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不列颠上空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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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空中大格斗(2)

为了抵消英国雷达的优势,德国空军采取蒙骗英国空军的做法,他们出动大量飞机升空。当英国战斗机在天空中飞行,前去袭击以为要来的德机时,德国空军命令头一批飞机返航,第二批战斗机去迎战,与耗掉大量燃料的英国战斗机格斗,往往能占到便宜。

针对德国的这种战术,道丁制定了一套飞行方案,避免盲目的飞行。根据这套方案,“喷火”式和“飓风”式战斗机在各个机场间穿梭接力,在前线机场时它们等到最后时刻才起飞迎敌。

不列颠空战时,英国空军凭借雷达的帮助,充分发挥了战斗机的力量。英国的多个雷达站每天24个小时监视着德军的活动。设在萨福克海岸鲍德西的雷达研究机构和高耸在沿海一带的格状天线塔,难以掩人耳目,很快成了德国情报部门侦察捕捉的猎物。

1940年5月,德军在布伦海滩俘获了一座流动雷达站。但是,这些都没有引起德国的注意。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德国空军在开战之前,还没有掌握有关英国雷达系统主要特点的资料。这充分说明了包括戈林本人在内的德国空军首脑们的无知,这使得德国空军在空战中饱尝了苦头。

7月20日,6位英国空军的飞行员身亡,这是不列颠空战以来英国飞行员损失最大的一天。飞行员比飞机更珍贵,因为飞行员比飞机还要紧缺。

飞行员对于德国空军来说也是珍贵,培养一个飞行员需要几年。不能眼看着那些能被救活的飞行员在大海中溺死。

英德双方在海峡上展开了搜寻落水飞行员的竞赛。为了营救德国的飞行员,把英国空军的飞行员抓起来,德国人派出了刷着白漆、印有国际红十字会标志的水上飞机。这些飞机穿过短兵相接的空中战场,停在水上打捞飞行员。

对于掉在海峡中的英国飞行员,英国主要使用摩托艇救援。除了官方出动的摩托艇外,还有一些小船,往往是海峡沿岸捕鱼的渔船,这些船主动冒险去救英国飞行员。

驾驶“喷火”式飞机的英国飞行员佩奇在一次空战中被严重烧伤。他用被烧焦的手奋力打开降落伞,跳了下去。他在海水中奋力挣扎着,一只英国小渔船快速驶来,他听见一个声音在喊:“你是德国佬还是自己人?”

佩奇吐出口里的海水,喊道:“狗狼养的,把我拉上去!”

几个人把他拉上了船,一个船员说:“还好,你一张嘴就骂人,这是自己人。”

在以后的几周中,又继续进行了多次类似的战斗。

这一期间,英国空军的轰炸航空兵持续对德国的飞机工业和德占区的机场、港口进行了空袭。

单从飞机的数量上看,英国空军明显处于劣势。但是,空中的较量主要是在战斗机之间进行的,而在战斗机的数量上,德国空军并没有多大优势。同时,德军未能及时地在靠海的占领区内建立机场,只好从远离战区的机场起飞,作战距离远,战斗机飞到英国上空后的留空时间很短,因而不能为轰炸机提供有效的掩护。

相反,以本土为基地的英军战斗机却占尽了地利,能够在德机往返的时间内多次出击。这样一来,英军弥补了己方飞机数量上的不足。此外,英国的飞机制造工业从4月份以来,开始大幅度提高产量。截止到7月份,战斗机的实际月生产量已经由2月份的141架增加到496架。

在战斗机性能的比较上,双方可以说是旗鼓相当。对此,丘吉尔评价说:“各有千秋,高下难分,德机速度较快,上升速率较高;我机机动性较好,武器装备较佳。”

德军的Me-109型战斗机最大速度为每小时570公里,是世界上现役飞机中飞得最快的一种。可是,由于德军的战略是突出支援地面部队作战的轰炸机优势,所以在不列颠空战即将打响的时候,德国人没有生产出足够数量的Me-109型机。

