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人侵欧洲横扫欧洲
公元375年,整个欧洲在颤抖,就像发生了大地震。从亚洲席卷而来的野蛮骑兵冲破了欧洲东部边界。那些关于匈奴人大肆屠杀,烧毁村庄的消息不径而走。匈奴人尚未到来,整个罗马就陷入了一片骚乱和恐慌之中:匈奴人来啦!世界末日来临啦!这就是圣经中预言的世界末日?
早在匈奴人人侵之前,罗马帝国北部边境就经常受到蛮族部落的威胁,但真正使罗马屈服的还是匈奴人。这怎么可能呢?这些来自亚洲的掠夺成性的游牧民族如何具备袭击军事大国罗马的实力,又怎么能给这个曾辉煌一时的古老帝国以致命一击?
当时的罗马帝国正处于变革中。旧神必须让位,对波斯太阳神狂热的崇拜亵渎了罗马主神庇特和战神玛尔斯。一个从犹太教教义中衍变而来的新宗教基督教从小亚西亚向西传播开,并成为罗马帝国的最重要的宗教之一。旧的宗教受到娴斥并不单纯是信仰的改变,争夺信仰的斗争其实是争夺罗马政治权力的斗争。
民族大迁移开始了。向西迁移的部落给欧洲带来了骚动,中欧及北欧的一些民族也开始迁移。这一切打破了旧秩序“罗马的和平”。
自从1500年前匈奴人进军欧洲以来,他们就被视为来自亚洲的威胁。自从那时候开始,文明的西方世界就对这些令其恐惧的东方异族人心存畏惧。
匈奴人人侵欧洲是西方社会最大的谜团之一。这个民族来自何方?出于何种原因踏上西去的路途并越过数千公里进入不熟知的地方?他们胜利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那位传奇式的匈奴人的领袖阿提拉是如何在短短几年内一举成为欧洲最强大的统治者?
匈奴人是地球上最著名的民族之一。他们是惟一对当时世界上三大帝国:中国,波斯和罗马都构成威胁的民族。但与其他古代民族相比,他们留下的踪迹实在是太少了,所以人们无法对其进行深入研究。相关的考古发现散落在欧亚两大洲无数的国家里。今天,科学家们正试图对这些历史遗物进行复制。又由于匈奴是一个没有文字的民族,我们只能从局外人的叙述中去了解他们,而这些局外人往往是他们的敌人。与此相应,许多此类描述片段自然都很片面。记录这一切的人出于对他们的害怕,许多描述都过于夸张,把他们描写得过于骇人听闻。此外,他们对匈奴人登上欧洲历史舞台之前的情况都只字未提。现代历史学家们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参照其他游牧民族的情况,比如居住在今天俄罗斯南部的斯堪特人,来理解匈奴人。历史之父希罗多德曾对这些斯堪特人作过详尽的描述。
罗马人对于这些被他们视为居无定所,没有文化,没有习俗的匈奴人毫无兴趣。但在匈奴人衰亡1500年后,我们发现,人们对他们的印象有很大的误区,亟需修正。他们不像人们一般了解的那样是一群无政府的志愿军。相反,这是一个组织性很强的民族,有独立的高度发达的文化。许多小部落构成了分工不同,有严格等级制度的社会。而且每一个部落也都有严格的礼节,由诸侯单独统治,不受任何限制。
从375年至469年匈奴人统治欧洲的近100年间,决定整个匈奴王国政策的单于都出自同一个家族。匈奴人不仅仅只是牧人和骑兵,他们的手工业也很发达,有毛皮制衣工、金饰工、木匠、木雕工、象牙雕工、皮革制件工、补锅匠、陶工、车辆制造匠等。匈奴人的“神奇武器”——弓的制作需要很高的手工业水平和相应的知识。墓中的出土文物显示了匈奴人很讲究豪华的装饰,特别喜爱用花纹装饰。这些足以与具有高度文明的古代波斯帝国中的那些具有东方色彩的艺术品相媲美。
