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被突如其来揭露
当我知道你那不可告人的事,我对你不再有特别的感觉。但是,在内心深处,我已不再信任这个世界和自己。
开头这段话,只是试图陈述当第一次体验到另一半不忠时,可能经历的那种深沉与强烈的失落。这种令人心碎的事件一旦被突如其来地揭露,谁也无法预演,作出心理承受的准备。你对伴侣、生活和生存世界的看法可能从此分崩离析,不再完整。不管过去你多么自我肯定、有安全感,现在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天真,或只是一场一厢情愿的错误。
“我在哪里?”你问自己:“我还活在这个地球上吗?”
你的身体与心理可能都处于强大的冲击波中,整个世界秩序与公理仿佛离你远去。过去,你感觉总是很好,“凭感觉走”几乎从没有有错,你掌控生活、自尊、自信等种种概念也都烟消云散。你甚至感到自己正被所有的人抛弃,家、朋友和上帝。对自己你开始感到陌生起来,常常从一种极端的感觉摆荡到另一极端:先前还觉得志得意满、神静气定的样子,现在一下子变得那样局促不安,感到羞辱与渴求帮助。
当感觉被痛苦不断地鞭笞时,你开始怀疑:“我是不是要发疯了?”
我敢说,你没有发疯。事实上,你所经历的一切,正是一般人对这一猝不及防的创伤的正常反应。你不断向人哭泣,不只是因为对婚姻关系的失望,也因为多年来你一直在编织的幻梦破灭了。你以为自己在另一半眼中是独特的,你们所分享的亲密关系将永远不渝。在面对纷扰事变的骤然来临,如果你不觉得若有所失,那才真的奇怪!
--三十七岁的陈丽萍是G城一家外资保险公司的职员,她化了一年多时间,才从第三者插足事件中站立起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在十三年的婚姻生活后,有一天乙宗对我说,他要保姆来替换我,他不愿意老看到我忙里忙外的。保姆是一个比他小十四岁的女孩。当时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们是完美匹配的夫妻。那个女孩几乎可以做我的女儿了。再说她怎么也是我雇请的啊?
几个月后,当乙宗搬去和她同住时,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我从一个能干、独立、热情风趣的人,一夕间沦落为一具行尸走肉,我被忧郁折磨得精疲力尽。而那时,我对忧郁症的了解,仅止于它是一个学术名词而已。
某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脑海中尽是恐惧与迷茫。整栋房子静谧极了。我好像听到外面走廊上在嘎嘎作响,有人走近的声音。
‘他回来了!’我以为,‘他想重新修好。’。
我穿着睡袍走下楼去,打开门,走廊里黑洞洞的,悄没声响。竟是一个幻觉。这些天,这类幻觉经常萦绕在我的脑里,常常挥之不去。我突然想到自己不只是失去配偶,也迷失了自我。我的信心一落千丈。我感到自己仿佛只是一个空壳,已经枯竭,无法再做任何事情,也无法站立起来,不值得另一个人来爱我。
我和忧郁症奋斗了整整一年之久,持续到和乙宗重续旧缘。在一次心理学讲座里,我第一次听到‘创伤后压力疾患’,就是某些人在强烈情绪压力下,可能会变得退缩,丧失与他人接触的能力,甚至产生幻觉。我突然懂了,原来我的忧郁痕现象还有病名。我不是头脑坏了,我的遭遇是正常的。假如我能够早一点知道的话,我也许就不会感到那样孤单无援,也许会较快从创伤和失落中恢复过来,重展未来。假如当时有一个什么人能伸出援手帮助我,安慰我,给我某种心理指导,那将对我是莫大的恩惠。”经历受伤的伴侣都会遇到失落,都会受到强烈感受所带来的情绪震撼。当你能预知自己的反应,也许将更能包容个人的情绪反应。治疗过程的开始,在于你可以现身说法,说出自己的感觉,找出痛苦的原因。你必须谨记的关键是:当第三者介入,情绪复原的最大威胁是你自己,一个失去希望的你。
忧伤就像瓶中的死水
在这个时刻,你可能正经历着心理病变,包括神经系统和认知功能。肾上腺素和其他与压力相关的荷尔蒙会源源不断地刺激你的交感神经系统,增强你的警觉能力。你常常会下意识地留意起伴侣再次出轨的迹象。长期的焦虑常让你转辗翻侧,久久不能入眠,夜间常有恶梦缠绕,一幕幕生鲜活现的回忆、感触与想像画面,令你心如针锥。梦中情景常加入较多的暴力与惊慌情节。当你清醒时,你会觉得失落,不然就是不知身在何处,失去方向感。你对声响的反应也更为敏感。因为睡得太少,想得太多,你开始显得精疲力竭。
--二十七岁张满玲是S城的晚报记者,她的遭遇就是相当典型的实例。
“在我先生承认他有婚外情的那一天,我在上班途中迷路了,”她说。“我很害怕自己会发疯,因为那是一条五年来我每天必经之路。”
--小季是P城三十五岁的房地产部门经理,她也说了一个类似的故事。
“当丈夫承认爱上另一女人时,我吼叫着叫他收拾行李搬出去。在空寂无人的公寓里,我第一次过了一周没有丈夫陪伴的夜晚。周末,我一个人去了大梅沙海滩公园,在那里我平生第一次奢侈地租了一个豪华级套房。我在海里游着泳,有时真希望海水能将我推向一个了无。我一个人在沙摊上出着神,遥望着蓝天白云,思绪茫然得就像眼前那一望无垠的蔚蓝色的海水。
