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海盗进出印度洋
印度洋大陆的形状是凸出印度洋的逆三角形陆地,非常适合海洋贸易。往西就能到非洲大陆东海岸,顺着陆地往西走,可以经红海到达地中海。往东则到达东南亚,再往下走下去,则能到达中国沿海。因为具备这样的条件,自古印度就是海洋贸易的一大据点。1976年出版的一部书里如此赞扬古印度的繁荣景象:“港都里有一个很大的市场,里面贩卖各式各样的商品,旁边有好几栋不知道多少层楼的公寓,港口里停靠着大量船只,各式各样的旗帜随风飘展。”国外来的船,大部分来自地中海沿岸,带来了亚麻布、珊瑚、玻璃、玉石,还有大量的罗马货币。而南印度则有大量的宝石、珍珠、象牙、丝绸及大量胡椒被带出去。此外,虽然无法有明确的时代,但是一般认为印度曾跟北欧世界有联系,因为瑞典的交易所遗迹曾有青铜的佛像出土。印度在世界上也是着名的富裕之地,印度洋是财富往来的海域,财富往来的海域一定有海盗出现,印度洋也不例外。据马可波罗的记载:印度洋指的是包围在欧亚大陆、非洲大陆、澳大利亚、南极大陆之间的海域,跟太平洋及大西洋并列世界三大洋。孟加拉国湾和阿拉伯海也属于印度洋。自古以来,印度洋就存在海盗。公元前1600年,阿拉伯海上就相继出现海盗袭击事件,古波斯人就经常封锁底格里斯河口,防止海盗溯河而上。海盗作为根据地的地方,其一是阿拉伯沿海,他们在不太引人注意的地方设立据点,俘虏往来的船只。另一个地方是印度次大陆的西岸,这里指古以来就被称为“海盗海岸”,特别是一个叫马拉巴海岸的地方,马可波罗在他的游记里就曾经记录过海盗在这里的活动情况。马可波罗和父亲、叔叔到中国后,一直在中国生活,并且曾经护送过伊儿汗国王妃回国,到过印度。他在《马可波罗游记.>中如此记载马拉巴的海盗:南毗国是位于西方的大国,皇帝是土人,居民是偶像教徒,使用独特的语言,……每年有上百艘海盗船从南毗国以及邻近的胡嗏辣国出动,他们是非常凶残的海盗,以发现其它船只就马上袭击,掠夺船上的商人。
这些海盗带着妻子同行,整个夏天都呆在海上,给商人带来很大损失。关于海盗的袭击方式,马可波罗如此记载:靠着人数众多而横行在海上的海盗船会在四处飘荡,他们会主动袭击商船,或是用埋伏的方式,有时候也会有在海上布下非常界限的险恶手段。所谓非常界限,就是让每艘海盗船以间隔5海里的距离分散航行在海上,也就是说,只要出动20艘船只排成一条线航行,就能将100海里内的海域纳入视野。他们一旦发现商船,立刻施放烽火为信号,所以没有一艘船能突破这条侦查线,涛出他们的魔掌。关于被俘虏船只人员的命运,马可波罗如此描述:海盗们一旦得手,会连货带船一起没收,但是不会伤害商人,只对他们说;“你们回国吧,回去再度打拼自己的财产,不过那些财产迟早也会落入我们手中。”接着来讲讲胡茶辣国这个地方吧,这个国家位于今天卡提阿瓦半岛。马可波罗如此记载这里的海盗;“这里有世界上最可恨的海盗,我来讲讲他们的凶残事迹吧。这些非常可恨的海盗们一旦抓到商人,便会让他们喝下掺有让人腹泻的物质的海水,这等于让商人们喝下了泻药,会让可怜的商人们排泄出胃里的所有东西。海盗们会收集这些排泄物,仔细进行检查,看里面是否有珍珠或者宝石,因为海盗们认为商人在被俘获时吞下珠宝以防止被抢走。海盗们强迫商人喝这种水,也就是为了这个缘故。马可波罗的记载反映了13世纪印度洋的情况,过了300年后,欧洲海盗势力在印度洋上开始抬头。欧洲人进入印度洋开始于1498年,这一年,航海家达伽马到达印度。很快,葡萄牙趁此东风,侵占了大量海岛,霸占了大量财富,受此刺激,各欧洲国家纷纷进入印度洋,设立东印度公司,开始贸易。这时的印度处于莫卧儿帝国统治,当欧洲势力到达时,正值第六个皇帝奥朗则布在位,他在位期间,整个帝国是一个宝山,因为皇帝利用强权,到处搜刮金银、丝绸、高级工艺品等各式各样的宝物。印度洋除了是一般贸易船往来的海域,同时也是直属皇帝的宝物舰队往来的海域。
