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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城隍爷

城者,土成之势以盛万民;隍者,水壕之势而无水。

城隍者,以城阙之忠魂成土城水壕之势,圆城垣之屏障,护不可见之墙,卫不可伤之人。

九轮转盘天雷门里,锈迹的名字突然停止化尘,就在众人迟疑的时候,白狐仙的名字犹如外衣铿然崩碎破碎,锈迹消失,露出内部闪亮金字行书:‘白蛇·蛇夫子’。

“什么?”阳爻大惊,“你是蛇妖!不是九尾白狐!”

“怎么,不是你心中的偶像很失望么!”

白蛇从血泊中站起。金色瞳孔露出血光,电闪雷鸣中,白蛇脸颊和手臂陆续长出鳞片,人形基础上的妖形显现。就在这时候,天雷门外,鸦群中映射出玉良壶的身影,玉良壶大吼,“妈妈!”

白蛇抬头仰天朝着玉良壶自信笑道。

“别担心!!因为妈妈是狐仙啊!——”

重伤之下迷离的错觉,让白蛇握紧拳头卯足力气。

……

城隍庙,玉良壶、银狐、非相三人悬空城隍庙上空,无法看到白蛇而更加急躁。

妖灵无法破坏城隍庙的结界,三人只能看到一如平静的城隍庙,但是三人同时看到了平静之下一个透明球形的影子,他们明白那是九轮转盘的结印空间,妖灵的岁劫,天雷门,妖灵在此重塑肉体轮廓提升修为,或者,被天罡部的人赶尽杀绝。

天罡五行控制着天门八道里的天雷门,在天雷门中猎杀妖灵而不影响人世,正是如此,天罡部才会有效控制大多数妖灵。

银狐和非相虽然明白白蛇一直在压制自己的千岁劫,打开天雷门渡劫是迟早的事,但不是现在,他们明白打开这个天雷门的并不是白蛇自己,这里有城隍爷,城隍爷是九轮转盘空间的通行证,他们存在的本身就是一道门,开启和关闭天雷门的那道门,那个钥匙。

银狐他们知道,白蛇是被困在天雷门中了。

“你们最好离开这里!如果被人类看见,你们没有好下场……”赭石向着空中跃去,来到三人面前。

三人怒视着赭石,然后三人形变出了妖形,人形的基础上,银狐、玉良壶长出了狐狸的耳朵、尾巴、獠牙,非相长出了狼的耳朵、尾巴、獠牙,白虎形状的混沌变回成混沌模样通透消失不见。四人显出了妖形,普通人类是看不见妖形的。同样,这样的形态也是暗示了一种敌意。

赭石瞩目着三人。

银狐双手手腕有金环相绕,而非相是脖子间一轮项圈,这是妖灵被封神榜敕令束缚住的象征。九狐仙玉良壶是封神榜后出生的妖灵,自然是没有这种象征的,赭石这样想着,另外,这只叫混沌的未知生物,不属于妖。

“这样做对你们并没有什么好处!”

赭石仍旧没有任何表情,不笑不怒。

“把妈妈还给我!”

玉良壶怒形于色,身后非相按住他的肩膀,玉良壶没能冲出去,他自己也明白的,非相这是在保护他,他们四个根本不是赭石的对手。

浮空中的赭石眼神停在脚下城隍庙内的天雷门中,虽然赭石和南溟无法得知天雷门内的状况,但是赭石感受到了城隍庙磁场的波动改变,一种不好的改变,城隍爷气息紊乱的改变。赭石的眼神走到玉良壶脸上,若有所想,头转向城隍庙宫楼内,看向南溟。

“让他们进屋吧……”南溟坐在方桌前,背对众人只盯着方桌前的棋盘,伸手开始去整理那些棋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这么冷的天,别让小孩子冻着了……”

还没等三人做出反应,赭石就已经带着三人瞬移到楼阁内。非相、银狐慌忙挡在玉良壶面前。

“不用担心,赭石的结印在这里,天雷火不会攻击你们……”南溟缓缓抬起头,眼神靠向银狐、非相身后的玉良壶,“玉良壶……或者我该叫你九狐仙大人?……”

