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最大的能耐是抓住昏君的心。所以与其说是奸臣误国,还不如说是昏君误国。在明君的宫廷里,奸臣的路是走不远的,官也是做不大的。只有那昏君身边的奸臣,才能永得富贵,成就害朝灭代的“使命”。
口蜜腹剑是害人之奸
李林甫之奸,可用口蜜腹剑一词概括,李林甫之奸,与唐玄宗晚年只顾美女游乐,不管朝政是分不开的。如果没有让李林甫作奸的机会,哪会出现李隆基失却美人良臣,成为“寡人”的悲惨命运。
李林甫(683—752)是李唐宗室的后裔,唐玄宗时期作恶多端、养乱启祸的首席奸臣。他于开元初年以宗室身份入仕,蝇营狗苟二十余年,竟然在开元二十二年(公元734年)时当上了大唐的宰相,而且一任就是19年。
李林甫“无学术,仅能秉笔”,素质十分低劣,却能官运亨通,青云直上,久居要津。主要靠他“多狡数”的政治权术和善于玩弄阴谋诡计的手腕,尤其是他善于伪装的两面派手腕,登峰造极。他面善语甜,骨子里却“性阴密,忍诛杀,不见喜怒。”与人交往,“好以甘言谄人,而阴中伤之,不露辞色”,世谓“口有蜜,腹有剑”。一生“以谄佞进身”,全部仕途生涯就是以“佞”起家,以“陷人”为务。
唐玄宗初年,李林甫因嫌官职太小,但又“无学术”,便巴结当朝侍中源乾曜的儿子源洁,代求司门郎中。源乾曜素薄李林甫,只安排为东宫“谕德”,续而迁“国子司业”。李林甫仍不满足,继续钻营。开元十四年,被御史中丞宇文融引荐,“拜御史中丞”。于是追随宇文融合伙弹劾右宰相张说,致使张说罢相。狡猾的李林甫向宇文融交换了这个筹码以后,没有再附和他们,摆脱了宇文融的朋党牵连,又钻营进尚书省,历任刑部、吏部侍郎。
与李林甫同任的另外两名宰相,一为侍中裴耀卿,一为中书令张九龄,都是“学术博洽”,敢于面诤直谏的贤相。张九龄曾阻谏玄宗说李林甫恐异日为宗庙之忧,玄宗没有听从,而李林甫则对他非常忌恨。“侍中裴耀卿与九龄善,林甫并疾之”。张、裴二相由此成为李林甫的眼中钉。但以蜥蜴为心的李林甫很善于伪装和忍耐,尽管心中嫉恨,却夹着尾巴,玩弄善身之术。当时唐玄宗在位已久,渐渐大肆奢欲,不管政事,张、裴二相常与皇上力争,朝政矛盾日益暴露。李林甫则往往利用时机,巧伺上意,“每奏请,必先饷遗左右”,以“伺上动静”。皇上的举止动态,“皆欲知之,故出言进奏,动必称旨”,玄宗惊喜若神,十分欢心。李林甫一面迎逢皇上,一面暗中寻端觅畔,排挤张、裴二相。
李林甫倾倒张九龄,当上首席宰相后,心里十分高兴,但皇太子问题并未解决,他企图进一步利用皇太子问题去实现他的权力野心。他想废掉太子瑛,另立寿王瑁为太子,使太子和相权结合,从而架空君王,独断朝纲。因此他暗中指使亲信构陷太子瑛,而武惠妃也未善罢甘休,继续派人监视太子。开元二十四年(公元736年)四月,驸马都尉杨洄再次状告太子瑛、鄂王瑶、光天琚与太子妃兄、驸马都尉薛铺秘密勾结,图谋不轨,玄宗又忙召集李林甫、牛仙客商议废太子之事,李林甫还是那句老话:“废太子是陛下的家务事,不是臣等所应参与的。”玄宗见宰相不反对,遂下令废除瑛、瑶、琚为庶人,流放薛铺于湘州,不久又赐死瑛等四人。
在铲除异己的同时,李林甫也大力培植自己的亲信势力。然而当这些亲信权位渐盛,皇恩日隆,有可能危急到自己利益时,他同样毫不留情地予以排斥和打击。御史中丞杨慎矜在构陷太子的过程中,替他立下了汗马功劳,当杨慎矜权位日重后,他又非常忌恨,于是设计陷害,指使王拱诬奏杨慎矜行为不轨,杨慎矜遂遭灭族大灾。
