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是雷声轰隆,这样的现象在冬天极为少见。闪电雷声之后,便是瓢泼大雨。刷刷的雨声,洗礼着整个部落。
酋长回到屋里,夫人们纷纷前来问他关于这些原来的队伍的情况。酋长的脑子里想的都是月尊白玛说的那句话——我能通神,那酋长可想想,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支队伍里?
为什么?为什么月尊祭司会出现在这个队伍里?
三个夫人看到酋长愁眉不展的样子,也焦急起来。酋长一世英明,带领着部落打败领近部落的骚扰,可从来没这么忧心过。这群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已经被捆绑了,还能让酋长做好饭菜招待,又把神圣的公庙让出来,让他们休憩。
这时,仓央牙走了进来,看到父亲愁眉不展的模样,便问:“父亲在担心什么?”
仓央牙的白胖母亲走了过来,说道:“你倒是和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是一群俘虏,怎么会让你父亲这么焦头烂额呢?”
仓央牙也是一脸茫然,他看着父亲。
酋长这才叹了口气,说:“看来我真的是惹怒了天神,幸好月尊祭司从这儿路过,把这个秘密告诉我。不然我就是死了,也会死不瞑目的。”
“什么死啊死的,多不吉利。”二夫人说道。三夫人也直点头。
仓央牙问酋长:“父亲是在为那个女人的话发愁么?”
“别这样不尊敬,月尊祭司可不简单,说不好她是天上的神仙。”酋长瞪了仓央牙一眼,让仓央牙不得不闭上嘴。
大夫人,也就是仓央牙的母亲听得糊涂,忙问仓央牙:“什么话?”
二夫人和三夫人也惊讶而好奇的看着已长大成人,有几分俊俏模样的仓央牙。仓央牙说:“今天,那……月尊祭司说,让父亲想想,既然她能通神,为何会留在这个队伍里。”仓央牙本又想说‘那女人’,但看到父亲严峻的面孔,只好赶紧改口为‘月尊祭司’。
“这话什么意思?”三夫人微锁眉头,嘀咕道。
大夫人心里也有些慌乱,部落最怕的就是战乱。如果这个女人真的能通神,到时候怪罪下来,整个部落就会跟着遭殃。
“她真的能通神?”大夫人压住心中的慌乱。
仓央牙回道:“这还有假?月尊祭司已经看出我们部落得罪了天上雷神,占据了雷神的居所,所以才会四季饱受雷雨。月尊祭司远从乌思藏而来,又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我们部落常年饱受雷雨呢?你们说她是不是能通神?”
三位夫人都十分惊讶。
仓央牙看着父亲依然沉思的模样,便对母亲说:“月尊祭司的那句话,让父亲像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知道月尊祭司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酋长这时突然从虎皮椅上站起来,三位夫人和仓央牙都惊讶的看着他。酋长对仓央牙道:“快派人去通知神尤教主的手下,看事情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如果没有呢?”仓央牙小心的问。
酋长看着仓央牙,沉吟半秒,说:“那也只能对不住了。”
仓央牙知道父亲的意思,忙说:“父亲,如果得罪神尤教主,整个部落都会遭到血洗的啊。”仓央牙顿时失了分寸。
酋长看着儿子慌乱的神色,说:“难道我不知道吗?天要亡我,我能怎样?失信于神尤教主,也不过是今生丧命。伤了神明,可是生生世世不得善终啊。”
酋长已经确信,阿旺·楠杰就是雷神转世。
“快去吧!”酋长对儿子低吼,仓央牙急得眼睛发红,也只好领命出去。
酋长又吩咐三位夫人,从民众那儿征集一些被子,以免冻着了阿旺·楠杰众人。
酋长叫上士兵数人,把阿旺·楠杰所有人身上的捆绑绳都解下来。阿旺·楠杰知道,是月尊白玛的攻心计起了作用。但他也很好奇,这个酋长是不是真的占据了神明居所,以至于常年遭受雷雨。
酋长跟阿旺·楠杰道了歉后,又道:“我也是身不由己,还望阿旺教主能再等等,看明天天明后,事情会不会有所好转。”
阿旺·楠杰点头,看来这个酋长是不打算告诉他幕后人是谁了。不过他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除了格鲁派的神尤教主,谁还会和他这么大仇恨呢?
夜垂落,众人都安静的睡下来。阿旺·楠杰闭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虽然酋长对他们很好,但这并不表明他们脱离了俘虏的身份。酋长说看明天事情会不会好转,如果不会呢?他们还不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夜色黯淡,但月尊白玛还是感觉得到阿旺·楠杰不安的气息。黑夜寂静得仿佛能听见他的心跳声,不规律,令人心忧。
月尊白玛慢慢起身,向屋外走去。她知道有人监视着公庙,她的行踪早在别人眼里。但她也不惧,她只是想上个厕所。这时,她看见有一个婢女穆阳女孩儿,收拾完酋长家的屋子后打算离开。月尊白玛把她唤到跟前,叫她带月尊白玛去上厕所。
婢女很热心的带着月尊白玛左拐右转,找到茅厕。月尊白玛谢过后,示意那婢女可以离开了。婢女走后,月尊白玛舒舒服服的上了个厕所。
月尊白玛又拿出录音笔,还好录音笔耗电少,到现在还有很多电。月尊白玛录了一些话在录音笔里,录好后,赶紧沿着原路回到公庙。
阿旺·楠杰看着月尊白玛回来了,紧张的心顿时轻松不少。
“你上哪儿去了?我担心你出事。”阿旺·楠杰真想好好说说月尊白玛,无漆麻黑的,又是别人的俘虏,叫他怎么不担心?可终究还是舍不得说半句重话。
月尊白玛只是淡淡的回了句:“没事儿,睡吧。”
阿旺·楠杰只好又闭目养神。
酋长家,酋长踱着步子,来回走动。他没睡,他的夫人们也不敢睡下,只好半眯着睡眼,熬着。这时,他听到有脚步声过来,赶紧打开荆门。
“参见酋长。”来人正是前去请示神尤教主坐下弟子的士兵,酋长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将他连请带拽的拉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