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东虏正在围攻寨子?”
“禀世子,东虏确实是在围攻,这是属下亲眼所见,是东虏的镶蓝旗,有三面牛录旗。”
前军斥候再次确定道。
朱进、王能、王春花等大小统领都在场,所以朱弘極就直接开口问道:“都听到了,你们怎么看,有什么想说的?”
“打。”王春花直接表态道。
听完后,朱弘極就手指王能。“王将军,你说说看。”
王能这人别的都挺好,就是为人比较谄媚,喜好揣摩领导的心思。
这次见王春花表态后,领导还要问意见,小心思一动,就开口说道:
“世子,依属下看,还是先扎营,再派人探探虚实,到时候再说打不打也不迟。”
朱弘極没反应,又指一个人说道:“你说说看。”
被指到人叫杨放,是从兖州逃出来的难民,是军中难得的读书人,精通算术。先前跟在乌尔泰后面做事,受乌尔泰举荐,被任命为副参谋长。
“我!”
杨放态度有些拘谨。
朱弘極笑道:“对,就是你。这次乌先生没跟来,你就是参谋部的头,你不说谁说?”
深吸一口气后,放松下心情后,杨放才开口道:“回世子!
根据斥候所言,东虏有三个牛录。按照东虏军制,每个牛录少则两百,多则三百算来,最多有九百多人。这些都是着甲的正兵。
东虏每次出征,除了正兵外,还都有带包衣的习惯。这些人也是有点战斗力的。
按每个正兵至少带一个来算。
对方要是三个牛录的话,就该有两千人左右……
你说你看清楚了,那么对面大概有多少人?”最后是问斥候的。
“回大人!小的估算过,东虏最多只有八百人,没有两千人那么多。
而且对面打着三面牛录旗也是却有其事。”斥候认真的回答道。
闻言,杨放就向朱弘極说道:“回世子,这些参与围攻的东虏只有一部分,那么附近肯定还有他们的人。说不定他们已经做好了埋伏,等着咱们自投罗网。”
“是不是有奸细?要不然东虏怎么知道咱们的到来。”朱进开口道。
“这个应该没可能,东虏的斥候放的比我军远,在这之前,小的们已经遇到过好几股了。
而且有些暗处的斥候还很隐蔽,不近身根本就不会察觉的到。
也许之前,躲在暗处的东虏斥候早就发现了大军。”斥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毕竟在道路两边都是山林,有心藏几个人是不容易被发觉的。
“你回去告诉你们将军,让他派人搜索附近所有的山沟和山包……”
“报~”
话还没说完,又有斥候来了。
“禀报世子,白将军发现东虏有伏兵,现已就地防守。”
“有没有惊动东虏?”
“没有。东虏都躲在两侧山坡背面,一直都没有动作。”
既然在等着自己自投罗网,那么自己就全部压上去,正好看看自己练的这些兵这么样。
朱弘極抖擞精神,意气风发的下令道:“命令所有人,加速赶路,和前军汇合。
咱们要去打东虏了!”
随后,朱弘極带着徐文举,走到一旁,小声吩咐道:“老四,你带两百人离开大路,进山林,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就接应我进山林,咱们钻山回去。
要是我们没事,能赢了,你就找机会给东虏抽冷子来一下。
反正这中间具体怎么做,你自己决断。听明白了吗?”
虽说军队吃的饱,养的好,装备又好,可毕竟才训练没多久,都是新兵,没有实战经验。
而对面又是作战经验丰富,凶名在外的东虏军队。朱弘極有些担心,想留一条后路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徐文举皱眉思索一会,说道:“好吧,那三哥你小心点,我这就带人进北边山林。那边的山大又多。”
随后,朱弘極就分拨了两百亲兵,徐文举带着人辞别朱弘極后,就从一条砍材小路绕进了山群中。
等人影都消失后,朱弘極才带着剩下的亲兵向着前方赶去。
前军看样子是停留了一段时间,要不然也不会离大部队只有五六里。
白隆恩虽说缺点蛮多,但也是老于军伍的,在发现东虏有埋伏后,便在山道的最窄处,也是包围圈的入口处停顿了下来。
这地方离朱以浓驻守的地方直线距离大概有五六里,走大道有十里左右。站在这,隐约的会有炮身和喊杀声传过来。
如果不是那些小山挡着,现在都能看到朱以浓驻守的地方了。
白隆恩为了防止东虏突袭,停下后就布置起了防御。
协一级所配属的十二门五斤臼炮,全部当道摆放,弹药都以装填完毕,随时都可以发射。
左右侧的山坡上也各布置了一队人马,同时两边还各有六门五斤臼炮,这是标一级所配属的炮队。
其他人都以总旗为单位,坐在道路两旁。
旁边还有一堆新土,还有一个带孩子的妇人在哭泣。不用说,这又是一个死于逃亡路上的难民。
大军这一路走来,已经埋了不少,还有不少尸体都被刀子给剔成了骨架子。
活脱脱的一副末世浮世绘,让人不忍直视。
但是有家属哭坟的还是第一次看到。
怕影响心情,吩咐亲兵给些干粮后,朱弘極就下马走向众人聚集到缓坡,在夸了一顿白隆恩谨慎后,顺便问起具体情况。
白隆恩指着一到山梁,道:“回世子,东虏就在那边山梁背面,有两千多人。”
顺着他所指,众人都举起望远镜看了过去,除了一些杂木和荒草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人都在山后面呢。
朱王氏估算了一下距离,然后遗憾的说道:“距离有点远,要不然就可以用大炮把他们给闷死!”
她是炮营左协协统,同时也是王春花的妹妹,不过她没王春花厉害,没有像她姐姐那样被人称呼本名,而是随夫姓,叫朱王氏。
她夫家也是宗室,是住在兖州的宗室,不过他们早几年前就偷偷的举家逃到文登来投靠王春花,一直以黑户身份生活着。
她这个协统是认人为亲的产物了。
不但他们是这样,整个文登军队中都有着很严重的认人为亲现象。
除了像朱颐壂和朱以清他们这样的一军之主外。
像朱以泯驻守在乳山寨,驻守宁海城的朱寿锰等等,也都是宗室子弟,还都是和朱以沥走的非常近的。
“兄弟们都是新兵,离开大路主动进攻会吃亏的。”
朱进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世子,应该让对面明白他们已经暴露了,出来正面对战,我们火力强,正面打不会吃亏的。”杨放建议道。
朱弘極采纳了他的意见,命令道:
“朱王氏,打几炮过去。”
“遵命!”
得到命令后,朱王氏就调出了两门十斤大将军炮瞄准装弹……
“砰~砰~”
两声炮响过后不就,对面就传来了沉闷的号角声。
朱弘極吩咐道:“好了,都准备战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