准备开车回家上路的时候,我记不起早上来时将车停放在什么地方了。一个小时后当我找到车子时,我再也忍不住地大哭了起来。这一次,我哭得就像一个小孩,我将头停依靠在车子方向盘上,就这样哭着在停车场里盘桓了很久很久。整个星期天,我一直都呆在床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阳光从窗帘缝里透进来,投射在天花板上。我的头脑很痛,迷糊中感到了自我的迷失。”
因为神经系统的转变,你可能会被沮丧与无助的强烈情绪淹没。“整个有关协调、统合的活动都被破坏殆尽。”美国心理学家卡汀娜在提到创痛时的神经心理效应时如此加以描述。
另一个非常困难的心理转变是,一种内因性的脑啡,类似于吗啡,会进入你的神经系统。这种转变钝化了你对痛苦的感觉,也保护你免于激烈情绪所带来的强大压力。你的身体倦缩,不再运作;你的感官范围缩小,并失去与人互动的兴趣。不过几天以前,你对这些社交活动还兴致勃勃的,并觉得有意义。当你努力把自己拉回现实,却发觉自己像个机器,只有生理机能还在运作。你的心在流浪,无法专心。工作时,你的文件零乱地散落在桌面上;在家中,你对着空房子干瞪眼。由于对自己与外界互动的信心已经失去,你已变成一个十足的懦夫,经常打退堂鼓,甚至孤立自己。你感觉到从未有过的麻木不仁和疏离。
“那好像是经历生活的大变动,意识到有一部份的自己已经死了,”陈怡如解释说,她是一位笔译工作者。“我以前觉得荣文和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房中的一景一物可以证明我们婚后营造的幸福小天地,我一直从中感到满足。现在,我们虽然仍在一起,但是我的内在已经死去。”
小说家法兰克的小说《分居》描述的是受伤伴侣的情绪,如同真实世界里他的妻子出轨般地令人刻骨铭心:
“他一直活在恐惧中,如今,取而代之的是迟缓、阴沉的忧伤。恐惧是流动的;忧伤是淤塞的,就像瓶中的死水。”
受伤的伴侣可能有九种不同的失落感。所有这些失落都源自失去伴侣的失落,也是自我的迷失。对你而言,去区分这个存在于各种形态内的失落可能有些困难,因为每一种都是无形无状的。虽然在你看来,自我的失落和其他失落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你的心却淌着血,突然间,你感觉失去了自我的:
·同感
·特别的感觉
·自我价值观,因为你以自我贬抑与自我惩罚来赢得伴侣的回心转意
·自尊,因为你不承认自己的判断有过失,现在你老马失途了
·控制想法与行动的能力
·对整个世界秩序与正义的概念理解
·和他人的联系
·人生目标,甚至是人生意义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不再知道自己是谁。”
想对伴侣婚外情的真相一探究竟,会迫使你以最根本的方式重新自我定位。
“假如你不是我所为的那个终生伴侣,而我们的婚姻是一场谎言,那么我是谁?”你会如此质问。
突然之间,你视自己犹如一个破碎、变形毁容和过去迥然不同的人。一向以来,你都把自己描述成一个有能力、有主见、独立自主、风趣诙谐、有胆识、友善温存、稳重、可爱、慷慨且具有吸引力的人。然而这些优良特质如今已荡然无存。现在,你有一百种的理由看到了自己诸多负面的缺点,诸如妒火中烧、易于迁怒、充满报复心态、失去理智控制、气量偏狭、内心深深地痛苦以至不能自拔,在惊吓甫定后是长久的孤独寂寞难耐之情。
你内心充满了重重疑心,对伴侣婚外情事件也会任由思绪的翅膀,所有最怀的结局在你脑海中被过滤了一遍。伴侣的欺骗蒙住了你的双眼,你再也看不到平常熟悉的自我,怀疑自己的优点、欲求,以及为人处世的基本能力。
“大学同学们在毕业纪念册上对我的评语是‘活力充沛、运动型和胆量十足’。”三十一岁的会计林小姐回忆起她结婚的五年。“从关海出轨后,我似乎不再有活力,也提不起劲。即使出门,我本能地感到有人在自己的身后指指点点,他们好像在说:‘瞧,那个林小姐被自己的男人背叛了,真是凄惨。她整个地都改变了’。被人如此怜悯,伤透了我的心。”
--结婚十四年的程小姐一样被突来的失落感所袭击:
“我曾经喜欢过自己,我以前想像自己是一个好人,一个可人儿,也被人爱。但这一切都过去了。我那个丈夫背着我搞婚外情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我‘没有女人的温柔甜美,像一块白面包般似地味同嚼腊。’独自一人时,我对着镜子顾影自怜,感到自己一点也不美,那像一个让男人欢欣的女人。”
假如你和程小姐一样沮丧,你可能会因为伴侣的越轨行为而不断地扩大着自我缺点的系列表,你会不断地指责自己,把这一切不幸都看成是由咎由自取。
“只要改变自我,就能让伴侣回到身边。”
你以自我欺骗的方式,相信两人关系的命运掌握在你手中。或许在不久之后,你能够客观地看待自己,更平等地看待两人的责任。但是现在,你不可能保持客观的距离,公平看待每一个人,尤其是你自己。
失去自我最基本的感觉,比伴侣不忠的伤害更深。最让人苦恼的莫过于自我疏离感,触摸不着内心最深处的自我。
婚姻幻觉的短暂与天真