后来又加上将印度的财富运往欧洲的贸易船,因此成为海盗的袭击对象。这时,马拉巴海岸仍旧是海盗的根据地,安格利亚家族在这里组织海盗联盟,君临所有海盗。他们建立了堪称海盗王国的坚强联盟,不只是莫卧儿帝国的海军舰队拿他们没办法。连欧洲的贸易船也对他们伤透了脑筋。最后这个海盗联盟在18世纪瓦解,他们在和英国舰队作战时败北。最初进入印度洋的欧洲海盗集团是霸卡尼亚,由于政府对他们的取缔越来越严格,他们在1670年之后,开始放弃加勒比,进入印度洋。集团中,最先出名的是约翰·爱德华、汤玛士·希克曼这两个人。他们在斯里兰卡附近袭击伊斯兰教徒的宝物船,之后又袭击了葡萄牙的贸易船,掠夺了大量财富。虽然他们在1688年被处死,但是已经具体的将印度洋的财富展现在海盗们面前了。为了掠夺印度洋,海盗还开辟了一条航路,从加勒比出发,南下大西洋,绕过好望角,进入印度洋,这条航道同时也是一条掠夺之路,因被命名为“海盗周航”这条道路的出现,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也许是放弃加勒比的霸卡尼亚海盗集团提出的,也许是殖民地向他们提议的。不管如何,这条路对双方都有利。殖民地的官员及商人都积极投资霸卡尼亚集团,支持他们在印度洋的掠夺。据说纽约、波士顿、费城都因为海盗们而兴盛起来。海盗汤玛士·丘不是霸卡尼亚,但他让大家知道了印度洋是一个能够获利的海域。丘是一名掠夺船船长,北美的罗得岛是他的主要据点,1692年,他从百慕大的英国总督手上拿到了掠夺许可证,搭上了阿密地号船,目的地是非洲大陆西海岸的赞比亚河口。
他们出发后,在途中遇见了暴风雨,船被打散。这时,丘改变方针,他集合所有船员,在船上展开了演讲,阐述了他的想法:我们并不是不知道总督是为了要我们去毁坏法国的商馆,所以才会为我们准备掠夺船这件事,我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受到雇佣的船长,然而我发现这是一个我们完全不利的工作。假设我们成功完成了使命,能够得到一点点报酬,并不会我们勇敢向前冲,他们就会多付出一些酬劳给我们,工作十分危险,却看不到该有的报酬。所以我认为大家应该多替自己想想才对,如果大家也有兴趣的话,我打算提出一个让大家能够一辈子安乐过日子的方案,只要拿出勇气来干一票,我们就能安全而且带着名声回家。听完演讲的船员们纷纷表示赞同,表示“不管会锒铛入狱或者受伤失去手脚,我们都要追随船长。”就这样,丘的船绕过了好望角,进入印度洋成功袭击了直属于莫卧儿帝国皇帝的财宝舰队。每个船员手中都有一堆宝石、珊瑚、珍珠、象牙——得到财富的一行人在印度洋上的马达加斯加岛修理船身后,返回罗得岛,一跃成为人们欢迎的英雄。丘的成功刺激了拥有功名心和财物欲的一群人,这些人得到商人及官员的投资,组成了海盗舰队,相继出发前往印度洋。这群人中,最出名的是亨利·艾维里。
二 幸运海盗亨利·艾维里
