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呀,小山,你衣服穿这么少,晚上会不会太冷?”我说后笑笑。
“你还说,不准笑,更不准看!”
“不看就不看,也没什么好看的——”
“牧中豪,臭坏蛋……”
我没理她,在她的床头拿了一件上衣让她披上,那只老鼠已钻到了被子里。我又在墙角找了只麻袋,在被子凸起部分的一端开了一个小口,再把麻袋口对上去,我示意小山从另一端拍被子,那只老鼠自以为聪明地想逃到安全的地方——我正拉着的麻袋里。我捏紧麻袋口刚想在地板上摔死老鼠,小山突然叫住了我,“等等!别摔死它——”我还以为小山会做老鼠排骨汤。
“什么!”
“放了吧——”
“呀!呀!小山,我好不容易才抓到它的。”
她抢过我手中的麻袋对着窗口就把老鼠放走了。
“小山,可能不会再有老鼠了,那——那我走了。”
“哦!”小山好像呆在那了。
我没走几步,小山就冲过来,从后面抱住了我,“牧中豪,我——我,有点害怕,可不可以陪我,就一个晚上,一个晚上。”
我没有回答,我正在想,她会不会是说要我负责的话,其实,说这种话的应该是我,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是她光着身子冲过来抱着我的呀,让我有种严重被非礼的感觉,我都体凉她了。只要她不再提起此事,伟大的我还是宽宏大量的,不向任何人提起此事。
她好像有些颤抖,“我,我是说陪我聊天一个晚上,我好怕那些老鼠。记得小时候妈妈陪着我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怕——”小山开始哭泣了。
我刚掰开她紧紧抱住我的双手,她抱我更紧了,“牧中豪,不要走,我一个人好害怕!不要走!”
我们进了房间坐在床的两端,我们不敢开灯,想想刚才的事太尴尬了,我们聊的也不太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得很早,睁开眼睛,突然看到小山正熟睡在我的怀里,昨晚我都记不起了,我们会不会出事了?我确信不了,还是走为上策,我轻轻地拉开小山的手,吓得冲下楼,套上衣服,提着行李就卑鄙地逃了。
我整天游荡在这个城市中,不敢给小山打电话,我不敢再见到小山的脸。
黑夜里,疑望着泛着黄光的街灯,疑望着向远方蔓延着的路面,前方与后方都漫长得没有尽头,如同漫无边际沉沉的黑色森林,我如同一粒尘埃迷失于其中来回流连浮走,在黑暗中被浮来荡去地。
我一直在想,要是昨天晚上我与小山真的出事了,那也不能一走了之呀,虽说,我喜欢的是杜荧,而对小山一点感觉都没有,但也得向小山说清楚,我们只是不小心才——!要是她见到我一定不会放过我呢?一想到这,我的骨头都麻麻的,我担心她会把我剁了,还是别找她吧?我偷偷地来到楼下,看着散落在窗口的灯光,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又赶快离开了。
我找了一家酒店,还是要了点白酒,好像没喝多少就醉了。
第二天早上,我昏昏地醒来,这是什么地方,看起来好熟悉也有些佰生,我拉拉被子,看看被子正是我的,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呀,有人吗?”我扶着墙到了门口,突然看到小山正在外面洗衣服,而且衣服正是我的呢,我吓得闪到门背后。糟了,一定是前天晚上我们真的有做过那事,出事了,要不然她怎么会把我当成自己人,还帮我洗衣服呢,这怎么办?
“牧中豪,你睡醒了,又喝醉了,你看你这些衣服,呀——好赃,下次你还这样,就自己洗,呀——好浓的酒味——”糟了,她说话的语气很像我妈。
记得小时候,我妈常洗我的赃衣服的时候好像就是这种语气,就是很生气但又很乐意似的那种很熟悉的语气,看来她真的是把我当自己人了。母亲用这样的语气那是疼,而夫妻呢?那就是正所谓常听到的一句话,打是情骂是爱,这怎么办呀!现在逃又逃不了,还是得从长计议。
我进了屋,正想办法怎样逃出去,我翻出钱夹数了一下我的钱,没少。记得,小山曾经说过,每次喝醉酒的服务费是20元,如果带学生证,15元,而现在她不但不收费,还给我洗衣服,看来她真的是把我当自己人了。
小山突然对我的好,让我很害怕,我像一只可怜的小羊羔,只能无助地在房间转来转去。
小山凉好衣服进来了,她脸上挂着笑,一点生气的表情都没有,我最怕的女人就是在男人做错事后,还微笑的女人,实在是太卑鄙了,这就是女人对付男人的其中一项有力武器,看来我是逃不过她的魔掌了。但也庆幸发现得早,否则,再过五六年,小山带着孩子来找我,“孩子要不要上学了?都已五岁了。”那我会跳楼的。
“牧中豪,你看我们的房间怎么样?大伯都帮我们弄好了。以后,每天,你睡我左边,我睡你右边。”小山的笑太可怕了。
“什么?左边,右边,睡一起不太好吧?”我开始有些发抖了。
“什么?我是说你睡左边房间,我睡右边房间?”
