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政殿内,长孙皇后正在为李世民服侍更衣。恭敬的道:“天下这么大,哪天都有事情发生,事情不是一天解决完的。皇上要好好的保重龙体,才能更好的治理大唐的江山啊!”
李世民笑道:“还是朕的观音婢最体贴朕,不过下次就不要等着朕用膳了,现在国事繁忙,朕一忙起来就没有个时辰。”长孙皇后一板一眼对李世民说:“皇上在为国家大事而操劳,妾身不敢打扰。不过妾身也是一个女人,在这里等着自己的男人,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妾身不能亏了大义。”
李世民伸手拉住长孙皇后的手,便向着外殿走了过去。虽然是老夫老妻了,可是长孙皇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几次想拽出自己的手,可是李世民很用力,怎么也拽不出来。只好低着头,像一个犯错的小姑娘,亦步亦趋的跟在李世民的身后,那些内侍和宫女们看到这种情形已经习以为常了。
古代讲究食不语。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用完晚膳后,坐在花厅上饮茶聊天,这是他们夫妻间经常的悠闲方式,每当此时李世民都能感受的长孙皇后对自己有多么温馨和依赖。
“陛下,妾身听内侍说,前几日陛下在承庆殿为几位小皇子进行了校考,不知道诸皇子的学业如何。”长孙皇后说着将一杯茶递给了李世民。
“嗯,都还不错,比朕预想的要好得多,朕这次没有考他们经史子集。”
“哦?那陛下校考皇子们什么呢?”长孙皇后略把心放下了,她知道李承乾在经史子集方面并不好,但又担心李承乾被李世民责怪,虽说最近李承乾常和李宽在一起,也有了不晓的进步,但是能不能到达李世民的标准还是没有底。
“朕考了时政。”
“陛下认为谁是这次的状元呢?”长孙皇后问道。
“承乾和宽儿考虑的比较全面,有些地方甚是连朕和很多卿家都没有考虑到,他们提出的问题也很务实,一看就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格儿虽也不错,但看问题没有承乾他们清楚,思路也没有他们清晰完成,不过还好,格儿现在还小以后多加历练必成大器。青雀他们平日里多注重经史子集,在这方面没有多下功夫,答的不好也属正常。”
长孙皇后听到李世民肯定了承乾,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不过…………”李世民看了一下长孙皇后,还是决定说出来:“后来,朕私下询问了承乾,承乾倒是坦然承认,有些问题不是他自己想到的,是宽儿想到的。”
“哦,原来是这样”长孙皇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我也问过乾儿了,最近一段时间乾儿经常和宽儿在一起,乾儿说自从和宽儿在一起,读书也好,看问题也好,都比以前轻松了很多,看事也清晰多了。好像乾儿很喜欢和宽儿一起聊天。”
“宽儿却是要比乾儿稳重和成熟的多,有了宽儿的督促,妾身相信乾儿会慢慢长大的”
“但是乾儿是太子呀,是国之储君。这样下去,真担心乾儿会不会过分的依赖宽儿,如果是这样朕百年以后,乾儿何以自处?”李世民不误忧虑的道。“还有一事,那天乾儿和朕说的时候,乾儿说宽儿好像并没有把他的想法都全部告诉乾儿,有所保留”
“陛下是过滤了,宽儿一向对乾儿敬重有加,他时刻都恪守臣礼,再说宽儿一直都是沉稳有加,遇事思虑周全,没有十分把握,宽儿是不会说出来的”
此时被长孙皇后寄以厚望的李宽正和太子李承乾长庆殿中欣赏歌舞中,过了许久。
“二弟呀,自打和你一起读书以来,孤最近觉得开怀了不少”李承乾不无高兴的说着“从前每每考校,孤都如履薄冰,生怕考的不好,惹的父皇和母后不高兴了”。
“太子殿下,别这说,爱之深,责之切。那是陛下与皇后娘娘对你关心和爱护。”
李承乾苦笑了一下:“不谈这个了。孤常听孔先生他们说,让孤以后要亲贤臣,远小人。孤觉的有道理,可以是孤怎么分贤臣和小人呢,二弟你常读史书,史书有没有提及过?”