“我一直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对丈夫具有特殊意义,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是可以被随手抛弃的。”
你常常深信双方对彼此的意义非凡,也一直认为没有人可以替代你让你的伴侣快乐无比。你们的婚礼选择在神圣的教堂进行,这是改革开放后开始的一种时尚。在庄重的礼拜堂里,牧师为你们主理了婚礼,在一片婚礼进行曲中,你们互换结婚戒子,在众人面前相拥接吻。新婚洞房之夜,你们海誓山盟,互相坚定地期许,不容他人共享,也无法分离。但是,婚外情却凸显了这种婚姻幻觉的短暂与无比天真。
--在快要成为十几岁的少女之前,父母亲在永无休止的争吵终于导致了离异的结局,小安从此失去了父爱,也很少得到脾气很坏的单亲母亲的关爱,直到她在S城一家大学修完大专秘书课程,进入一家律师事务所担任总机工作为止。在那儿,小安遇到了后来和她结婚的柯清心。逐渐地,她感到了对方的慷慨大方,以及对她的百般呵护。半年以后,他们结婚了。平心地说,她对柯并没有强烈的热情,但柯是一第一个让她真正理会到“关爱”的意味的人。
一年后,小安因柯清心和女秘书的暧昧关系而离婚,她再次丧失了一度找回的“爱”。
“我从小生活在一个离异家庭中,没有人的抚爱。对我而言,你是世界上最特别的人,”她对自己的丈夫说:“是我最好的朋友,是第一个给我温情和真爱的人。我们结婚以后的那段日子,我感到了生命的真谛,跟你在一起,我感世界上还存有快乐,我不再感到孤寂,不再有像被家人一样遗忘的感觉。我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很特别。然而,现在我才了解到,我只是一个可以随便被抛弃的东西,过去被自己的父母亲抛弃,现在被自己的丈夫抛弃。”
当你被一个曾经爱你、给你幸福的人抛弃时,你会看轻自己,认为自己不配成为一个伴侣,甚至认为自己没有资格为人父母。属于你个人的小家庭破碎了,你沮丧得不再重视你对小孩的重要性。
“我曾经很认真地想过永远离开这里,不再回头,”蓝欣坦承,她是九个月大女婴的妈妈。“我感觉无法和光中的女友相比,她看起来如此年轻、美貌、活泼。为什么我的小孩会想跟我这个失败者在一起呢?我能给她什么?我失去了养育她长达成人受人尊敬的的感觉。”
当你像蓝欣一样失去独特感,形同行尸走肉时,你必须了解,在经历过伴侣不忠的冲击后,千万不要相信此刻对自我的偏颇的看法,因为你正处于有史以来最低潮的时刻。
没有比这更感到降格以求
“我将尽所有的努力挽回我们的关系。”
当伴侣的婚外情事件被一朝揭发,而你不顾一切地委屈求全以赢回他的心,再也没有一件事比这种作法更让你感到降格以求。你会了解,这些奋不顾身的行动破坏了你的中心原则与价值观。这样做的结束,不只是你的伴侣抛弃了你,而且你也抛谍弃了自己。
--小菁的故事是一个极具讽刺性的极端实例,让任何当事者日后想起来都会充满羞辱与激愤。“在得悉丈夫有了婚外情的一年前,我罹患了乳癌。”小菁告诉我:
“成功的乳房切除和矽谬义乳移植的手术似乎改变了我的生命秩序。当有人告诉我他和另一个女人有染时,我还住在医院里。听到这一消息,我变得无以复加的沮丧,无法进食,体重迅速减轻了八斤。此时,对乳癌的病痛,与刚接收到的这一晴天霹雳的消息相比,显得如此微乎其微。我决定为因切除损伤的乳房仪态作一次隆胸手术,我的外表似乎就是我所有的一切,使我有能力在肉体上和丈夫的情人作一次哪怕是冒险的分庭抗礼。我无法相信我竟然愚蠢到认为这样做会让事情有所改观。
后来为作隆胸整形外科医师也从不询问我的动机,或提醒我手术的危险性。一位乳癌X光专家则警告我,隆胸手术可能会产生侵害健康乳房组织的后遗症。他说,日后若有问题,可能更难检查出来。然而,这时的我已一意孤行,不为他的劝告所动。我直接去动了手术。后来,我又胖了回去,现在我另一半健康的乳房比割除的那一半更丰满。”
小菁和丈夫虽然破镜重圆,但是她不断地鞭策自己:
“我常常疑惑地自问:‘我在哪里?我的脑筋坏了吗?’”
“我怎么会这样不关心自己呢?”
“我的优先顺序怎么会搞得如此乱七八糟呢?”
--艾小姐是一位四十岁出头的公司财务,她的故事也是一个受伤伴侣以牺牲自我尊严换取夫妻关系持续的例子:
“比起文力的年轻恋人,我强烈地感受到被比下去的巨大压力。我花费,应该说是浪费时间和金钱在女性内衣百货店内试穿小尺寸的内衣。但那时,我应该去探视我的母亲,她刚完成割除癌症肿瘤的手术,在医院内复原。这是多么令人沮丧的事!当我刚告诉你这些事时,我就觉得对自己所做的难过,以及对自己怎样会变成如低声下气感到非常羞愧。”
--三十来岁的伟华在城一家著名的外资保险公司担任国际结算员,他也面临了同样的心里挣扎:
“我的太太朱丽曾经不下一百次地向我承诺要和她的情郎分手,每一次我轻率地相信了她。有一次,她请求我答应她和男友共度周末,而我竟答应了。她持续和男友约会。有好几次,她佯称公司要她到外地出差,以此来达到他们旅游约会的卑劣目的。我生气,觉得自己是个窝囊废。我几乎没有招架回击之力,日益变得麻木不仁起来,像是囚笼里的困兽。但是,我毫无选择余地,薪水少得聊胜于无,无法潇洒离家一走了之。但是赞同或是容忍这种明显违背心意的事,让我内心充满了痛苦挣扎,我觉得含羞蒙辱。
我们虽然又再和好,我也知道她最终会浪子回头,但是,我私下问自己:
‘这对我算什么?我又付出了多少代价?’”
