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一直在等你,等了很多年。”他脸上浮起虚弱的笑容,“终于等到了。”
“嗯嗯,前辈子是你等我,这辈子我等你,我们终成眷属,等你出院了,我们马上结婚。”苏瑾眼里也有些湿润,更多的却是高兴,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贴在额上。
“一梦像是一生,我们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两辈子了。”他笑。
苏瑾眼眶红红的,却也跟着高兴地笑起来,“只要你不嫌弃,这辈子过完我们还有下辈子。”
这一刻苏瑾突然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悸动,一辈子太短,只争朝夕。她之前和纪格非浪费了太多时间。
“那好,约定好了,下辈子我还来找你。”纪格非笑的像个满足的大孩子,可神情是那样认真。
苏瑾亲亲他的额头,然后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
医生走过来,“病人醒来就没事了,再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病人刚醒,有些东西还不能吃。”医生细细嘱咐了一番,苏瑾一一记下。
纪家很快来人,纪格非高兴地让家人开始准备结婚的事宜,他得意地笑着说:“阿瑾已经答应了,出院之后就领证,然后办婚礼。”
纪母看他那副得意样儿,又心疼又生气,最终化为一句:“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
可终究还是为他高兴,大儿子为家族利益结婚,婚姻并不幸福,家里整天都是吵吵吵,小儿子和苏瑾两情相悦,两家又是门当户对,苏瑾本身条件也十分的好,对待小儿子更是没话说,也不管他们以后在一起是谁上谁下了,只要他们小两口过的开心,他们也就满足了。
有时候父母对子女的要求,就是如此简单,孩子幸福,我们一切都好。
可就在苏纪两家订婚前夕,宁氏却找上门来,说之前已经和苏泽平说好订婚,都已经向媒体公布了,并签了合约,以苏氏企业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作为嫁妆。
苏老爷子看到这个合约之后,气的火气直冒,差点心脏病爆发。
这种是信誉问题,人家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呢,签的是苏泽平的名字。
苏老爷子直接道:“当时作为条件,是苏宁两家继续合作,现在苏宁两家合作终止,这份合约也没有效了!”
宁家一怒之下,直接将苏氏告上法庭,要求苏氏赔偿。
由于合约是苏泽平这个蠢货签的,老爷子不可能真的将苏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给宁氏,也不可能做任何赔偿,怎么办?苏老爷子直接将苏泽平逐出苏家,和他断了父子关系。
你们不是和苏泽平签的么?去找他吧。
只是苏泽平怎么说都是苏老爷子和苏老太太的独生子,虽然恨铁不成钢,但生活各方面还是让他衣食无缺,苏泽平和姚雅馨也正式离婚。
不久之后苏泽平凭着他出色的外形,又和一个女的好上了,只是这次不再是柔弱的,而是一个已经离过婚但没有孩子的熟女,还是个小超市的老板,这个熟女个性强势,和姚雅馨不同的是,她经历的很多,在与男人相处和管理男人这一块比姚雅馨要高明的多,也豁得出去,将苏泽平各方面都管的死死的,倒让他再也花心不了。
苏泽平在外面如果再勾搭什么小三小四,她就会回来将苏泽平整个人都榨干,三天三夜都不让他起床,并将小三小四闹的身败名裂,这让苏泽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见到女人都怕。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就是个母老虎。
想想自己曾经优雅漂亮的老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和后悔,却半点不敢表露,若透了半分,这个女人估计会再度榨的他三天下不了床。
对于宁氏的无耻,苏老爷子也算是看够了,和宁老爷子一辈子的交情,倒是让宁家小辈毁的一干二净,令人唏嘘不已。
宁老爷子这两年身体越发的不好,拖着苍老的身躯,拿着拐杖把宁父狠狠的打了一顿,并带上宁致远,亲自上门向苏家道歉。
大家都明白,苏宁两家的关系,宁老爷子在世时还好说,宁老爷子一过世,苏宁两家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如果真要说苏宁两家有关系,也就苏瑾和宁致远了,毕竟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小时候感情好的如同兄妹一般。
或许是在死亡边沿徘徊了一圈,也或许是纪格非的事情对她有所触动,对于过去的事情,她都已经放下,再面对宁致远时,她居然已经可以心平气和。
苏雪已死,赵可娟无期,现在爷爷身体健朗,母亲也健康,至于乐康,人不能总沉浸在过去的悲痛之中,过去的人和事我们可以缅怀,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她和宁致远在苏家的花园中,平静地面对面坐着。
这一年苏瑾二十三,宁致远二十八,过去已经落在尘埃里的记忆,像是被打开的陈旧的时光机,再度清晰的映入眼帘。
他还是那个他,温文儒雅,风度翩翩,那么温和地坐在阳光之中,柔和的像是三月里的阳光,温暖却不灼热。
然而她和他,终究是没话说了,相顾无言。
过去,他们也就是这个时间订的婚,现在和她订婚的人却变成了纪格非。
物是人非。
最终她还是笑着说:“五月二十号是我和纪格非订婚的日子,到时候还请致远哥哥务必赏光。”
她声音轻柔且疏离,已经没有了过去半点争锋相对的情绪。
宁致远沉默了片刻,问她:“你已经忘记乐康了吗?”
苏瑾瞳孔一缩,“你什么意思?”
宁致远眼含伤痛,祈求地看着她,“现在一起都还未开始,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来得及。”他沉痛地顿了顿,“我们的儿子,乐康,还未出生。”
苏瑾睁大了双眼看了他足足有一分钟,整个人靠到白色藤椅里去,用手揉着太阳穴,久久之后,才抬起双眼,啼笑皆非,“我早该想到的。”她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比你晚一段时间。”宁致远眸光幽暗,“在你家心绞痛那次。”
“原来如此。”苏瑾用手敲着桌面,“那后面纪氏一系列被打压事件也能说得通了,不然依照宁家在H市的根基,如何能动得了纪家,现在总算了有了一个答案。”
宁致远只是看着表情烦躁的她,等她的答案。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脸上的烦躁终于退了去,“乐康不会回来了。
“不,他会回来,一切还没有发生不是吗?只要我们……乐康还会出生……”
“你太异想天开了!”苏瑾严肃地打断他:“错过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甚至是一秒,一个精子的失误,都不是乐康!乐康已经没了,是你害死的!”
宁致远脸色煞白。
“不会的,阿瑾,只要我们努力,乐康一定会回来的,他是我们的儿子,他健康又可爱,我会带他去游乐园,送他去幼儿园,陪他去动物园,我们的儿子会长大,他很聪明……”说到后面,宁致远一只手捂在脸上,泪水汹涌而出。
说到底,乐康的死,最内疚的,还是他。
即使重活一世,对于儿子,他依然不能释怀,这种愧疚****夜夜都在折磨他。
看着这样的宁致远,苏瑾过去的那些怨恨一下子就消失殆尽,她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相信乐康也已经和我们一样轮回转世,你……你也放下吧,以后会有你自己的新的生活。”
同年5月20日,苏瑾和纪格非订婚。
同年农历七月七,两人完婚。
结婚的一应事宜都是双方家长在处理,可是作为新娘新郎双方,依然感到很累,但累的很开心,累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