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出炉的的小婴儿度过了初来乍到的忐忑,变成一个恃宠而骄的老婴儿,安琪抱着哭哭啼啼的老婴儿在幽静的别墅区内散步。
安琪早早地识破他的伎俩,所以他无病哼哼唧唧那一套在她这里是行不通的。
“做婴儿就该有做婴儿的本分,你不愁吃不愁喝的,还有什么脸哭?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挣钱养活自己了。”安琪板着脸教育他,做婴儿不能不识好歹。
“祖上穷了好几代,到你这一代算是翻身了,你将是我们家族出现的第一个富二代,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你应该做梦都偷着笑,知足吧你!”安琪语重心长的说。
老婴儿眼泪汪汪的望着她,大概也察觉到在她面前哭是没有用的,他没滋没味的收了哭声。
月嫂出来想要代劳,安琪两个胳膊已经抱酸了,抱婴儿不像扛麻袋,不能由着劲儿的发力,确实比干活还累人。
安琪已经接到了乔心语打来的电话,估算着肖宁就该回家了,她想来一出温馨的画面,妻子抱着幼子苦苦等候晚归的丈夫。
想到这里,安琪果断的拒绝了月嫂的代劳,让她回屋去,在她设计的温馨画面中,是不该出现第四个人的,倒是可以添加一条狗,或者一只猫。
苦苦等候的丈夫终于出现了,安琪精神一振,怀抱老婴儿疾步冲上去。
突然打横冲过来一个人,肖宁踩了急刹车。
“你回来啦?”安琪拍着他的车窗,冲他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
肖宁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咯咯作响,“开门,开门!”安琪绕到副驾驶座,示意他开门。
一股酸味扑鼻而来,肖宁的视线扫向儿子的尿布,一直安静着的婴儿哇一声哭起来。
“乖乖不哭。”安琪急忙左右摇晃他,没控制住力道,婴儿的脑袋撞在了车门上。
“哇——”婴儿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哭声。
肖宁黑着脸从她怀里抱过儿子。
“摸摸头——”安琪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要摸婴儿的脑袋。
肖宁猛地抬眸,眼神如寒冰一样射向她,安琪感觉自己的手被冻住了,她讪讪地缩回手,审时度势的保持沉默。
回到家里肖宁小心翼翼的将儿子放到大榻上,月嫂给他换下脏兮兮的尿布。
“这两天要静卧,不能晃动他,以防脑震荡。”肖宁侧躺在一旁轻声叮嘱道,他一根手指被肖航紧紧地拽在了手心。
罪人安琪靠墙站着,不敢轻易上前。
心里觉得肖宁实在是大惊小怪,哪有不磕着碰着的小孩,根据小红的回忆,安琪还在月科里的时候,就好几次大头朝下的掉下来,最严重的一次她口吐白沫,眼翻白眼,眼看着就要活不成。
江小六买了猪头肉回来,切给她一片,吃了肉,她立马好了。
这些都是江小六夫妇的回忆,真实情况无从考证,但肯定是七不离八的。
现在她不照样活蹦乱跳的长大了!
晚上睡觉安琪被驱赶到沙发上,肖宁不允许她靠近大床,她睡着了就跟死人一样,碰了压了孩子肯定是不自知的。
肖宁侧躺在一侧,一手隔着毛巾被轻轻地摸着肖航的肚子。
“我挨着你睡,你总放心了吧,碰不到他的。”安琪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后,轻声跟他商量。
“别逼我赶你走。”肖宁冷冷道。
“我是他妈,还能害他不成,今天是个意外嘛。”安琪一丰臀坐到床边,委委屈屈的说。
“等肖航断奶,你该干嘛干嘛去,现在走也行,我已经看透了你这个人,等到肖航长大,就说你死了,还能给他留一个好印象。”肖宁低声道。
“你说我是什么人?”安琪好奇的问他。
“你就是江小六和小红的模子刻下来的,你继承了他们所有的“优点”,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就是什么样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肖宁幽幽地道。
“放屁!”安琪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气得发抖,她感觉自己受到了最严重的人格欺负,她毕生所追求的就是不走江小六和小红的老路,不做跟他们一样的人。
“为了钱,你还有什么不能出卖的?”肖宁淡声问她,他始终用冷冷的后背对着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表情柔和的凝着肖航的小脸。
“江小六可没杀人,江小六可没吃枪子儿!”安琪扬了扬下巴,得意的讥讽他。
肖宁动作轻柔的摸着肖航的肚子,安琪的挑衅没能激怒他。
“这么说你也继承了你爸的优点,你也会杀人啰?”安琪继续挑衅他。
“安琪,我不想跟你聊下去了,你已经拿到了想要的钱,还想要什么?你很讨厌江小六他们吧,你想让肖航以后像你讨厌他们那样讨厌你吗?”肖宁心平气和的问她。
“一会儿小崽子饿了,让他吃你的奶去吧。”安琪恶狠狠的甩下一句话,将门摔得震天响,她去客房睡觉。
睡梦中的肖航哆嗦一下,“乖,没事。”肖宁温柔的安抚他。
安琪气得内脏疼,她精神抖擞的躺在榻上,竖起耳朵听门缝外的动静,一会儿肖航就该吃奶了,到时还不是要请她出马!
肖宁让月嫂冲了奶粉,肖航刚含住奶嘴就吐出来,嘤嘤哭着不肯喝。
“饿极了自然会吃。”肖宁不为所动的望着。
“我来我来。”安琪一阵风的刮进来。
“不需要你。”肖宁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出房间。
“好啦好啦,我错啦,跟你道歉行不行。”安琪作揖跟他道歉。
肖宁反锁上房门,将她关在外面。
安琪先是轻轻敲门,然后用力砸门,“肖宁,你给我开门!”她双眼猩红,破口大骂。
肖航哭睡着了,沉沉睡过去。
“幸苦了,你先回房休息。”肖宁对月嫂说。
月嫂刚拉开门,安琪就气势汹汹的冲进来,她张牙舞爪的朝肖宁扑过来,肖宁反绞住她的双手,将她禁锢在怀里,他淡淡扫了一眼杵在房门口的月嫂,月嫂急忙带上房门退出去。
“我——”安琪大吼出声。
肖宁腾出一只手锁住她的咽喉,让她发不出声音。
“我也杀了你好不好?”他低头在她耳边问。
安琪脸色煞白,翻着白眼说不出话。
“一命偿一命,肖荣荣是赚到了,在黄泉路上还有我妈陪着他,杀了你,我就亏本了,你的命不值我一命抵一命。”肖宁在她耳边轻声道。
“要不肖航让你带走,他归你了,我现在没有舍不下的东西,他也不例外。”肖宁望向榻上躺着的肖航,征求安琪的意见。
肖宁松开她的喉咙,安琪大口喘着气,没再大吼,她唯一的资本就是肖航,冲刚才肖宁的狠劲儿,她明白她唯一的资本也没了,他真的就能不要肖航。
跟她比起来,肖宁还太过稚嫩,他是在温室长大的,遇到打击会痛苦,会挣扎,会绝望,会迷失。
一个温饱得不到解决的人,是不会有这么丰富的情绪的。
没饿过肚子的人不知道,肚子饱饱的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饿他十天半个月的,他就没空去痛苦了。
忧郁什么的心理毛病,其实就是吃饱了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