对于任何感觉像小菁、小艾和伟华这样类型的人,必须了解的一件重要事情是,即使在这段情绪纷扰期,为了保护自我,你可能暂时无法作出设想周全的解决办法,但是你决不能改变基本价值观。假如你已感觉失去自我,别忘了你决不孤单,你对受伤的反应相当正常。伴侣出轨给你带来的情绪冲击,终会使每一个人产生自我怨恨与懊悔的各种行为。假如你能接受伴侣不忠已深深地改变了你生理和心理的事实,或许你应该学习避免对自己的过份自责和贬低。
当你回首那些在秘密披露之前的日子,你了解到自己如何躲藏在怀疑背后,或只是把问号放在心上、不动声色。
“我怎么能如此懦弱地接受伴侣的矢口否认?”你怀疑。“我怎么这么愚蠢与怯弱,没有勇气向我的伴侣当面质问真相?”
显然,不是所有的怀疑都能得到证实,至少立即得到证实。有些人固执地不愿相信和接受事实,但它们通常并不是空穴来风。
--文狄是一位师范大学毕业结婚了七年的心理学研究人员,凭着职业本能,她也一样在自己的脑袋里自导自演了一出想像,用来自我介嘲在婚姻关系出现的种种蛛丝蚂迹。
“当我从一个行为治疗国际研讨会回来时,我问丈夫国勋周末夜是怎样度过的。他告诉我,他觉得很累,所以用完晚餐就上床去睡了。无意中,因为一些其他原因,我也问了家中的年轻保姆是怎么过周末夜的。她告诉我,她和国勋谈论他的工作直到午夜,就在厨房餐桌上。说着,保姆指了指那一头的厨房餐桌。两个人的说法相互矛盾,可我却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胆量。结果,我一句话也没说。然而,我能忘记这件叫人心烦意乱的事实吗?”
--海波是海运局属下公司的一名职员,他追忆:
“直到妻子有了婚外情之后,我才突然回想到自己是如此地不可置信,竟把数月以来感应到‘某些事情发生了’的直觉硬塞回心中的一个小角落而不予置理。
我的妻子是某电脑公司销售部经理,职务的性质决定了她必须经常到各地出差,以打开全国销售市场。有一次,当她从成都飞回来,我想给她一个惊喜,便直接到机场接机。当我看到她和上司一起下机走到通关处时,从他揽着她的腰肢的方式看,我的第六感觉立刻告诉自己,他们已无可挽回地成了一对。但是,我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在没有引起俩注意的情况下,我悄然走开了。
后来,我送给她一束花,花上附着一张字条,上头写着:
‘我担心将会失去你--海波。’。
她读着小纸条,嘲笑我缺乏安全感。我在飞机场亲眼目睹的那幕影象在摇晃,在逐渐模糊;然而,内心深处却淤积着一块无法释然的东西。”
--结婚四年的晨升告诉我,他也遇到诸如此类的谎言:
“有一天,在我们私家车上,我发现一个未经开封的保险套,那个牌子不是我们通常使用的那种。我问她是怎么一回事。她很快便藉口说是一个邮购寄来的样品。即使是低能儿都不会相信这种理由。现在回想起来,我自责为什么就没有当面质问她。”
文狄、海波和晨升都靠捂住他们的嘴巴,不去相信他们所看到的真实。他们对亲眼目睹的事实采取了保留态度,或视为错觉,否定他们应有的怀疑。他们没有在事情发生后去处理正在发生的事,哪怕是提出异议,他们因妥协而伤害了最宝贵的资产,他们的真我。
“在两性关系里,失去你的声音就等于失去自我。”黛娜·杰克在她的《自我消音》一书中指出:“声音是自我的指标。”
偏执地专注在婚外情情节上
“我如何才能释然于怀?如何才能不再胡思乱想?”
当被发生在你身上的婚外情事件搅扰时,你的思想与行动已被搞得一围糟,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控制:你可能变得偏执,专注在伴侣谎言、婚外情情节以及造成婚外情各个事件上;你可能强迫自己在工作上更卖力、生活上玩得更疯,极力分散淡化不时冒升的烦恼。但是,这些都不能带给你所要的释放感。让我们来看看一些个案发生的情形与原因。
--从陈琳知道婚外情的那天开始,她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这件事上来了。“凌晨三点醒来,我又在脑海里勾勒他和他的那个同在一张床上的情景,揣想他们背着我上演的那出勾当。我不断地将它具体化,臆造出他俩在床上、在其他可以背着我的一切场景。然而,我越是这么做,越是将自己推入心灵的创弥巨痛之中。”当你的心头全被配偶和情人在一起的情影所占据,它们便不断地齿咬着你的意识。只要一有空,你就努力地拼凑着太太所讲的每一句出色的谎言,试图找到戳穿这些谎言的线索。不管独处或是与他在一起时,你都在不断地播放同一片“神经录音带”:
“在我们五月周年纪念时,你刚出差回来,其实你和他在一起已整整一个星期。”
“当我走近正在电话里讲话的你,她正在电话那一端。”
挥之不去的“神经录音带”不断在你耳畔聒噪,严重干扰着你的睡眠,让你转辗反侧,久久无法成眠。
我变成了大侦探
你的不信任使你行事冲动,甚至失去理性,无法自制。
“‘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不停地拦截先生的信,’家庭主妇仪蕴女士情绪激动地告诉说。自从发现他和助理之间的暖昧关系,我没有办法停止从他的外套口袋、公事包、日记、抽屉、车上等等搜查他的电话收据、信用卡,只要你说得出来的地方,我都会去侦寻一番。我偷听他的电话,我已很擅长把话筒悄悄拿起,而他一点也不察防。或者,我把耳朵紧贴在门后,企图探听他在做什么。当我不在家时,我靠一只电子窃听器来监听他的电话。我会到他习惯带女友去的餐厅、旅馆附近走走,这些都是我从他的信用卡账单上发现的。打电话到他办公室去查勤,如果他不在,我就使用他的密码偷听他的电话留言。我监视、我检查、我设下圈套,而且我也投入了无法计数的时间与金钱。”
“我知道自己失去控制,但是似乎无法就此罢手。谁让我变成了大侦探?”
