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竹院的待客之道?”
剑锋直至白子瑜胸前挡住去路,白子瑜垂下眉眼看着指向自己的剑锋,并不看江亦初。
“白子瑜,竹院不欢迎你!你不许再踏进竹院半步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阿灵将手里的剑递了递,态度强硬。
江亦初眯了眯眼,最爱穿杂七杂八服装的白子瑜今天居然难得的穿了一身古典气息的宽大衣衫。黑发高高梳起,绑以淡橘色绸带,内着丝织雪白中衣,外罩蓝边微橘色外袍,蓝色腰带上挂着精致小巧的香囊,好一个翩翩公子!看了眼这个小香囊,江亦初声调没什么起伏的问:“有何贵干。”白子瑜整理了下袖子,抬眼看向江亦初并不答话,黑如琉璃的眸子仿佛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阿灵,让他进吧。”江亦初并未回避对方眼光,定定的看了眼白子瑜,半响后说了句,便转身离开。
“......”阿灵咬牙切齿,挣扎不已,无奈江亦初同意了,他也只能收起剑锋,挪步一旁。
江亦初步伐很稳,不慢不快,颇有给白子瑜带路意味。白子瑜看着熟悉的竹院,两年未进,还是旧模样。
一阵凉爽带有竹子特有的青青味道的微风吹起他的衣摆,广袖蹁跹,发丝飞舞。跟在后面抱着剑的阿灵最恨白子瑜这幅模样,奈何人都是肤浅的动物,皮囊真是个好东西。
“我得到消息,叶池经脉尽断,已成废人。那边要求你开除叶池,你打算怎么做?”看着隔离室里面全身插着管子,如同木乃伊的叶池,白子瑜问道。
“开除?”江亦初冷哼道。
“看来这次江会长你是不会听那边的话了。”
“那边凌驾四院之上已经很多年了,两年前不得已听了他们的话,又是怎样的下场。”
“虽然四院之间一直在内斗,也该到了一致对外的时候了。更何况,梅沁欢还在他们手上。两年了,他也该放出来了。”
“我还以为你是来关心叶池的,原来,你是来透风的。你们想让梅沁欢出来,可是梅沁欢做事狠辣无情,关了两年只怕性情愈发难控。白子瑜,我虽不愿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人心,你的如意算盘在打着什么公式我不知道。只是,做人,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别到时,害了自己。”
“如果我是说我是真的来关心叶池的呢,据我所知,梅沁欢有专治经脉断裂的千金方。虽然不一定能完全的将叶池治好,但是比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还是好的多。”白子瑜轻轻嗤笑了声,继续说。
“而且叶池,哪怕是躺在床上就算是具尸体也早就被人虎视眈眈,如今他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就算你派再多人保护,能保护一辈子吗。恐怕今天的悲剧会再次重演,甚至更惨。”
“白子瑜,还真是太小瞧你了。只怕竹院在你眼里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江亦初脸色沉沉。
“江会长,你说笑了,在你眼里菊院又何尝有秘密呢。”
“齐修的培兰园还好吗?”看着挂着假面具似的微笑的白子瑜,江亦初突然话锋一转。
“看来什么都瞒不住江会长,如同那天的竹院的一把火,培兰园也被烧了。修整平土的园丁们都死在了那场火里。”
“那天我就告诉过齐修,这次事情不仅仅只是针对竹院,而是整个常绿!如果我没猜错,只怕齐修也没能及时发现。”
“齐修赶到时候,已经烧干净了。这么说来很可能纵火的是同一个人!”
