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思公会教堂的牧师皮特和他的4个孩子被压死,而在他隔壁一所房子里玩牌的4个青年人却安然无恙。一个叫蒂尔尼的男人在11号街开了一个酒店,当龙卷风袭来时,他和4个顾客躲在一个大冰柜里,幸免于难。位于17号街的宏伟的天主教堂被刮倒的前一分钟,一名叫巴恩思的神父逃了出来,接着又被狂风追到市场街。他刚闯进一家酒店,酒店就塌了。被营救人员从废墟中救出两小时后,神父死在医院里。在16号街,当一家杂货店倒下时,老板和两个店员躲到地下室,可是一根蜡烛燃着了倒塌的杂货店,地下室的3个人被大火烧焦,许多人听到了他们的呼救声,却无法援救。
晚上8点50分,市民们望着远去的龙卷风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但是,祸不单行,紧接而来的城市大火又让他们再次绷紧了神经。这次大火是风暴袭击该城时几处房屋的居民打翻煤油灯将房屋和煤气管道燃着而引起的。开始时,几处火分散燃烧,接着便聚合在一起,沿着龙卷风破坏的路线蔓延。
市政大厦原是一座雄伟庄严的建筑,这天晚上这里挤满了人,有的是在观看演出,有的在出席各个俱乐部的会议。龙卷风过后,这里成了一片废墟。詹姆士·汉森是最早赶到进行营救的市民之一,他是来找他妻子的。汉森从废墟中先后挖出9个妇女,这些人虽然都死了,但还互相挽着胳膊。他继续在废墟上挖着,最后找到了前来参加会议的妻子,但几分钟后,奄奄一息的她就死在了汉森的怀里。一个妇女带着她的三个孩子来看演出,当他们被挖出时,母亲已经死去,3个孩子也昏迷不醒,好在抢救之后三个孩子都活下来了,他们失去了妈妈。
当人们紧张地营救遇难者时,大火烧到了这里,营救人员不能再向前,只得被迫离开。被压在瓦砾堆中的人的呻吟变成可怕的尖叫声,可是谁也没有办法,营救人员呆呆地望着、焦急而又恐怖。
路易斯维尔市的消防队驻地也受到了龙卷风的袭击。当消防队来到市政大厦时,大火已烧了很久。4条水龙一齐向废墟上喷射,用了1个多小时才把大火扑灭。但这时废墟下的人已多数被烧死,少数被煤气呛死。营救人员奋力抢救,直到3个小时以后的深夜,才将瓦砾堆中的尸体悉数挖出。这雄伟的市政大厦里,50人被夺去了生命。
每次灾难中都多少会有些幸运者的。一个在市政大厦里跳舞的青年幸存下来,他在舞厅的四壁倒塌时被楼板压在瓦砾堆的下面,双腿被几根木头夹住了动不了,后来他父亲从一个洞口爬进去,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挪开夹着他的木头,领着他脱离了险境。在布罗德韦街的一家理发店里,11个顾客听到龙卷风呼啸着顺街而来,立即越窗逃到了安全的地方。在市场街,当一群人看到龙卷风如野兽般向他们扑来时,他们躲到了一家商店的门廊下,结果商店虽倒了,他们中间除1人外都毫发未损。
风与火肆虐这座城市时,幸运逃脱者只是极少的一些人,城市本身也在双重的灾难后面目全非。这场龙卷风灾难使无数房屋被毁坏,由于狂风加大火,加大了灾害效应,106人死亡,235人受伤,直接物资损失达1500万美元。
我们的城市里密布着各种建筑物,假如布局不合理,当郊区盛行的大风向城市吹来时,由于建筑物阻挡,风速风向就会发生改变,出现旋涡、升降气流、穿堂风等“怪风”。建筑布局越不合理,这种怪风就越多,特别是风进入狭窄区域时,风速会骤增,对下风方向的物体、汽车和人都可能产生严重的危害。因此,科学地安排城市的布局,科学地建设我们的世界,将会减少巨大灾害的发生。
一个多世纪后的今天,世界大多数国家都建设起了全面的消防灭火系统,加强了对居民防火意识的教育,1890年路易斯维尔市的灾难该不会再重演了吧!
