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理性的角度,人是算计的动物。人人都在算,但并不是人人都能算计成功。在人与人的算计中,也是存在境界高低之分的。具体说来有如下几个级别:
第一级算计:以力服人。
第二级算计:以理服人。
第三级算计:以财服人。
第四级算计:以养服人。
第五级算计:以爱服人。
在非教化时代,以力服人是最普遍的,每个人都长了100多斤,而其中有少数更是长得五大三粗,因此,在相互争夺利益时,有力的人就能凭暴力征服对方。关于这个问题,你只要看春运挤火车就知道力量的好处。
暴力制胜首先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暴力,如果甲没有胜算,就会想办法多找几个人去对付乙。但乙也不傻,也有可能叫上更多的人来对付甲。如此以来双方为了增加自己的胜算,便会使暴力不断升级。于是,本来原初只是两个人的暴力冲突,而后逐渐升级为几个人对几个人的暴力冲突,依此类推,逐渐演化为二派斗争,再是团队斗争,再是民族斗争,再是国家斗争,再是多国集团斗争。战争的来源必然是始发于两个小人的利益斗争,而后是斗争双方想战胜另一方采取“绑架“亲近的人入伙的方式而导致矛盾飞速升级。
如,边界区有二个小孩打架,有可能升级为双方父母打架,再升级为父母双方的亲朋群体打架,再升级为两个村庄的打架,再升级为二个地区的战争,再升级为二个国家战争,最后升级为世界大战。
随着暴力的升级,双方都必然会有人死,而且死的人可能会越来越多。人是聪明的人,在不断以暴力服人的过程中,发现暴力不仅很危险,而且有时还无效。完全有可能自己在暴力中死亡,完全有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于是聪明的人便开始对暴力反思,开始新的算计,寻找新的出路。
《天下事》一书中有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群人,不务正业,专门从事抢劫,可称之为土匪。他们先是流动抢劫,从乡村到城镇,抢一阵子就换一个地方。日子过得虽然有滋有味,但风险太大,随时有被受害人致残或被官府捉拿处死的危险,劫匪们已经失散好几个兄弟,心底里也渴望能够稳定下来。
后来,他们在流动的抢劫中发现了一座高山,算得上一块风水宝地,山下有大片良田,山上有居住环境,还有一个风光旖旎的湖泊。于是劫匪们就在这瑞安营扎寨,白天下山抢劫,晚上在山上休养,一度过得非常逍遥。
但不久。劫匪们发现山下的居民都搬走了,良田大片抛荒,他们不得不面临无米下锅的窘境。在这种情况下。劫匪们围坐在一起,共商大计,最后他们决定以税代抢。第二天就派人与山下的居民约定,他们以后不搞抢劫了,而是代收保护费:养牛一只,月缴五角;养猪一只,月缴三角;种稻一亩,秋收后缴谷一斗……收这些费的目的是保护居民们的正常劳动生活和生命财产安全。如果有内部抢劫发生,他们负责惩办;如果有外来抢劫发生,他们负责追击。
这不正是公共权力的雏形吗?这也不是凭空设想,李自成就是这样一位先从恶后从良的土匪。按《明史纪事本末》的记载,李自成开始起义的时候,是一个地道的土匪,一路上烧杀抢掠,席卷半个中华。“然志乐狗盗,所至焚荡屠夷”。后来,他接连打了几次大胜仗,旗下的兵马达百万之众,觉得自己可以得天下了,于是行为大变,甚至秋毫不犯,“自成下令日:杀一人者如杀我父,淫一人者如淫我母”。
据说,提出税率是从土匪的抢夺率自然演化过来的经济学家,便是从中国土匪弃恶从良的故事中得到的灵感。看来,暴力也不是绝对可怕,它存在着向好的东西演化的可能。
在全球合作的今天,许多人发现,暴力有效的地方越来越少,更何况使用暴力时风险特别大,于是聪明人开始寻找更有效的方法,找来找去,有人便找到了以理服人。
在人与人的博弈中,有时是不方便直接使用暴力的,如甲乙两同事有了意见,两个人碍于情面,没法一开始就使用暴力,但甲方对乙方的行为十分恼火,于是他找到领导,领导只好介入,先问清矛盾的来龙出脉,再找出乙有理,而后策略性的用道理劝说甲。甲顾忌领导的面子和自己的工作稳定,心理虽不爽但也只好勉强答应,冲突到此为止,否则给脸不要脸,难堪的无理的反而会是自己。于是,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同时还回避了使用暴力。
不过,“理”也有不足的地方,许多理并不是真理,而是带有偏见的,而是代表强者的。如许多国家的政权是为统治者服务的,许多单位的制度是为老板服务的,许多家庭的礼仪是为父母服务的。因此,以理服人中的那个理并不能公平、公正地处理问题,并不能真正服人。找理只是强者算计弱者的一种策略。如联合国就是在这样的算计下产生的,单位制度也是在这种利益算计中产生的。
