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梓卿的行动一向是极为干脆的,她和苏雪不一样,苏雪喜欢装无辜装白莲花玩阴的,她则是直来直往,欺负你也要欺负的光明正大!
第二天一早,她来到学校,二话不说,直奔三年G班,可惜苏雪太过精乖,像是知道她要找茬,居然不在,高梓卿怒气冲冲地来,又怒气冲冲地回去,她就不信苏雪还能躲到老鼠洞里去再也不出来。
但来到学校,她还是感受到不少异样的眼光,以及旁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
她虽然不在乎这些,但谁愿意被骂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指指点点?更是把一切帐都算到苏雪头上。
这件事,除了苏雪,就不会再有第二人做,后面那些过来落井下石的,不过是墙倒众人推罢了,况且,墙倒不倒谁知道呢?
也没见那些鼠辈用敢用真身上阵的,一个个披着马甲,坐在阴暗的电脑后面,背后还不知道是怎样一副丑恶的嘴脸。
她气哼哼地回到班里,见到苏瑾已经过来,一副书呆子的样子认真看书,看到她这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高梓卿心里就一阵不爽,过去往她旁边一站:“苏瑾!”
苏瑾抬头,笑,“干嘛?”
高梓卿被她笑的愣了一下,声音柔和了些,但不到一秒钟,她又竖起柳眉,凶巴巴地问:“校园网的帖子你有没有看?”
“什么帖子?没看。”
“我就知道你没看,你说你每天除了看书还能不能做点别的了?这样下去都要快成书呆子了!”
她学习成绩一直被苏瑾压着,却从来没有服气过,因为她觉得苏瑾就是书呆子,将全部时间都用来看书学习才会略胜她一筹,哪像她?每天还要练习跳舞,没事还弹弹钢琴,会的可多了。
苏瑾眼里蓄着笑意,眉眼弯弯的像聚了光,“不学习跟不上进度啊,来来来,你来帮我把这道题解一下。”
高梓卿哼一声:“你倒是会拉壮丁。”
然后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弯下身子开始解体,她思索了一下,飞快地在下面演算起来,写了大半死路基本上全部通了,她就开始不屑地说:“这么简单的题你居然不会,苏瑾,你可是退步了,当下下一次的第一被我抢到!”
“那你抢到之后可要请我吃饭。”
“我就是那么小气的人?别说一顿饭,就是十顿也请!”
这么会儿,她已经完全将帖子的事情忘记了,完全沉浸在和苏瑾对题目的讨论中。
有个现成的老师,苏瑾当然不会客气,将一些不明不解的题全部拿出来给高梓卿,高梓卿表面上一副我不乐意我鄙视你的表情,嘴角却翘的老高,眉眼都是得意。但让她觉得意外的是,这些题目都不是非常难,不该是苏瑾答不出来的,毕竟她才考了年级第一。
她疑惑地看着苏瑾:“苏瑾,你不是耍我吧?这些题目你怎么不会?”
苏瑾戳戳她的胳膊,“你讲讲我就会了,继续说。”
高梓卿继续狐疑,可看她表情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也就没有再想别的,专心给她解题,其他人看了昨晚那个帖子,好奇地从三年A班路过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都说认真的女人是最美丽的,这时正值清晨,中秋的阳光是淡黄色的,拢在身上已不显得灼热,这两人外貌都非常出色,只是一个稍美的凌厉,一个美的高不可攀,前者让人心生怯意,后者让人觉得高不可攀;此刻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洒进教室内,给阳光下的两人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竟格外的宁静柔和,恍若蜃景。
这样的两人竟会是帖子中的恶毒刻薄之人。
他们明知道不可偏听偏信,但人对于比自己优秀的人,都有一种别样的幸灾乐祸的心理,那种恨不得对方掉入污泥里浑身又脏又臭的感觉,总让一些人心理打不住的窃喜,看吧,别看她每日一副女神的模样,原来内里是个婊子!