七、1900年美国加尔维斯顿飓风
1900年9月8日,飓风卷起海啸扑向了美国得克萨斯州的加尔维斯顿港,全城淹没在海涛之中,5000多名居民在睡梦中被淹死。当巨浪退回海洋时,陆地上的房屋也随着一同消失了。为了保护这座深水良港,对付海啸重来,重建后的加尔维斯顿市兴建了一道高数米,长30公里的坚固大堤,将海浪挡在港口之外。
风暴无情地为害人类,是对人类文明威胁最大的自然灾害之一。而且从全球范围看,海洋将成为21世纪人类主要的经济活动中心,海洋灾害会日益增多,来自于海洋的风暴也将加强。这样,人类活动一方面加剧了海洋灾害发生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密集的人口和经济发展又加大了灾害的损失。所以在灾害面前应立即行动起来,防灾抗灾,把风暴带来的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
美国的东南部常常有飓风光顾,近三百年来几度在风暴中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可是,当地政府对于修堤之事却一拖再拖,使居民受到了不必要的损失和伤痛。
加尔维斯顿是美国得克萨斯州最大的港口,位于墨西哥湾的这个城市,还是远近闻名的旅游胜地。它在20世纪初是美国第四大富裕城市,还是该国第二大运粮港。但是这个大富大贵的城市地势低矮,比海平面高不了多少,最高的地方也只有2.7米,低处只离海面1.5米,稍遇风暴,海浪就会逼上岸来。
这个方圆6公里的加尔维斯顿岛,尽管只高出海面5英尺,却抵住了1875年飓风的侵扰和1887年特大风暴的袭击。
工程师和气象专家曾发出警告说,应当在岛上建立一堵挡风墙以保护城市免受飓风袭击,但城市的领导人却认为,过去的风暴都是在第十一个小时时就改变风向,吹向东北边,没有损害该岛,所以不必浪费钱财去修什么防护堤。加尔维斯顿无疑是幸运的,往昔的狂风恶浪都只是擦边而过。况且为了防止一般的海水侵入,沿岸的建筑物都加高了好几米的地基,这样即使有些小风小浪也无大碍。
加尔维斯顿人真的被幸运宠坏了,他们在华灯之下享受着优越的地理条件带来的财富,忘记了低矮地势所潜伏的危机。
加尔维斯顿平安地迎来了20世纪。1900年9月,一份报告送到了加尔维斯顿市政府的气象局,上书:“一股巨大的热带风暴向北袭来,已席卷了古巴。”然而市府官员却不以为然。这类报告近年来他们已见惯不惊,总以为又跟过去的风暴一样会朝着东北方的佛罗里达刮去,而且在过去的3天里,这股强劲的风暴的确是朝着佛罗里达的方向奔驰而去的。
可是,9月4日下午,风暴却突然调转头来把前锋对准了墨西哥湾。9月7日上午10时左右,华盛顿方面来电催加尔维斯顿气象局赶快向市民挂出大风报警信号旗,但奇怪的是整个城市仍同往常一样平静安宁,人们没有作出任何反应。来旅游的人们云集在辽阔的海滩上,照旧舒坦地沐浴在阳光或海水里,享受着吹来的阵阵温暖海风。接近傍晚的时候,天空中浮出一块块的乌云,不过到了后半夜,空中又开始明朗起来,一弯明月俯照着海港。于是,人们误以为风暴又一次改变了自己的方向。
9月8日凌晨,城市居民正处在甜美的睡梦之中,绵绵小雨揭开了风暴的序幕,但很快人们就被阵阵海浪的咆哮声唤醒了。上午10时左右,随着风力猛烈加剧,花了620万美元加深的海湾地区涨起了大水,巨浪冲上岸来,淹没了码头,一艘停泊在那里的大船被巨浪摔碎在码头上。面对码头的商业区很快被水淹没,4英尺深的海水冲了进来。不一会儿,海水把报警信号台都淹没了,警报声还没有停止,就有好几栋楼房倒塌了,开始是楼顶被掀掉,然后是墙壁倒塌。
