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苏暮来的这一段时间，白瑛是万分忐忑，要是苏暮问他，为什么几次三番都联系不到他，他该怎么回答；要是苏暮问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回来过，他要怎么回答；要是苏暮问他，为什么性格变化这么大，他该怎么回答……
总之，他想了很多很多，比如第一句该怎么开口。
但是他独独没想到，苏暮没有问他这一种情形。
白瑛觉得很尴尬，又有点灰心丧气，就好像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设，到头来，全是白费力气一样。
有时候人们常会说，真是浪费感情，却没想过，如果哦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可以浪费，那岂不是真的泛滥了，又有何可珍惜的。
如果感情真的可以浪费，白瑛想，大概他会花费掉他所有的属于爱情的情感，没有感情，也就不会觉得痛苦了。
两人一路沉默。
白瑛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苏暮是交女朋友了么？之前在电话中听到女孩子的声音，也对，他都上大学了，有女朋友什么的还是很正常的吧。
“小瑛，这些年，你还好么？”
怎么这么像苦情局里初恋情人相逢的台词。
好吧，这种严肃的场合，他怎么能有这种不严肃地想法。
“我还好，你呢？”压抑着自己情感的反问。
“我也还好。”
说罢，又是一阵沉默。其实从某种角度来看，沉默与静谧还是很好的，寂静处即安心，有时候默契有了，氛围有了，言语反而显得累赘。
可是他和苏暮并不属于这种沉默。他所面对的沉默，只会让他越来越慌乱。
而没过多久，这沉默便被打破。
苏暮的手机响了。
他皱了皱眉，按下接听，白瑛只听见他说了两句，“抱歉，临时有事，不去了。”
好像就在这一瞬间，找到了话题，“你有事么？”
“没什么事。同学找我玩罢了。不去也不碍事。”
“哦。”
话题来得突然，便很脆弱，白瑛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
说，没关系，你去吧，我不碍事？
他还想和苏暮多相处一段时间呢。
“小瑛。”
“嗯？”
“你以前都叫我苏暮哥哥的，怎么现在不叫了？”
像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气。
白瑛恍惚了一阵子，笑了笑——他的笑并不明显，只是带着我半分客气半分疏离，的苦笑，“现在长大了。”况且对对方抱有不轨的心思，苏暮哥哥什么的简直就是羞耻play好么。
“也只不过三四年罢了。”苏暮突然伸出手来，在白瑛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揉了揉他的头发，一如既往。
就好像三四年的分离只是他白瑛一人幻想出来的而已。
“也不知道是谁之前说我一直是他的苏暮哥哥。”
白瑛更加觉得羞耻了。
那只是年少不懂事时说出来的童言稚语罢了。那时候都以为会和对方不分离，就像是很多人初中年代，小学年代交的好朋友那样，以为会永远是好朋友，但最后却发现，终究是要分道扬镳的，哪怕是灵魂伴侣，最后都会因为死亡而分离。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苏暮的口气似乎带着一丝丝惋惜，“小瑛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吧。”
“那就苏哥吧。”
苏暮没有异议，相比直接喊苏暮，苏哥听起来反而要亲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