李宽想了想:“史书上没有明确提及,但树立了不少贤臣的形象,比如说周公、张良、管仲乐毅等等枚不胜举,他们都是自古以后被称为贤臣的代表。臣弟对他们稍稍总结了一下,殿下是否有兴趣听一听”
李承乾一听便来了精神凑身近前对李宽道:“孤愿闻其详”
“所谓的贤臣,一般来说都是都以下几个共同点,是守大义,拘小节,慎用权。”
“孤明白守大义,拘小节,慎用权何解,孔先生不是说为守大义,有时可以忽略一些小节的吗?”
“臣弟的意思是小节也要分开看,小节只要不妨碍别人,比如说剪短长头发,不蓄胡须等个人方面的小节,你不讲也罢了。但是对于有碍别人的小节,还是拘着一点好。打好基础,培养良好的习惯。细节往往关系到大事的成败,关健不要嘴上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李承乾听后连连点头。
“慎用权,有了巨大的权利,也有了巨大的责任,权利和责任是共生的,天下没有人可以只享受权利,不承担责任的,像今天陛下手中笔一挥,就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获益,同样是这支笔用之不当,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会破产,流离失所。权利需慎用啊。”
“哈哈哈,朕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妙!”李承乾和李宽皆是一惊,急忙寻声而视。只见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携腕走来,二人急忙上前见礼。李世民让二人平身,众人走到花庭中,分君臣落座。原来夫妻二人在立政殿中听说太子又去找楚王了,李世民听了心中暗暗称奇,原来这个李承乾和李宽一样自小被李渊养在宫中。所以李承乾几乎和所有的兄弟姐妹都不是很亲近,但是不知为什么最近李承乾对李宽好像是言听计从。李世民十分好奇,便来看看二人究竟平时都在做什么。
“宽儿,你的见解倒是独树一帜,朕还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人去这样看待贤臣的。看来你平时很用功,不是读死书,却是花了心思。”李世民看着李宽说着。
“承蒙陛下谬赞了,臣愧不敢当。”
“嗯,不错,孺子可教”李世民欣赏地看着李宽“那么是怎么看待奸臣和小人的呢?”
“回陛下,臣认为小人是奸臣,可奸臣不一定是小人。”
“说来听听,当地为何要说小人是奸臣,可奸臣不一定是小人呢”
“臣观史书,臣总结一般来说,史书上记录小人有个最大特点,就是媚上惑君,小人为了升官发财,鼓励君上吃喝玩乐,荒废政事,比如像陛下拥有无限的权利,一但君主被他们盅惑,滑下岐途。长此以往国家也就危险了,这也是武候说远小人的意思。”李宽正色道。
“那么你认为什么是奸臣?”李承乾问道。
“至于奸臣,臣认为,他们只有在背地算计别人,不敢光明正大的表达出来。这样人也不容易区分,要靠君主去判断。还有一种人,如赵高、董卓、王莽之流,他们已公开欺瞒君主,这种人也是奸臣,但他们不叫奸臣,而叫奸雄。这两种人都十分可怕。”
“这样说来,宽儿认为所有进谏朕吃喝玩乐的大臣都是奸佞之人了?”李世民问道。
“不是,玩乐也要适度,偶尔放松一下是可以的,但不能沉迷其中,否则就会陷入炀帝商纣的后尘,还有像陛下,国事繁忙但也有一些消遣活动,比说陛下喜欢的书法和作诗来说,练习书法和吟诗作赋的最大好处是陶冶姓情,这叫劳逸结合。君主也是人,也要休息,也要娱乐。遇到明君,忠良之臣的劝谏还能听进去。一但遇到了昏聩无能之君,这些话连听都不听,最后忠良之臣如不想像龙峰比干那样,便只有隐退了一条路了。”
李世民真的高兴,今天这个楚王李宽说的话浅显易懂,可使太子李承乾明白不少道理。
李世民对李宽问道:“宽儿,你是愿作栋梁之材、椽桷之料还是一捆劈柴呢?”
李宽想也不想便跪倒在地,大声道:“臣做橼桷之料!”
李承乾晃了一下,差点儿打翻手里的茶杯。李世民本以为他剖肝沥血、慷慨陈辞一番,想不到从他嘴里听出这么个词儿来,李世民怔了半晌才惊奇地道:“甚么?你愿做橼桷之料?”
李宽俯道:臣文不能象房玄龄、杜如晦那般助陛下治国安天下,武不能统率千军万马、驰战于荒漠草原,扬威四海,是以愿做橼桷之料,能为陛下守得一乡一县、造福一方百姓臣便心满意足了”。
李世民听了哑然失笑,只觉这个臣子虽有谋略,可是性子却直爽的可爱,根本就是个愣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