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是被一阵毫无节奏的拍门声给惊醒的,挣扎着从床上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眯着眼摇晃着向门口走去。
“靠!大清早的扰人清梦!神经病这是?”杜明被吵得一肚子火气,忍无可忍,腾地坐起,随手抓过床上的充电宝就向大门砸去。
林恩被吓了一跳,幸好反应敏捷,侧身避过了迎面飞来的物体。
充电宝和铁门相撞,立刻四分五裂,外面瞬间没了声响。
杜明心满意足地直挺挺又躺了回去,下一秒就打起了呼噜。
林恩:“……”
“继续敲啊!脑子不好使,手脚也残了?”外面有人不耐烦地吼了起来。
“可他们还在睡觉……”有另一人委屈地小声说。
林恩刷地打开了门,外面站着两个人。
一人还保持着敲门的滑稽姿势,一人冷冷地靠在墙上,头戴一顶崭新的鸭舌帽,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一只脚的脚跟顶向墙壁,一脸不耐烦。
二人正是彻夜未归的黎塘天和李云迪。
还没等林恩开口,李云迪已放下脚走过来,脸色阴沉地一手拨开他,一言不发地进了宿舍。
黎塘天撑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半边脸肿起老高,眼眶红红的,看样子十分委屈。
看到林恩,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扑了上来:“我可能活不成了……”
林恩有点招架不住这股力道,待稳住身形,听到黎塘天近乎半死不活的语气,呆了下,手撑上黎塘天的肩膀,大脑作出常规的反应:“怎……怎么了?”
黎塘天抬头,泪眼汪汪:“我惹到他了,可能或许真的活不成了……”
他指了指里面的李云迪。
林恩转头看去,这一看之下,终于明白心底那股怪异感来自何处了,不知何时李云迪已摘下鸭舌帽,初次见面的飘逸长发已不复存在,露出一颗闪瞎眼的头颅,林恩觉得宿舍的采光度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
李云迪旁若无人地翻箱倒柜,没一会抓了几件衣服便进了浴室。
无法想象李云迪痛失爱发那一刻愤怒的心情以及很有可能当即杀人的冲动,林恩艰难地把头转回来:“你把他的头发剃了?”
“我那有这个胆子?是他自己执意要去理发店剃光的,说什么个人有洁癖,无法忍受一条内内砸到头上遗留下来的各种排泄物……”
李云迪忘了拿东西,从浴室走出来,刚好听到黎塘天的话,冷眼一扫林黎二人,黎塘天当即被吓得噤声。
林恩:“……”
实在是头痛,林恩自认自己的人缘向来不错,和各种性格的人都合得来,可来这所学校一天不到就和别人接二连三地结怨,而且貌似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了得的。
一笑泯恩仇什么的完全不管用。
黎塘天自是委屈无处泄,昨晚被李云迪一路拽到理发店,直接说要把头发剃了,他当即被吓得不轻,上去阻止:“留着挺好看的,剪掉干嘛?”
李云迪冷冷地说:“我不喜欢好看,留长发只是出于个人爱好!”
这一路来,李云迪破天荒说了这么多,黎塘天顿觉心头的不快烟消云散,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话题进行下去:“很少有女人会把留头发当作爱好……”
李云迪阴着脸打断他:“你说谁是女人?”
“啊?”黎塘天愣了下,不明所以,“你……哎呦……”
只开了个话头,李云迪一记拳头虎虎生风地砸了上来:“找死!”
黎塘天一声惨叫,捂住脸满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