希腊人普里斯考斯曾于449年作为东罗马帝国使团中的一员去过阿提拉的宫殿。他给我们留下了一些对其所见所闻的描述:匈奴人极为好客。其中还提到了匈奴人的好客之礼: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客人陪他们过夜。
曾有一个罗马人对这个游牧民族作了最重要的讲述,他就是具有希腊血统的历史学家阿米亚诺斯。在他的笔下,这个来自东方的游牧民族只是一些没有文化的牧民,是原始的、处于石器时代的乌合之众。阿米亚诺斯没有说明他们来自何方。他的叙述虽然主要是基于自身的经验,但由于这些人毁了他的家乡安条克,所以可以理解在他的表述中也存在着对这些人的恐惧感。
我们现在不仅没有对匈奴人不加偏见的描述,同时我们也没有当时有关他们的任何图片记录。仅有几张有关他们的图片之一是意大利北部阿奎莱亚一个教堂里的壁画。这幅壁画是在罗马人与匈奴人交战后不久,由一个笔法精湛的画家所作。画中描绘的是一个手持长矛的罗马骑士正在紧追一个匈奴人。那个匈奴人从马背上转过身来,用箭向追赶他的人射去。
人们只能猜想,匈奴人是否了解自己及其他民族的过去,他们对自己的出身究竟了解多少。我们也不知道这个没有文字的民族是否以口述的方式将他们的历史代代相传。因为歌手在筵席上讲述神话和传说是很普遍的事。直至今天,这个事实上与土耳其人而不是与蒙古人血缘更近的民族究竟使用的是什么语言,这对科学家们来说,还是一个谜。人们熟悉的许多名字通常是出现在罗马、哥特和希腊的传说中。因此,“阿提拉”这个名字恐怕是后人加到这位匈奴首领的头上的,而“阿提拉”本人可能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阿提拉这个名字来源于哥特人的传说,意思是“父亲”。这位匈奴首领究竟叫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由于匈奴既没有建房子,也没有建立城市,他们死后也不是放在石棺中下葬,所以留下来的遗迹微乎其微。我们只能依赖于那些久远时代中留下的不会说话的证物。于是我们作了一次考古旅行。
最荒诞的传说
哥特人有一个神话讲述了的是,有个女巫是如何被人驱赶到沼泽地带的故事。据说,女巫在那里和恶鬼交配,生下了面目丑陋的匈奴人:他们没有语言,只能发出动物般的喊叫。这个传说在大约原苏联的亚速海地区流传,这片沼泽地带正是亚欧大的地理边界。
亚洲古代史中一直未提及匈奴人的真正起源。而一个曾引起轰动的考古发现则让人推断他们的老家也许在亚洲的最东部,今天中国与朝鲜接壤的地方。在朝鲜北部一个叫庆州的小城里,人们从一座古墓中发掘出一件骑在马上的骑士陶制品。骑手身后是一个紧紧捆在马背上的造型奇特的罐子。到目前为止,这种形状独特的容器只在这里以及匈奴人西迁的路上发现过。
自从有了这个传说,人们就认为今天的蒙古及其邻近的地区是好战的游牧部落的家乡,但蒙古人也许是在6址‘纪或更晚才在蒙古这个地方定居的。亚洲的历史上,这些部落获得的名声不太好,那是因为他们劫掠成性和对其他民族的压迫。早在公元前3世纪,中国的历史中就提到了中原北面出现的野蛮部落,他们总是袭击黄河富饶的谷地。中国人把这些入侵者叫做“匈奴”(Xiongnu)。