像侦探般地试图挽救正在分崩离析的婚姻家庭关系,是一种紧张过度的行为。抽烟、喝酒、逛街,或是再设计装饰你的住家,都是一些暂时用来降低焦虑、减轻痛苦的权宜之计。但这些活动绝对无法带给你所期望重建的信赖与亲密感。
你也可能发现自己变得火辣性感,甚至做出一些不负责任或是不得体的事情来。有一位叫做庆芳的个案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发现丈夫有婚外情的那个晚上,我上了酒吧,不但喝得酩酊大醉,而且还差一点让一个陌生人成全了非份之想。第二天,在我和先生参加的一场婚礼上,我当着先生的面大言不惭地向一位绅士风度的男子搭讪,卖弄风情。一同回家的路上,我甚至在搭乘地铁时主动勾引坐在身旁的一个男人。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在背叛我的丈夫面前还他以眼色。”
过度运动与节食是另一种强迫性行为,希望藉此掌握生命,让自己在伴侣面前更具魅力,重新拾回自尊。然而,这些活动的效应是短暂的,当你处在婚外情事件中,忧郁的心理状态根本不容你有诱人相貌和身材可言。而且如果冒险进行强迫性、剥夺式或是极端的食物疗法,将十分危险。不论是运动或是吃节食餐,都无法改变你被人弃如敞屣的事实。
不断地寻找任何足以影响伴侣的人,劝服他们帮助你让背叛的伴侣回心转意。即使这没有改变什么,但它让你充满希望,就像过度的运动一样,让你误以为找到了扭转乾坤的靠山,或是至少有人为你们的关系操心。
“为了使旅平回头是岸,我花了好多时间找任何能劝动他的人,”艾萍不无动情地回忆说。
“我和他的父母联络,找到几位他最好的朋友,恳请他们和他谈话。他是一个基督教徒,于是我又打电话给天主教会里的弟兄和他们的妻子,甚至动用了牧师。我威胁,假如我们的婚姻破裂,我将带小孩离开这里。我想让他的父母明白,不只我会离开,我还会带着他们所钟爱的孙子、孙女远走高飞,好让他的父母给他压力以留住他。
一些遭逢婚外情的人也会发现,正徘徊在进退维谷的两难选择之中:一会儿决定挽救濒临破裂的关系,但下一刻他们想着快快结束这场游戏。
“我的情绪不断在改变,”一位受伤女伴侣解释。
“我醒来时,一点也不想和我的先生再有任何关系,尽可能走得越远越好。但一个小时后,我变得又恨又爱,渴望每一分每一秒都和他能在一起。我不断地问自己:‘他真得值得我努力争取回来吗?’当我的答案是肯定时,我尽可能地扮演甜密伴侣角色,让自己看起来很好,为他准备他最喜爱的晚餐。我不打算让他轻易离开我。然而,接着我又怀疑起自己:‘我真的想要这个男人吗?他是如此的不义不丈。’我的脑海里不断出现离婚的念头,并随时准备为离婚争取自身权益而全力以赴。最困难的地方,不是我下不了决定,而是我不停地下决定。”
为了向痛苦说“再见”,抵挡住伴侣婚外情给你带来的难耐的寂寞,你会周旋在多半不具意义的人际之间,这些人际关系或是人际行为,成了你解除焦虑和空虚的暂时避难所。
如果你想找回自我,你需要放慢脚步,面对心里的创痛,找出婚外情发生的原因,并且决定自己想怎么做。无论如何,你得先暂停下脚步休息一下。
这个世界不再有道理可言
“这个世界不再有道理可言。”
你曾以自己对现有世界的了解而沾沾自喜,藉由这份了解,你得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你一向笃信这类假设:假如为X,Y就会跟着出现。。你更将“事出必有因”“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奉为金科玉律,认为只要做一些事就一定有人爱你。然而,当你获悉伴侣的绯闻时,你一直坚信不疑的秩序与正义感正在备受冲击,以至分崩离析。从前,你一直认为自己不错,这个世界基本上是安全、有秩序地在运转。可现在,当你以前所未有的方式体验因伴侣背叛带来的痛苦时,你过往那个世界的良好基本面正在受到冲击,个人的基本信念正在受到摇撼,你恍然大悟,对快乐的掌控你是那样的无能,你一直认为会被公平对待的想法又是那样地微不足道。
--当知道太太和一个二十三岁的外省人发生性关系时,中全整个人生观开始动摇: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不错的好丈夫,值得妻子爱,”他告诉说。
“我完全恪守婚姻承诺,随时在她身旁,帮助她料理家务。在她情绪不快的时候礼让三分,给她温存与体贴。记得妈妈对我说过:‘对妻子如皇後般的礼遇,她将会待你如国王。’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我承认,在某些地方我不符合她,但是她从未说出来或是给我改正机会。现在我感到被误导、被骗,真诚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我恨她对我所做的事情。通过这件事,我怀疑自己能否再找到或遇到永远的爱。”
就像中全一样,在尚未面对婚外情事件而情绪产生混乱之前,对人际关系的运作可能一直保持着童贞般的一厢情愿的美好:
“我对婚姻关系的发展有一些信心。”
“如果我基本上是一个不错且可爱的人,我将会得到爱的回报。”
“假如我是个真诚的伴侣,我的婚姻将会很顺利。”
“我知道如何让伴侣快乐。”
“我可以信任我最好的朋友。”
然而,你那过度天真的假设常常受到逆反性干扰,世界生活常常并不如此循规蹈矩地运转。在放弃这些信念之前,回过头来质疑你的善良、真诚与判断力。
陷入自我孤独的境地
“我可以信任谁?”
