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在画舫时而谈天说地,时而唱曲听戏,时而游赏岸边风景,尽兴游玩至申时,我和孟宇卿才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马车快到城门时,速度减缓不少。我坐在马车内,忽听外面有求饶的声音。
“表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都是一些流民,不必管他。”孟宇卿淡然地说。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到耳里,顿时让人心生怜悯:“大人,救救你,放我们过去吧,我们也只是来京城求一条活路,并不会做其它恶事。”
我不由掀开帘子一看,果见三四十个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甚至还有小孩,跪在地上被一排官兵阻拦去路。
“不行!皇上有令,一切流民不可进入城内,违者斩。”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拒绝了流民的恳求。
“皇上啊皇上,你真要置我们子民而不顾吗?大人求求你了,我们全村的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京城,只是希望能有口饭吃,大人可知道,我们家乡接二连三遭受旱灾还有虫灾,田里颗粒无收,我们这群人已有几日未进一颗米粒,大人你就大发慈悲行行好吧。”
最前面跪着的那个老人话音刚落,只见他身后的妇人手里抱着的婴儿开始啼哭起来。
“不是本官不放,只是皇上有令,臣子不敢违抗。再者,流民都涌进京城,那还是天子之都吗?岂不是成难民营了?”官兵头头说。
“大人,我们若不是有难,会往京城去吗?子民若不安宁,天子之都又岂能安宁几日?”
“你们往别处去便是了,安宁不安宁由不得你说了算。”
“求求你了大人,你看我们老的老小的小,再也经不起折腾往别的地方去了。”听到官兵头头的狠心拒绝,所有的流民都叫嚷道,哭声和哀求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你们若再不往后退去,别怪他们手上的刀箭无情。”官兵头头指着身后排成一字的卒子们。
“话怎能这么说?”我不满地喝道。
实在看不下去了,掀开帘子不待马车停下,我直接跳下去,孟宇卿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你是何人?在本官面前,还轮不到你这般放肆。”
眼前一身藏蓝色百花锦袍,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的官兵头头,英姿飒爽地骑在高头大马上对我呵斥。
“路本来就是给人走的,城本来就是给人进的,为何你们要阻止他们的自由?”
我正面看到跪在地上的那群流民更是凄苦不堪,每个人都是憔悴瘦弱,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即便是襁褓中的婴儿也是面黄肌瘦。
“大胆刁民,竟敢顶撞本官。来人。”官兵头头怒斥:“把她抓走。”
“误会误会,万俟大统领。”孟宇卿跳下车对官兵头头说:“这位是我表妹,年龄尚小,不谙世事,还请万俟老弟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表妹,不得无礼。”孟宇卿对我说:“这位是万俟载,万俟大统领。”
“原来是宇卿兄,”万俟载潇洒地下马,说:“还是宇卿兄好兴致,又出去游山玩水了?”
“哪能和您相比,万俟大统领可是响当当的禁卫军统领,只是守城这等事为何还需您亲自出马?”
“不瞒宇卿兄,前段时日有刺客在皇上狩猎时刺杀皇上未遂,近日又出现许多乌合之众集聚京城。”
万俟载把我和孟宇卿引到一边说:“这不,前两天刚抓走了一批反抗朝廷的义军。皇上的日子过得不安宁,我能不出来巡视吗?宇卿也是明事理的人,这城门若是没看紧,万一出了事,皇上怪罪下来,即便我是统领又如何,项上人头说掉就掉。”
“原来如此。谭香,我们还是走吧,万俟统领也是有令在身,怪不得他。”孟宇卿拉着我的手欲要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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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声明一下,万俟乃复姓,发音为(莫齐,mo。q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