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难得地安静。以前的时候，只要宋楼应在，翻书的声音不会停下来。他似乎比苏成欢更对这些鬼画符似的玩意儿感兴趣。
但是今天，宋楼应只是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额头地呆坐。
“怎么了？不舒服吗？”苏成欢走过去。
“不是。”宋楼应扬起头，起身走动了一下，“只是有些在意天花板上的那些神像罢了。”
“这个吗？你的关注点还真是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每次进来的时候，总嚎叫着说这里有鬼之类的。。”
“鬼吗？”宋楼应四处看了下，“即使真的有鬼我也不会怕的吧。嗯，我的确是一直不怎么怕鬼的。”
“那样也不错。”苏成欢笑了笑。他看了几页书，想起昨晚的事，回头向宋楼应问道：“那个，你看懂那本书了吗？”
其实也没指望他看懂。苏成欢在黑市里找过很厉害的人来看，那人闭门研究了很久，得出来的结论是：“别费心了，这本书的文字估计只有一个人看的懂。”
“是谁？”
“是鬼王。”
鉴于面前的宋楼应至少是个活人，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是吧。。
宋楼应道：“昨晚，我好像突然就睡过去了。抱歉，我脑子里混沌一片，什么也看不进去。”
“没事的，你还是休息一下吧，今天的事情就由我来做。”苏成欢的语气听了让人觉得舒服。宋楼应坐在椅子上看他，心想：这个人，明明看上去还算温柔，怎么会做些可怕的事？
“如果某一天，他做出的事会伤害到穆遇之，那到时候我会怎么办？”
等等，为什么要想这些事啊。。
宋楼应捶下自己的脑袋，这时更加浑浑噩噩了。
穆遇之，穆遇之，这家伙现在在哪里。总是有些担心。
苏成欢今天走得很早，因为家中有事。临走前他还说要宋楼应和他一起走，反正他这会儿状态也不太好。宋楼应想了想，说他还是想再呆一会儿。
苏成欢点点头，离开了。
宋楼应有些疑惑。苏姬应该是记得他和穆遇之的，难道她没有和苏成欢说过这些吗？苏成欢似乎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和方宁远，以及管竹主人的事。
不知为何，宋楼应第一次听她表现出式神常表流露的，那种对主人的崇拜感时，心中有种淡淡的违和感。
明明当听到某个人热泪盈眶地说“我最喜欢某某”时，大家都会或多或少地会被这种氛围给感染到。
“真是烦啊。”宋楼应深呼吸一口气，准备把东西再收拾收拾后就回去。他把被苏成欢忘在某个桌子上的书拿了起来，还顺便念了几句。
咔哒。
已经被搁在书架上的书又被抽了出来。
宋楼应翻开书页。
刚才。。我在念什么？是这本书上的字？
郊外。路上。
连夜赶路的他们这时总算可以休息了。他们必须在后天赶到吴城。
穆遇之坐在路边，一动不动地望着周围的那二十三个人。他们中有相互认识的，早已聚集到一起去。穆遇之仔细地看着，想尽早地看出这些人之间的关系。
唯一一个和她一样，不认识任何人的是那个少女。她坐在穆遇之身边，低头玩着一根野草。
这个少女是一个妖怪。因为在所有的人里，穆遇之只能在她的身上看到名字。
白露没有多少戒心。她对穆遇之说：“我是人类与狐妖的孩子。”
穆遇之惊叹了一声。
“不要和那些人一样啊，小姑娘。那些人真的是烦死了，一遍一遍的，跑来问我我父母是不是爱得感天动地，冲破一切阻挠后才在一起。”
“人和狐妖结合的话，不会被人反对吗？”穆遇之问。
“我妈妈倒是一直在期待着有个人来反对呢，这样一来就能顺理成章地散伙了。一个懒得连恋爱都不想谈的女人碰上一个狐妖，纯粹是因为打赌输了才在一起。我都不知道他们这么多年是怎么相安无事地过来的。”
白露说完这些后沉默了，继续玩着野草。
别的人倒是活跃得很，熟识的人聚在一起，聊着只有他们听得懂的话。穆遇之发现先前那个提建议的，和问接下来要去哪里的女人也在这里，他们看上去警惕心很重。
“他们两个，曾经是很厉害的人物哦。”白露的声音冷不丁地响了起来。
“意思是说，现在不厉害了吗？”
“啊，怎么说呢，现在算得上是危险人物吧。使用不当的话。。”白露折断一根野草，“会出事。”
穆遇之望向那个女人。她已经站起来了，她走到那个男人身边，正低头说着什么。
这里没有青泓。他们是打算跑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