总而言之,以理服人中的理在本质上也是一种暴力。就如法律判刑杀人一样,法律本身也成了暴力。新问题又产生了。而且有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又说得清。
于是人们又开始更新的算计,看还有没有更能规避危险而又能实现利益最大化的方法。结果,人们又找到了一法:以财服人。
以财服人就是比创造财富价值,创造得越多就越能征服他人,如马云征服了许多年轻人。这种征服策略的好处是人与人不再直接使用暴力或找理来一决高低,而是通过比较财富来一决高低,通过第三者来间接算计低,如此一来就大大减少了人与人的直接交战。
财富不在你我身上,于是开始开发地球,从地球上挖掘财富,于是,资本主义产生了;于是,人类环境因此被破坏了。人的残酷性已从直接对付他人转移到了对付大自然对付地球,于是,大自然和地球就成了人的牺牲品。
有更聪明的人发现,如此比法也不尽人意,于是聪明人又继续寻找风险更小利益更大的方法,找来找去,于是又找到一法:以养服人。
究竟怎么以养服人呢?就是出于征服的目的,强者用财力将对方养起来,其中主要是财力、物力。这主要体现在养与被养之间存在实力悬殊,弱方需要强方提供财力、物力支持,而且强方为了他的目的也愿意为弱方提供财力、物力支持。如父母养子女,师父养徒弟,国家养五保户,男人养二奶,等等。此时,养在人生境界上显然已大大高于以暴力征服、以道理征服、以比富有征服,养已经具有爱的因素在里面,已经具有责任感在里面,它比前三者都高明都进步,他能够开始给予,而不是一味地占有,养已经体现了人性光辉的一面的开始。
不过,“养”的后果也有不尽人意的地方,有时可能造成养虎遗患的结局。例如:
美国一面推销西方理念,一面推销先进武器,不料,2001年9月11日,美国纽约高达400米、多达110层的世贸双塔化作废墟,人们惊呼第二次“珍珠港事件”。事实上,这是自1812年以来美国本土第一次遭遇袭击。谁干的?本·拉登!何许人也?不是别的什么人,而就是美国养的一只老虎。冷战期间,为与前苏联在阿富汗争锋,美国一手扶持了本·拉登,要钱给钱,要枪给枪,要人给人。时过境迁,本·拉登成了美国人最刻骨铭心的痛,不惜一切代价要拔掉他,前几年终于将本·拉登击毙了。
“我”养别人有时也会后患无穷,为了彻底消除后患,智力更发达一点的,就会在博弈中找到最高妙的办法,进化到更高的级别——以爱服人。人的确有头脑,在反复博弈的算计中,终于发现了大爱这种方法的无穷魅力。
到目前为止,人类社会博弈中最能必胜的方法那就是大爱,大爱者无敌,大爱者幸福、自由、快乐!正因为如此,历代大师都发现了这一博弈秘诀——大爱。
孔子——仁爱;
老子——德爱;
佛陀——慈爱;
基督——博爱;
毛泽东——民爱(为人民服务)。
总之,人为了征服对付,从以力服人到以理服人,再到以财服人、以养服人、以爱服人,五级进化最终将人推到了最高的高度。
社会就是这样一个修炼场,我们每个人首先追求利、而后是名,而后是放弃利、放弃名,最后在放弃中走向了成熟,在大爱中得到灵魂的进化。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依次在社会博弈中进化到大爱的层次和大爱的境界,许多人由于各种局限,如由于生命过于短暂,由于试错的机会不够,完全有可能就停止在以暴力征服阶段,或者停留在以理服人的阶段,或者停留在以财服人的阶段,或者停留在以养服人的阶段,而没能最后进化到以爱服人的阶段。不能不说是个体生命的遗憾!
大爱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大爱者的人生才是真正快乐幸福自由的圆满的,大爱者才是最后的赢家!生命是一个反证,高人都从自私这个入口进入,最后经过一系列的博弈后都从无私这个出口出来了。一切伟大都是在博弈进化中熬出来的!
每个人踏入社会后都要参与一系列的博弈,怎样在博弈中稳操胜券?古往今来的智者在本书中从三个方面系统论证了——只有使用大爱才是最后的赢家。
作者在书中的贡献的确是微不足道,此书吸收了中外数以百计大师们的研究成果,希望他们的心血没有白费,希望他们的智慧能在今天大放异彩!
本书首先要感谢我的好友欧阳君山先生为本书第一章提供的许多独特的见解和资料;还要感谢青年学者张鹂为第二章提供的独特思想;要感谢许金声教授为第三章提供的启发和见解;要感谢黄五一先生和苏畅斌教授为全书提供的经济支持!书中的不足和错误之处还望读者不吝指教,以便我们再版时及时修正。
2012—3—16
序于北大蔚秀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