南溟盖上了围棋的盖子,赭石站到了南溟的侧身。而玉良壶亮出了厉爪。

“九狐仙,何必这么敌意。如果我们要伤害你们,也不会坐观你们三年在神山什么也不做。不要忘记,三年前,那个人类在要杀死你时候,还是鹤儿保护了狐形状态下的你,把频临死亡的你交给了他们两个。毕竟你曾是神山的山主,守护神山近百年,我们对你是有感情的……”南溟走向栏杆看向城隍庙内的结印空间,“不过,你的母亲——白狐仙,我们的感情就该淡漠多了……”

“你们想对妈妈做什么!”

“九狐仙,你的母亲是九尾的狐狸,我想你也应该是吧……”

“你们到底发什么神经!……”银狐已经不耐烦地亮出厉爪。

“银狐!”

非相呵斥了一声银狐,非相意在阻止银狐说下去,避免南溟从他们身上探查到什么,但两人的动作已经给了南溟答案。

南溟瞥了一眼非相,“哦?看来真的是了……”。

昏暗的天空下,城隍庙内人群逐渐离开城隍庙,忙忙碌碌。

“神山还真是块宝地,不仅能吸引上古神灵,还能招来两只九尾血脉的狐仙……”南溟叹了口长气,“我们现在的神山山主,你的母亲白狐仙!就是传说中的九尾白狐玉良狐,对吗……九狐仙?……”

南溟走到三人面前。

“还是说,其实你们九尾家族并非如传说中那样只剩下玉良狐唯一血脉,是还存在着整个宗族?……”南溟盯着玉良狐的脸看去。

“我不知道!妈妈她不是九尾白狐玉良狐!!”玉良壶收起厉爪,握紧拳头。

“不要说九尾白狐家族,就算是我们普通的狐仙家族,在现在的生物回廊里也是屈指可数!这个现实,你们天罡五行比我们明白!”银狐愤恨的眼神。

“九尾白狐玉良狐不是和你们争夺天下的妖神!这世界上已经没有谁能和你们人类争夺这中轴世界的使用权”非相义正严辞,“你们不应该把心思放在一个假想敌上!”

“放心,不用那么紧张,虽然我们天罡部一直在寻找九尾白狐的下落,但并非是要做伤害他的事,我们和你们一样!——是偶像崇拜啊!”

南溟的语气带来些轻挑,傲慢与不屑已经完全显现在她的面容与姿态中,即便是快年过八十,但还是能从眼神中看到一个人的精神状态,一个将才之人的老练与精气。

“这个南溟婆婆简直就是个老妖怪……”玉良壶这样想着,而她旁边的赭石仍旧面无所思,无法猜透他的立场选择,他的心思,他的下一步指向动作,“可怕!真可怕!人类真的很可怕……”玉良壶只能这样想着。

“你!——”银狐顿时两眼发直,说不出话来。

南溟转身走向栏杆,继续看向结界,“九尾白狐,这种天生拥有强大灵能种族,有多人、多少妖为之倾倒,对你们宠爱有加,你们知道吗?”

“少说废话!”非相化出偃月刀直指赭石,“打开天雷门!”。

赭石和南溟都无所动作,银狐和非相倒是有些底气不足冒出了冷汗。在第二波乌鸦冲击天雷门结印的时候,银狐冲向了南溟,但是赭石突然闪现面前,一脚下去,银狐便是撞击非相落下地面。

“银狐哥哥!非相哥哥!”玉良壶紧随落下地面,扶起银狐。

等三人再抬头,赭石已经伫立面前,之见他口中有所咒念,金刚经的韵调下,银狐和非相身上的项圈顿时紧缩,银狐双腕的金环勒紧了银狐,非相脖子的项圈勒紧了非相。

银狐和非相,两人顿时撕扯着紧缩的项圈痛苦嘶叫。

“啊!——”

“银狐!非相!”