英国的“飓风”式战斗机由于在速度上比德机几乎慢了80公里,且在6000米以上的高空机动性差,所以并不是德国Me-109机的对手。

然而,英军“喷火”式战斗机在5700米的高空,不仅达到了570多公里的最大时速,而且操纵起来得心应手,堪与德国Me-109相匹敌。

作为单引擎战斗机,德国Me-109机的致命缺点就是它的航程太短,并且体形硕大,十分笨重,容易暴露目标,也就容易受到打击。

此外,德国空军战斗机均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无线电设备十分落后。德军每架飞机上的无线电装置虽然可以在飞行中互相联系,但却无法与地面指挥机构联络,即空地之间无法及时通话。

德国空军很羡慕英国飞行员的机载无线电设备。德国飞行员投入战斗时,他们接到的最后命令经常是一个小时以前的。而英军的地面指挥所是能够随时通过无线电控制升空后的飞机,英国飞行员可通过无线电耳机不断地接到最新情报。

英国的“喷火”机和“飓风”机也有严重的不足,即发动机注油泵性能不佳,不能在飞机作大角度俯冲时提供机油。一旦英机进行垂直俯冲时,常常会突然熄火,造成机毁人亡的事故。

英德双方飞行员的对比情况要复杂一些。英军训练飞行员强调少而精,飞行训练学校很少,飞行员数量严重不足。作为英国皇家战斗机部队司令的道丁将军,面对德国的空袭,主要担心的还不是飞机,而是人。

尽管在法兰西战役中,道丁极力反对丘吉尔感情用事,保存了他的空军实力,但为了掩护敦刻尔克撤退,英国损失了106架战斗机和75名飞行员。

1940年7月28日,暴风雨消失,天空终于晴朗了。下午2时,英国人正在餐桌旁吃午餐时,突然发生一件二战空战史著名的事件:英德两位空战英雄在空中相遇了。

马兰是南非威灵顿人,身材高大,经常露出和蔼的笑容,为人正直。在1935年参加英国空军以前,马兰是一名商船官员,他十分仇恨德国人。因为马兰曾当过水手,战友们喜欢叫他“水手”。 他对英国空军的战术和队形提出过重要的建议。马兰经常告诉飞行员们,重创德国轰炸机使他们回到基地时死在飞机里,或者重伤无法再飞比干掉他们还解恨,这样更能打击德国飞行员的士气,他在空战中经常这样做。飞行员们给他的评语,他是一个异于常人的飞行员。1940年5月,马兰已经成为飞行小队长。二战结束的时候,成为同盟国中王牌飞行员之一。

这一天与马兰较量的德军飞行员是德国空军的传奇人物莫德斯。莫德斯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最伟大的飞行员之一。莫德斯相貌英俊,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他很少笑,性格比较内向,行为举止严肃,人们称他为“老头”。 他是个优秀的教官,尽管很多纳粹分子都反对莫德斯的天主教信仰,但戈林却认为宗教信仰不能对莫德斯造成任何伤害。1940年以前,莫德斯击落了18架飞机。到了1940年,莫德斯是德国空军第一位在二战中击落敌机20架的飞行员,被授予铁十字武士勋章,晋升“战斗机将军”。7月28日这一天,莫德斯升任德军第5l战斗机联队长,他因成为空军最年轻的联队长而感到骄傲。

莫德斯带领4个中队的Me-109战斗机扑向英吉利海峡。

通过雷达警报系统,英国战斗机司令部对德军战斗机的行动了如指掌。英国战斗机司令部出动“喷火”式战斗机迎击德机,出动“飓风”式战斗机截击德国轰炸机编队。

马兰驾驶着“喷火”式飞机在前面领队,靠近德军战斗机群后,他很快爬升到有利位置,朝一架德国飞机开火,将那架飞机击落了。

莫德斯一边指挥着德国机群作战,一边与英机作战。他突然转头绕到一架“喷火”式飞机后边,很快就把它击落了。这是他二战爆发后第129次执行作战任务,击落第26架飞机(不包括西班牙击落的14架)。

