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李纲府邸的后花园里,火把通明,亮如白昼。群情激昂的家丁义勇队员们排列着整齐的队形,直挺挺地站立在那里,严肃认真地接受李纲的临战动员。
可以看出,丁信、吴大戈、花想容和抱着孩子的小云尽皆在场。他们也在认真地聆听着李纲的动员报告。
站在高台上的李纲非常激动地高声讲道:“家丁义勇队的弟兄们,我们这支队伍经过一年多的艰苦训练,经过丁大侠他们几个教练的精心传教,大家体能禀赋明显增强,武功造诣显著提升,应战能力大大强化,思维境界普遍升华!可以说,我们已经破茧化蝶、百炼成钢,成为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雄师劲旅了!现在,我们这支队伍终于派上了用场!那就是金军的虎狼之师已经包围了我们的汴京!兵临城下,大敌当前,国难当头,我们都是铁血男儿,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美好的家园受金寇铁蹄践踏?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兄弟姐妹受金寇鬣狗的撕咬蹂躏?因而,奋起抗战,义不容辞!保家卫国,责无旁贷!”
吴大戈带头喊起了口号:“奋起抗战!义不容辞!保家卫国!责无旁贷!誓与汴京共存亡!”
大家亦激动万分地振臂高呼:“奋起抗战!义不容辞!保家卫国!责无旁贷!誓与汴京共存亡!”
看到大家如此地精神饱满、斗志昂扬,李纲亦心情激动、振奋不已了。他高兴地大呼:“好!那咱们马上就分赴各个城门,配合部队官兵严防死守,枕戈达旦,坚决打好这一场汴京保卫战!保护好我们的家园,保护好我们的父老乡亲!大家有没有信心啊?”
“有——”大家信心百倍地齐呼,声若山呼海啸,振聋发聩。
第二天一早,汴京街头一片混乱。听说了金军已经围困汴京的消息后,汴京的市民们一个个如惊弓之鸟,都在神色紧张、惊惶失措地相互打听着、议论着、惊叹着。
市民甲哭丧着脸说:“不是说朝廷已经派童贯领兵三十万前去抵御金军了吗?怎么这金军像一阵风儿似的,说打就打过来了呀?”
市民乙撇了撇嘴说:“听说那太监元帅童贯老夫子死背教条,用了个什么背水一战的馊主意,结果金军的四马战车铁浮屠——那个浑身都是刺刀的战车那么一冲,咱们的官兵就只有退到黄河里淹死了哇!”
“唉,这就叫‘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呀!一个个年轻力壮的血肉之躯,就这样白白地葬身鱼腹了哇!可惜哇!可叹哇!”市民丙连连顿足感叹道。
市民丁忧心忡忡地说:“现在金军打了过来,兵临城下了,听说朝廷的几个重臣什么朱勔、王黼、蔡攸、张邦昌的,还在镇江游玩乐不思归呢!”
“唉,好好的大宋江山,非得毁在这一帮奸臣贼子手里不可!这国家都到什么成色了,他们还这样胡疯浪荡地瞎折腾呢!”市民乙亦焦急万分地说。
这时,一队官兵敲着铜锣,一路高声吆喝着走了过来:“各位父老、各位商家、各位市民,大家不必惊慌,虽然金军围困了我们的东京汴梁城,况且气焰嚣张,声言不日破城;但是大家尽管放心,我汴梁古城墙高粮足,固若金汤!我守城将士在李纲大人的统一指挥下,纪律严明,士气高涨!大家同仇敌忾,信心百倍,定能击退金寇,化险为夷!”
敲锣安民的官兵走了,人们又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市民甲连连点着头说:“让李纲大人指挥守城还行,听说李大人刚正不阿,赏罚分明,指挥有方,是个有名的大忠臣哇!”
市民乙亦随声附和说:“对,听说他为了抵御金兵侵犯,都用自己的积蓄,提前在后花园里训练了义勇队呢!”
“那光他自家训练能有多大作用?应该提醒皇上,早早备战呀!”市民丙不无遗憾地说。
市民丁连忙纠正说:“呃,怎么能不提醒?听说还不止一次地上朝奏本、提醒皇上、规劝皇上呢!可皇上就是不听他的忠言啊!”
“忠言逆耳哇!没有那些阿谀奉迎、吹捧献媚的话好听呗!”市民乙气呼呼地说。
市民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唉,这就叫‘人喜会说的,狗喜刷锅的’!像蔡京、童贯那样的只会巴结附和着说好话的奸臣,当然倍受皇上喜欢,红得发紫了啊!”
