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常见的炎热气流撕扯过乔的脸颊，让本就愤怒的脸色更添了几分阴霾。
李震颤的名字他听诺兰提到过，这是第一次真正接触。
在兽族还没有一个人将自己赶出来。
翡翠领主！
乡巴佬！
心底默默的数落着，忍不住看了看手上的协议，“废物！”，忍不住骂出声。
诺兰那个女人！
这种金蹄协议便让老祭祀启动了神魔契约，如若不是贸然触动灵魂修行瓶颈，也不会如此仓促。
啊！
一声惨叫，仿佛杀猪声，惊动了所有人，也打乱了乔的思绪。
老祭祀的声音！
乔也顾不上那么多，一脚踢开手术大门。
床铺上的老祭祀已血迹斑斑，一对白骨翅膀耷拉在虚空亚铜上，脑袋无力垂到，俩根手臂已然垂落在床底。
死亡！
乔很冷。整个房间仿佛都要冰洞，俩位圣阶战士一前一后直接将李震颤包围中间，五头双足巨龙轰然落下，震的整个酒馆嗡嗡颤抖。
失败！
李震颤漠然盯着床铺上的尸骸，这次手术失败了。
幼龙翅膀召唤成功，和虚空亚铜模型融合的也很顺利，按照他的推测，由虚空亚铜为媒介，老祭祀能够简单操控这对新翅膀。
一切都按照他计划中进行！
可惜，他没想到龙族翅膀强大的魔力，在接通的一刹那，沿着虚空亚铜疯狂倒灌入老祭祀体内。
加上五种魔的血液和风华斯迈少女，几种特殊的血液碰撞在一起形成魔力连锁反应。
这具行将就木的身体无法承受，狂暴能量如同尖刺洞穿了整个身体。
失败在他对龙族的尸体了解太少，这样的尸骸以前根本没接触过。
现在他手头上一切的筹码都消失了，这位强大的斯迈城主已然没有一点理由容忍老李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翡翠岭的天空陷入阴霾，双足飞龙抓着酒馆，八位圣阶将整个密室包围的水泄不通。
翡翠岭的每一个生灵感受着别样愤怒。
呜呜！
仿佛有人在唱歌，又似乎在嚎叫！
双足飞龙降落在地上，更多的生灵如同雨点一般刷刷刷掉落。
黑乌羽族，白鸥羽人，甚至那嗡嗡乱叫的苍蝇蚊虫仿佛失去了飞行能力。
更诡异的是厚厚云层不断的向着翡翠岭积压。
禁空之歌！
斯迈最强大的能力，乔的怒气需要翡翠岭来消除。
没说一个字，任何语言都无法消除他的愤怒。
李震颤也没再说一个，他没有一点借口从这我强者手下逃生，更没有后悔，任何的试验都是有失败的，即便这次手术再重大，也无法违背这个客观规律。
即便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可能还会失败。
李震颤明白自己的能力，没有上百上千次的试验根本无法对一个种族的尸体有足够了解。
失败需要代价，只不过这次需要的代价有点太大了。
看着老祭祀的尸体，或许用自己最擅长的亡灵召唤结束这个世界之旅吧，毕竟当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这种你能力让自己活下来。
李震颤的手慢慢的贴在尸体上，闭上眼睛感受那种奇妙的能力。
不对！
没有感觉！
没有那种得心用手的感觉！
尸体在他手上就像花草在花匠的手中，可现在他感应不到一点东西。
除非眼前不是死尸。
血肉模糊的躯壳开始浓缩，高频率的震动，连身后的虚空亚铜翅膀都在诡异缩小！
“这是怎么回事！”，李震颤高声叫道。