该岛靠近加尔维斯顿湾的居民也受到了袭击。中午的时候,风力仍在加剧,雨点和风声大得惊人,恐惧终于袭上了人们的心头,只见成千上万的居民纷纷朝较高地势处逃窜。然而难以想象的狂风暴雨把人们吹打得东倒西歪,寸步难行——风速已至每小时67公里。紧随人们身后的海水在狂风的推助下,浪头一个高过一个。美国气象局的雇员艾萨克·克兰后来说:
“海水从下午3时到大约7时30分一直在持续上涨。在7时30分数十秒之间就涨高了4英尺。我站在家门口,看到大水迅速地从东边流到西边。当时我屋子里的水深约8英寸,后来我还来不及换位置,水就突然涨高了4英尺,淹过我的腰部。”海水此时已灌满了所有的大街小巷,只有些高层建筑物的屋顶稀稀拉拉地露在水面。
被海水团团包围住了的加尔维斯顿与外界失去了联系。黄昏时分,气压很低,风速高达每小时160~200公里。
死亡贯穿着这场飓风的始终。据一个报告说,最先遇到死神的是3位领导人:斯坦尼·斯宾塞、查尔斯和理查德·罗德。
当时他们正坐在斯特兰德的里特沙龙里为风暴干杯。他们3人坐在一楼的一张桌子边,嘲笑着街上传来的惊恐万状的叫喊,突然房顶倒塌下来把他们压死了。由于钢筋挡住了塌落的房顶和楼层,沙龙里的另外几十人幸免于难。他们想尽办法离开这座严重倾斜的楼房。一个黑人被派去找医生,但到了第二天,人们在斯特兰德的第二十一街的建筑物旁发现,他的尸体已被水泡胀。
那些居住在海湾地区的居民,开始时拒绝离开他们自己搭起的小茅屋,结果遭到了厄运。飓风顷刻间把这些简陋的建筑刮得粉碎,几百人当场死亡。一股大浪,估计有20英尺高,咆哮着冲到岸上,然后卷着人、房屋、动物和树木等,冲到海里1200英尺处的一个两层楼高的残碎物和死尸堆上。
加尔维斯顿最高的大楼——特里蒙饭店顶部,聚集了1000多人。下午5点多钟,一股海浪势如破竹般地横扫过来,见此情景,人们匆忙从顶楼向地下室冲去,这下也算是急中生智,在地下室里他们避开了海浪的冲击势头,因为这股海水只把楼顶给掀掉了,躲在楼底的人们安然无恙。但是,这样的运气并没有降临到每位市民的头上,更多的人还没有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就被海水卷入了大洋深处。
在这场灾难中,最大的悲剧发生在天主教孤儿院,该院有100名儿童和15名慈善修女。这座古老建筑在飓风面前不堪一击,晚上8时,房屋倒塌,除了两名儿童外,其余人全部被压死。
其他地区也在上演着同样的惨剧:圣·玛丽诊所里的100个人中,仅有8人得救。当罗生伯格校舍倒塌时,又有几十人被压死。
狂风、暴雨、海啸在加尔维斯顿整整折腾了一天一夜,直到9日黎明,加尔维斯顿的上空才逐渐晴朗,海面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然而满目荒凉,昔日的良港已不复存在了。加尔维斯顿这座高傲的、不设防的古老城市被毁灭了。它已经是一座死亡的城市,是一个洪水和飓风杀人的地狱。据估计,财产损失总数在2000万美元以上,灾难中丧生的人数仅加尔维斯顿城3万多居民中就有6000多人离开了人世。同时在得克萨斯州沿海一带有6000~7000人被海水冲走。当时有家医院里住着100多名病人,海水逼近时,他们无力外逃,与医院同归于尽。
给这座灾难的城市增添恐怖的是,数以百计的掠夺者,纷纷向这里拥来。其中许多劫匪来自内陆城市休斯顿,加尔维斯顿残存的财富再一次被掠夺。9月13日,当局颁布了临时法案,对这类贪婪的小人抓住以后就地正法,当时有6名不法分子被处决。
劫难震惊了全美国乃至世界各地,也震惊了加尔维斯顿幸存的人们自身——无论如何,一定要建造海堤了。一年过后,加尔维斯顿的经济才得以恢复。市政府在稳定民心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固海堤。