亨利·艾维里,1653年出生于普利茅斯附近,少年时期就有几次海上旅行的经历,最大的梦想就是将来成为一名海盗船长。自从到过他家乡的一些船员给他讲述了大量海盗传奇故事后,他就梦想着将来会有这么一天。1680年,他前去布利茅斯一艘船上作见习水兵。后来又有人介绍他到一艘海盗船去做军官,他毫不犹豫答应了。他在取得航海经验后,决定去单飞,打拼自己的海盗事业,但还没有一条属于自己的海盗船。1694年,机会终于降临,这年西班牙租用了“杜克”船去攻击法国海盗。长时间的等待引起了水手不满,艾维里决定利用人们的不满情绪,为自己搞一条船。在许多个晚上,当水手们在当地小酒馆喝的醉醺醺的时候,胸有城府并擅言辞的艾维里设法一方面挑起他们的不满情绪,另一方面给他们描述发财后的诱人前景。受此诱惑,水手们对他很信任,长时间的交谈开始变成了密谋。当杜克号离开港口驶入大海时,水手们已近准备就绪。艾维里也找了个借口来到船长室建议把这艘战船变成海盗船。吉布森船长正在看地图,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右手握着手枪,试图弄清意图后作出决定。“您还是我们的船长”。艾维里还在说服船长,但船长后退一步准备射击,可惜已经晚了,转眼间他被冲进来的水手们打倒在地。夜里,吉布森船长和三名不服从的船员被押上一只小船,艾维里允许他们离开,还可以带上自己的财产,并给他们提供了淡水、食物之后将他们丢弃到大海上。就这样,艾维里开始了自己的海盗生涯。得手后,他还给船起了个名字——幻想号,沿非洲海岸航行。长时间的海上航行必须随时补充食品。但他们没钱购买,于是艾维里决定攻占加那利群岛上一个小型的村庄。他们虚张声势,向空中开枪,但这也早吓坏了村庄的居民,很快宣布投降。但他们在村子里却没有找到足够的食物,幸好惊慌失措的居民们主动建议从邻近的居民点给他们弄点来,这却引起了艾维里的怀疑,于是他把几个有名望的村民扣作人质,并宣布“三天之内我会好好款待这些人质,三天后,如果你们没有筹集到足够粮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海盗的阴谋得逞了,很快居民们送来了大量食物。几天后,他们得以继续航行。在他们前往几内亚的途中,还抢劫了三艘英国船,缴获了大量物品。海盗们的阴谋得逞了,几天之后他们得以继续航行。在他们前往几内亚湾的路上,还抢劫了三艘满载丝绸、象牙和金银制品等货物的英国船只。
这最初几周的海盗活动远远超过了艾维里青年时代关于海盗职业的最勇敢的想象。取道好望角、为期三周的旅行结束之后,艾维里率领自己的四艘满载货物的船只到达马达加斯加,并在这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年老的海盗们以嫉妒、同时又带有敬佩的眼光看着这位取得如此巨大成功的年青人。其中一位海盗老手根本无法容忍比他年青的海盗能超过他,声称一定要亲手割掉艾维里的耳朵,迫使他向自己屈服。艾维里也不愿被人讥笑为胆小鬼,于是接受了他的挑战,决定同他公开进行决斗。结果艾维里取得了胜利,这使他在马达加斯加海盗圈中的地位更加巩固,几乎所有的人都尽力讨好他。当他得知印度莫卧儿大帝的舰队正停泊在阿拉伯着名港口城市穆哈等待两名到麦加朝圣归来的德里宫廷显贵时,他觉得这是一次难得的发财机会,于是立即动身前往红海。他在穆哈港附近等了几天,直到这支由六艘大船组成的舰队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上。当目标慢慢靠近时,他下令向其中最大最豪华的一艘帆船发起进攻,与其进行接舷战,得手之后,又迅速追赶其它船只。