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很有一种高大上的档次,一走进一楼,放眼望去便是光滑可鉴的地板,四周是白玉般高大的柱子,教学楼呈镂空型,中央是一片绿化地,几种盆栽别出心裁地堆起来,围成一个有着“自强自立”字样的形状。
周边熙来攘往,好不热闹。
只是林恩还来不及打量完,便不得不跟着苏俊夏上了二楼。
苏俊夏推开其中一扇高大的木门,里面很是宽敞,看起来能容纳一百多人。
深棕色的木质地板,很有复古气息。
已有不少人坐在里面了,吵吵闹闹的一片。
看到门口的苏俊夏,大家一致地静了一瞬,随即一片欢呼雀跃声,不知是谁高喊一声:“班导来了!”
有好几个同学急不可耐地站了起来,将苏俊夏簇拥了起来,林恩被众多力量挤了出来,站在不远处,看着被众人围成一团的苏俊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似乎不套近乎便不甘心。
晚上八点,大学的首次班会正式开始了。
班主任也来了,叫葛容,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微胖,短发,是湖南人,说话的时候,“n”和“l”总不分,林恩自小在南方长大,也没怎么去远的地方玩过,见识浅薄,愣是听不惯,或许是因为班主任都有这么一个特点,那便是语速极快,而且葛容的地方音很严重,她说一句话,自己得提起十二分精神来听,末了,还得咀嚼下自己听不懂的那几个词,可是这么一来,就耽误了去听下一句,结果是到了最后,葛容说的话,林恩只懂了一小半,还没排除自己猜的那些。
林恩有点气馁,他自认自己的听力不错,可是在葛容面前,简直成了半个聋子。
想问杜明的,可那厮正拿着手机放在自己的裤裆玩游戏,玩得起劲,林恩叫了几次他也不应,最后一次应了,声音却细如蚊呐,林恩无奈,只得百无聊赖地听班主任讲外星语。
黎塘天没来吗?
林恩抬眼看了一圈教室,真的不见黎塘天的身影,李云迪也不在。
班会开一半,葛容终于退场了,这下是苏俊夏主持全场了。
不同于班主任例行公事式的主题班会,苏俊夏撑起的场面,气氛莫名地活跃起来,葛容看向苏俊夏,那目光都是带着一种器重与佩服的。
班会的后半场,选举出临时班干部,交代了下几天后军训要注意的重要事项,交了班费,要350元,这笔数目对于山穷水尽的林恩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不得已,最后是杜明先帮垫上了,说等过两天他剃了光头一起还他450就行了,林恩瞪他一眼,骂一句:“财迷!”
杜明毫不在意地哈哈一笑,勾过林恩的肩一个劲地说:“那什么,我生财有道,不偷不抢,怎么说也是我的血汗钱,我收得值啊!”
林恩无语。
最后又发了一本大学生守则的小书,便结束了。
晚上回到宿舍,林恩把建行卡号发给了老妈,又听她在那头喋喋不休地唠叨了一通,这才挂了电话。
这一晚,向来睡眠质量良好的林恩破天荒地失眠了,原因无他,那是宿舍有了一朵奇葩。
林恩从没想过,黎塘天睡觉都不安分。
上半夜的时候,一直打呼噜,那声音很有节奏感,由高到低,由急促到缓慢,这在林恩听来和魔音穿耳无差。
好不容易等到不打呼噜了,下半夜又开始说梦话,而且话音十分清晰,表意清楚,比清醒时说话还要有条不紊,有逻辑讲思维,林恩咬牙切齿地佩服。
可恶的是杜明睡得比死猪还熟,李云迪不在宿舍,没有受到影响。
唯有林恩深受其害,他本想爬过去直接捏住他的鼻子的,可高中时听人说过,有人说梦话的时候不要弄醒,不然很有可能会死掉,林恩不太确定,可他敢肯定的是,如果再放任黎塘天这么下去,自己早晚得崩溃。
他狠狠地踹了一脚睡板,邻床静了一瞬,又开始砸嘴,林恩彻底绝望了。
这种声音很像在梦中吃东西,恰巧林恩今晚吃得少,这下一听到黎塘天的咂嘴声,便越发饿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