莫德斯刚掉过头来,突然发现了马兰驾驶的“喷火”式战斗机。莫德斯的战斗机比马兰的速度快些,很快就绕到马兰的后面。马兰连忙做出空中规避动作,绕到莫德斯后面。

马兰抓住时机立即射击,密集的机枪子弹射在莫德斯的飞机上。若马兰的“喷火”式战斗机上装备20毫米机关炮,莫德斯就别想驾机逃回基地了。莫德斯的腿受了重伤,住进医院。莫德斯的第27个目标失败了。莫德斯出院后,又参加了空战。在空战中他冷酷无情,战绩到11月是45架,是德国的超级飞行员。

经过几次空战,英国人发现,他们在空中的战术存在着严重的问题。战斗机在空战时要尽早地盯上对手,占据有利的位置发起进攻。但英国人却很难这样做。英国空军的队形挤得很密,机翼挨着机翼,容易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

在连续遭受损失后,英国空军的指挥官立即改变战术。他们学习德国空军的很多做法,放弃密集队形,试着用新的队形。

英军空军试用一种新队形,即“四指”队形。这种队形像一只伸开的手掌,每架飞机站在一个指尖处。这样,英国飞行机在空战中就增加了生还的机会。

从此,英吉利海峡和英格兰南部上空的空战就变成势均力敌的格斗、技艺高超的角斗场,激烈的空战在英吉利海峡天空上演。

只要英国船只一引出德国斯图卡轰炸机,“喷火”式战斗机和“飓风”式战斗机就会忽然扑来,袭击这些德国俯冲轰炸机。而这正好是德国芬克的Me-109战斗机编队所希望的,因为它们躲在几千英尺正准备偷袭。它们冲下来,偷袭那些忙着与斯图卡轰炸机交战的英国战斗机。

为了在海峡上空增加战斗空间,德国空军投入双引擎的Me-110重型战斗机,然而由于笨拙使它们成为了英军猎物。

在遭受英国空军的沉重打击以后,“Me-110”为增强防御力改用圆圈队形飞行。然而,这种队形又失败了。为了提高生存能力,Me-110被迫放弃保护轰炸机的任务。然而Me-110仍然是英国飞行员的猎物,英国飞行员经常一次就击落两三架Me-110重型战斗机。

英国空军也有弱点,最次的是双座的“无畏”式战斗机。“无畏”式没有朝前发射炮火的装置,炮火都是朝后的。

战斗机间的交锋就这样上演了,双方战斗机成为主角,不列颠空战的结果取决于它们之间激战的结果。那些技术不高和运气不佳者很快就被打下去了。

3.鹰日:消灭英国空军

1940年8月1日,德军最高统帅部下达了关于加强对英海战和空战的总指令:“从现在开始,为最后征服英国创造必要的条件,德国空军应摧毁英国皇家空军和空中防御力量,以及英国的飞机制造工业、生产防空设施的工厂和南部沿海的港口等目标。”

这次行动的目标非常明确:消灭英国空军。

戈林下令:“一切行动只能是针对敌人空军,对其他目标的袭击暂时放弃。”无论白天黑夜,“都应把敌人空军作为目标”。之后,戈林开始工作了。

8月6日,戈林召集手下的空军高级将领,其中包括刚提升的空军元帅米尔希、凯塞林和施佩勒,在东普鲁士那幢豪华的乡村别墅卡琳厅举行了一次会议,这个别墅是戈林以他前妻的名字命名的。

