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车子已驶离车站一段距离,信号不好,信息始终发不出去。
车子进站的时候,车厢里一阵捣乱。
跟着人流走出车站,广州的天气阴冷阴冷的。
广州几天前也下雪了,这回正融化,那渗到骨髓里的冷意,冻得林恩直打哆嗦。
很意外,回到家竟然没人,林恩把行李拖进去,把空调都打开后,开始打电话给苏俊夏报平安。
摞下电话后,林恩满腹甜蜜,又打电话到老妈的手机,那边支支吾吾,半响,才知道家里出事了。
他立刻打车赶了过去,一到医院,找到父亲的病房所在,母亲在外面的走廊等着他,满眼是泪,眼睛都哭肿了,看着他不发一言。
林恩觉得身体的力气一下子被抽空了,他艰难地挪动脚步,颤着声音喊了一声:“妈……”
母子俩抱头痛哭。
***
“这是你爸爸的病理报告,你自己看下。”办公室里,林恩抖着手接过主治医生递过来的报告单,视线落到“腺鳞癌”“高度分化”几个字,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你妈妈不同意化疗,觉得副作用太大。这我能理解,但以我的职业道德告诉你,接受化疗是唯一的出路,希望你能劝服你妈妈。”
林恩抬起头:“活下去的几率有多大?”
“百分之三十。”主治医生顿了顿,“如果不化疗,你爸爸活不过三个月。希望你们尽快下决定,不要再拖了。”
林恩没出声,他的头脑很乱。
“对了,要不要做个基因检测,如果合适,就可以做靶向治疗。”
林恩不知道什么是“靶向治疗”,他有气无力地走了出去:“我跟我妈商量一下。”
林恩站在急诊挂号外面的走廊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无助,无措。
癌症发生在亲人身上,才觉得生命竟如此短暂、脆弱。
期间有人问他厕所在哪,林恩恍惚地摇了摇头,那人见他神色不对,也不敢再问,慌忙走开了。
林恩痛苦地抱住了头。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能怎么办。
父亲才46岁,三十岁才得的他,自小对自己便疼爱有加,这么多年的教师生涯,也早已桃李满天下,却逃不过短命这个事实。
次日便做了基因检测,一个星期后出了结果,不幸之中的万幸,21号染色体符合。
主治医生说特罗凯相对来说比较贵,但凯美纳便宜很多,从印度进口,效果一样。
一盒就要2753元,一日三餐,七天服完,饭后服用。
主治医生叮嘱这药不能让患者知道,林恩也没打算告诉爸爸他的病,怕打击太多,加速死亡。
他想瞒得一时算一时。
林恩到护工那边买了一张折叠的陪护床,还请了一个热心手脚麻利的护工。
林恩和母亲轮流看护,怕母亲吃不消,大多数时候,林恩都是在医院度过。
这段时间林恩压力太大,头都大了。
父亲受病魔的控制,不是很配合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