羞辱与自卑让你感到好像别人都在议论你,视你如惟恐避之不及的瘟疫。他们为什么不再向你打招呼,或是邀你出去?
一部份的你想要走出去,告诉人们你是怎么被深深地伤害;另一部份的你则想保持宁静与单纯。一刻钟以前,你还渴望被肯定是一个可人儿,不放过任何一个愿意倾听你故事的人,向他们诉说自己受到的伤害;下一刻,你变得畏首畏尾,想逃避现实,与世隔绝。基于自尊、荒谬的恐惧,及别扭的责任,使你又想保护那个欺骗了你的人。
--沈毓的父亲是一个颇有声望的投资企业家,她从小被教养要保守家中秘密,并靠自己解决问题。当她发觉先生有婚外情时,她非常想和家人、朋友联络。但她反而把自己像蚕一样足茧自缚。
“在那个混蛋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之后,我无法想像自己竟然会诚惶诚恐地去维护他的名声。”
假如你的父母仍然健在,你可能犹豫是否要把伴侣婚外情的事告诉他们。不论你决定如何,都要冒很大的风险,而且自问:
“一旦他们知道了,将来家庭聚会是否会难堪?让他们一起来对抗不忠的伴侣,是否会使他更难浪子回头?”
“我真的想让父母亲知道我们的感情出了问题吗?我能够应付他们的怜悯、他们的过激反应,或是他们的责难吗?”
假如你已身为人母或人父,你一定会不知怎样对孩子说。
“让他们负担这种丑陋事实是一项明智之举吗?”你会设问自己。
“他们是否年纪太小,以致于无法理解个中底蕴?”一半的你说:
“是的,我很想给那个破坏我们家庭和孩子关系的人颜色看看。我想到用离婚来报复,希望孩子通过这件事更加爱我。”
但另一半的你又不忍将孩子对父母的忠诚硬分为两半,因为你深谙父母对孩子具有无法取代的模仿角色,孩子各自将从父母身上学习成人世界的思想行为。
“我难道希望他们在一个不完整、扭曲的自我观念下生长吗?”你自问。“真相对他们自我概念的生成将产生什么影响?他们长大后是否更容易有婚外情?会不会影响到孩子在成人恋爱时不再轻易许下亲密关系的承诺,以免重蹈父母某一方受情感伤害折磨的复辙?还是我们的婚姻很快复原,他们没有必要知道这件事的底细。”
你也不想让自己成为朋友的负担:
“他们会替我保守秘密吗?”你怀疑。“我是否要出现在公众场合丢人现眼?没有人喜欢和不快乐的配偶来往。我们是否最好干坐在家中度过周末夜?我信任的朋友可能会变得很愤怒,或只是想宽慰我,让我舒服一点,为我打抱不平,对我的伴侣说一些不中听的话。当我们与朋友聚在一起叙聊时,会不会因为事变后变得不再自然?最糟的是,如果有人同情我的伴侣,我会有什么反应?”
事发之后,你的大多数朋友都同情你,想帮助你、安慰你,希望你从伤害中恢复过来。但是他们却不知该说什么,又从何说起。葬礼上,有约定俗成的仪式以表达节哀顺变之意;医院病塌上,对住院重病人有“希望你早日康复”的祝愿;然而,当听到朋友的婚外情消息,即使是最亲近的朋友此刻都显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下手帮你度过忧伤的难关,因为他们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能做什么。他们可能因此而躲开你,或是不跟你联络,至少暂时不跟你联系。
在这种情况下,重要的是,你应该给他们某种暗示,以表达你需要有人做伴,不想一个人孤伶伶的。通常,他们刻意保持距离,是因为尊重你,认为你希望保留一点个人隐私。所以,你可以邀请他们回到你的生活来,或者让他们帮助你安排一个能调适你心理的组织或个人。
当一位遭背叛的太太终于决定来这个妇女协会性质的组织寻求帮助时,她向这位同是妇女的负责人痛诉了先生婚外情的所有点点滴滴,但也披露了先生不在时她夜夜守候的苦情。她承认,自己还是那样地爱着自己的丈夫,她来这里寻求和探索的真是爱恨并存的感情世界。
在寻求心理沟通和调适后,她起身准备走时说:
“现在我才了解到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来,我需要大声地说出来,分析归纳发生在我身上的种种感觉。我毋须知道会谈结果会走向那里,我在此为了自己,为了让自己能重新走回生活的正常轨道。”
你会觉得向他人坦陈自我是一件困难尴尬的事。父母、孩子、朋友或是妇女协会等虽然可以帮你度过难关,但也都可能使你感到最终无法与他们达致情感上真正的交流与沟通。你很难知道谁值得信任,该说多少。没有一定的法则、权限与对错之分。你所能做的就是仔细思考揭开秘密的后果,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为你衡量得失风险。不论你决定怎么做,小心不要让自己陷于过于孤单无援的境地。勇敢地融入群体中,他们能带给你生活的意义,即使一开始你意识到事件的不光彩而感到不自在,尽管如此,你也要勇敢地迈出这一步,向他们寻求援手。
冒出向路轨再走一步的念头
“有时在晚上回家等地铁车来临的时候,会有不如朝路轨前走一步的念头掠过脑际,至少这样可以结束这份痛苦。”