玉良壶慌忙要搀扶挣扎的两人,但是痛苦使得两人已经不辨来者,无色的瞳孔让他们顿时向玉良壶攻击去。赭石拉开玉良壶,走向两人,加强的金刚经咒念,两人逐渐从人形开始向兽化妖形发展。

“住手!”玉良壶在赭石身后大吼。

赭石再转头,却发现玉良壶一身白甲战衣拿着长枪刺向自己。赭石避开,两人侧开,玉良壶一枪滑过地面,形成一道深沟弧线,分开赭石和非相银狐。

打斗使得赭石停下口中金刚经经文,非相和银狐这才停止兽化,恢复成人形妖形,屈身痛苦低吼着。玉良壶一身白甲战袍站在赭石和非相银狐中间,握紧银枪护着身后的银狐非相,一副决不允许侵犯的姿态。

“哦?……”赭石停下,站立地面静默看着眼前三人,尤其对白甲着身的玉良壶几分瞩目。

“停下来吧……”南溟从赭石身后楼梯走下,来到他们面前,“赭石的结印中,你们才能免受天雷火攻击正常活动在城隍庙中,这场战斗毫无意义……”

“我决不会让你们伤害妈妈!伤害大家!”

“我听说你们狐仙只要不死,勤于修炼,每过千年就会长出一条尾巴,九千年的千岁劫满,普通的狐妖也会成为九尾的狐仙!成为灵能强大的妖神!”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那么,这样的话,我们给你的一个机会,你母亲的天雷门就在你的身后,如果你有办法进入天雷门中,我们绝不会阻碍你去救你的母亲!”

“玉良!别听他的!他们是要杀死你和白大人!他们要连你一起杀死!”非相一边撕扯着项圈,一边大吼着。

“九狐仙,你的灵能没有恢复,我希望你不要枉送了自己的性命,我说了,我们对你是有感情的,神山的山主我们只认同你一个……”

“住口!”非相跃身向南溟劈去,阻止他们再这样挑衅玉良壶,但是赭石口中经文再次让项圈缩进,非相狠狠跌落地面,偃月刀消失。

“啊!——”

“住手!”玉良壶一脚踩裂地面,“我会去我母亲那里!但是我要你们保证!绝不伤害银狐哥哥和非相哥哥!无论我和母亲是生是死!你们都决不能伤害他们!”

“我答应你。”赭石静默应答道。

南溟走到非相面前,蔑视地看向地面上因疼痛低吼的非相。

“安心,我们天罡部对受封神榜敕令约束的妖灵特别宽泛……因为这类妖灵已经行同废物!”南溟狠厉的眼神。

玉良壶心一横,握紧长枪,向身后主楼大殿外的场地跃去。

“玉良!——”

背后,银狐无能为力地呐喊声。

而天雷门中,金银枷锁将军影像叠化成了八根利针,利针飞向白蛇。

“啊!——”

刺中白蛇公孙、内关、临泣、外关、申脉、后溪、列缺、照海几个穴位形成了贯脉针,封住了白蛇的奇经八脉,血溅出,白蛇身体钉被死在了空中,不能动弹。

浮空的白蛇·蛇夫子名字哗然粉碎消失,脸上和手臂上的鳞片还在,只是已经开始龟裂脱落。

利针穿身的痛苦让白蛇口吐鲜血,血亦从身上八个穴位流出,麻木的心觉与触觉,让白蛇魂元有种离体的错觉,仰望九轮转盘虚实存在之间似乎置身黑暗中,黑暗中只能听到之间的呼吸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重,而那些曾经存在过的影像图影,急速穿过自己的身体,白蛇想要抓住什么的终究抬不起胳膊,想动也动不了,连喉咙都是一道紧锁的门,怎么也打不开,发不出一丝声响,直到一个光点逐渐在自己的瞳孔中扩大……

城隍爷再抬手,光球能量集聚,携带雷电之势已经向白蛇的心脏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