然后这些人就可以坐在电脑背后,阴暗的光线下噙着阴暗的笑,开始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口诛笔伐,仿佛那个被他们讨伐的人是世界上最不堪的人,会将她们身上一点平常的毛病都放大无数倍来挑剔,仿佛自己是个圣人。
此刻他们看高梓卿和苏瑾就有这种感受,尤其在电脑前的时候简直有种兽血沸腾心潮澎湃之感,可是现在,回到现实之中,再面对这二人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产生自惭形秽之感。
她们二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表情或是认真,或是思索,或是颦眉,或是微笑,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给人一种生在阳光下的坦然,越发显得某些人心底的阴暗。
他们悄悄地笑着,拿着IPAD或手机相互传递,然后发出窃笑声。
苏瑾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上课时还好,到了课间操的时候,这种异样的感觉到达顶点。
想到早上高梓卿问她什么帖子,她打开手机,登上校园网,终于在校园网首页的飘红大字上看到了这个回复已经翻了好几页的帖子。
这在校园网内是很难得的。
校园网内一般什么帖子会比较红?什么加仑十大校花啦,什么十大校草啦,什么风云人物啦!十七八岁青春期嘛,除了学习关注最多的就是异性,还是漂亮的异性。
不幸的是,像这样的帖子,高梓卿和苏瑾几乎回回榜上有名,这样两个人爆出丑闻来,在这个学校,那效果简直堪比张X芝的艳照门。
苏瑾看完之后就笑了,以前似乎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后来是怎么解决的?记得那是她和苏雪的第一次交锋,那时她的家里一团乱,为了在医院陪心脏病发的母亲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来到学校还要被这个女人用眼泪纠缠,一点耐心都没有的她完全没有迂回,用最直接了当的方式戳破她的画皮,让她在全校人面前颜面扫地。
可这瘟神当时是怎么回复的?用她一贯的眼泪,当着全校的人面前向她跪下,哭着忏悔,哭着说一些酸掉人大牙的话,可笑的是,这世上的人就是喜欢听人家说什么,而不去看人家都做了什么,似乎只要说的好听,会流眼泪,不论她做过什么,都是要被原谅的,不原谅她,那就是十恶不赦。
因为那些人不曾经历过她的伤痛,作为旁观者,他们无法对别人的伤痛感同身受,才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无谓职责。
她对苏雪一直都是不屑一顾的,甚至那些指责辱骂她冷血自私的人她都是不屑一顾的,若人人来说一句,她就要按着他们的方式来做,来走,随波逐流的话,那么她就不是苏瑾,也是那时,她和高梓卿关系好了起来,即使后来两人都各自成家,身居两地,还一直保持着联系。
高梓卿一下课就急匆匆地走了,脸上表情当然好不到哪去,她一出教室门就直冲冲地往G班走去。
G班在二楼,A般在五楼,从A班到G还有一点路程,很多班级已经没什么人,都往操场上去了。
高梓卿带着几个跟班直剌剌地进了G班,见苏雪不在,正要去操场上找她,突然转身,问那同学苏雪坐哪个座位,被问的人愣愣地回答了她之后,就见她二话不说,伸手一直拿课桌,“给砸了!”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会有一种盲目的从强心理,他们会跟着他们认为的强者后面,做一些他们认为很酷可以吸引别人视线的事,比如潇洒地走上前,将苏雪的课桌砸的特别有范,将她课桌里的书甩的漫天飞,似乎在用这样的方式昭告天下,我们很牛,不要来惹我们!
然后是做课间操。
全校近千人全部都集中在操场上,****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前大人,即使是嚣张如高大小姐也不会做这么傻x的事情,所以她很平静地等着苏雪在上厕所的时候,带着她的跟班把她堵在了厕所里面。
加仑学校的各种楼很多,其中教学楼的洗手间是在学校两端靠外侧的地方,洗手间都有一个窗户,窗户外面就是教学楼后面的一块花坛,花草长大一定高度刚好遮住了洗手间窗户的视线,又让洗手间透气。
高梓卿就站在洗手间外面,看着门被关起来,对着其它要上厕所的人清场道:“处理点私事,怕是要麻烦大家多等一会儿了!”她把玩着精致的指甲,声音透过窗户传到洗手间里面道:“你不是传我是蛇蝎美人吗?我若是不蛇蝎一点,岂不是对不起你给我戴的高帽子。”
她很有礼貌地轻讽了一下,漫不经心道:“你们手脚利索点,别让人觉得我不够蛇蝎!那我就亏了。”
苏雪面色一变,立刻惊叫起来:“你们想做什么?这里是学校,这里有老师,你们不能这么做!”看着周围的人都出去,她吓得花容失色,眼泪唰一下就流下来:“大家不要走,求求你们不要走,救我!救我!”
然后站在外面很有气势地对着其它要上厕所的人清场道:“要上洗手间的话,东厕,楼上,都可以!我要在这里处理点私事,怕是要麻烦大家多等一会儿了!”她把玩着精致的指甲,声音漫不经心地太高,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谁听:“你既然说我恶毒欺负你,我今天要不坐实了,岂不是白顶了你给我戴的高帽子,那本小姐多亏!”
完了她还笑了笑,依然用那种满不在乎的语气对几个跟班说:“你们几个手脚也都利索点,别打残了。”
“不,不是的,不是我!”苏雪的声音从洗手间内传出来,焦急又无助,哀哀哭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认识你们,我只是想好好念书,你们放过我……”
回答她的是两声清脆的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