当伴侣无情背叛了你,而你又想像不出可以再爱人或被人爱,或是当你失去评估自我与生活能力,甚至有生不如死的感觉时,你可能会想到以死来一了百了。这一点其实也并不令人感到惊讶。这是对伴侣出轨最激烈且最悲壮的反应:你失去求生的意志和能耐。
--秀印是一位早年因父母媒妁与近亲表哥结婚的中年妇女,婚后接连两胎都是弱智女孩,而且都成活了下来。当她怀第三胎时,却发现丈夫和她的女友上了床。
“有一天,我萌发了不想活的念头,”她抽泣着。“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再活下去,觉得自己这辈子又苦又累,两胎弱智孩子的抚养弄得我们心力交瘁,却又感到前途毫无依托。原本最可依赖、风雨同舟的丈夫不再顾及这个家,离我而去。有时,我想到亏欠这些无辜的已出世或未出世的孩子,心中有一种深深的原罪感。我打开了煤气。我忧伤、厌世到了极点。就在这一刹那间,我突然想到,也许丈夫也将做出和我一样疯的举动,孩子将变成无依无靠,她们将怎样存活?我深切地理解到,他是在经受不住长期生活重压后的一种对女儿责任的规避行为,是为了了却对下一个小孩承担的责任。我决定以‘人非圣贤’来宽解他,振足起精神与他一起讨论自己的种种想法,重建我们的婚姻生活。我承认,我们的生活一直很困苦,甚至比大多数人来得苦。
我让丈夫再次感到,我们所受的苦难是彼此相属的,理应一起超越痛苦。在我苦口婆心、心悦诚服的一番话语后,丈夫终于紧抱了我,涕泗横流地失声痛哭,他哭得很伤心,向我赔礼道歉,为他的不规和逃避行为赧颜。他决心以两人新的婚姻关系来补偿生命对我们的亏欠。
通过这次事件,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坦承苦处,更并肩作战。”
听完秀印那如泣如诉的故事,你会发现,生命中还有一些可能比伴侣出轨更严重、更具摧毁性的事情。忧郁常常像早晨的浓雾遮蔽了你眺望前途的视线。如果你也能像秀印那样善解人意,勇于承担责任,你便知道如何负起这份婚姻家庭的责任,学会重新评估自己,努力摆脱你的苦恼,并获得身边重要的人的真正理解,共渡难关。到时,你也会真正理解到,自杀轻生是多么于事无补,原来准备朝地铁轨走前一步的愚蠢想法一旦改成向后退一步,事情不是比前者有更有效的结局吗?
但愿秀印的故事能给你某种启迪。
男女不同的诠释
证据显示,男人和女人对伴侣的婚外情有不同诠释,大多数人至少局部表现出性别上的反应。通常,女人更愿意重建关系,维系旧情;男人则可能告别过去,另觅新欢。女性较容易忧郁,且将自己封闭起来;男性倾向愤怒地对他人报以一顿拳脚,不过攻击行为常常只是处在不加实施的想像中。女人容易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以为是自己无能、低下、不好看、不如伴侣的情人妩媚、好讨丈夫欢喜,等等;男人则将事件的发生归咎于性生活不和协。女性可能夸大婚外情的重要性和严重性,花较长时间治愈;男性可能把痛苦隐藏起来,继续向前走。
差异一:女性企图维系旧情;男性转向而逃。
女性:“我们或许可以复合。”男性:“好马不吃回头草。”当受伤的伴侣是女性时,她很可能努力维系旧情,部份原因是由于她取悦他人、否定自我的柔弱性格使然;男性则倾向一刀两断,重新寻觅新的能给他关爱的人。通常,女性遇到情绪困扰时,不是静默不语,就是将感觉掩藏起来。在保持表面和谐的压力下,她们习惯压抑自我,呐喊和哭泣仅发生在内心。她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暗自流泪哭泣,不想让人知道,直到时间的消磨麻木了这种内心痛苦和呐喊。
在传统社会里,长期宣扬的是忍让和逆来顺受,这一戒律被普遍看成是女性的一种应有的不可或缺的美德,并以此衡量女性的自我价值。根据研究显示,当八岁女孩被调查问及有男孩欺负时将作出怎样的反应时,她们的回答是,通常本能地感到愤怒,并大胆地将这种愤怒直抒胸意。但当12岁左右的女孩被问到相同问题时,她们的回答是“我不知道。”这项研究显示,随着女性的成长,当她们被欺负时,很多女性不再相信她们的直觉。身为女性,不敢正视伴侣婚外情对她们造成的感情与精神上的伤害,为了继续保持婚姻关系而不敢直接面陈她们所有的负面感觉,更不敢大声将伴侣的性丑闻张扬与鞭挞。这正是传统社会对女性轻视的一种长期结果。
即使婚姻关系已到了千疮百孔、面目全非的境地,很多女性仍无可奈何地选择挽救破损婚姻一途,其中,除了上述原因以外,害怕失去婚姻,害怕离婚后的孤单,是另一不容忽视的原因。
害怕孤独一直是人类天性中的一大弱点,男子如此,更遑论性格相对柔弱的女性。1968年由哈佛和耶鲁大学研究员班纳特、布伦和葛瑞格等人主持的一项著名婚姻研究结果显示,适婚单身汉严重短缺,这个现象让女性感到恐惧。虽然佛劳迪后来在1991年时指出,这些统计数字过于夸张,但无论如何,哈佛的研究员们还是提出了至今还存在的女性心理,即“失婚恐惧症”。女性相信,她们在四十岁以后如果还未踏入婚姻生活,结婚的机率几近零。