欲壑难填的李林甫,“不惧盈满”,贪求富贵又唯恐有才能的人上来与之竞争。因此“凡才望功业出己右,及为上所厚,势位将逼己者,必百计去之。”“妒贤嫉能,排抑胜己,以保其位”,“有才中于时者尤忌之”。表面上对这些人甜言蜜语,关心备至,实际上“崖阱深阴”,暗藏圈套,不断地算计别人。李林甫不仅背后陷害人,还惯于利用别人的矛盾,玩弄拉一派打一派的手法来排斥异己。户部尚书裴宽,“素为上所重”,李林甫恐其人相,内心忌之。刑部尚书裴敦复“平贼有功”,受到皇上表彰,李林甫亦忌之。正好二裴互有矛盾,李林甫便从中挑唆,致使矛盾扩大,裴宽坐贬为睢阳太守,裴敦复贬为淄州太守。这样就把二裴打了下去,阻止了他们入相的机会。
天宝后期,李林甫羽翼丰满,其奸恶本质进一步暴露出来,变得气焰嚣张,凶狠猖獗,权势欲恶性膨胀。他网罗群佞,在朝中为所欲为,“屡起大狱,诛逐贵臣,以张其势。”凡不顺从他的人,都蓄意打击、陷害,无论怎样有地位的官僚、贵戚、名士,只要与李林甫有隙,或不屈于李林甫,都难免遭其毒手。出于打击陷害别人的需要,他着意豢养了一批残酷的“治狱吏”,充当帮凶。“为吏深刻”的罗希奭、吉温二人是李林甫的两个心腹打手,被时人谓之“罗钳吉网”。由于李林甫心狠手毒,骄横无比,百官无不惧怕,“朝野侧目,惮其威权。”尤其是玄宗皇帝嬉游于深宫之中,“或时不视朝,百司悉集林甫第门,台省为空。”军国机务皆由李林甫在家中决策,下官把李林甫决策好的文案送交陈希烈,让他署名而已。
李林甫之所以能够沐猴而冠并久居要津,首先是因为他“以谄佞进身”,善于逢迎君主,有阿谀谄媚之才。此外,善于玩弄阴谋诡计和政治权术、多方蒙蔽君主视听,也是他小人得势的重要原因之一。
以史为鉴
晚年的玄宗被早年的辉煌冲昏了头脑,认为“自恃承平,以为天下无复可忧,遂深居禁中,专以声色自娱”,“倦于万机,恒以大臣接对拘检,难徇私欲”;又对李林甫“任之不疑”,便“悉委政事于林甫”。正因如此,李林甫才敢于或明或暗地在他面前行骗,才能够把他骗了个实实在在,毫无知觉。所谓的奸臣误国不假,而真正误国的却是一个是非不分的“明君”。在生活当中不乏很像李林甫这样的奸佞小人,我们不能像唐玄宗一样没有心机,被小人蒙蔽,要睁大双眼看清小人的真正目的,否则就难以获得成功了。
蔡京乱政,还是徽宗败政
谁都知道蔡京不是什么好鸟,但想想他的主子宋徽宗皇帝,只顾快活日子,游戏于声色犬马之中,他那种只顾艺术生活,不顾天下人民死活的皇帝又能好到哪儿去呢?这样算来,最奸最误国的人竟是皇帝老儿。
蔡京(1047—1126年)字元长,北宋兴化军仙游(今属福建)人。他在宋徽宗统治期间,曾经四次为相,窃弄国柄长达二十年之久,以其天资凶谲,干尽了倾国乱政的坏事,被时人斥为六贼之首。怂恿、鼓励宋徽宗纵欲享乐并千方百计地聚敛财物供其挥霍,即是蔡京所犯罪行之一。
宋徽宗胸无大志,目光短浅。自从即位之日起,他就渴望着当一个穷奢极欲的快活天子,而从未想过勤勉为政。然而在起初,他还有点顾忌朝野舆论的反对,不敢胡作非为,还不得不假惺惺地装出一副去奢行俭的模样以收揽人心。蔡京入朝为相之后,凭投其所好,鼓励、怂恿宋徽宗率性而为,随意去寻欢作乐,去奢侈享受。
有一次,宋徽宗准备大宴群臣,为了显示所谓天子气派,打算在宴席上全部使用玉石杯盏。但又担心人们批评他太奢侈,于是便把蔡京找来商议。蔡京深知徽宗的用心,就故意用引而不发的方式,先和徽宗谈起了他早年出使契丹时候的见闻。蔡京说:“臣昔使契丹,见玉盘盏,皆石晋时物,持以夸臣,谓南朝无此。”蔡京的用意,是想以此激发宋徽宗争强好胜的虚荣心,然后他才明确表态说,他认为用玉器侍宴是“于礼无嫌”、合乎古制的,劝宋徽宗但用无疑。谁知徽宗听了还是有点犹豫,并对蔡京说:“先帝作一小台,才数尺,上封者甚众,朕甚畏其言。此器已就久矣,倘人言复兴,久当莫辨。”言语当中流露出几分胆怯。蔡京见此,便极力为宋徽宗打气说:“事苟当于理,多言不足畏也。陛下当享天下之奉,区区玉器,何足计哉!”宋徽宗听了这话,便理直气壮地把玉质杯盏摆到了宴席之上。
