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霍金斯勋爵任统帅,德雷克任副帅。当时,英军共有130多艘战船,载有作战人员9000多人,全是船员和水手,没有步兵。需要说明的是,在英国的130多艘战船,只有34艘皇家海军战舰,另外有60艘私人船舰,前锋是由34艘战舰组成“德雷克支队”。所以,在德雷克被女王委任为副统帅的同时,德雷克和霍金斯也分别率领有他们自己的分舰队。从人数上说,英军尚不及西班牙海军三分之一,但英国的战船由海盗出身的霍金斯与着名舰炮专家威廉·温特做了改进,船身、船楼较矮,船体狭长,重心低、目标小,而速度较快、机动性强。英军火炮制式口径为127毫米,虽较西班牙主炮口径为小,但大于其多数副炮。英军火炮最大射程为2200米,比西班牙火炮长400米,射速也快二倍。而且英军火炮份子船的首尾和两舷,总数达2000门,在火力上超过了西班牙舰队。英军的战略思想是充分发挥火炮和机动性上的优势,以火力制胜。7月31日,“无敌舰队”与英军舰队对阵。西多尼将舰队布成半月形阵势,企图凭两翼进攻将英军包围歼灭。但英军并不正面迎战,而是分成两列纵队,利用其船速快的特点,绕过“无敌舰队”的前锋,楔入其主力与后卫之间,尽量不靠近西班牙舰队,在运动中以远距离火炮猛击其后卫舰船。这个战术果然奏效。“无敌舰队”的半月形阵势很快就被打乱了。在两个小时的炮战中,西班牙战舰“格兰格林号”与“圣萨尔瓦多号”被击毁。在激战中,巨大的西班牙旗舰“圣马丁号”曾想与英国旗舰“方舟号”单独决斗。但“方舟号”却异常灵敏,总是巧妙的避开“圣马丁号”,远远地对它进行舷侧炮击。在整个战斗中,始终都没有一名西班牙士兵得到他们传统的接舷肉搏战的机会。“无敌视队”的厄运这才刚刚开始。8月7日晚,英军趁着强劲的东风,将8艘旧船点燃。船上装满易燃物品,向西班牙舰队疾驰而去。结果,“无敌舰队”乱成一团,有16艘舰船被烧毁或相撞沉没。第二天,两军在加莱东北海上进行会战。
由于西班牙战舰体积大,运转不灵,虽然人数和吨位占优势,却成为英国战舰集中炮火轰击的明显目标。英国战舰在远距离开炮,炮火又猛又狠,打得“无敌舰队”许多船只纷纷中弹起火。而西班牙战舰的火炮由于射程短,在开炮射击时很难命中英舰。“无敌舰队”被打得七零八落,两只分舰队的旗舰中弹、撞伤,一个分舰队司令被俘,损伤船只30多艘。剩下的西班牙舰船只好乘着风势逃窜。由于害怕英国舰队的阻截,他们不敢走原路,就想往北绕过苏格兰、爱尔兰回国。8月9日,就在“无敌舰队”企图返回西班牙时。风暴突然袭来,30余艘船下落不明,至少有19艘战舰撞到苏格兰和爱尔兰沿海的礁石上。许多士兵、船员葬身海底。到1588年10月,“无敌舰队”仅剩43艘残破船只返回西班牙,以近乎全军覆没的结局惨败。而在英国方面,舰船毫无损失,阵亡的海员水手只有一百来人。这场战争的意义在于,这是历史上第一次全凭舰炮制胜的海战。这场海战表明,从此舰船的机动性和火炮优势取代了以往海战的短兵相接的肉搏,海上战争呈现出一种新的格局。这是英国的胜利,英国的海上霸权由此兴起。西班牙从此一蹶不振,由此衰落下去。德雷克和霍金斯的海盗船队在这场海战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德雷克也被封为英格兰勋爵,登上海盗史上的最高峰。1595年,伊丽莎白女王再次命德雷克和霍金斯一起前往美洲进行海盗远征,由于西班牙人加强了防卫,舰队出师不利。祸不单行的是,可怕的热带传染病在他们的队伍中蔓延开来,德雷克也染上此病,于1596年1月28日死在自己船上,葬身在波多贝略港附近的海中,结束了他传奇的一生。弗朗西斯·培根爵士曾经说:“野心有如胆汁,它是一种令人积极、认真、敏速、好动的体液……因此,有野心的人,如果他们觉得升迁有路,并且自己常在前进的话,他们与其说是危险的,不如说是忙碌的……”德雷克的一生可以说是在海上度过的,说他当了一辈子海盗也不为过。在他的身上有一股力量,为了英国的海上荣誉可以牺牲所有的一切。伊丽莎白女王有这样的忠臣是幸福的,英国有这样的海盗是幸运的。
八 牛津大学培养出的海盗——亨利·梅努埃林
