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宅府恩怨:嫡妻归来爷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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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她原来在萧家的时候,上要费心费力伺候老夫人,下要整理家内事务,也知道处事不易。但是来了沈家之后,每天吃好喝好,有花锦顶着老太君,家里除了大叔伯那一房后面也没再有什么风波。她都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柔弱的小妇人,只用在夫君怀里撒娇就好了。

突然又要她重新站出来,还当真是有些不习惯。

这些个夫人太太看起来甚为麻烦,等会儿桌子上不知道又要说什么。

淮南王一反,京中势力隐隐分成两派,一派誓死保皇,一派犹豫观望。沈墨回来,局势有变,她倒反而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这些人想拉拢她,讨好她,彼此之间却又相互防备争夺。今日是梁夫人帮她拢着,明日不知又当如何。

“京城里人人都说将军夫人是最好的福气。”

福满楼的包厢里一坐下,穿着红袍子的学士夫人就笑吟吟地开口道:“如今沈将军回来保皇,夫人便也跟着享福了。”

惊鸿谦逊地笑笑,一边伸手亲自挨个给各位夫人倒茶一边道:“惊鸿算是晚辈,各位夫人要是不嫌弃,叫一声惊鸿便是。将军夫人之称实在见外。”

在座的除了梁夫人,都是三四品的诰命夫人,一时要奉承个晚辈,心里本来也不是很舒服。但是听惊鸿这么一说,几位资历老的夫人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定南侯夫人就笑道:“真不愧是沈家的媳妇儿,举止大方得体,可比现在好些人懂事。”

“是啊,莫说这气度举止,就是一颦一笑,我看着也远胜了萧家那位去。”

骤然提到萧家,惊鸿脸色僵了僵,一旁的梁夫人轻咳一声,失言了的学士夫人连忙轻轻打了打自己的嘴,抱歉地道:“我嘴巴上向来没个把门的,惊鸿可别介意。”

惊鸿笑了笑,除了略微有些尴尬,倒也当真不觉得有什么:“无妨,过去的事情惊鸿早已经放下了,若是得空,还可以请萧家家眷出来一起喝茶。”

“亏得你大度。”学士夫人是个热心肠,看见惊鸿这样大方,忍不住就叹息:“一个月前萧家那位就转正了,看着肚子六七月也离出生不远了,当真是金贵得很。萧侍郎升了尚书,本意咱们都是要去贺喜的。但是家家没人瞧得上她那狐媚样儿,都只打发了家奴去送礼。”

萧琅还是升了尚书了?惊鸿微微一笑,再念起那人,只觉得不爱也不再有恨。若是什么时候能再相见,平平淡淡道一声恭喜也就是了。

不过听起来,姽婳似乎跟各家关系处得不好。也不奇怪,勾栏里出来上位的人,这些金贵的夫人们哪里会放在眼里。

“今日是出来替惊鸿庆贺的,提那扫兴的人作甚?”梁夫人说了一声,转头换了话来给惊鸿说:“你刚回来,今日且吃点东西好好休息,明日听闻街上有热闹,咱们一群人也就再出来凑凑热闹,上茶楼上坐着看街上风光,如何?”

惊鸿愣了愣,梁夫人明显是与在座的人分成一边,她似乎别无选择。今日离开的刑部礼部工部尚书的夫人说了明日会再来找她,她要是不在家里,她们也就该明白自己的立场了,不消多说。

关于保皇还是观望,惊鸿都觉得无所谓,但是既然梁夫人帮她做出了选择,她自然也就不好拒绝了。

几位夫人将最近京城发生的事情都给八卦了一个遍,出福满楼的时候惊鸿也觉得和她们亲近了许多。约好明日的时候地方,惊鸿就带着剪画打道回府了。

许久不曾在街上走,惊鸿看了看轿子,索性摆摆手道:“我自己走回去吧。”

这里离沈家也不是太远,看一眼熟悉的繁华街道,惊鸿深吸一口气,带了笑意慢慢地走。

路过京城有名的红街,惊鸿顿了顿,突然想起初遇沈墨的时候。那时候她看起来应该是很可怜吧,不然沈墨也不会大发善心地上前去要帮她。说起来,还真是段奇怪的缘分。

沿着曾经沈墨送她回去的那条路走,惊鸿走着走着,看一眼自己身边,无可奈何地发现,自己当真是想念他了。才分开不过一日,当真有隔了三秋之感。

沈墨远在五十里之外,她就是想了念了,他怕也是不知道的吧。

“哎哟!”