欧洲人使用的“匈奴”这个词,很有可能来源于中国人对他们的称谓。但现在许多历史学家怀疑欧洲人谈及的匈奴是否就是中国人说的匈奴?欧洲人说的匈奴实际上是由许多不同的游牧民族组成的联合体,他们的种属今天已无法搞清楚了。
国官员曾这样描述匈奴人:“他们胸膛里跳动的是野兽的心。自古以来他们就没有被当作是人类的一员。”
尽管有长城的阻隔(长城在历经许多世纪后才日渐完善),那些游牧民族还是占领了中国的北方。公元前176年,匈奴的冒顿单于给中国皇帝写了一封信,希望双方休战:“现在北方诸国牢牢掌握在我的手里,我请求大家放下武器,停止相互间的纷争,让我的军官,士兵和马匹得到休养。让边境上的人民得到安宁;给孩子们成年的机会,让他们不至夭折;让成人和老人不致流离失所,让人们世世代代生活在和平和幸福之中。请允许我向你献上一匹骆驼,两匹坐骑和两辆四驾马车。”
冒顿的请求只是部分得到了实现。匈奴人开始在他们占领的中国领土上宾至如归,建立了他们的第一个国家。他们成为城市的统治者,通过与汉族人联姻进入了中国的社会。在接下来不安宁的数世纪中,双方之间战事不断,这使得匈奴在中国的影响又缩小了。直到350年,一场野蛮的种族迫害才把好几代居住在中国的匈奴人都消灭掉了。据记载,共有20万匈奴人遭到了杀害,包括年轻的、年老的、男人、女人、平民和贵族。对于这个不受任何限制,并曾经是统治者的民族来讲,这无疑是让人极度震惊的。
幸存的匈奴人首先向北逃去。他们的迁徙可能使原先住在北方的匈奴部落开始向西迁移,假如他们与欧洲人讲的匈奴人是一回事,那么他们开始了长途迁徙,直到了欧洲中部才安顿了下来。
他们迁移的另一个,也许是更重要的原因是天气的变化。直到今天,蒙古高原上放养牲畜的条件还是极其艰苦的。严冬带来的往往是灾难性的后果。1992年的冬天严寒多雪,特别适应这种恶劣天气的蒙古牛(牦牛)也被冻死了,牧民们忍受着极其可怕的物品短缺。我们拍摄的有关这个地区的纪录片是十分震撼人心的。
373年的那个异常严寒的冬天,给匈奴人带来了严重的灾难。又因接纳了从中国北方逃来的难民使人口数量急速增加,食物开始短缺。接下来的夏天很短,草原上的冰都未能化掉,第二年的春天情况也不妙,由于寒冷许多新生下来的牲畜冻死了。饥饿和过剩的人口迫使匈奴人只能迁徙。由于中国人占据了中原,而且当时的长城已经成为他们有效的屏障,因此匈奴人无法越过这一地区到富庶的南方去,所以他们选择了另一条路:向西行进。
匈奴人从辽阔的蒙古高原出发,沿中亚、阿尔泰山脉、咸海、里海、黑海一直向欧洲的喀尔巴阡山脉前进。历史学家们今天沿着他们在这条路线上留下的足迹继续搜寻。在这里,他们发现了有名的匈奴人曾使用过的铜锅。
第一只铜锅是上个世纪在西里西亚的一个小沙丘边出土的。自那以后,从蒙古到西欧人们又找到了大约30只保存程度不一的铜锅。这些容器的高度为50~60厘米,壁上有精细的图案。有的锅的裹边上还有重复出现的具有简单线条风格的树叶或蘑菇状花纹。同类的装饰品还出现在匈奴贵族妇女的头饰上。在朝鲜,人们也找到了具有同样装饰的头饰,这便成为表明匈奴人是起源于这个地区的又一证据。
这些铜锅中最重的一只达50多公斤。匈奴人在漫长而又劳累的旅途中把所有多余的赘物都丢弃了,单单把这些沉重的铜锅从亚洲一直带到欧洲,它们的重要性可见一斑。关于匈奴人不辞劳苦随身带着这些铜锅只是为了用它来做饭的说法是站不住脚的。