地上的血液倒流到尸骸之内，一人之高的尸体眨眼已缩小到半人之大，几个呼吸已经是个黑点。
噗！
整具躯壳在众人注视下诡异消失了。
呜呜呜！
似乎是风声，更像是幽灵吟唱，吟唱一种从未听到过的赞歌。
漫天云层在这种诡异吟唱中缓缓消散，消失，荡然无存。
那种封禁整个翡翠岭的战歌之力，在如此轻绵绵的歌声下消失殆尽。
乔仿佛想到了什么，快速跑到外面仰望天空。
烈日铺洒的刚忙中，一只透明喜鹊正在成形，光芒化成一片片羽毛落在小鸟身上。
嘴唇，尾翎，眼眸，一点点成形。
乔闭着眼睛，仿佛春日光辉抚摸过身体，心灵陷入平静。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仿佛都在此刻消失，只有心底最纯净的那片湖泊。
“空灵鸟！”
乔淡淡说道，这片世界最神奇的生灵，战神最喜爱的宠物，兽族最强大的灵魂净化者。
拥有净化心灵的神奇之能。
老祭祀终于突破圣阶桎梏，蜕变而出，他进入到神之领域。
“伟大的莫莱斯，强大的战神行者，我，战神之翼军团领袖，斯迈神庙主祭恳请接受伟大的先祖之魂！”
乔跪在地上虔诚祈祷。
空灵鸟，兽族灵魂的指引者，在起进阶圣阶的刹那对祭祀的洗礼的作用是巨大的，甚至能够让乔感受到那种奇妙的神之领域。
能够触碰到那种极致境界。
为了斯迈，为了自己！
这是他为何敢舍得投入。
乔轻轻笑着，这是战神对兽族最伟大的恩赐，空灵鸟那么美丽，多么迷人。
空灵鸟啼鸣着，在阳光中游走，一道透明能量落在乔的身上。
所有的生灵，包括八位圣阶齐齐跪在地上。
乔仿佛已经碰触到那种功能浩瀚无垠的灵魂领域了，如同海洋般源源不绝，兽族的信仰从浩瀚的高原径直融入到空灵身体中。
这便是神阶！
他想呼喊，又想看的更清楚，可惜一层鸿沟将起生生拦在境界之外，那股奇妙的感觉如潮水般快速消退。
“不可能！”
乔大声喊叫，神阶赐予不会如此简单，却发现一张羊皮纸缓缓从袖口中飞出去，慢慢的流动在半空中。
磅礴的灵魂之能全部集中在这一张羊皮纸中。
“不好！”，
乔心中惊诧，径直向着鲸鱼酒馆门口看去，瞬间呆住了。
李震颤定在原地，他的身前同样拥有一张一模一样的羊皮卷。
契约！
古老的神魔契约！
灵魂之能化为一根精度凝练的银柱，瞬间传入李震颤的灵魂中。
在其眉心出现了一只三尾羽翎的小鸟图案。
若隐若现！
随着一声高亢啼鸣，漫天云烟如同沙尘四散而去。
呜！
老李忍不住嚎叫，从没这么清晰过，他能够看到在地底无数的骷髅，从鲸鱼酒馆的脚下一直延伸到红色翡翠外面的荒原上。
横躺，弯腰，直立，斜靠！
断臂沃尔夫！长尾狐狼！牛头骸骨！匹格骨骼！
一具一具出现在李震颤的身前，此刻好像只要一个念头便能让这些骷髅全部运作起来。
他从没有这样痛快过！
咕！
天空之上空灵鸟附和出声。
俩道声音，交相辉映，空灵之气，烟云滚滚，浩荡四方。
老李的心很平静，他从没有这么安静过，那些骷髅真的好像他的手臂般轻松随意。
“斯迈城主！”，李淡淡笑着。
乔愣愣感受着对方身上纯净磅礴的灵魂力，圣阶祭祀。
可笑！
这是多么可笑的事！
空灵鸟的祝福者竟不是一个纯种兽人，而且还是一个亡灵法师。
战神给了他最好的礼物，却偏偏选择错了对象。
“恭喜进阶？”，他觉得这句话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