牛津大学的世界名校地位应该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我们要介绍的这位牛津毕业生并不是以其学术成就出名,而是因为他是一位有点名气的海盗。他的名字叫亨利·梅努埃林(1587——1653年)。他从牛津大学毕业后最强烈的愿望就是能当一名出色的律师。这也是当时很多牛津毕业生的想法。可是,这个年纪轻轻、毫无经验的毕业生刚进入社会就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他虽然顺利地通过了律师的见习期,却领不到相应的工资。作为一名学法律的大学生,他一直将司法的公正当成自己始终不渝追求的目标。可是现实生活中的种种不平却极大地挫伤了他的自尊心,他认为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改变英国司法腐败的现状。经过一番痛苦的心理挣扎,亨利决定永远告别律师生涯。既然不能当律师了,亨利就下定决心去实现自己童年时的理想。他从小就对航海有着狂热的迷恋,在那个时代,霍金斯、德雷克的航海事迹依然在人们中间流传,这就愈发激起了他出海远航的强烈愿望。几番周折后亨利在一条船上找到当水手的工作。当他平生第一次出海时,心里是万分激动。可是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劳动使他关于海洋的一切浪漫幻想全都破灭了。那寂寞而又平淡无奇的海上航行,使他的思想愈发变得实际起来,阅历也在不断地增加。他在港口不断地听到关于海盗的事情,并亲身接触了许多做过海盗的人。与这些人深入交往时,他对他们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和那些人热情地交谈,详细询问他们海盗生活的各个细节。慢慢地,他在脑海里逐渐形成了一个大胆而又清晰的想法,他想去当一名海盗。一天晚上,亨利到普利茅斯港口的一个酒吧去喝酒,在这个狭小阴暗的小屋子里,围坐着一群粗鲁的水手。他们叼着廉价的烟卷,桌子上胡乱堆放着空酒瓶,看来他们已经有些醉了。
其中的几个人在大声地抱怨着船上的恶劣条件,一个身材高大的水手说:“见鬼,我受够了那个贪婪家伙的气!不如我们驾船逃走算了,去海上当海盗,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人当头。”亨利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他们的谈话,当他听说这伙人需要领头人时,就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说:“我可以当你们的船长,相信我,我一定会干得很漂亮。”这群水手当场就怔住了,他们看了看这个不速之客,向他提出了许多问题。最后,他们都被这位牛津“高才生”非凡的口才和敏锐的头脑所折服。在这位毛遂自荐的船长面前,这些水手举起了盛有罗姆酒的酒杯,他们发誓说:“我们要用生命来担保,我们将死心蹋地效忠于您,否则我们宁愿去死!”接下来,他们就在新船长的主持下,商议如何展开具体行动。亨利经过实地考察,决定对一艘双桅帆船下手。这艘船的船主是比利时安特卫普的一个商人,上面有15名船员,还有一大批武器装备。当天夜里,亨利趁着船上的大多数人都去岸上寻欢作乐的有利时机,带领25名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爬到船上埋伏下来。这时,船上只有刚刚卸完货的六名船员,他们喝得酩酊大醉,像死猪一样躺在甲板上,不时地打着呼嗜。亨利他们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以免惊醒其它船上的船员。
就这样,船只静悄悄地驶离了普利茅斯,驶向大海深处。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那6名醉醒醒的船员才醒过来,当他们看到刀已经架在脖子上时,全都放弃了抵抗,乖乖地投降了。从1612年起,亨利正式开始了他的海盗生涯,亨利的理想是追随德雷克的足迹,开创和偶像一样的“辉煌业绩”。他决定毫不客气地袭击所有遇到的西班牙船只。亨利选定了地中海北非沿岸的一处港湾作为根据地。这里背靠高山,三面临水,进可以攻,退可以守。他们在这里安营扎寨,并按照当时海盗的习俗,在举事成功之后,全体人员还要再一次无条件地向船长宣誓效忠。亨利向手下再次重申:“我们可以袭击任何一艘西班牙船,但是要记住,大英帝国的船只神圣不可侵犯!”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们就真正开始了海上的“狩猎”活动。他们在船的桅杆顶上,升起一面黑色的海盗旗,在旗上绘上一颗骷髅头,下面画两根相互交叉的小腿骨。这种图案是当时海盗最具代表性的一种标志。亨利不满足小打小闹,他想要建立一支庞大的海盗舰队。在最初的六个月中,他们很顺利地捕获到了许多西班牙船只,实力开始壮大起来。后来他们成了那片海域首屈一指的海盗帮派,开始向其它的海盗组织发号施令,亨利下令其它海盗团伙也绝对禁止袭击英国船只。一切都要靠实力说话,那些海盗们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所以全都唯命是从。