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夜天爵身边,她望着他冲动想要发疯的样子,很想上前阻止,但一想到只有他能唤醒夜家居求生的意识,她又硬生生地阻止想要拉开夜天爵的冲动。
警报声在夜天爵耳边不断轰隆,他的心像团纠缠在一起的乱麻,拧成一个巨大的疙瘩。
感觉夜家居身上的温度在一点点流失,他下意识地握紧她的手。
撕心裂肺地咆哮道:“夜家居,你不是要和我说对不起吗?你快点给我起来啊,你让别人替你说算什么意思?有本事你起来亲自对我说啊!夜家居你听见了没有,我要你亲口对我说,亲口对我说。”
夜天爵的声调渐渐往下降,整个人完全出于奔溃的边缘,绝望在他眼底渐渐形成一朵氤氲的花。
从来没有当着别人面流过一滴眼泪的他,此刻再也控制不住在自己的眼泪。
他知道,有些话他现在再不说,可能以后真的没有机会了。
他紧紧抓住夜家居的手,平静下来,用悲痛的声音说:“夜家居,你的确不是一个好父亲,你不该在我失去母亲的时候,因为看见我就会想起母亲而将我一个人丢那冰冷的孤儿院!夜家居你知道吗?你将我丢尽孤儿院那年我才六岁,从前被你捧在手心里,衣食无忧的我,进了孤儿院以后,就活生生成了一个乞丐,那里的小孩子欺负我,辱骂我,因为我爱哭,他们一个个叫我鼻涕虫,还抢我食物,脱我衣服……”
苏阮阮听见‘鼻涕虫’三个字,脚下忽然一颤。
有点不可思议地看向夜天爵的背影,这一刻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是他?
怎么可能会是他?!
苏阮阮惊愕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的光。
她在心里一个劲地念道,不会是他,肯定不会是他!
难道是小时候喜欢流鼻涕的男孩子很多,被小朋友们唤作鼻涕虫的并不止夜天爵一个?!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的!
苏阮阮强/行让自己安静下来,一想到这可能是个巧合,她的心缓缓才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情况的夜天爵此刻跪在chuang前,声泪俱下。
“夜家居你知道吗?我在孤儿院的时候,每当我被人欺负的时候,我都在心里想,要是你在就好了,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了。可是在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像超人一样从天而降,帮我脱离苦难?每天我晚上我都躺在chuang上骂你,骂你为什么还不来接我!我在心底一次次跟自己发誓,只要你来接我回到你身边,别再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冰冷的地方,我一定会原谅你,一定不再恨你。”
“只可惜,你来得太晚了,你来的时候我对你的恨,在我心里已经生了根。所以无论你怎么跟我说话,我都懒得搭理你,那是因为我真的好恨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接我?为什么就不能来早一点?!”
夜天爵将头附在chuang上,恨和疼痛久久纠/缠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