“唉,这样光喜欢听好话的皇帝,也是个误国误民的昏君啊!”市民丁愤愤地说。
金军围困汴京的第二天,金军大元帅斡离补就组织优势兵力强行攻城了。
他们首先来到汴京那飞檐翘角、巍峨壮观的东城门外。坐在火龙驹上、面目狰狞的斡离补打量了一阵子这凌空耸立、古色古香、美轮美奂的古城楼和巍巍绵亘的古城墙,禁不住夸赞道:“哈哈,这大宋的国都果然巍峨壮观、美不胜收啊!可惜呀,俺大金为了得到你,也不得不对你强攻了啊!”这么说着,即向他的千军万马一挥手,大呼道:“将士们,给我攻城!”
只听羊角号声声,催阵鼓阵阵;黑压压的金兵摇旗呐喊着,一如潮水般地涌了过来。这样的阵势是百余年来一直享受太平日子的百万汴京市民从来也没有见过的啊!此时此刻,他们虽然没能够走上城头看个究竟,但还是三五成群地聚集在街头巷口,一脸惶恐地倾听着战鼓号角之声,战战兢兢地议论着守城护家之事,忧心忡忡地担心着国家的命运和全家的安全。
东门外,威风凛凛、满脸戾气的斡离补挥动起手中的狼牙棒,一边继续指挥着他的将士攻城,一边进行着动员和鼓动,大吼道:“将士们,咱们从老家兴兵伐宋、攻城夺隘、千里奔袭地一路而来,为的就是攻破汴京,抢掠我们需要的金银财宝、美女绸缎哇!现在,汴京就在我们的眼前,金钱美女唾手可得!大家一起上吧!快快攻城!立功者本帅重重有赏啊!”
金兵们听到命令和动员,便奋不顾身地架起云梯、木楼,发疯一般地跑了过来。他们刚刚把云梯、木楼放下,就像矫健的猴子一样,急急地、“哧溜溜”地往上攀爬着。
城墙上,李纲、花想容、吴大戈指挥着将士们准备好滚木、礌石,瞅准时机,果断地一挥大手“放!”
眼看要爬上去的金兵被滚木、礌石击中,纷纷头破血流、呼爹叫娘地嚎叫着从云梯、木楼上跌了下来。
斡离补又指挥着数十名金兵一起抱着巨大的圆木撞击城门。“喤——喤——”,城门被撞得山响,尽管得得瑟瑟地颤抖着,可却安然无恙。
丁信指挥着守城将士变幻着各种不同的位置,瞅准了可以有效射杀敌人的有利方位,大声命令:“放箭!”
霎时间,乱箭齐发。簌簌的箭雨攒射下来,猝不及防的金兵纷纷倒下。
不远处,完颜托指挥着用火炮攻城。
火炮发射开来,伴着声声巨响,拖着长长尾巴的火炮宛若条条火蛇呼啸而至。丁信忙指挥大家:“赶快隐于垛口下躲避!要注意随时灭火哇!”
将士们立马隐藏在城墙垛口里,巧妙地躲避过金军火炮的锋芒。有的火炮落在了城堭内,燃起了火苗,将士们又马上奋不顾身地将火扑灭。
李纲命令官兵们将数辆宛若战车一样的床子弩从下边缓缓地推上了城头。
李纲让强弩手们着实地目测了一下金军火炮坐落的具体方位,然后将床子弩调整到最佳射程状态。待到一切准备就绪,李纲大手一挥:“放箭!”
霎时间,“唰唰唰”的连发箭羽从床子弩的强臂弓上射了出去。那密如飞蝗的箭羽带着尖鋭的哨音,呼啸而去,直抵较远处的金军火炮队。
猝不及防的金军火炮队员们哪里见过如此神力和这么远射程的弩箭?纷纷在一片惊愕的呼叫中而中箭倒下。
就这样,金军第一次攻城惨遭失败。
斡离补气得“哇哇”怪叫起来,大呼道:“他们大宋这样坚守不出、居高临下,对吾等大大的不利哇!这、这如何是好哇!”。
完颜托一看斡离补的情绪焦躁起来了,就连忙快步近前,好言劝慰道:“二太子无须焦躁,宋军准备充分,我们哪里能一蹴而就地攻下汴京啊?待我速速整集兵力,再组织一次攻城如何?”
“对对!快快!抓紧集结,速速攻城啊!若不然,咱们这攻城第一仗就惨遭失败,这将对我军的士气是一个大大的挫伤啊!”性急气躁的斡离补忙不迭地催促着。
“好吧!”五短身材的完颜托应了一声,慌忙调集兵力,组织又一次强攻。
黑压压的金兵在嘹亮的羊角号和激越的出战鼓声中,奋不顾身地冲向汴京的东城门。
两眼冒火的斡离补又挥动起狼牙棒,大呼道:“给我再攻——只准前进,不准后退啊——后退者格杀勿论啊!”
可守城的宋军利用居高临下的绝对优势严防死守、缜密防御、有效射击,使金军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第二轮进攻仍然收效甚微。
气急败坏的斡离补挥动起狼牙棒打倒了几个畏缩不前、连连败退的金兵,可金军依然无法攻上那高高的城头。斡离补的第二次攻城仍然以失败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