很快,全英国的人都知道了,在北非沿岸航行的英国船只受到了英国海盗的保护。并且,英国人还知道了,这些英国海盗对他们的死对头西班牙人毫不手软。在英国人看来,亨利的海盗形象非但不可憎可恶,甚至还值得赞赏。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可是恨透了这些英国海盗。他心里清楚,在公海上,想对付这些具有高超航海技术的海盗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海军的战船也很难追上海盗们灵活、机动性强的船只,靠武力解决不是最佳的办法。腓力二世不愧为是一个头脑灵活的政治家,当武力手段难以奏效时就转而采取了收买的手段。他派人到亨利那里游说,许诺说只要他为西班牙宫廷服务,就给他一大笔的钱财和众多的头衔与荣誉,让他体体面面地、舒舒服服地过上一辈子。在那个时代,倒戈是很平常的事。
可是在金钱和地位面前,这位牛津毕业生根本不为所动。当时他已经很富有了,并且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没有必要投向自己的敌人。1614年,年满26岁的亨利决定开拓新的事业,他带领旗下的8艘舰船带到了北美的纽芬兰岛,准备大干一场。在纽芬兰岛上,亨利俨然就是一位统治者,他不时地下令对附近的城市和港口进行烧杀抢掠,还强行向当地的渔民搜刮东西。渔民们不得不忍气吞声地向他缴纳粮食、武器、弹药和衣服。亨利变得日益贪婪,他夺走了渔民五分之四的捕获物。有些渔民无力交纳巨额的赋税,干脆就落草为寇,加入到了他的海盗队伍之中。这样一来,余下的渔民负担变得更为沉重了,他们开始起来反抗,迫使亨利不得不把赋税的份额减少到六分之一的捕获物,但是亨利又加了一个新的条件,这些捕获物一定是最好的。亨利继续在海上抢劫,那些西班牙、葡萄牙向美洲运酒的船只,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猎物。在每次行动时,他都审时度势,决不会盲目地蛮干,他极力避免流血牺牲,总能在付出极小的代价后,取得最大限度的收益。他对待部下十分严厉,凡是被揭发出干过无法无天勾当的海盗,他总是毫不留情地加以处罚;对那些罪大恶极之辈,他就会命令手下把这个人吊死在船上的横杆亡。北美的冬天气候严寒,风雪交加。在冬季来临之前,亨利率领船队返回到北非的根据地,这时队伍已经发展到400人左右。令他不能容忍的是,西班牙人乘他远在美洲无暇顾及这里的时候,一举占领了他的巢穴。双方不免有一场大屠杀,亨利的疲惫之师敌不过养精蓄锐的西班牙人,人员损失甚多,于是他们撤到法国萨瓦地区的另一处营地。所幸在这里迈克遇到了他的老乡威尔逊·格姆,这个人也是个海盗,出身于贵族家庭。此人有一艘装备极好的船,最后他们两个人合兵一处,在萨瓦扎下营寨。在他们结盟的最初六个月里,他们就做了一笔大买卖,掠夺到了价值50万金币的财富。
英国海军将领威廉·蒙森,是个醉心于打击海盗活动的人。当他从英国奥克尼群岛远征海盗凯旋而归时,决定到爱尔兰岛为自己的船队补充些给养。这个港口是一个爱尔兰海盗团伙的基地,他们在这里建有要塞,设有十几门火炮,还有两艘装备很好的武装船只护卫。威廉·蒙森认为自己冒然进入港口会有很大风险,于是他冒用了亨利的名字,他认为凭借亨利的威名,那些海盗根本不敢造次。果然不出所料,当地的一名和海盗有勾结的贵族头领麦克·柯尔马克,听到大名鼎鼎的亨利到来,便亲自到海军将领蒙森的船上表示欢迎和效劳,还没等蒙森开口,就殷勤地承诺提供船队所需的一切物品。他热情地邀请这位冒名的亨利到他的城堡里出席宴会,以尽地主之宜。尽管蒙森担心会发生不测,但他权衡再三还是上了岸,到麦克·柯尔马克的城堡去赴宴。他搭乘小快艇还没有靠岸时,站在码头上的那三位衣着华丽的绅士就迫不及待地跳入水中,把这位尊贵的客人抬上了岸。麦克·柯尔马克对威廉·蒙森的接待极为隆重,他们对蒙森推心置腹,丝毫没有对他作防备。在宴席上,蒙森得到了许多以前根本不知道的情报,这些证据足够把这个好客的主人和他的同伙送上绞架。蒙森原本打算逮捕他们,但是到了最后一刻,他改变了想法。他对这些人网开了一面,为了给他们一个教训,他还是吊死了一名海盗船长。亨利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由得啼笑皆非,他评价这件事说:“这位蒙森将军没有正义感,我要是处在他的地位,我是不会这样处理的。那些本该处死的海盗却逍遥法外,照旧在剥削别人!”后来,亨利感到自己的处境越来越糟糕了,他接到密报,西班牙人正在酝酿针对他的行动,一支征讨他的舰队就要从加德斯港开拔了。事实上,事态并没有发展到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