一个没注意,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就撞上了她的腿,软绵绵地叫了一声,就扑到了地上。

惊鸿眨眨眼,低下头去看,竟是个脏兮兮的小叫花子,一双眼睛倒是清澈得紧,滴溜溜地转了一会儿,整个人突然就在地上打起滚来。

“好疼好疼,你走路怎么不长眼睛的!”气势汹汹的小叫花子恶人先告状,一边滚一边伸手扯住惊鸿的衣角,不依不饶地道:“撞坏我了,你要赔钱!”

惊鸿看得又好气又好笑,低下身去将小乞丐提溜起来,左右看看道:“哪儿坏了?”

小乞丐愣了愣,显然是有些被吓着了,扁扁嘴支支吾吾地道:“膝盖。”

惊鸿觉得这孩子挺有趣,笑了一会儿松开了他,解开自己的荷包,捻了一小块碎银子出来给他:“诺,膝盖疼了就去买个包子吃。”

小乞丐年岁不大,也就七八岁的模样,看见银子眼睛都直了,忍不住再看看惊鸿的荷包。脏兮兮的小手犹豫地接过银子,眼里有些挣扎。

“拿了银子就……”惊鸿正想说拿了银子就走吧,手里却突然一空。眼前的小孩儿突然跃起,一把抓走了她的荷包,跟兔子似的就冲了出去。

“哎!”惊鸿心里一沉,脸色跟着就难看了。那荷包里还放着沈墨送的小金葫芦串儿,小贼抢银子就算了,怎么能把那个也抢走?

“你给我站住!”

剪画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自家小姐已经冲了出去,速度快得她都看不清,路上很快就没人了。

“小姐!”剪画吓了一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将军不在,她还能找谁帮忙?

左右看看,刚好身后不远就是京城衙门,剪画担心自家小姐出事,也顾不得许多了,上去就开始击鼓。

萧琅今日出门办事,拿着文书来京城衙门让人用印。衙门提督一边跟他絮絮叨叨说什么有空去喝酒之类,他都敷衍地应着。

他最近精神不太好,特别是听闻沈墨又回来了,惊鸿还封了二品诰命,心里隐隐地就觉得堵得慌。几月不见惊鸿,他觉得他应该可以将那人给忘记了,反正不会再有什么牵扯,就算……就算他午夜梦回还时常梦见伊人当年模样,那又如何?她已经不是他的了。

萧琅又娶了几房妾室,姽婳哭过闹过,最后也淡然了,安生养她的胎,反正正室的位置都已经给她了。只是萧琅已经很久不去她的院子里了,新人总会变旧人,他也总会找到更新的人。

隐约听闻各家夫人都去将军府恭贺了,按理说姽婳也该去的,怀着身子不方便,至少也该让下人送礼去。可是姽婳偏不,犟着性子打死不与将军府往来。她这主母之位,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萧琅真想收回来。

“尚书大人走好。”提督笑眯眯地起身送他出去。

“咚——咚——咚——”外面的民意鼓被敲响,衙门提督的脸色一变,连忙让人出去看看。萧琅心不在焉地继续往外走,这里衙门的事情,反正与他没有相干。

“何人击鼓?”

剪画被衙役押着带进了内衙,萧琅与之擦身而过,走了两步才停下步子,有些惊奇地回头看。

“劳烦大老爷,我家夫人凌氏刚刚被小贼偷走荷包,一时冲动只身去追。奴婢担心夫人出事,一时又找不到帮手,才贸然击鼓。”剪画给提督磕了头,仰头道:“夫人出事,奴婢回来无法给将军交代啊。”

提督本来还有些不耐烦,一个人丢了也要他来管?可是听见剪画这最后一句,他浑身一震,立马坐正了:“堂下可是沈家丫鬟?”

“正是。”剪画着急地道:“请大人护夫人周全,将军回来奴婢必然将大人大恩言之。”

提督站了起来,一脸正气地道:“护百姓周全本就是衙门职责,本官会立刻派兵的。只是,捕头现在有事出门了,要带人出去只怕要另找……”

看他打官腔,剪画更是着急。这么一来一往的得费多少时间,万一小姐出事了,她当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了。

“在下正好有空。”一直站在旁边的萧琅开口了:“提督大人若是信得过,便给在下两三人,替这位姑娘将她家夫人找回来便是。”

提督略微一惊,有些为难。萧琅这是越俎代庖啊,哪有让他户部尚书带人出去寻人的道理?而且……等等,沈墨的夫人,与这萧琅……

剪画被萧琅吓了一大跳,嘴角直抽,脸色难看了一会儿,干脆咬牙道:“罢了,大人有空再派人吧,奴婢先出去找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