其中最为精美的一个铜锅是在蒙古的诺彦乌拉山发现的。它的浇铸技术(先用粘土作模子浇铸,然后再将它们焊在一起)以及表面和边缘的装饰物,不仅显示出受中国艺术的影响,而且又体现了匈奴人的独特风格。铜锅的制作工艺以及华美的装饰说明,这些铜锅具有特别的意义。它们可能与宗教有关。此外,还有一种情况也证实了这一点:所有的铜锅都被人为地打破或弄损,并与其他随葬品放在一起。人们猜想,匈奴人在葬礼后可能要举行一次筵会,这些铜锅用来煮菜。碎片表明筵席结束后这些锅都被打碎。但对考古学家来说,这些文物仍然有异常珍贵的价值。
神奇的武器
在那些游牧民族中占据了重要作用。四五岁的小孩甚至在没有大人帮助的情况下也能自如地上下马,他们骑得很稳,而且能骑很远的路。
与匈奴同时代的人们把他们的马描绘成又小又丑且毛发蓬乱。这些马是从原始野马培育而来的,最后一批野马于二战期间在蒙古灭绝。今天在欧洲的一些动物园里还饲养着几匹此类动物。目前在德国埃姆斯兰地区迪尔门的一个国营农场里,正在饲养一群这样的小野马,以后它们要被送回蒙古的草原上去。
马鞍是人与马完全结合在一起的关键。匈奴人独特的马鞍引起了罗马人的惊奇。他们的马鞍不像罗马人的那样由裹住马肚子的皮革制成,匈奴人的马鞍的特别之处在于它有一个两头高的木制托架。这样不论马怎么跑,骑士们都能稳稳地坐在马背上。直至今天,亚洲草原上的牧人还按这种原则做马鞍子。相反,罗马人笨拙的骑术使不少骑手经常在战斗中失去平衡,而从马上掉下来,这通常很危险,有时甚至是致命的。阿米亚诺斯说,匈奴人“……就像从山中来的旋风,他们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尚未有人发现他们,他们就已攻占了营地。”
匈奴人的马不仅结实,也特别能负重,而且从不苛求什么。冬天它们能在雪地里寻找食物,这也是匈奴马的一大优势。与罗马人的马相反,它们没有其它的花费,一年到头做好了供人驱使的准备。匈奴人有许多备用马,据估计每个匈奴战士都配有7匹马。在匈牙利我们曾请一位骑士同时驾驭6匹马。对于懂骑术的人来讲,他肯定知道同时驾驭多匹马对骑手的要求有多高。
除了马鞍,匈奴人还从亚洲带来了一项在当时具有革命性的创新:欧洲人从未见过的马镫。为了防止腿在长距离的骑马后会疲劳,人们在马鞍上系上了绷带、皮带或者用一种亚麻织成的腿带。这样,脚就有了可踏的地方。阿米亚诺斯谈到的是“用山羊皮裹住他们多毛的腿”。木制或铁制的马镫到5世纪中叶,匈奴时代快结束时才出现。尽管当时这种马镫还不完善,但它给骑手们一种安全感,同时也能让他们在马上站起来向各个方向转身。由于有了木马鞍和马镫,匈奴骑手们能在骑马的过程中朝每个方向射箭。
公元前2世纪,冒顿单于把“匈奴”各部落的结合体叫做“张弓的民族”。他们神奇的武器是设计独特的弓和新颖的箭。弓由具有弹性的木头制成,从中间向两端弯成弧形。弓的两端和中部由平坦的骨头加固,两端的支撑物将弦固定住,并把木头上的张力转移到两个C状的弧形上。由于“圆形”弓在张力过大时会被拉弯,从而失去弹性,匈奴人弓的张力便由两个短而有弹性互相作用的弧度产生。由于从手握着的地方到放在弦上的箭端的距离很短。弓上部的弧度要比下部的略大,这样就会使弓箭手有更大的自由度。这种弓因其形状又被称为“不对称的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