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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逍遥过后

清晨,山中开始起雾,烟雾缭绕中又有山的轮廓,绿茵茵的一片被纱包裹,这更使瀑布下的世界如幻如仙。

黎溯深吸一口气,干净纯粹的空气顿时使他身心愉悦,没有二十一世纪的雾霾就是好啊。

跪在岩石上就着溪水洗了洗脸,其他人也陆续的起来了。

“早啊,主子。”第一个起来的是宫四。

“早。”

宫四撸撸袖子也要去洗脸,经过黎溯时却惊奇的停住了。

“主子昨夜睡得不好?”他问。

“嗯?还……可以。”心口不一的说道。其实因为昨夜宫九的话,他一晚上没睡着。

“说谎,主子脸上都有黑眼圈了!”

黎溯条件反射的摸了摸,冷冷的看着宫四“我睡的很好!哼!”

生气的转身,却遇到了刚起床的宫一。

“哈。”宫一打了个哈欠,“主子早啊。昨夜睡得可好?”

“很好!”宫一还未看清黎溯的模样黎溯就挠着眉毛用袖子挡住眼睛走了。

宫一莫名其妙的望了望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宫四,真是和尚摸不着头脑。

“主子怎么了?”宫一问宫四。

“大概,是失眠了吧。”

“……”

回到房中的黎溯狠狠唾弃了自己,做人怎么能这么没出息呢?不就是个告白吗?又没在他清醒的时候说,干嘛折磨的自己睡不着觉?

嗯,一会儿看见宫九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就行,就这样!

黎溯深吸一口气,整整衣衫,雄赳赳,气昂昂的撩开帘子,那一刹那,黎溯的手触碰到了另一只手,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和宫九面对面了。

刚刚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雄心瞬间碎成了渣渣。

熟悉的脸庞,眼底终于醒悟察觉的温柔,宫九身上常有的清香,这一切都让黎溯心跳如鼓。

低下头的黎溯看到黎溯眼底的青黛,疼惜的摸了摸,黎溯噌的一下后退,耳根烧的通红。

宫九看着黎溯戒备的样子,眼神暗淡了。

“主子昨天没睡好吗?宫四他们都跟我说了。”

“咳。”黎溯尴尬的咳了咳,“没什么,宿醉而已,只是睡得有点难受。”在心里过了很多遍的理由像背课文一样说了出来,黎溯懊恼的差点想自己打自己一拳。黎溯!你真没出息!

在宫九面前演戏简直比在老师面前演戏还要紧张。

“都怪我。”宫九自责的低下头,“我不应该带那瓶梅酒,是我害得主子没睡好。”

确实是你害得我一夜没睡,可是那不是梅酒的错。

“这有什么?我又不是什么身子弱的小姑娘,男人嘛,喝点酒没什么的,不趁着年轻放纵,难道还要等到年老?”黎溯鼓起勇气拍了拍宫九的肩,侧身出了帐篷。

出了帐篷的一瞬间黎溯就松了一口气。果然还是逃避了啊。

吃了昨夜剩的肉,黎溯几人收拾一番就又背着行囊回了‘归溯’。

午时刚过,柳宗彝一行便来辞行,黎溯亲自将他送到门口,两两相拜后柳宗彝便启程了。

回去的路上,黎溯有些分神,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宫九的身影。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他,最信赖的人也是他,这种信赖不止是因为他确保原著不会出错,宫九永远不会背叛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与宫九相处的这些年,黎溯已经了解了宫九,他看到了宫九对他的忠诚,宫九对他来说不是一条忠诚的狗,而是一个可以把后背交给他的队友,他一直以为宫九和他是兄弟,但是这个兄弟现在居然想睡他!

黎溯的心情非常复杂,他停下脚步叹了口气,他的人生加起来三十九年,这三十九年他无比确认自己喜欢女人,而现在,在他即将奔四的时期,他的性取向竟然动摇了。

黎溯悲伤的看着天,内心已泪流成河。

“主子?”在黎溯祭奠自己逝去的性取向时,宫十的声音将他的魂叫了回来。

“是宫十啊。我怎么走到这儿了?”回过神的黎溯机械的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练武场。

“噗,主子还是没有变,依旧是如此可爱。”宫十还记得黎溯‘小时候’找不到他们无措可爱的模样,现在主子虽然长大了,可是身上还有以前的影子。

“去你的,可爱能形容我吗?你应该说我高大威猛,可爱是形容小姑娘的。”黎溯作势要打宫十,宫十躲掉哈哈一笑。

“我进去看看那些人训练的怎么样了。”黎溯正要进去,却被宫十挡了下来。

“主子现在最好不要进去。”

“为什么?”黎溯疑惑的问“里面有什么不该看的吗?”

“这倒不是,我只是怕他们看到不该看的。”

“?”黎溯疑惑的歪歪头。

“主子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连面具都忘了带。”

“!”黎溯心中大惊,摸摸自己的脸,确实没有摸到冰冷的面具。

“我真是……”黎溯懊恼的摇摇头,都怪宫九,今天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主子是不是有心事?如果不介意就跟我说说吧。”宫十见黎溯的脸色很难看,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就是有烦心事。

黎溯沉默了几秒,他道:“你说,如果有个人在你不清醒的时候跟你表白了,但是你全部都听到了,那你会怎么面对那个人?”

“那,那要看我喜不喜欢那个人了。主子喜欢他吗?”

“我……我大概是喜欢的,这么多年了,他老是不正常的对我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那主子喜欢他为何不跟他坦白呢?两个人互相喜欢在一起不就好了?”

“……这样的爱情,世人会接受吗?”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心里,断袖之癖都是不被世人所接受的。

“人活着不就是让自己快乐吗?世人怎么说那就让他们说,只要两个人相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如果因为世俗偏见而放弃让自己快乐的机会,等到以后,一定会追悔莫及。”

“活出自我吗?”黎溯突然茅塞顿开,与其在这里自我封闭,还不如去勇敢面对,不去试试,又怎么会知道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人是宫九吧。”宫十道。

“你怎么知道?”难道自己的话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这些年,我们和宫九一起成长,不论是以前濒死的训练还是出一些危险的任务,宫九能活下来就是因为他心中牵挂着你,宫九对你的一举一动都仿佛在说他喜欢你,只是主子这么多年也不开窍,我们一开始觉得宫九坚持不了这么久,因为主子与别人的亲密接触宫九看到会很难受,可是我们没有想到宫九竟然坚持到了现在,而且他对你的爱不减反增。”

黎溯沉默的听着宫十的话,宫九这些年在他身边的一幕幕在他眼前划过,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爱恋柔情,可是蠢笨的自己竟然忽略了去。

“宫九等了这么多年,他一直想要等到主子的心为他打开,主子不要让他白等,如果主子将他的心视为草芥,我不知道宫九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可能会是行尸走肉,也有可能会自暴自弃。”

宫十的话在黎溯耳边回旋,他脚步如重石般行走,不知不觉,他就到了宫九的住所。

“咚咚”敲敲宫九的门,黎溯现在异常的平静。

“吱呀——”房门被打开,熟悉的脸出现,脸上带着讶异,似乎在惊讶黎溯怎么会来。

“宫九,我有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