为了让宋徽宗踏踏实实、心安理得地挥霍浪费,蔡京还极力粉饰太平,经常对徽宗说什么“今泉币所积赢五千万,和足以广乐,富足以备礼”。最为可耻又可恶的是,他居然还利用宋徽宗崇信道教的心理,随意篡改、曲解《易经》的经义,提出了“丰亨豫大”之说来进一步诱导宋徽宗胡作非为。
根据史书记载,蔡京执政期间,曾经复行方田法、榷茶法、免役法;又曾推行增价折纳之法、和籴之法;还曾屡改盐法、变钞法、铸大钱,等等。他的目的,就是要搜刮财货以讨主子欢心。经过他花样翻新的盘剥,民众的负担大大增加了,例如,江西虔州(今赣州市)地方的田税有的由原来的“十有三钱而增到二贯二百”,有的由“二十七钱增至一贯四百五十”。巩州的役钱则从元丰年间(1078—1085年)的每岁四百缗猛增到政和元年(1111年)的近三万缗。在蔡京新法的盘剥之下,民众越发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这就是蔡京倡言丰亨豫大给人民带来的“好处”。
以史为鉴
上有所好,下必行之。身为皇帝,一点点的小爱好都有可能成为心怀叵测之人攻击的弱点,何况像徽宗这样奢侈的人呢?蔡京从一市井无赖之徒直升到朝廷要职和他的拍马逢迎密不可分,然而他的手段对于一个能够分别忠奸,有所作为的皇帝来说也会产生如此效果吗?当然不会。待人处事切不可像宋徽宗一样,要学点心机,不能被花言巧语的小人所骗,要分清哪些是真心的称赞,而哪些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所说的谄媚之词,否则只会被小人所利用。
血溅隋宫
有人劝说隋文帝废掉杨勇,改立杨广为太子。杨勇多少知道他们的密谋后,非常恐惧,不知如何是好,时常有反常表现。隋文帝让杨素去查看杨勇动静。杨素来到东宫,故意拖延时间,让杨勇等了许久。见面后,杨勇不免埋怨他一通。杨素回来对隋文帝说:“太子怨望,恐有他变,应该加以防备。”隋文帝听了,对杨勇更加疏远。
独孤后时常派人窥视东宫,搜集丑闻,然后添油加醋地向隋文帝报告。杨广又令亲信段达收买东宫近臣姬威,让他诬告太子图谋不轨。
在独孤后的屡次劝说之下,隋文帝终于拿定主意。开皇二十年十月,隋文帝在武德殿召集诸王和文武百官,当众宣布废掉杨勇,改立杨广为太子。
杨勇被废后囚禁在东宫,隋文帝令太子杨广看管他。杨勇自以为废非其罪,屡次要求面见隋文帝申诉冤情,都被杨广阻止。杨勇于是爬到树上大喊大叫,想让隋文帝听到后接见他。杨素对隋文帝说,杨勇被癞鬼附体,已经神志昏乱,不可救药了。隋文帝竟信以为然,杨勇从此再也没见过隋文帝。
仁寿二年(602年)八月,独孤后病死。当着隋文帝及宫女们的面,杨广哭得死去活来,好像非常伤心。但回到自己的私室,饮食言笑和平常一样。
独孤后和隋文帝的感情很好,对他看管得也很严,限制他亲近妃子和宫女。一次,隋文帝见到一个宫女长得很美。就住在她那里。独孤后知道后很生气,乘隋文帝上朝时,把那个宫女杀了。隋文帝闻讯大怒,骑马从后苑跑出,信马由缰,深入山谷二十多里。经高颖、杨素等大臣扣马苦谏,半夜才返回皇宫。他曾叹息着说:“我贵为天子,而不得自由!”
