了看姬寒,点头致意,“倾夜。”
墨家的大铁锤是最沉不住气的,“张良,你和流沙是一伙的!枉我们那么信任你。”
姬寒皱眉,刚要开口,就被张良制止了,他稍微用力的握了握姬寒的手,然后摇了摇头。“今日是墨家和流沙的恩怨,就算张良先生有什么计划,也请袖手旁观,墨家上下,感激不尽。”高渐离说。
“就凭现在的你们?哼,不自量力。”流沙那边的也都是喜欢挑事的。赤练直接看向了张良,“你看,就算我们打算放他们一条生路,人家还不领情。”
“我今天来,不是看人打架的。”张良说。“若是流沙执意要对墨家出手的话,那么子房也只好与墨家共进退。即使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姬寒就站在张良的身边,也不说话,只是她的手指扣在了素渊上。张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动听,“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我们都是被战争所伤害的人。我们当中有的人来自韩国、楚国、燕国、赵国。秦王嬴政使我们背井离乡。我们在他国的土地上彼此伤害,又有什么意义?而单看流沙和墨家,都没有办法独自对抗帝国以及那些势力。唯有合作,才有可能取得一线生机。”
“跟流沙这样只认钱的杀手组织合作?他们不值得信任。”高渐离说。
“刚愎自用,墨守成规。我真的好奇,就这样是怎么成为两大显学之一的?”姬寒真的表示怀疑,墨家的人一群冲动的人,而且不分青红皂白,只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的人,是怎么把这么一个大的学派传承下来的?
“至少我们鬼谷是没有这样的。”卫庄说。
“我今天,想请你们看一个人。”张良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人’就走了出来。机关无双。只是如今的机关无双的身上,写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天明。姬寒垂眸一笑,真的很符合那个不靠谱的孩子的风格呢。
“天明对于一个曾经伤害过他的人都可以伸出援手,难道诸位的见识与气量还不如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张良说。“诸位好好想想吧。”然后拉着姬寒就走。
“子房。”卫庄在身后开口,叫住了张良,“怎么说倾夜也是我们鬼谷的人,你连聘礼都没有送,直接就把她变成你们小圣贤庄的人了,你和我商量了吗?”
“······”张良一时被噎住了,而姬寒笑着看着他,也不说话。
卫庄再次不依不饶的开口,“好吧,就算我们都是倾夜的后辈,没有资格主婚什么的,不过倾夜和苏秦前辈素来交好,你怎么也得去我们鬼谷上柱香吧。”
“子房改日定会去鬼谷拜访。”张良说。
然后张良拉着姬寒就走了。留下流沙的众人在后面看笑话。连墨家都觉得很惊讶,刚才一向冷静沉着的张良先生是落荒而逃了吧,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