可是,这时候空中突然间积压起大片的乌云,一场猛烈的暴风雨已经迫在眉睫了。巨浪拍打着船舷,一道道闪电不时划破漆黑的夜空,瞬间暴雨已倾泻而下。甲板上顿时乱作一团,狂风呼啸,使艾维里根本无法发号施令。此时他们已无暇顾及刚刚到手的船只,将整个精力都放在对付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上了。肆虐了一整夜的暴风雨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当危险过去,天空放晴之后艾维里突然发现他的船差点撞到岸边的礁石上,更令他惊奇的是当他把船从危险区弄出来以后,竟发现前一天遭袭击的莫卧儿大帝的船正朝他眼前漂来。然而还不仅如此,这个清晨带给他的还有另外一个更大的惊喜:船上满载的除了金银珠宝之外还有莫卧儿大帝貌若天仙的女儿。美丽的公主仿佛没有经历过这一场生死浩劫,仍然以真正的宫廷礼节接待了他。
就这样,两个年青人之间产生了好感,这种好感在长时间的旅途中又慢慢发展成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船刚一到达马达加斯加,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宣布要结为夫妇。莫卧儿大帝的宫廷官员们听后坚决反对,直到艾维里许诺给他们以自由以后,才换取到了他们对这门婚事的赞同。一名已经当上海盗的新教牧师在得到了一大笔钱后为他们主持了婚礼。艾维里信守诺言将俘虏全部释放并将他们送回了印度。但是,作为一名海盗,尽管他深爱着自己新婚的妻子,他仍然拒绝把抢来的船只和珠宝归还给岳父大人,他认为,这些态西对他来讲根本不值一提。但这位岳父大人却感到他作为废墟。父亲和统治者的身份受到了侮辱。他责怪自己的女儿挡住海盗的诱惑,没有勇气以自杀来保持自己的。他更不想丢掉自己的商船和珠宝。皇帝把这一切都归咎于东印度公司,扬言如果它不立即着手追捕海盗的话,将把它在印度领土上的一切设施全部摧毁。东印度公司总裁听后非常震惊,立即决定悬重赏捉拿艾维里。对于坠人爱河的艾维里来讲,令人赏心悦目的公主就是他的全部。他把“幻想”号丢在港口,沉溺于与公主的寻欢作乐上,水手也因长期停留在岸上而变得懈怠和懒散。直到他的舰队面临解散的境地时,他才不得不再次出海,但却没有什么大的收获。他以为,只要他能保证妻子过上一种“上流社会”的生活,不再从事罪恶的海盗活动,她就会感觉自己是非常幸福的。于是他于1696年带上全部财产及几位好友起程赶往美国的波士顿。但是化名进入美国的他却不懂怎样才能不引起贪污受贿、极不信任外来移民的总督的怀疑。也许是在美国整天提心吊胆,也许是思念家乡,总之,他带领全家很快就离开了波士顿,前往北爱尔兰,并在那里卖掉了船只,告别了朋友,这一切表明他好像真的要与海盗行当彻底决裂了。但从此以后,一直伴随着他的好运气就不再眷顾他了。当他试图在都柏林将一部分赃物变卖的时候,引起了买主们的怀疑,这使他不得不更换名字和住处。后来,他到了英格兰,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德文郡,在一个叫拜德福的小镇上由他从前的一个朋友联系出售珠宝一事,结果却陷入了伦敦骗子的圈套,变得一贫如洗。几年之后,亨利·艾维里贫困而死,后来有人将他的传奇经历写成了书,题目就是《幸运的海盗》。至于那位公主的命运就不得而知了。
三 海盗们的“自由之国”