这回,独孤后死了,没有人看管他了。他便纵情声色起来。无奈岁月不饶人,六十多岁的隋文帝,终因纵欲过度病倒了。
仁寿四年四月,隋文帝卧病仁寿宫。七月,病情加重。这时,他才有些后悔,对身边的侍者说:“若是皇后还健在,我不至于此。”
隋文帝自知不起,乃召太子杨广人居大宝殿,随时侍奉。杨广拜见父皇,故作愁容,详问病状,隋文帝略略相告。尚书左仆射杨素、兵部尚书柳述、黄门侍郎元岩等也都入阁侍疾。隋文帝与众臣握手辞决,自言凶多吉少,众臣皆出言相慰。
杨广见父亲病重,料想死期不远,心里十分喜欢。他即位心切,就给杨素写信,问他皇帝一旦驾崩,应该注意哪些事情。杨素将注意事项一一写清,封好后吩咐宫女送给太子。
偏偏事有凑巧,那宫女误将杨素的回信送到惰文帝那里。隋文帝看后大怒,心想自己还没死太子就准备继位登基了,心肠也太狠毒了。一时肝气上冲,喘息异常。当时在旁侍疾的宠妾陈夫人和蔡夫人慌忙上前救护。一阵扯乱过去,隋文帝才渐渐平复原状,悲叹数声,蒙眬睡去。半夜醒来时,见两个宠妾仍在旁侍候,隋文帝有些不忍,遂令二人更衣休息。
天色微明,隋文帝正在闭目养神。忽见一人抢入门来,定睛看时,原来是陈夫人。隋文帝见她神色有异,顿生疑窦,忙问原因。陈夫人欲言又止,经一再诘问,不禁泣下,呜呜咽咽地说出“太子无理”四个字。
原来这陈夫人本是南朝陈宣帝之女,生得国色天香,且性情聪慧。陈亡,被隋文帝纳入后宫。独孤后性情奇妒,后宫罕得进御,惟陈夫人有宠。等到独孤后病逝,陈夫人进位为贵人,专房擅宠,主断内事,六宫无人能比。杨广慕她美貌,早已垂涎三尺。陈夫人今晨出去更衣,被杨广撞见,便欲行奸污。陈夫人极力挣扎,才得免于受辱。
隋文帝听罢,跃然而起,用手捶床道:“畜生怎么能托付大事?独孤误我!”说着,即呼内侍入室,令其速召柳述、元岩。二人奉诏而来,隋文帝一边喘一边说:“快召我儿!”二人将呼太子,隋文帝道:“不是杨广,是杨勇!”
柳述、元岩出阁,找来纸笔,草拟诏书,切磋多时,方才草就。他们正要派人去召杨勇,不料外面跑进许多卫士,不由分说,将二人捆绑起来。不一会儿,只见宇文述手执诏书赶到。诏书中说柳述、元岩二人侍疾谋变,图害东宫,应将二人拘系下狱。两人如同做梦一般,便被关进大理狱中,关押起来。
原来,隋文帝令柳述、元岩草拟诏书一事,早已为杨素侦知。他赶忙告诉杨广。杨广闻言大惊,急忙伪造圣旨,逮捕了柳述和元岩。又派心腹刘恕、郭衍率卫士包围仁寿宫,禁止出入。再派心腹张衡入殿问疾,同时密嘱一番。
张衡进入内殿,将陈夫人、蔡夫人和众宫女尽行赶出。众人走不多远,就听里面传来隋文帝喊痛之声,一阵高似一阵。过了一会儿,声息皆无。张衡出来报告太子,说是皇上驾崩。杨广率众人人内捡视。果然见隋文帝一命呜呼,气息全无,只是双眼圆睁,甚是恐怖。屏风上溅有斑斑血迹,不知为何。杨广派心腹守住殿门,不准宫嫔、内侍等进入。
陈夫人等闻变,相顾战栗失色。晚饭后,杨广派人送来一个小金盒子,赐给陈夫人。陈夫人见了,非常害怕,以为要让她服毒。经来人再三催促,陈夫人才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有同心结数枚。众宫女见了,都很高兴,说:“这下可以免死了!”陈夫人很生气,不肯拜谢,经众人催逼,才叩头谢恩。当夜,杨广就前来奸污了她。
乙卯这一天,为隋文帝发丧,杨广即皇帝位,是为隋炀帝。不久,他伪造隋文帝遗诏,将杨勇及其十个儿子全部处死。后来,又杀了他剩下的两个弟弟(另一个弟弟隋文帝时已死)。至于那个为杨广谋杀亲父的张衡,后来也被杨广借故处死。临死前他大声叫道:“我为人做了何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哪能奢望久活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