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声就像是野兽发情时的春、叫一般,昂扬、激烈、节奏鲜明,令皇帝的脸顿时铁青了起来。
他也不闯进寝殿,转身拂袖而去,直接走进了瓢泼大雨中,丝毫不管落在他身上的雨水。
他身后的大太监,接过东宫中的一个宫人递过来的一把雨伞,赶紧冲进了雨中,给皇帝遮雨。
皇帝夜云绯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养心殿,也不要众人伺候他换衣,就这么穿着半湿的龙袍坐在椅子上,眼睛愣愣地不知道在盯着哪里瞧。
大太监常公公赶紧吩咐小厨房准备好了姜汤,又命宫女去太医署去请太医院的医正,生怕皇帝圣躬违和。
就在这时,一个淋成落汤鸡的小宫女跑进了走廊,狼狈地跳着脚。
大太监常公公脸上泛起了一抹阴沉,走到她面前低声斥责道:“不是叫你去东宫禀告一声,让太子殿下早做准备吗?你这是怎么回事?”
“不关我的事啊,”小宫女委屈地说道,“公公,当时殿下正在做那档子风流快活事儿,奴婢哪里敢去触霉头,更何况,那些侍卫们也将奴婢拦在了外面,奴婢无计可施,实在无奈。”
“算了算了,下去吧!”大太监常公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心中更是不悦。
那个小宫女回到掖庭的住处换衣服时,碰巧看到今日不值班的几个小宫女凑在一起嗑瓜子闲聊,便一时兴起地说道:“姐妹们,你们知道我今天去东宫都发现了什么吗?”
“你每次都是这样,把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当成珠宝似地揣在怀里,我们才不屑听呢。”一个宫女朝地上吐了一口瓜子,有些嘲弄地说道。
这位小宫女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迫不及待地说道:“我今日去东宫禀报太子的时候,发现太子居然这时候还在与女人颠鸾倒凤、共赴巫山云雨,那声音大得能将屋顶给掀翻。”
“真的?”原先朝她吐瓜子壳儿的宫女一脸惊异地问道。
“可不是嘛,”她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在座的各位宫女顿时都兴奋了起来,一个个地说道:“我要跟在梧桐宫要好的姐妹说说。”
“我得把这事情告诉凤栖宫的小姐妹。”
“我可以说给延喜宫的姐妹们听听!”
“我可以……”
…………
大家兴奋地不能自已,扔下瓜子,抓起门边的雨伞便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外面的雨水越来越大了,整个皇宫被溶解成了金红色的一片,一片阴翳。
换衣服的小宫女叹了口气,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这似乎是个多事之秋,不,是多事之冬,也不知自己这番多嘴,会否会给宫中的形势带来一番新的变化。
就在宫中的形势日新月异之际,东宫中共赴巫山云雨的两人体内的药力终于渐渐消散,清醒了过来。
苏倩影悠然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像是一条慵懒的水蛇一样,扭着柔软的腰肢下了床。
累极了的太子已经昏睡了过去,苏倩影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一件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走到了巨大的铜镜前。
或许是因为下了大雨,室内的光线十分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