听她这么一说,我开始鼓掌,“好呀,好呀!”
“有那么高兴吗?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和你住在一起呢?”
我又沉下了脸,开始在想不知以后的日子怎么渡过。
我和她一起看了房间,曾经单一的卧室被房主用簿木板分隔成左右两间了,厨房共用一间,共用一个简单的客厅,陈列着简单的几个房主家的旧沙发旧桌椅之类的家具。
小山在厨房拿起了一个铁锅,做了个炒菜的动作,“还挺好用呀,你来试试?”
“我不会——”
“去——什么都不会,对了,本来你走了,大伯就不打算分隔房间了,可那个大伯母逼着我一定要把你找回来,不然也不让我住,大伯跟大伯母还真有意思的,以后我们也自己做菜吧,我炒的菜可好吃了。”
我也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也‘哦’了一声,小山的笑让我很怕,也让我开始有些不忍心丢下她而一走了之。我还是决定留下来,但那事我会慢慢向她说清楚的。
我们也还是很正式地签了约法:
牧苏同居约法三章
第一条,互不侵犯隐私。
第二条,未经对方同意不得进入对方房间。
第三条,每月由牧中豪先生多付伙食费120元,由苏小山小姐开厨做饭并打扫厨房卫生。
此约法当两人签上字后立即生效。
甲方:牧中豪
乙方:苏小山
2006年3月12日
当签完约法后,吃到她做的菜后,我就后悔了。
笨蛋小山的第一道菜是干炒苦菜,我刚吃了一口,盐太咸了。小山的第二道菜是油炸土豆丝,太苦了,炸胡了。小山的第三道菜是蕃茄鸡蛋汤,太鲜了,鸡蛋都还没炒熟。我吃了一点点就放下筷子,小山看着我问,“不好吃吗?”她把每道菜都尝过后接着又说,“哦,怎么现在做的菜不好吃呢?相信我,等我被熟练炒菜口诀后,就不会这么难吃了,我以后一定会努力的。”
小山的工作也顺便提一下,她最近是在化妆品公司当营业员,因为她最近换了好几家公司,其中还当过保安,保姆,保洁员,但都被她辞了,有家公司还打来好多次电话,说她是最适合的人选了,小山扔下手机,“我力气大又怎么了?难道力气大就该当保安吗?我也是女孩子嘛!难道我就不能当公关,秘书之类的职位吗?#¥#¥%……%……——”
自此我跟笨蛋小山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刚开始住的那个晚上,我听到小山拉桌子抵她房间门的声音,她还觉得跟我住在一起不安全,我更觉得我自己就更不安全了,我还在自己床过挂了几个铃铛,以防万一,至少要让她强暴未遂。可后来,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开始房间门都不反锁了,有的时候还半开着,不过,我还是不会放松警惕的,床铺边的那几个铃铛还是仍旧继续挂着,如果取下,那我会不安全的。
第三天,小山就开始脸色苍白,吃不下饭,一进食就恶心。
我轻轻地捶着小山的背,“怎么这么快——?”
“什么这么快?”小山转过头来莫名地看着我。
“哦,没什么——”
小山一连几天都是一进食就恶心,看来这一天还是到来了。我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我所更但心的是小山的身体。这一天,小山又提着衣服去洗,我拉住小山不让她去洗。
她莫名地看着我,“牧中豪,你想干嘛?”
“小山,别洗了,小山,对不起!”
小山看着我更莫名起来,“什么对不起,怎么你这几天老是怪怪的?是不是生病了?”
“我——”我放下拉着她的手就出去了。
我在超级食品店门口徘徊了好多次才进去,买了一些孕妇补品并用袋子提了回来,刚提进门就碰到小山。
小山看着我一脸不解,“买给谁的?”