戈林在会上宣布,从现在开始,对英国空军防卫力量的攻击将要逐步加强,直至摧毁英国皇家空军。德国空军将全力以赴地进攻英国。

根据希特勒的命令,戈林将大规模空中攻势的发起日期定在8月10日,并为这一天起了一个代号:“鹰日”。

戈林还宣布:“我已告诉元首,英国空军将及时被消灭,以使‘海狮’行动能在9月15日之前进行,那时,我们的德国士兵将在英国本土登陆。”

戈林还不经意地补充说:“我认为我给空军用来消灭英国空军的时间绰绰有余,德国空军的力量一定能在9月15日之前使英国陷于不堪一击的绝境。”

当有人提醒戈林不要低估了英国空军的力量时,他语调傲慢而轻蔑地说:“德国在各个方面都优人一等,无论是飞行员的素质还是飞机的性能。而且,德国空军在数量上比皇家空军占优势,至少是2比1,这样德国就有足够的后备力量作为后援。”

为此戈林集结了各种作战飞机2669架,其中轰炸机1015架,俯冲轰炸机346架,单引擎战斗机933架,双引擎战斗机375架。此时,英国空军共有作战飞机1350架,其中战斗机704架,轰炸机646架。

事实上,尽管德国空军在数量上占有2:1的优势,不过仍居于不利地位,它必须在海上和敌国领土的上空作战,一架飞机被击落,飞行员就永远地损失了;不能获得高射炮火的支援;德国的战斗机所具有的爬升速度比英国的喷火式战斗机较慢,而最重要的是英国空军能够获得雷达的合作,而德国空军则完全缺乏这种帮助。

此外,英国还获得了一部德国最高层的密码机“恩尼格码”,德军竟然一无所知,英国人借此破译了德军差不多全部的重要通讯。

8月10日,德军攻击的重点从英吉利海峡的船舶转移到与即将进攻英国直接有关的目标。比如攻击英国皇家空军的地面设施和训练学校,英国的军火工业,特别是飞机制造厂。目的是为了摧毁英国空军,为进攻作准备,阻挠英国地面部队自敦刻尔克以来一直在进行着的改编和重新装备,减少英国燃料和粮食的供应,使它降低到最低需要量的水平以下,因为这样做可促使英国老百姓急于求和。

德军投身于空战时,满怀信心地认为,在他们赢得最终胜利前,只剩下英国最后一个敌人了。可是,最初几天的战斗相当清楚地告诉他们,虽然这可能是最后一个敌人,但确实也是德军所遇到过的最难对付的敌人。

实际上,德国空军遇到了劲敌——英国空军,他们会不顾一切地战斗到底。

由于8月10日这一天的天气十分不好,英国南部狂风大作,夹杂着雷电的乌云笼罩在英吉利海峡和法国北部的上空,“鹰日”被迫延期。

此后两天不是多云就是有雾,但德军仍旧出动了部分飞机对英国进行了空袭,其中包括英国沿海的6个雷达站。

8月12日,连续阴雨几天的天气突然放晴了,多佛尔海峡又变成了空战的战场。一队德军战斗机编队贴着海面朝英吉利海峡飞去。一会儿,德国飞行员鲁本斯德尔法发现了英国海岸的悬崖峭壁。当战斗机编队到达海峡中间时,他下令:“第3中队前往执行特殊任务。”

德第3中队长海因茨带领8架Me-109式战斗机向多佛尔飞去。

鲁本斯德尔法带着12架Me-110式重型战斗机朝左沿着英国海岸向西南飞去。上午11点,鲁本斯德尔法率领12架Me-110突然向西北飞去。

两种飞机都是战斗机,但这次机翼下都悬挂着250公斤和500公斤的炸弹,执行特殊轰炸任务——摧毁雷达站。

几个月来,德军一直在监听英军的无线电通信和雷达使用情况。监听中德军发现,英国利用海岸雷达网能够知道德军飞机出动的情况。在“鹰日”作战中,德国空军要想改变这一不利情况,必须破坏英国沿海的雷达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