“不仅是同一个人,只怕能力在我们所有人之上,两次纵火都是烧干净了才有人发现。”江亦初眸光闪了闪。
“到底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做这种事情,先是进院杀人,后有纵火灭迹。”白子瑜看向江亦初。
“只怕事情不是同一个人做的,纵火人能力十分厉害,可以让我们看不到火光,感受不到热量,甚至没蔓延到其他地方,学院不仅环山,尤其是我竹院竹子多,竹子油性重一旦着火没那么容易熄灭。是个未知的高手,然而杀人的那个,手段却差了点。只可惜尸体被那边插手回收,我这里没什么线索。”两人对视。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里面有两拨人在杀人放火?杀人可以理解,放火就很难猜了。既然杀人不是他,放火又是为何?”白子瑜摸摸下巴。
“这件事,只有等叶池醒了才能知道个大概。或者是...”江亦初看向隔离间的叶池。
“或者是那个被那边关进去的转校生。”
“如果这个转校生能活着出来出来,那么他绝对不简单。”
“三种可能,第一,他本就是那边的人。第二,是更高层的人。第三,未知敌对势力。”白子瑜分析。
“不论是谁的人,都是重点监控对象。”江亦初一锤定音。
可怜的阳明藤,还在牢里就被常绿列入了重点监控对象了。没办法,谁要他出场过于高调。
被关在小黑屋的阳明藤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哎哟,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此时的阳明藤已被关进地牢数日,一个黑且静小,小房间,除了一个马桶什么都没有。除了第一天扔了一包馒头,再无任何人送吃食,阳明藤似乎被外界遗忘。黑暗中,他摊开了自己的手掌,看着自己的手心,已经几天了呢。肥坨伸了个懒腰飞快的从阳明藤的肩膀上串到他手腕,第五天了吧。这还是第一次呢,那个人说的话并没有做到。看来他一向自负的权利也有不够用的时候。当一个人身处高位却也有办不到的时候,只怕以后对权利的渴望越来越大,不知日后,他的野心会膨胀到何种地步。肥坨打了个哈欠,外面应该发生了什么事,这几天的气息有些不寻常。可不是,很多熟悉的气息呢。这个世界还真有趣,看来很有必要了解一下了,阳明藤大腿一拍,就这么决定了。震得肥坨抱着脑袋满脸幽怨,这什么人啊,完全不在乎自己这么可爱的宝宝还在手腕上呢。
随着一阵机关嘎达的响声,黑暗的房间终于有了一些光亮,一个身形逆光而入。待阳明藤适应了光亮,映入眼帘的就是穿着一身深紫色褂子的宓羲,踩着黑色的布鞋走进来,笑吟吟的说:
“阳明藤,有人要见你。“
“想见一个阶下囚还不容易,来见就是,摆什么谱呢。”
看着对方光鲜亮丽干净利落,再看看自己。几天都没洗,散发臭气,简直没法更嫌弃自己了,便没好气的说。
“难道你不想出这个小黑屋子?”宓羲继续笑眯眯的问。
“不想!这个黑屋子除了黑了点,我住的还挺舒服的。“不舒服的阳明藤还开始闹脾气了。
“好吧,亏的我还想着你这几天受苦了,还专门让人备好热水,美食等你享用呢。看来用不上,估计要浪费了。”宓羲将手微微的伸出两指,指尖夹着一张白纸。肥坨立即飞快的串过去将纸叼在嘴里闪回阳明藤的手袖里。说完后宓羲假装对方不领情一副就要离开的样子。
“哎哎哎,既然这样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去见见吧。”阳明藤飞快的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
等阳明藤洗漱完毕,吃好喝好,便跟着宓羲来到一个只有一个草棚子,周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地方。只见宓羲将脚下的石头分别踢到草棚四个柱子上,草棚里面便出现了一根黑色如拐棍长短的木头棒子。宓羲上前将木头在地上划了一个十分复杂的图案,示意阳明藤站在图案里。只见宓羲周身气息暴涨,木棍在图形中央笔直竖起快速旋转,圈内狂风大作扬起来的尘土模糊了四周的样子。等到木棍速度慢了下来,视线也清晰,而周围已经不是刚才模样。光秃秃的草棚变成了干净利落的院子,光秃秃的四周变得有瀑布有草地,还有远处的绵绵山脉,俨然的一个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