失婚妇女比离婚男性有更多的经济问题。和所有女性一样,离婚妇女多半从事较低阶层的工作,其工资收入相对也较少。为了这些现实的经济原因,很多妇女不得不维持被证明是形同虚设的婚姻关系。
相比之下,传统上,男性有较佳的经济基础和与此相配匹的信心和条件来更换伴侣,所以较不会期待出轨伴侣再回头。男性较不看重自己在两性关系上的成功,所以当彼此关系破裂,他们通常觉得失去并不太多。
差异二:女性沮丧;男性愤怒。
女性:“我在生命中最重要的婚姻关系上一败涂地。”男性:“假如我碰到我太太的情人,我会揍他一顿。”对婚外情事件的发生,女性倾向自我鞭笞,男性以愤怒应对,叱责伤害他们的人,至少在想像中实现他们的报复行为。
根据北京大学人口所一项家庭研究显示,女性罹患忧郁症的比率是男性的两倍。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女性习惯内向自责,而不是向外发泄。另一原因是,女性较男性更以人际关系好坏以及以是否被爱来肯定自我。当部份婚姻关系摇摇欲坠或失败时,女性很可能忧郁和轻视自我,此时的她不只是失去了一位伴侣,也失去了自己。
相反,男性很可能直接把强烈的愤怒发泄在伴侣或伴侣的情人身上,而不是自我怨愤。即使是被动、内省能力强的男性也发现自己会在梦中攻击自己的“情敌”。有一些男性认为,自己的伴侣业同样是受害者,只是被一个自私的情人操弄摆布罢了,于是他们将愤怒尽情地向第三者发泄,甚至不惜大动干戈。
差异三:女性怕情感出轨;男性忌戴绿帽子。
美国研究人员巴斯指出,女性较在意丈夫情感上走私;男性对妻子是否和其他男性有染常常表现出不安。巴斯在男女性头上装置电极测试仪器时发现,当男性想像他们的妻子正在和其他男性做爱时,他们开始流汗,心跳也加速。但当他们想像妻子以柏拉图式的精神移情别恋时,上述这种现象归于平静,虽然仍稍异于正常的生理反应。
至于女性,反应正好相反。当她们想像自己的伴侣在情感上不忠时,比起想像丈夫在肉体上出轨出现的身体骚动不安更加明显。身为女性,她们不仅认为是自己个人性行为不佳,更将丈夫的背叛归咎于自身缺乏魅力、做人失败。当丈夫坚持说:“我从未爱过其他女性,也从未想过破坏婚姻,婚外情对我不具任何意义”时,作为妻子的很难理解或相信他所说的话。
然而,男性则倾向认为妻子为了更美好的性欺骗你,这种假设使他们感到自己性无能,他们充满了妒火,他们向不忠的妻子或她的情人挥以老拳。男性往往忽略或小觑其他非关性爱的事,例如妻子和异性的谈话甚至表现出某种亲密状,而这些恰恰是妻子们看重的。
假如男性想挽救婚姻,最好询问伴侣:在家庭婚姻关系中,她希望你在哪些方面需要改进和加强,好让她再次感到被爱。
差异四:女性执迷不悟;男性另觅芳踪。
女性:“我无法不去想到他的女友。”男性:“我拒绝去想到她的婚外情。”女性的自我概念与个人亲密关系的成功与否紧密相连,所以和男性相比,她们较容易对婚外情事件想不开,常停留在被欺骗、不再相信任何事情的心理状态上。在受丈夫婚外情事件的刺激过程中,女性因伴侣的谎言变得更痛苦,不信任感也越拖越久。由于在她们脑海里反覆出现丈夫婚外情的细节,并借想像力,生出越来越多的节枝,女性受伤与缺乏安全的感益发加重。
相反,男性则花较少时间去反刍太太背叛的过程和细节,他们似乎较能够把痛苦撂在一边,走向另一个伴侣。
近年来的研究表明,上述婚外情性别差异行为模式未必对每一男女都具适用性。事实上,相反的情形常常反而更接近事实。毕竟,遭背叛的女性当然也会像她们的两性同胞一样在遭逢婚外情事件时表现出愤怒。两千多年前,希腊悲剧诗人欧里庇得斯(Euripies)在动笔写他著名的《米底亚》(Meea)故事时,就让世人知道,女主角米底亚虽是遭抛弃的妻子,但她杀掉孩子和丈夫的情人,以报复登徒子丈夫的不忠。两千四百年后在《莎莉杰西·洛菲尔脱口秀》一书中,也描述了妻子打和老公上床的保姆一记耳光的故事。这类事情在我们现实生活中俯拾皆是,毕竟说来,有哪一个女性在耳闻目睹自己亲爱的人与别人有染时能泰然处之呢?
至于遭背叛的男性不会烦恼伴侣的不忠,或是在妻子不忠时不想努力挽回她的芳心,可能也有些荒谬。不论男女面对伴侣不忠事件不可能只有单一反应。这里讨论的性别差异,只是想帮助你和伴侣发展出一个更宽广的角度,在这个非常时刻里如何看待你们彼此行为。不论你是男性或女性,你们都经历着深刻且复杂的失落感。
爱默生(Emerson)曾说过,成功包括了从你所爱的背叛中存活下来。在这一过程中,你,作为一个受伤的伴侣,从一开始就需要接受反应过度和自暴自弃的情绪。虽然这些情绪是完全正常,也是可以理解的,或者至少说是你在事件揭露那一刻起所有的必然的合理的反应,你也必须获得自我控制力,以重建自我。不管你们两人对婚外情事件的看法有多么异同,为了重新营造婚姻家庭关系,你需要与伴侣共同合作以达成共识。
在本章节里,我们是从受伤一方的角度看待伴侣不忠事件的,在下一章里,我们将试图转换视觉,从不忠伴侣的角度描述婚外情事件。不管你相信与否,背叛你的那个人也许也一样正处在死死的挣扎之中,事件的发生已对他留下深刻而不可磨灭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