又经过3年的奋斗,长达5公里的防潮大坝终于在海边竖立起来。所以在灾害面前应立即行动起来,防灾抗灾,把风暴带来的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
八、1906年香港大风暴
太平洋西部是一个台风多发海域,台风如果再沿海岸北上,就会侵入中国。其中广东所受到的影响最大,而位于珠江口的香港更是饱受台风的困扰。
香港将热带气旋分为四组,共有80多个名称,并对每年登陆的台风一次给一个特殊的名称,如称作“安迪”、“布伦达”、“塞西而”、“温黛”、“埃里斯”、“费尔”、“戈登”和“荷贝”,等等。从4月到6月的香港经常出现带有狂风的暴雨、水龙卷风,冰雹也会偶尔出现,台风挟带暴雨常会引起山洪倾泻,冲倒房屋,堵塞交通,造成伤亡事故。香港在近两百年里曾发生过12次比较严重的风灾,在20世纪就有6次大的风暴造成重大损失。
1906年9月18日下午9时,一股强台风袭击了香港港口,造成9艘轮船翻沉,22艘轮船被撞毁,数千只舢板和帆船倾覆。估计有1万人或被淹死,或被横飞的木块击毙,或被倒塌的房屋压死。伤亡最为惨重的地方是九龙。这次台风使2000万美元的财产化为乌有。
9月18日,福建附近的太平洋海面上生成了一个低气压,很快发展成了台风,把海面上的几艘小船卷入了海水中。
台风继续向南。香港气象台也发现了这股正在逼近的台风,并于下午的8时40分施放了台风信号枪。随后,台风从两侧刮进了海港,在那里掀翻了11条大船、22艘中型船和2000多只舢板和帆船。这些船上的人被刮入大海,估计有8000人被淹死。1698吨的德国轮船“波特拉奇”号被刮翻,压在“埃玛·露易肯”号和“蒙特埃格”号上,此后又被狂风卷到了九龙码头。港口还停泊着一艘从纽约开来的2000吨级美国邮轮“希奇科克”号,它也赶上了厄运,被台风刮离海面,从空中越过海湾,落在海滩上,此外,当时停泊在港口的法国船队也遭到重创。一艘名为“弗龙德”的水雷驱逐舰被巨浪推上海滩后,又被时速100英里的大风刮得翻滚起来,造成6名船员丧生。
港口的人们四下逃散。数千名苦力冲向一座木质大吊桥,尽管大风刮得他们睁不开眼睛,他们还是用手抬高吊桥,以便让那些幸存的舢板和小船进入环礁湖,他们以为那里可以躲过灾难。可是当几百只小船开进环礁湖较为平静的水域后,台风已尾随而至。强大的风暴围困了这些小船并把它们摧毁,只剩一堆一堆的破船烂板漂浮在水面上。
危险也来到了九龙地区,那里居民的遭遇几乎和那些被困港口的人一样。许多脚手架上的竹片木料被刮散了,在风中飞舞,击伤了数百人,甚至把一些人钉在房屋和树上。被刮断的输电线在风中摇晃,放出劈劈啪啪的电火花。一幢幢房子的屋顶无一例外地被掀掉了,砸落得到处都是碎片。
维多利亚的主教霍尔博士与他的学生——4名三等海员一起,登上了他的游艇“先锋”号,驶出港口,准备到中国大陆的沿海地区去传播基督教的福音。他们不幸遇到了这股台风,转瞬间“先锋”号的船身和船舱就被台风撞断。当台风把主教和4名学生吞噬时,他们正紧紧抓住船壳。原先呆在船舱里的两名学生被水冲到了岸上,两天后竟然奇迹般地获救。而霍尔主教却没有这般幸运,几天后被一位中国渔民发现时,他已死去多时。
台风横行了近4个小时,太阳再次出现在海面上时,香港已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废墟中横亘着价值2000万美元的房屋和船只,更有上万人在这场灾难中丧生。
香港在近三百年来的台风灾害很多,在这次大劫之后,20世纪还发生过两次大的台风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