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侠明示;”周亚夫急于知道下文,一脸渴望道:“但凡下官能做主的,必然答应。”
“太尉果然爽快!”剧孟道,“据我蠡测,吴王虽然眼下气盛,但终成不了气候,兵败只是早晚的事。如果吴王兵败,请太尉一定保住两个人的姓命……”
随即,剧孟讲了韦九姊弟为祖辈报仇的事。周亚夫也知当年韩信蒙冤,深表同情,当即应允下来。剧孟便拿出锦帛,递到周亚夫手中,神秘一笑:“回营后自可拆看。”
白龙知道大哥足智多谋,但也不知内有甚玄虚,不由虎彪彪看着剧孟。
周亚夫知道剧孟名重,必是有条奇计,连忙叩谢:“我替苍生拜谢剧大侠!”此行目的己经达到,便起身告辞。
剧孟、白龙留他们住一宿再走,但周亚夫心急如火,惦记前方战事,非走不可,只得一同骑马送出洛阳城外十里,互道“珍重”而别。
在回转路上,恰逢薛况外出经商回来。他打发同行伙计押着车辆先回“红柳庄”。自己便与大哥、三弟同行。剧孟先问薛况这一趟可还顺利。薛况笑道:如今几处打仗,物资匮乏,尤其缺少粮食。所以,这一趟获利颇丰。他又问,适间走的那人是甚么道路?白龙便将朝廷太尉周亚夫二访“红柳庄”的事,一一学说了。
薛况遂笑问:锦帛中有何妙计?剧孟便作了解释。
原来,那几粒粟米代表粮食,“淮泗口”便是吴军的粮道所在。这等于暗示周亚夫,如果派出一支奇兵,断其粮道,吴、楚联军不出旬月便会自乱。周亚夫乃饱读兵书之人,一看定会明白。
薛况、白龙恍然大悟,亦惋惜道,“这么一弄,怕韦九、韦幸就惨了。”
剧孟听了,半响方道:“九儿欲借吴王之力复仇,让他们刘家杀个血流成河,这个目的,可说已经达到了。只是,朝廷这边得天时、地利、人和——目下晁错已死,七国已师出无名,是谓失了天时;有周亚夫、窦婴这样的人才,是为人和;加上太尉占了地利,守住成皋之隘,恐怕吴王兵败只在早晚了……唉,人算不如天算啊!”
一时,白、剧二人均不再言。默默走了一会,剧孟又道:“还有件事,要想在前头。”
白龙问:“何事?大哥。”
剧孟道:“如果九儿甚有不测,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稍停又道,“九儿已将‘悬剪剑’交给吴王,如果吴王兵败,此剑必不能保住,与其流落别人之手,莫若我们去吴营相机把它盗来,日后再还给九儿……”
薛况、白龙都说“大哥所料甚是”。
白龙想一想道:“有一事请大哥定夺。以前‘悬剪剑’不在恶(我)们手里,也不去说它;如今这番盗剑在手,不如顺便去姑苏太湖,找到夫差埋藏的那宗珍宝。”
“太危险了!”剧孟颇有些犹豫,“这事我也想过,也专门问过‘墨子门’王公,他说:太湖古称“震泽”,也叫“五湖”或“笠泽”。珍宝藏在太湖中的‘三山岛’水域, 平时若隐若现,不大好找。而且水极深,或叫不毛之水,连鹅毛也要沉底。”
剧孟稍停,又道;“你们记得,几年前我去姑苏经商,顺路去查访过,当地人说,听说过水下有宝藏,但谁也没见过。”
“正要看恶(我)‘水鬼’手段。”白龙笑道,“这回嫂子身子不爽,大哥不宜远行,只恶(我)与三哥同行便了。凭恶(我)二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薛况也道:“大哥尽管放心。”
剧孟想一想,便点头应允。于是计议已定,薛况、白龙择日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