“你呀——”
小山接过袋子好奇地翻来翻去地,“什么?你买错东西了,这是孕妇吃的呀。”
“对呀,没错,就是给你的呀,难道你这几天恶心吃不下东西,你还不知道吗?”我说得很认真。
“什么?牧中豪,你给我讲清楚。”
“就——就是活捉老鼠的那天晚上,我们——”
“什么?你给我站住,你这个臭坏蛋。”小山拿起桌上的菜刀就跟着我追,我没跑多远就听见小山倒下去的声音。
我跑回去抱起她,“小山,你怎么了,别吓我——”我匆匆地把她送进了医院,小山还没醒来,医生告诉我,“她的病情不太严重,是肠胃上的一些问题,幸好送来得及时,可能这几天吃错什么东西了,醒来就没事了,对了,你是她的亲人吗?好像她的心脏有一点点问题,没深入地检查,可能是我的猜想吧,请别见怪。”我才记起小山做的菜又咸又苦,可能她这几天又在学做菜,尝多了那些菜引起了肠胃上与心律上的一些异常吧。
苏小山真的在医院打过点滴,睡了一觉后就好了,活捉老鼠那天晚上的事也水落石出了,我很高兴伟大的自己真的没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回去后,只要小山看到房间里那几盒补品,她就会追打我一阵,最终还是被她偷偷地吃光了,还对我说,“这些补品口感还真不错!”
“那要不要我再去买?不过我们就得玩点真的——?”
接着她追着打我更凶狠了,“我打死你,你给我站住,臭坏蛋,旱鸭子!”常常摔了好多跤还要一直追我,我从没见过这么执着的笨蛋。
我当然不会站着,结果她追累了后,就会赖着不做饭,不过,我从没见过她赖着不吃饭过,“牧中豪,你要做饭,我跑累了!”
“小山,这不对吧,合约上清清楚楚,是你负责做饭的,你要撕票毁约,是不是?你跑累了关我什么事?”
“谁叫你要买补品来给我吃?你可不能打我主意呀,想都不可以,想也有罪!”
“小山,你怎么越来越会开玩笑了,我想你?你说了也不会脸红。”
“谁说我脸不会红?”
笨蛋小山一直到很晚才‘叫着肚子’去做饭。
小山的病情好转之后,我们的生活也进入了正轨,小山也遵循我们的约法,起很早做我们的早点。她一共买了四个闹钟,每天早上,当第一个闹钟响起的时候我就被活活地闹醒了,而她一直要等第四个闹钟响起的时候才被闹醒,下班也是很早回来做我们的晚饭,中午饭都是在各自上班的公司吃。
我终于又看到杜荧了,我最想站的地方,那个男人又出现了,像一个恶梦般又出现了。
他们迎面向我走来,尤其是那个男的&&尖嘴猴腮&&鼠目寸光&&贼头贼脑,实在令人讨厌,也不知他是用什么手段逼迫杜荧跟他在一起的。
他们走近我,看着杜荧,我开始又有些悲凉起来,杜荧也看见我了,她笑得很开心,我不知道她的笑是因为我还是因为那个男的,我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在别的男孩面前笑,这会让我很不安心也很伤心。
“牧中豪,好久不见了——”杜荧向我挥挥手。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接着说下去。
那个男的很绅士地向我鞠躬与我打招呼,太卑鄙了。我最讨厌男孩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对别人很有礼貌,多数很虚伪无耻,更讨厌我对他不友好他还不生气,还向我微笑……
“对了,她是我弟弟,杜镇南——”杜荧说的这句话是我听到最亲切的话,就如同小时候妈妈问我要不要买啃德基一样和谐悦耳。
渐渐地我头顶上的天空也开始明朗起来,风也开始暖暖地吹走来。
接着又向她弟弟介绍道,“他,牧中豪。”我也很卑鄙地向他深深地鞠躬,“你好!”。
我开始有些后悔了,不该用&&尖嘴猴腮&&鼠目寸光&&贼头贼脑之类的词来修饰她那风度翩翩的弟弟。更对不起杜荧,我误会她了。
我们随便聊了几句,只可惜他们有要紧事就先走了,还好我们互通了联系方式。从杜荧的谈话中,我知道杜荧最近在昆明XXX网管代理公司上班。
我回去后用鸡腿逼迫小山找了份昆明地图查了一下,杜荧上班的公司与我所上班的公司正好有着明巧的距离,不太近也不太远,这也许就是最完美的距离。
我一直在遐想,每天,我们下班后,我提着个工作包包带着杜荧漫步在这个城市干净的街道上,两边是整齐排列着香樟树,再吃那热腾腾的炸酱面,那是多么简单而美妙的事情。
已很快就又是周末了,我特意去了周末影剧院,有《神话》首演,买了明天的两张票,准备邀请杜荧去看。我回到宿舍把票放在桌上,为了能跟杜荧在一起看电影,我特意地洗了三个小时的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